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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寿对这个儿子没有什么期望,朝堂之事几乎不让他参与。冯皇后对这个儿子的期待差不离,不过想着往后大儿子继承皇位,小儿子安心当一个闲散王爷便好。
哪怕十五岁,一样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及立场,张旭对此坦然接受。他平常没有什么事情,最喜欢找些漂亮宫女陪自己瞎玩闹,今日亦是没有例外。
用细绸缎蒙住了眼睛的张旭近乎看不见什么,乐呵呵往身上系着铃铛躲闪不停的宫女身上扑过去。嬉闹追逐中,他不小心撞到了个人,一瞬感觉对方身娇体软。
张旭脑中刚闪过这个人是谁的念头,便听到宫女尖叫,口中喊着夏姬。他一愣,挥手扯掉眼前的绸缎,看到的是在地上的人手捂肚子,下|体有血流出来
夏姬小产的消息先后传到了冯皇后、张寿、张景以及张诚的耳中。冯皇后诧异于她竟然有了身孕,张寿反应平平,张景疑心汤药还未送到,张诚则在怀疑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原本冯皇后派人请苏禧过去,是有妃嫔中了毒,而那位妃嫔,她昨天才见过,不过传她到凤央宫是例行问话罢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冯皇后却不得不去看她。
除去冯皇后,闯祸的张旭在,略迟一点的时候,淑妃陪着张寿也过来凑热闹。苏禧住处,是今日从未有过的热闹,也是她一出好戏摆上了台。
从她发现月事没有准时来时,苏禧便开始谋划。她前一天见的妃嫔是叶才人,她们两个人曾经有过一点过节,叶才人一旦出事,冯皇后传她去问话理所当然。
张旭平常在宫里头做的事情,哪怕对谁都算不上秘密,对很少同别人接触的夏姬而言却不同,因此只能归为一句意外。纵然只是意外,也是这位三皇子造成的。
淑妃和冯皇后不对付,夏姬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事情关乎到皇家血脉,也同样关乎到三皇子,拿来做文章没什么不行。毕竟这是一个好的打击冯皇后的机会。
张景以为孩子是他的,不是被自己叫人送来的汤药送走的,却偏偏以这样一种方式没有的,说不得心情微妙。张诚自认为和夏姬不清不楚,难免疑心孩子父亲。
苏禧希望这一局变得越乱越复杂越好。至于张寿,苏禧对他的期望不过是往后能多到她那里坐一坐就可以了——这关系到她下一步的走向。
冯皇后守在榻边,见床榻上的人面容憔悴、唇色泛白,脸色很不怎么样。听过太医确认是小产了的话,她转身领着太医走到外间,让太医把情况禀报给张寿听。
张寿淡漠的神色,听罢太医的话,问冯皇后:“夏姬有孕,你如何不知?”
冯皇后皱一皱眉:“夏姬不曾提,这样的事,我如何知道?”
张寿撇了下嘴角,手指一敲桌面:“好好一个孩子没有了,你说怎么办?”他瞥一眼垂着脑袋的张旭,“若不是你请她过去,若不是你的儿子,如何会这样?”
冯皇后这便听明白了,是故意要她为难。
淑妃从旁劝张寿:“皇上莫动怒,想来三皇子也绝非故意,不过一场意外罢了。”
张寿道:“你是太过好心,还帮着他说话。要不是老三被皇后纵得没个样子,怎么会在宫里这样胡闹,以至闯下祸事?事关皇嗣,岂能够随便当作意外处理?”
明晃晃一出双簧,冯皇后见淑妃嘴边得意笑容,心中颇不痛快,嘴巴也变得厉害了起来:“夏姬这般身份,原就不应该有孩子,何况,还未曾查问过彤史”
“话可不能乱说,”淑妃拔高音量,阻断冯皇后的话,一笑道,“以皇后娘娘的意思,莫不想说指孩子不是皇上的?为了庇护三皇子,便可以这样污蔑人么?”
