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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撞。
他见到那个,被叫做母亲的女人,满脸苍白,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闷了一下。
可紧接着,那女人越发冷酷,让他罚跪,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周名瑄冷冷一笑,少年人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心想祖母说得果然没错,她根本不喜欢他。
他嗤地一声,当即跪了下来,可也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跟在他身边五六年,哪能不懂主子的心思,当即悄悄溜了,跑去老太太的院子搬救兵。
果然不出一刻钟,孙氏就带着十几个下人气势匆匆赶来。
二话不说把周名瑄拉起来先是心肝宝贝肉地叫唤了一通,然后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将王妃斥责了一顿,说她蛇蝎心肠,虎读尚且不食子,她竟狠狠心打骂一个孩子,简直不堪为母。
俞婉秋气得昏了过去,贴身丫鬟把她抬回房间。
孙氏一脸不屑。
周名瑄心中滋味难言,手指头无意识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周名瑄记得,自此之后,俞婉秋就很少再将他叫过去说话了。
她不再轻蹙着眉头,一遍一遍对他说,不可以这样做,不能那么做。
以前听到这些话,他只会觉得烦,认为这个女人连养都不养他,又有什么立场来说教他。
他这暴躁的性格早已经养成,心里不舒服自然就是当场发作出来,是以每一次两人的见面,都会弄得不欢而散,没有一丁点母子间该有的温情。
也许心里是有一丝感觉的,只不过从来以自我为中心的少爷学不会服软,于是,两人的关系便是一直那样僵硬。
他知道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偌大一个王府,她一个王妃,存在感却极底。她那院子总是极冷清的。
有一次府里举办宴会,外头热闹得不行。二房的赵夫人穿着打扮的珠光闪闪,身边跟着几个女儿,在园子里招待客人,一派主人模样。
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二房向来如此,周名瑄起初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以后,经过俞婉秋院子的时候,往那边看了看,才恍惚察觉,似乎王妃这里永远是冷冷清清,大多时候关着门,院子里有隐隐药味传出来,下人门脚步一个比一个轻。
他有片刻的怔忪。
周名瑄很少去向他母亲请安。
就那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她的儿子。
然,当他想踏进去看她一眼的时候,却怎么都迈不开那一步了。
周名瑄以为他的一辈子会这么过下去。
作为地位尊贵的王府世子,荣华富贵一样不缺,在这京城少有人敢惹他,肆无忌惮,嚣张不可一世。
只是从未想过,世事竟是如此无常难料。
一夕之间,王府世子成了普通平民。
原来他压根不是什么高贵出身的世子,不是俞婉秋的孩子。他只是个寡妇的孩子,十几年前,因亲生母亲的一己私欲,将自己同王妃的孩子调包了。
被皇宫派来的侍卫谴责送走的那一刻,周名瑄是茫然的。
茫然之后他内心深处涌出一丝丝恐惧。
却到底在恐惧什么,细细想来,又觉得并不明确。
触不到摸不着。
但到底无法避免,周名瑄颓废了一段时日。
然他的颓废又和别人不一样,只是变得更加无所畏惧,对什么都放肆了。
回到那些个小县城,周名瑄看明白了很多事。
孙氏对他并非真感情,那人的喜爱从来都是捧杀和放纵,是假的。将自己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是他的目的,二房野心很大。
周名瑄并不是一个感情丰富或者说心软的人,他更不蠢。
他作为王府大公子这么多年,虽然从小养在在孙氏院子里,然两人之间并无多深的祖孙情谊。
