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只是没追究。
夜里高启如常宿在凤央宫,苏禧和他两个人躺在床榻上,明明是睡下了,却又忽然爬起来。她趴在高启的胸前,知道他也没睡着,小声的喊:“陛下”
高启没有应声,苏禧便又小声喊第二次,仍旧不得回应。她索性将手探进他的衣裳底下作起乱,任性胡闹。高启终于给出了反应,将苏禧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前。
“怎么不睡?”高启半睁了眼,斜眼看一看苏禧。
苏禧往他面前凑一凑:“陛下,有件事,臣妾想和您坦白,否则是睡不好了。”
高启笑着闭眼,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问:“什么事?”
“其实”苏禧说,“是臣妾小心眼派人去毁了柳才人的庄稼的。”
高启问:“就这件事?”
苏禧语气听起来颇为诧异:“陛下不觉得臣妾心肠不好么?”
“朕早就知道了。”高启脸上淡淡的笑,拿另一条胳膊将苏禧揽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她的背,“青青若看她不高兴,下次便不让她在你面前出现了。”
苏禧顺从脸贴在高启胸前,继续小声问:“如果臣妾说,是因为臣妾嫉妒她,才做这种事,陛下也不会怪臣妾、觉得臣妾不对吗?”
嫉妒这样的字眼从苏禧的口中说出来,令高启心中一痛。她为什么嫉妒、为什么独独针对柳素心,原因他十分的清楚。他长叹一气,说:“不会。”
静默片刻,高启轻声问她:“青青,你还记不记得,在你未出阁之前,大约是十三岁那年,在隆恩寺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高启感觉到趴在自己胸前的人身子一僵,继而慢慢放松下来:“记得。”
“陛下,也还记得是吗?”
高启“嗯”了一声。
沉默中,他语气沉沉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禧仰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陛下为什么要同臣妾道歉?”
高启自嘲一笑,却不再说下去。
苏禧望住高启片刻,方才收回了视线,依偎在他胸前,声音很低:“臣妾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天夜里,竟是陛下。臣妾也以为这样的小事,陛下早忘了。”
“没有。”高启声音微哑,“朕从来没有忘。”
苏禧支起身子,笑着倾身吻住他的唇,泪水也滑落:“臣妾之幸。”
第三个七天,柳素心毫无疑问的再次垫底。她从琳琅殿搬出来的时候,身边依然只有两个贴身丫鬟。曾经住在琳琅殿里所享受到的一切,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
之后没有过去多久,柳素心便生病了。她一病不起,终日躺在床榻上,任是多少副药喝下去,都看不到半点好转。妃嫔们出于避嫌,没有人去探望她。
别人都不去,但苏禧去了。
柳素心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半阖着眼,没有要行礼请安的意思。
“皇后娘娘金尊玉体,何苦要来这里?”柳素心讽刺道。
苏禧唇边淡淡的笑意:“柳素心,逞强有什么意义,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求一求我,没准我还能让御医来给你瞧一瞧病。”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皇后面前只有自取其辱的份,柳素心不愿意再开口。
苏禧立在她的床榻边:“你当初怎么欺负我,我还没一一还回来,你可不能死得太早,多没有意思啊。其实,柳素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直没有身孕?”
“明明一直承宠,陛下从前也待你那样的好,十天有八天宿在琳琅殿,可是这样受宠的人却始终没能够有一子半女”苏禧一笑,“我很好奇,到底为什么。”
柳素心原本脸上病态的苍白又添上了一层霜,内心惶然,亦凄凉无比。如果她膝下有个孩子,再怎么样,也确实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有什么用?
承宠了半年都没有动静,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孩子了。在入宫之前,她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从一开始,她便注定不可能会和皇帝有孩子。
柳素心呆愣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盯着帐幔。
苏禧到底什么时候走了,她没注意。
妃嫔们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种田了好几个月,有人和高启一起赏花过,或是一起赏月过,还有妃嫔得了允准出宫去省亲。好处虽多,但不少人以为会有的侍寝机会却从未出现到。
不仅没有出现过,皇帝陛下夜夜宿在凤央宫,分明像是眼里心里都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这个样子,不是没有人私底下抱怨,可没人敢置喙,怕遭了难,毕竟有淑妃的经历摆在了前面。
直到秋收,妃嫔们得以解脱,能好好休息了。到这个时候,大家互相认真看一看,不是变黑了许多,就是粗糙了许多,再不复过去嫩生生、水灵灵的模样,个个欲哭无泪。
长久累积的不满爆发,一众产生了革命友谊的妃嫔们终是气不过,到高启面前去哭诉了。她们恍惚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陛下不肯召她们侍寝了可这个样子,皇后娘娘未免太过无耻!
妃嫔们聚集到勤政殿,求见皇帝高启。
小太监进去通禀过后,很快高启和苏禧一起出来了。
妃嫔们看到苏禧,意外之余也有些犯了怂。
但最后沈修仪仍是站了出来。
“陛下,臣妾觉得不公平!”沈修仪含泪愤愤道,“为何我们个个都要做这些事,而皇后娘娘却不用?皇后娘娘为六宫之首,为何不做表率和榜样,反而躲清闲?”