张寿顿时间铁青着一张脸,像有天大的不高兴。
冯皇后自知失言,愈看淑妃的笑碍眼,却唯有把气往肚子里咽。
正当此时,宫人出来禀报,说夏姬已经醒来了。
张寿起身进去了里间,淑妃跟着进去,冯皇后慢一步,依然是带着张旭进去了。
对着一屋子的人,苏禧把戏做足,活脱脱一副人生无望、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得了张寿和淑妃许多安慰。冯皇后将张旭推出去,让他好好的道个歉。
苏禧人躺在床上,闭眼一串的泪,红肿着眼睛不看张旭,更不说接受他的道歉。张寿起了怜惜的心思,抑或为了别的,不客气斥责冯皇后把张旭给带到外面去。
冯皇后在这件事上受尽委屈,把账算到夏姬身上,也算到淑妃身上。晚一些时,得知叶才人不是中毒,是食物过敏,压抑在心底的那把怒火近乎熊熊燃烧起来。
这天夜里,张诚才寻到机会来见苏禧。前一阵子,张景不在宫里面,而她也几乎没有侍寝,因而在张诚看来,这个孩子多半是他的他不能当没有这一回事。
苏禧没有入睡,屋里点着灯,宫人守在外面,里面是静悄悄的一片。张诚从窗户翻进来时的动静很小,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人似有所觉,睁开眼便吓了一跳。
张诚人到了床榻旁,自不给她机会惊动别人。
他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问:“今天那个孩子,是谁的?”
“同你无关。”苏禧看了他两眼,冷漠应道。
张诚却笑笑:“那一段时间,只有我了,你不承认也没有用。”
苏禧没说话,张诚说:“我的大哥,可能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吧?”想到这一点,他心情变得很好,抬手摸摸她的脸,“那个位置会是我的,你也迟早是我的。”
确认过这件事后,虚情假意交待苏禧好好休息,张诚便离开了。隔天,消息传到齐昭耳中,他想起苏禧的话,最终没有做什么。未几日,张景在城中遭遇刺杀。
一笑百媚生(八)()
张景向来惜命;刺杀之事令他大为光火。论起来;他是大皇子;张家如今也算坐稳了这个位置;还有敢犯下这种事的人;本身十分蹊跷;容不得他不多想。
如今想要取他性命的、且真的敢直奔他而来的人;在张景看来,除去张诚一派不会再有其他的。一旦他丢了性命,那么那个位置;毫无疑问是他这个弟弟的了。
事实明晃晃摆在眼前,岂容狡辩?张景在死里逃生之后,首先便到了张寿面前;请求彻查这次的刺杀。儿子性命遭到威胁;说不好是什么情况,张寿自然要查。
原本张景和张诚便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经此一遭;张景越发看张诚这个弟弟是眼中钉、肉中刺。张诚得知张景在张寿面前暗示刺杀同他有关系;也是有些想法。
纵然再怎么看张景不顺眼;在自己明显得势的情况之下;张诚不曾想过要派人去刺杀他;因为完全没必要。偏偏张景急吼吼给他扣帽子,他倒怀疑是不是做戏。
老三才犯了事,被他们父皇揪着发作一顿;连带张景这个大哥也遭殃。张诚想着他若是急于挽回局面;棋走险招很有可能。假如不是这样,那便是有人在挑拨。
张诚思来想去,同底下的大臣们也商量过,终是倾向于是张景在演戏。何况他们暗中去调查时,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对方如此,张诚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张景遭遇刺杀之后,精力全都放在这些事情上面,对苏禧难免忽略了。这么过去半个月,始终都没有抓到张诚的把柄,他郁郁中想起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忽视。
因是心情不好,张景是想找苏禧寻求安慰。听底下的人禀报说她在御花园,张景寻过去,远远看见荷花池旁的人忽然一头往水里栽,又被蹿出来的人拉了回来。
观此人的身形,高高大大,分明是个男子。张景刹那怒从心起,等到定晴一看,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张诚,更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疾步走得过去。
到得近处,看清楚张诚把娇娇软软的人抱在怀里,张景一时觉得头顶发绿,一时觉得遭了欺骗背叛,怒气冲冲到一张脸都憋红了。张诚看到他,表情十分淡定。
张景的那一些把戏,对他没有造成大影响,按照说法,张诚是不必太理会。只是心觉过去忍让太多,才叫张景把他小看了,张诚便想要给这个人一些教训。
张诚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低声抚慰,仿佛当张景不存在一般。张景气得思绪错乱,劈手想要将人抢过来,却被张诚轻松带着人避开,不给他机会。
“夏姬,过来!”张景怒道。
苏禧倚在张诚的胸前,眼中泪花闪烁,脸色苍白,悲悲戚戚朝张景望过去一眼。
一眼之下,她收回视线,张诚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衣裳的手力道重了些,不由心生爱护之意。他看向张景,挑一挑眉:“大哥不是遗弃了夏姬么?这是做什么?”