有些事是经不得推敲的,只到了如今,忽然回忆那些事,就能知道很多事是个局。
认真说起来,他乃是几个老嬷嬷带大,从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对他嘘寒问暖关心过。
孙氏那些人,在外人面前流于表面虚假的疼爱关心周名瑄内心没甚波动,并且能够假模假式从容应对。
整个王府对他无底线的纵容,加上有心的引导,周名瑄如孙氏所期盼的那样成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占了让人十几年的富贵命,如今不过各归各位而已。
然而细细想来,到底意难平。
人总要用一套理论来说服自己,接下来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身娇肉贵了十几年的世子当然没法适应那等贫苦的生活。
更甚者,他还有一个生母。这叫周名瑄心底的厌烦无法发泄。
从前,他和俞婉秋的关系不好,如今,这位生母也不能让他侧目。
陈桂香对他总是小心翼翼和讨好,周名瑄知道自己没法回报给对方同等的感情和期待,最多,也只能当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母亲?那是什么。周名瑄从来不屑一顾。
他兴致好的时候,会向陈桂香问起她“另一个”儿子的事。
每当那时,那老妇的表情总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恍惚。
她反复说过一句话,“他是个孝顺孩子,可自从娶了那个恶妇后就不好了。”
这话语气也是奇怪,前半句似心疼,后半句又极度厌恶。
这让陈桂香面部有些扭曲。
周名瑄眯着眼睛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陈桂香这么咬牙切齿,像是恨不能生嚼了她的肉一般。
他糊里糊涂被送了回来后,自然是把当年之事调查了个明明白白。
然后非常确定,陈桂香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并不聪明。
他那时也挑眉勾唇极尽嘲讽过对方,道:“既然有胆子换孩子,那便该把秘密从生瞒到死,带到棺材里去才是,这般不上不下,反害得多少人不安生。如今我亦怕是当不了你的乖儿子。”
*
与贺云珍第一次见面是个巧合,他才发现,她生了副嫩生生的乖巧面容,杏眼桃腮,极为好看。
手里抱着个小孩,似乎并不熟练。
周名瑄不知当时的自己中了什么邪,却不可否认,他这副画面记载了心底。
再后来,他从陈桂香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生父是谁。
周名瑄从来不是什么仁善之人,他把握住这个机会,重新返回了京城。
之后顺利认亲,改了姓,成了李家的儿少爷。他手下狠亦无情,明白怎样收归权利,怎样让府里人投向自己,为自己所用。
其他的,就是有意无意就在关注镇南王府的消息。
他在京城长大,在这里生活十几年,消息渠道人脉不少。有些事,比贺云珍知道得更为清楚。
只是没想到,贺云珍会被发配到一所道观去当道士,皇上如此做单单是为了让她给自己亲侄女腾位置。
周名瑄不无嘲讽地想,皇家人可真有意思。
及至后来,他自己都没想通,为什么会去道观看贺云珍,甚至告诉了她一个尤为重要的秘密。
番外周名瑄(下)()
或许有些事早就是命中注定了的;就像周名瑄;他占了别人的位置十几年;可终究;到了时候;依旧会还回去。
回到自己原有的轨道。
他想明白了也就渐渐放下了;各人自有自己的路要走。
周名瑄骨子里就不是能任人压住的人;他嚣张傲气,一朝被打落,却又给了他翻身的机会。既然当了李家二少爷;自然也该得到自己该得的。
拱手让人这话不存在。
李长兴的夫人乃善妒之人,很不能容人,见周名瑄已然是一万个厌恶;恨不得人直接死了才好。
周名瑄不是世子;但身上一身气势依旧在。富贵宫廷养出来的孩如何是一般人家比得了的,李家那瘸了腿的大公子身体健康的时候尚且被人比到尘埃里;更别提现腿有了残疾;心智早就被摧毁了。早已不值一提。
周名瑄见过那人一次;就再不把对方当成对手。
那人还没资格。
周名瑄傲气十足;自己的儿子颓废不堪;如此两厢一对比,李夫人心中越发不忿;不愿接受。她为这个家操持了二十多年,到头来却便宜了一个庶子!
