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然无有不从。”
最后一句话极尽讽刺,但俞婉秋也无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这事原本就是帝王荒唐,害得一个无辜女子至此。
俞婉秋愁眉不展:“是我们王府害了你,是景儿辜负了你。”
姜彤低头不再言语。
*
芳锦园内一片乌云遮顶,过了一天大家还是不愿意相信。
喜儿昨日哭了一场,好在今日不哭了。
她想通了,心想无论如何自己是要跟着小姐伺候小姐的。
姜彤从王妃院子里回来,不多时,把贴身伺候的丫鬟们都叫了过来。
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管大家有没有回过神。
“大家也都知晓了,再过两日,我就要去太元观给先太后祈福,你们——”她顿了顿,准备继续说,就被喜儿抢了先。
“我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去哪儿我去哪儿!”
慧儿赶紧也跟着表态,“我也是,我可是不能离开小姐的!”
姜彤被她俩一打断倒笑了起来,道:“好,你们是我的人,自然都跟着我。”
才说完,后头又有两个都说要跟着奶奶去太元观。
后说话的两个丫鬟也是姜彤从青阳郡带过来的。
她们当初被姜彤买下,调。教了一段时日后就让跟着奶娘一起照顾八月,这几年下来也没出什么乱子,都是听话懂事的。
姜彤听她们这么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毕竟八月还小,离不得人,如果现在换人,小孩子不适应也是麻烦事。
好在这几个都还心甘情愿跟着她,如若不然,尽管手上虽有她们的卖身契,但若这些年岁不大的姑娘主观上不愿,就算勉强了她们,再让她们照顾八月又岂能安心?
剩下的一些人,都是过来京城才买的或是妃给的。她们个个低着头,显然是表明态度,不想跟着姜彤走。
这也是人之常情姜彤并不生气,有身契在她这里的之后一并交给王妃就是。
至于外院的十几粗使丫鬟就更不说,原就是王府的人,她也从没打算要。
所以就是带喜儿她们四个,姜彤想了想,那太元观不知是个什么地方?要去陌生的地方,身边只带几个丫鬟,她不放心。如此就打算把阿贵元宝一同带上,阿贵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两年又长大了,身板壮实能顶事,元宝也是当初在青阳郡的时候添的,他嘴巴能说会道,性子最是活络不过,但很衷心。
他们俩一直是给姜彤跑外头的事,现在姜彤要去太元观,手上没人更要带着,她去了那道观,手下的生意还得继续做呢。
再则带上两个男仆也壮胆,别出门在外叫人欺负了。
安排好了人员问题,再就是她的家当问题。
事情既已无法更改,姜彤不是会哭哭啼啼等到时日子等人家直接把她送去道观。
到时候身上啥也没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哭都没处哭。
时间不多,当然是要尽快收拾。
还好来京中时日不长姜彤没来得及置什么产业,田地铺子都没有,倒省了不少事,不然就这两三天功夫,还真来不及处理。
往妆奁上一瞧,姜彤又叹了口气,她首饰有好几匣,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姜彤也一样,她内个月都要添置个一两支头钗或者耳坠耳铛。
还有王妃送的,卢景程的送的。
大大小小的匣子一并拿出来,全打开,金簪子金步摇玉簪子,各色手镯项链,不整理不知道,她首饰真不少。
却两天后就要去当道姑了。姜彤不自觉想了想道姑的形象。
大概是要束高冠穿道袍?
金银等首饰以后怕是用不上,各种漂亮鲜艳的裙子大概也都绝缘了。
如此,姜彤忍不住再次在心底将那皇上再骂了几遍。
叫来喜儿和慧儿,让她俩把自己的首饰钗环全部拿去当掉。
喜儿一听差点又要哭出来,慧儿也是红了眼眶。
圣旨下来之后姜彤在她们面前一下都没失态过,该如何如何,镇定平淡。
她们几个哭了一会儿缓过来安慰自己没什么,现在见小姐把东西让她们处理,才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小姐以后真的要成为道姑了!