苏禧看看高启,又看看沈修仪,点一点头:“沈修仪说得在理。”说话间,她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低低一笑,“本宫不是不想和你们一道,只是有了身孕,御医说不合适。”
沈修仪连带其他妃嫔目瞪口呆。
苏禧又笑:“若是你们有人有了身孕,自然也是不用的。”
一众连侍寝机会都没有的妃嫔:“”
皇后娘娘原来是真的这么无耻的吗?
当时明月在(七)()
妃嫔们初次鼓起勇气集体抗议;便生生碰了个壁;被苏禧的无耻震惊到了。她们离开勤政殿;虽未被责罚;但亦认为丢脸;互相不免埋怨几句;称自己被怂恿。
苏禧觉得大家进步了不少;以前只会互相使绊子互相猜忌的人,如今都能聚集在一起搞事了。纵然不过是如此,可比起最开始那样的风气;似乎多少变好一点。
高启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都宿在凤央宫,苏禧也一直都在等这个孩子的出现。即便她自己对孩子并没有执念,然而毕竟高启有皇位要人继承;想要孩子也不为过。
自打苏禧有身孕起;高启对她的爱护亦与日倍增。入冬了之后,天气渐冷;小动物过冬都会长膘的;有喜的她更没有例外;到年底的时候;已经胖了两圈。
说胖了两圈;但因为原来很瘦;现在这样看着反而刚刚好。再则苏禧对于身材管理这件事颇为看重,哪怕胖了,也只是略显丰腴;甚至比起过去多出几分风韵。
年节将近时;收到皇帝高启传召的贤王抵达都城。高启好生招待他,待他十分的亲热,分明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苏禧也在这时候,见到了前世干翻高启的贤王。
对苏禧而言,系统给她的任务,类似于一个目标,而达成目标的方法往往不单有一种。譬如,她也可以支持贤王夺位成功,让重生的高启再一次遭遇双重背叛。
只是,这毕竟是在走一条弯路。比较起相当于是附加题的贤王来说,终究还是高启这一道送分题来得轻松许多。再则既然高启重生了,也算开了挂,总有点用。
贤王年节一直在都城,这期间,高启亦待他始终亲切。正月十五后,贤王请辞,高启一留再留。如是直到贤王第三次请辞,高启松口,也在宫中设宴为他践行。
彼时已经到了二月初,正值冬春之交,乍暖还寒,桃树在冷风中开了满树的花。
苏禧的肚子开始显怀,平常嗜睡厉害,不过妃嫔安生,她不必为后宫之事操心。
妃嫔们之所以很安分,除去和皇后若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外,亦因高启新年后曾经传达过一项旨意。他下令,有搅得后宫不消停者,不问对错统统罚去耕种。
吃过的那几个月的苦,是以前十几年、二十年从来没有吃过的,也是今后不论十几年或二十几年绝不想再吃的。有这么一道旨意压着,大家自然十分安分守己。
为贤王践行的这一天,高启称是家宴,因此宴席上的人不太多。苏禧身为皇后,同样出席了,妃嫔中亦有少许人被允赴宴,而近来身体好转的柳素心也在其中。
苏禧坐在高启的身侧,不知是否贤王在场,高启不似往前殷勤,只让春竹和秋棠好好照顾她。却还记得她这一阵子的口味,吩咐御膳房单独为她做了几份吃食。
高启和贤王连同其他四位大人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席间的气氛逐渐热烈。苏禧不知贤王是否有感觉,但她猜想着,贤王这次来了,恐怕轻易是走不了的。
她注意到,坐在下边的柳素心时不时往贤王的方向看过去两眼。柳素心在高启这儿失宠了,在后宫生活过得越来越不好,贤王或许成了如今这个人唯一的寄托。
高启允许柳素心赴宴,应该是有想法的。苏禧这般想着,又一杯酒下肚的高启将酒杯搁下,凑过来她耳边问:“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苏禧扭头看高启一眼,眼底蕴着笑,心底明白他其实别有用意,面上只乖巧的应下来一声,又问:“好先走的吗?”高启颔首,让春竹和秋棠先送她回凤央宫。
软轿在凤央宫正殿外稳稳的落下了,春竹和秋棠扶着苏禧下来。她们走进了殿内的下一刻,凤央宫外的守卫便增加许多,且个个气势比往日巡守时要更为肃杀。
后来春竹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便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她想到情况不明,不好叫皇后知道了忧心,故而未将外边的状况禀报给苏禧听。
在回凤央宫之前,出于一种依恋和关切,苏禧说了让高启少喝一些的话,也说自己累了会早休息,让他不必太牵挂。只是回来之后,直到夜深,苏禧都没有睡。
洞开的窗户不知从何时开始有雨丝飘进屋里,外面起了风,凉意灌进来。近来的天气多变,担心苏禧会不小心着凉,秋棠觉察到以后立刻上前去将窗子合上了。
苏禧倚在床榻上,问一句:“外头下雨了吗?”