张景一怔,想着是否因为小产之事,自己对夏姬疏忽,才叫张诚有机可趁,但不管怎么样,夏姬心里始终是有他的!他往前一步,软下语气:“夏姬,快过来。”
苏禧依偎在张诚的怀里,看不出想要走向张景的意思。她抬眼望向了张诚,拿背向着张景,细声道:“我如今只信二郎,只望二郎莫要负我,叫我心伤”
张景在此,张诚自立时间应下了说:“夏姬,你信我绝不是那等负心薄幸之人,绝不会做负你之事。”他余光觑着张景,握住苏禧的手,温声软语,一哄再哄。
“好你个夏姬!好你个老二!”张景气得胸闷厉害,喉头一甜,禁不住便吐出一口鲜血,脚下虚浮不稳。他气极反笑道,“有我在,你们休想有一天好日子!”
刺杀之事连同夏姬的事,张景只觉幡然醒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说不得,他这个二弟也是早就觊觎着夏姬美貌,擎等着逮住了机会,要把美人给抢过去!
唯独父亲信刺杀与他这个二弟没有关系,查来查去没有个交待,不是包庇放纵又是如何?且说不得,他的父皇心里早有成算,根本不打算将那个位置传给他的。
张景离开后,直接去了凤央宫。冯皇后见到大儿子,一下子瞧见他衣裳上沾到的血迹,再看他脸色灰败,忙把人摁到椅子上坐好了:“我的儿怎么这幅模样?”
“娘,”张景抓着冯皇后的手,急切问,“你说爹他会不会”冯皇后听言忙将宫人都遣退,复听得张景说,“爹是不是想立老二为太子,传他皇位?”
“怎么会这么问?”冯皇后皱着眉,“你是我的孩子,我和他是几十年的夫妻,若不是有我们冯家,他怎能如此顺利坐上了这个位置,他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张景努力冷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娘,我觉得还是得早做打算。”
冯皇后一愣,没想到这么快竟就走到了这一步。
白天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张景和张诚都不想叫旁的人知道,是以隐瞒下来,没有透露到冯皇后和张寿的跟前。两个人却是连表面的和气也再难维持。
这一阵子,因为苏禧小产,张寿比起往常而言,到她这里要频繁一些。张景被气得呕血的这天夜里,张寿又过来了看她,且同往常那般,直接宿在了苏禧这儿。
翌日寅时,张寿早早起床,预备去上朝。岂知人才穿好鞋履起身,又直直栽倒在了床榻上,变得不能动弹,亦口不能言。未出一个时辰,张寿彻底咽气。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无论是冯皇后、张景,抑或是淑妃、张诚等人,全都没有任何的准备。皇帝驾崩,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以致新君册立之事变得紧张了起来。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武安侯府时,齐昭同样震惊。他震惊的不单在于张寿之死,更在于在一天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是在宫里面的夏姬传给他的。
御医诊断的结果是皇帝中风暴死,她不可能会提前知道,她曾经说过她要向张家复仇齐昭不得不相信,张寿的死其实是出自这个女人的手笔,还未被发现。
皇帝死了,张景张诚必然兄弟反目、同室操戈争夺皇位。这是她说过的,用得上他的地方。莫怪是,早早便让他要做好准备,尽管她不说他一样在做这些事情。