两个丫头再姜彤面前还绷着,一面应是,一面拿了东西出去。
到外头才哭出来,又默默擦眼泪,发泄玩就去把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
各类衣裙不能穿,里头衣裳却没人管,姜彤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她自己不准备去了道观什么都没有怕就只能穿旁人旧衣服。
她不会委屈自己,内里贴身小衣都是好料子,以后不知道方不方便出来,反正姜彤把现有的都收拾出来,不少都是新的还未上过身,全部装在一个箱笼里,还有鞋子,捡那没穿过的素色的鞋子也是十几双另放一个箱子。
这些都是日日要穿的,自然早早先打算好,喜儿慧儿针线功夫都是一把好手,她这些贴身衣服全是两人平时做下的。
内衫小衣鞋子都有了,今后要穿的道袍姜彤自然也没忘记,这个没有只能让人定做,一气儿定了六套,直接给了地址,让人家到时候给送去太元观。
白天收拾了一天,傍晚姜彤又把四个丫鬟叫过来,说了许多事,让她们将自己东西都整理好,又一人给了五两银子,把自己缺的东西都买补上。
只一天时间,如今再看这房间,妆奁里几乎空了,只留下两根一白一青两根簪子,以后束发用。
别的,就不用想了。
姜彤把玩着簪子,心想,搞不好以后要戴木簪?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几日姜彤在别人眼里竟是出乎意料的正常,神情态度坦然自若。
不正常的反而是卢景程,周身气质冷若冰霜,脸色黑沉。没一个人敢接近触他的霉头。
等到姜彤要走的这天,卢景程直接向常馆告了假。
皇宫里果然派了一队六个侍卫过来,请姜彤出发。
姜彤表情淡然,带着四个丫鬟两个小子,箱笼数个,一一搬上马车。
那侍卫之首见这阵仗皱了皱眉,然抬头见卢景程站在旁边,到底没开口。
姜彤走之前,俞婉秋塞了她一片两银票,周成骁也是,她俱都收了。
卢景程自不必说,他在姜彤面前才有了个正常模样,叫她且忍一段时间,遇事就让阿贵来告诉他。
姜彤任他握了一会手,旋即,转身上车,喜儿抱着八月一同坐进去,卢景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姜彤马车旁边。
八月看这么多人,还以为是出去玩,高兴的不行,时而还要掀开马车帘子,稚声稚气跟他爹爹说话。
六个侍卫领头骑马走在前,后面跟着两辆马车,缓缓而行。
不快不慢出了城门,往太元观方向而去。
第九十六章()
从得知自己逃不脱去做道姑的命后;姜彤就理智地着手准备各种东西;争取到时不至于两眼茫然;缺这缺那。
且她还让卢景程帮着打听了太元观。
细说起来这太元观建观至今有百来年历史;当初也有香火鼎盛的时候。
众所周知大周朝圣祖起于微末;乃贫苦出身;从小在乱世里挣扎求生;青年时期机缘巧合加入了一支队伍,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而这些同太元观有何种关系呢?
却是据传闻圣祖无父无母,流浪长大;幼时常靠一道观接济勉强讨些吃的填肚子,安然长大。后打得这天下,平息战火后;定都上京。
年老时;无意在京中发现了一所道观,就是这太元观;太元观和当初圣祖幼时寄活的道观竟巧合地是同一个名字。
因着这个缘分;圣祖对此观心生好感;提笔给太元观赐下三个御字;命人做成匾额;挂在道观门口。
太元观只是个小观,位置也很偏僻;但因为圣上亲临赐字,那年香火就多了起来。
圣祖在世时;太元观香火鼎盛;每日香客络绎不绝,因着这个,道观后面甚至还扩建了许多。
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元观修整扩建之后,圣祖再没去过太元观一次。
再后来,圣祖薨逝,新帝继位,渐渐地,太元观这所地处偏僻的小道观开始归于平静,没落。
到如今,有心打听的人还能知道太元观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老一些的人记得些许,但更多的人却不知其名。
后又因佛教兴盛,许多佛寺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道观愈加地凋零。现京城里香火最旺的乃是崇明寺,崇明寺寺内供奉十二佛,寺院极大,僧侣众多。
谁人不知道孝康端太后的长命灯常年在崇明寺供奉着,每日自有高僧念经祈福。
说甚让姜彤太后祈福,不过是一个借口,好将人打发掉罢了。
姜彤坐在马车上,仔细捋了一遍自己知道的太元观信息,心情倒没什么波动,左右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这一趟路途一走就是两个时辰,不得不说太元观位置实在有些偏僻,这也莫怪城里人不爱来此,想来这也是一个原因。
同崇明寺相比,崇明寺有名气,寺院又建得雄伟气派,同样坐马车,从内城过来只需大约一个时辰,路程上就近上很多。更别说崇明寺的规模远不是太元观一个道侣不足百人的道观能比的。
马车行至太元观门口时已经是晌午,五月份天气虽然不热,但走这一路不少人身也出了薄薄一层汗。
几天前皇宫就有太监过来,奉口谕说过陛让一位女子过来清修替先太后祈福,让观里心里有个数。
马车一停丫鬟先行下来,卢景程亲自扶着姜彤下马车,八月被抱着跟在后面,六个侍卫领头往里去,早有十几个道姑在门口指引将人引了进去。
姜彤抬首看见上悬一块匾额,黑色底,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太元观三个烫金大字。