秋棠答应了一声:“是。”
苏禧扶着春竹的手从床榻上下来了,皱眉问:“什么时辰了?”
秋棠又回:“约莫亥时三刻。”
“已经这个时辰了,宴席还没有散”苏禧自言自语般道。
春竹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劝道:“许陛下喝得正兴起,娘娘不如早些休息罢。”
苏禧走到桌边坐下来,说:“再等一等吧。”
她话音落下,略抬一抬手,秋棠便上前替她倒了杯热茶。
连着三杯热茶下肚了,仍旧不见高启人影,苏禧终于说:“春竹,你让个小太监去探探消息,宴席究竟散了没有。若宴席已经散了,陛下是不是去了勤政殿。”
通常情况下,妃嫔不可以打听皇帝的行踪,但这些条条框框,对苏禧其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春竹应声走到外面,没有马上打发小太监去探消息。
她先抓了个侍卫过来问话,虽然没有问到太多信息,但却得知宴席已经散了。听到了这话后,她才按照苏禧的意思找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吩咐下去打听打听。
那太监是在柳素心身边伺候过的,后来被苏禧收服,还帮她做了事。那时虽说罚他半年的俸禄,但给的赏赐却远胜那些,那一顿板子也不过虚张声势一回罢了。
此时得了春竹的交待,这太监立刻去了办事,不多时回来,同春竹回禀:“宴席已经散了,陛下去了勤政殿,没有召妃嫔倒似乎召了御医”
太监和春竹在殿外说这些时,苏禧正好从殿内走出来,因而听了个清楚。听到高启召御医,她急急走了两步:“陛下召御医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召御医?”
苏禧乘软轿到勤政殿,没有让人通禀便直接闯进去了。掀开珠帘走进了侧间,她便看到高启人正躺在床榻上,御医此时仍在为其处理伤口,惊诧之下,像在原地迈不动步。
高启原本以为是大太监有事禀报,抬眼看到苏禧,也吓了一跳。他一动,背对着苏禧的御医更无防备,一下手抖,弄到了高启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明情况,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御医惊慌中跪伏在地上请罪。高启的视线只落在苏禧的身上,有一点发懵:“这么晚,怎么突然过来了?”
今天夜里,苏禧回到凤央宫之后,没过半个时辰,设宴的殿内发生了一场厮杀。但高启为这一天部署了很久,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贤王活着回到封地。
厮杀中不小心受了伤,想着夜深,且不好惊动她,高启才过来了勤政殿。他以为她早已经睡下,是以未曾想,她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了这里。
见苏禧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高启忙说:“没事,一点小伤。”见苏禧抹泪,他只好又说,“我现在不方便,你走过来,到这里来”他冲苏禧招一招手。
“陛下怎么会受伤了?”苏禧几步走到了床榻旁,被高启拉着坐在床沿,握着高启的手慌忙问。哪怕心里面清楚,她此时也完全是不知所措、担忧不已的模样。
高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不小心弄的,等到后面再慢慢和你解释。”他拿指腹抹过苏禧脸上的泪,“当真无事,但你多哭两下,就真的要有事了。”
苏禧泪眼汪汪看着高启,见他眼底满是认真,终于点一点头,止住哭意。之后御医继续替高启处理伤口,苏禧就坐在床榻旁边陪着他。再到后来,御医退下了。
“陛下必须好好的解释,为什么会受伤”余下他们两个人,苏禧强调一句。
高启往里面挪一挪,说:“你先上来躺着。”
苏禧也躺到床榻上,因为高启受伤不方便,显怀了的她同样不方便,只能手臂挨着手臂这样的躺着。高启手摸索着放到苏禧的肚子上,努力想要感受到新生命。
“是为了你,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大陈,为了朕自己。”高启低声道,“贤王有谋逆之心,朕让他彻底留下来了。还有柳氏,也陪着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里透着无限的轻松。
当时明月在(八)()
贤王和柳素心无疑都是高启的心病;他一次性把这两个人解决;夺去他们性命;才算能真正睡个安稳觉。贤王一死;贤王相关的势力逐步瓦解;再无后顾之忧。
高启心里舒畅了;苏禧也觉得不错。有过前世的教训;他这一年来恪尽职守,勤于政事,说明是清醒的。贤王被解决了;说不得海晏河清,国泰民安指日可待。
虽然从前世柳素心、周菀青和高启之间的感情纠葛看,他似乎不是一个能把这些事处理得很好的人;但看他对付起贤王时的果断果决;也证明他并非那么无能。
如今她肚子里的,是高启的第一个孩子;且目前来说;高启和其他妃嫔有孩子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因而;她的孩子若是接手一个太平盛世;那自然再好也不过。
贤王彻底留在都城以后;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高启变得十分忙碌。后宫的妃嫔们纵然不知柳素心真正的死因,却一样被震慑,一时间个个都分外小意谨慎。
苏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