要去依靠一个女人,这是齐昭过去绝不会认同的事。可今时今日,他没办法否认夏姬这个人远胜于他所想象的狠辣绝情,凭着一己之力便能搅得朝堂天翻地覆。
皇帝驾崩,举国大丧。张寿是死在了夏姬床榻上的,尽管以御医所言,与她没有关系,可冯皇后先时因她受过气,如今不想留着她,便吩咐要让她与先帝陪葬。
令冯皇后没想到的是,她的一声吩咐还未落到实处,夏姬还没有求饶,她的大儿子会先跳出来了阻拦。冯皇后冷眼看着这个大儿子,却气得浑身发抖。
“娘,她绝不能死!”张景咬牙同冯皇后道,横下心道,“儿子同夏姬两情相悦,我爱她多时,身边少不得她,她绝不可被送去陪葬!”
冯皇后身形一晃,对听到耳中的话感到不可置信,错愕望着自己的大儿子,艰难的颤声发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知道”张景颓然道,“怎会不知?可是娘,是我,是我先发现她的,是我先遇到她的。如果不是爹横插一脚,她早该是我的美妾,同我恩恩爱爱!”
若非那时见张诚将夏姬抱在怀里的场景,张景不知自己爱她已深,假使失去她,往后只怕再见不到这样的美娇娘了。如今既然那么得到她便少了最大阻碍。
岂能容自己娘亲取她性命?
定然是张诚从中挑拨,才叫那样爱他、依赖他的佳人一时糊涂,以为自己变心。张景坚信他们是情投意合,情比金坚,他的美人绝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弃他而去。
冯皇后被张景的话骇住了,半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先有张寿之死的打击,再有大儿子这样糊涂,本就容颜憔悴的冯皇后像一下子又老了许多,几乎承受不起。
张景扑上去扶住自己娘亲,哀求般道:“娘,儿子是真心爱她,望您成全!也是儿子迫她同儿子相好,绝非她的过错!”
知道自己的娘亲疼爱自己也舍不得自己,张景将错全都揽下来,不怕自己会有什么事。他只希望冯皇后早些接受这件事,好叫夏姬日后能够安生留在他的身边。
冯皇后缓缓抬头,笑又不笑望住张景的眼睛,却一瞬发了狠道:“这个淫|妇!将你勾引至失了心魂,变得好生糊涂,娘怎能留她?!”
她一把将张景推开了,抬脚往外面走,提着把长剑便去寻苏禧。张景见自己母亲如此,心中乱糟糟的,慌慌追了上去。然而,他们没有能见到想见的人。
张景询问苏禧的去向,跪伏在地上的宫人战战兢兢回答——
夏姬被二皇子带走了。
一笑百媚生(九)()
张诚把人带走了;张景即使想要去把人要回来;也已不是说得简单的事。冯皇后听见了宫人的话;一时蹙眉:“他为什么把夏姬带走;他知道你和夏姬的事?”
“定是想拿夏姬来威胁我!”张景微眯了眯眼;手握成拳狠狠一挥;“早先就防备着他;竟还是迟了一步!要和我抢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斤两!”
张景拔脚往外走,冯皇后先叱问过宫人几句话;才追了出去。回想宫人说,夏姬是自愿跟着二皇子殿下走的,她深深皱眉;直觉上却总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追出去;不见大儿子的踪影,想是已经走远了。眼见追不上;心有疑虑的冯皇后紧拧着眉折回了殿内;命人将先时服侍苏禧的宫人一一带到她的面前问话。
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