这道观着实无甚人气,当正午,姜彤一路走进,目之所以,无一香客,非常冷清萧条。
没多久,观主就来了,姜彤观之,对方应有五十岁上的年纪,脸色略微苍白,身姿削瘦,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
面色很是冷淡。
那六名侍卫具是一脸严肃样子,将一份文书交予观主,又吩咐不得随意外出这些话,最后看了一眼姜彤和卢景程,才一挥手,一行人就此离开。
卢景程没准备跟着一起走的意思,看着观主让人带姜彤去了给她准备的地方。
从圆拱门进来的一个小院子,一排四间大屋子,左右两边带着一处小耳房,看起来非常旧,门和窗户处有大片剥落的青漆。
好在虽然旧,却是打扫干净了的,没发现蜘蛛网什么的,几个丫鬟连忙去将门窗打开通风,到底是没住过人的,有潮气,略有些闷。
领着他们过来的两位道姑年岁不大,大约是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人,眼睛不时悄悄往姜彤这边瞟。
说是圣人派来出家的,然不止生的美貌,随行还带了这么多箱笼。
再看卢景程一脸生人勿近的脸色,想着或许是位贵人,大约是招惹不得的。
四间屋子,自然左边最大的两间让姜彤住,喜儿带着慧儿一起整理姜彤的箱笼。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靠着墙灰扑扑一张土炕,再有一方桌两把椅,喜儿看得一脸难受,这也太简谱了。
阿贵和元宝两人去外头借了两个木桶,打了水来,让喜儿和慧儿把主子房间再打扫下。
这屋子让人收拾的时候肯定不会那么用心,只大体没灰尘。
八月没让人抱,自个乖乖在院子里玩耍。
姜彤看着卢景程也不知道还说着什么,他总归是要走的,又能留多久。
然开口只说了一句:“相公陪我在此处走走吧。”说完,上前拉住卢景程的手,一起从圆拱门走了出去。
据说太元观扩建过一回,以前更要小,但现在面积大了,人却少。
刚才姜彤略略看了下,跟随观主一起接待他们的总共就三十来人。
可能还有些杂役没在,但应该不多,估摸着怎么都不会超过五十人。
两人都走的慢,他们不熟悉此地,都是往偏僻的小路上走。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姜彤其实想说其实不干你是你没必要太自责。
卢景程就说先开口了,让她别怕,他会带她回去,让她再相信他一次。
姜彤心说她不怕,也不想在道观里耗一辈子。但,她若以后能出去了,他大概早已经另娶。
所以他俩终究还是缺了一点缘分,怕是不能再一起。
不过这话说不说其实无所谓,以后离得远了卢景程又抽不开身,总会慢慢淡下来。他正是需要奋斗的时候,纵使他对她可能几分情谊,等过了个一两载,怕也渐渐没什么了。
须知距离不止可以产生美,还可以产生生疏,产生隔阂。
“相公你回去吧,我挺好,会适应的。”姜彤想,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叫卢景程相公。
她进了这门,他出了这门,两人就注定要渐行渐远。
*
姜彤回到住的地方,阿贵和元宝又从外面搬进来几口大箱子。
姜彤看了两眼,阿贵赶紧回答说主子这是少爷带来的,咱们来的时候少爷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呢。
五口大箱子比姜彤自己带的更大,姜彤点点头,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她也不会拒绝。
喜儿指挥着让两人把东西都抬进房里,打开一口箱子,里面放的是床套床被。
两人把炕床拾掇好,垫上褥子,再铺从上干净整洁的素色床单,拿出软被,那炕才有了个模样。
这窗户上原本都是些纸,还好卢景程准备的箱子里有青纱,他们赶忙拿出来忙糊。
这偏僻的地方,不定有多少蛇虫鼠蚁,再加上天快热了,毒虫毒蚊都往屋子里跑,窗户肯定是要封好的。
一边糊窗户喜儿又想着待会得去问问那些道姑有没有雄黄粉驱虫药之类的东西,该去讨要些回来,撒在院子角落里才好。
先不说姜彤,一路来,几个丫鬟内心是很有些不安的,好歹等到了地方,一颗心才落地。
现在又忙着收拾屋子,忙起来,反而不再惶恐不安。
她们不在乎这太元观的大小,人少一些更好,先头就是担心皇上下那样一道圣旨,保不齐这里的人也会跟着落井下石。
好在少爷一路护送,又在观里陪了大半日,那些人这会儿倒没表露出什么,好奇有,却也没有上来问什么。
他们这处院子自然不能生火做饭,傍晚有个小道姑来给她们送吃的,只有一份食物。
来人告诉姜彤,仆从可去后面伙房和观里杂役一同用食,而姜彤等过两日观主给她主持了赐号仪式,以后就是同几位师叔一起在小堂用食。
然后又讲了观里一日食两顿,清早做完早课后用早膳,下午再有一顿,中午则不食。
零零碎碎讲了这几句,然后又提醒姜彤明日卯时让她去前殿,掌门自会告诉她这些事,说完就离开了。
姜彤揉了揉眉心,叫阿贵两个先去后面吃饭,看看情况,打听下消息。
正好两人也饿了就过去了。
姜彤是没想到这道观实行是一日两餐制,她们习惯了三顿,想来以后还是要像个法子解决。
喜儿看着那盘子里也就一碗白粥两个饼子,寒碜得不像样,忧愁道:“小姐,这里也太穷了些,吃的比府里下人还差太多。”
姜彤笑了笑,心想就是穷困又偏僻,皇帝才把她发配到这儿来啊,也真难为对方是怎么想到的。
嘴里只说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