周名瑄能认自己是庶子?他虽对陈桂香无感;却不容许有人说这样的话。
李夫人用各种办法来对付周名瑄;周名瑄反用在对方身上。
他手中并不缺钱,说来好笑,那时他被强行送回万安县后,周成骁去看过一次,王爷不能把他留下,唯一只能在钱财上做出些补偿。
周名瑄低低地笑,心想,到头来,他却还是靠了他这位“父亲”。
李夫人那些妇人手段对付不了周名瑄,他极聪明,手段果敢狠毒,做事利落不容情,报复心更强,害他的人从来占不了一分便宜。
他还是王府世子的时候,什么都有,不需要额外做什么,自有人将这无数的东西捧着送到他面前。
如今呢,李家并不算大富大贵人家,读书人走到进士这一步的也不过李长兴一人而已。
所以,周名瑄想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李家大少爷已经废了,李夫人心中如何不甘心,去使绊子,也不能阻止周名瑄渐渐成为李家的第一人这一事实,最能撑起李家的一个子嗣。
李长兴知道这儿子的资质后只有狂喜的份,家里资毫无悬念向周名瑄倾斜。一家之主的态度决定了下人对新来少爷的态度。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等周名瑄开始决定科举入士之后,更是一往无前。
在王府时他是被孙氏带着养废,可别的不管,王爷却依旧给而已延请厉害的先生授课。
他在外头再如何纨绔,但是王府的教育资源放在那里,周名瑄性格恶劣同样聪颖才思敏捷,学的东西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如今走了这条路,更是一路顺势而发,不过两年功夫,就依次取中了秀才举人。
这一连番下来,已然奠定了他在李家不可撼动的位置。
如今那些下人也只知二少爷不知大少,李夫人看清楚形式,为了还未出嫁的女儿只能收手隐忍下来。
事实是,她之前做的那些恶事李长兴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随着周名瑄越来越厉害,李长兴再不能再坐视不理。
故而,李夫人灰溜溜败下阵来,她已经没了争夺的余地。
那些庶女们也高兴有这样一个兄长能出头,大少爷废了,如果李家没有后来人,她们如何还能嫁一个好人家。
一时偶尔,周名瑄会想起来些以前的事,他和俞婉秋之门日生硬而别扭的母子情。
贺云珍,那个当初抱着孩子的小姑娘。
偶尔的,总会在他脑中浮现。
有的人,总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番外魏晔鸣()
魏晔鸣是后来才想渐渐明白;从那年在八角亭没里见着那小姑娘起;他就落下了些什么。
遗憾的是;那时候;骄傲自大的三爷没想明白。也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一颗儿女情长的心的。
那会儿他只知贺姑娘可爱;可爱到即使她已经成了亲;却还是骚动了他的心,让他惦念不已。
不过那种感觉也不是头一次,欲。望和念想;自魏三爷识得女色以来身旁红颜就没少过,所以熟悉。以至于那次,他就没多想。
原本按着魏晔鸣的性情;看上了谁;不管其他先把人弄到手吃到嘴再说,。这人情场浪荡惯了;焉能不知得不到手的才最是惦记。
偏偏当时碰上别的要事;不得不暂时压住心思;先丢开了手。
但这种事在兴头上最好;一耽搁久了;脑子清醒过来,就不似当初那般果决。
不过他也没放弃;寻着个机会半真半假救了人一命,就这样和人搭上关系;认识了。
要不怎么说他和贺姑娘之间欠缺了点缘分呢。
魏晔鸣自嘲一笑;后来,她突然去了京城,夫君摇身一变竟成了镇南王爷的儿子。
他那时候借故送了她个礼物却后来对方又退了回来。
魏晔鸣当时啧了两声,觉得自己似乎不必再纠结下去。
那时她的身份也不是他能随意动的了,魏晔鸣何其骄傲,亦不愿为了个女人失了风度。
所以他撩了开手。
只是魏晔鸣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费了心思的,就不好收回了。
之后竟时时想起贺云珍来。
想起她的娇憨可爱,清纯动人。
魏晔鸣觉得自己有病,不过是没见过几面的丫头,和至于此。
他自省轻嘲,旋即,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去边塞寻好友去了。
有那心思想着烦心的儿女情长之事,倒不如上战场多砍杀几个敌人,和好友士军们一起多饮几坛烈酒。
果然边塞那等地方最是容易忘记一切,让人没心思多想。
然魏晔鸣没想到,没过多久,他接到京中来的消息。
贺云珍被皇上下旨贬到一所小道观去清修去了。
原以为早已放下,到这刻,魏晔鸣不得不承认,不知何时起,他早把那姑娘放进了心底,原只是被蒙了尘,埋了起来。
自欺欺人罢了。
他没继续逗留在边塞,他不是好友,自小以保卫家国为几任,本质上魏三爷还是那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
他又回了京城,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这孩子竟然要去道观。
魏夫人当即起了疑心。
连忙把儿子拉过来询问。
魏晔鸣挑着眉笑:“左右最坏不过给娘娶个道姑回来。”
他自来随心所欲惯了,丢下这句话,不管他娘还懵着,就骑马飞快离去。
再后来,他还是没见到人。应了那个天意,两人似乎缺了缘分。
魏晔鸣苦笑,他知道自己带不走人家。也没那个本事,不是怕卢景程,是怕那丫头心里没她。
这又算什么呢,他的一厢情愿是么?
毕竟,他们之前,连开始,都没有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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