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元哪里能想到江乐根本没法用寻常思维来揣度。
江乐根本没在认自己是个女子,而是干脆利落说着三个人一起穿着女装的事情。
唐元猛然睁大双眼,双手握紧,低声呵斥:“江长乐!”
旁边的小尼姑听着这边喧哗声,疑惑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江乐朝着小尼姑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自己这边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又不违法,也不犯罪。还是为了破当年的案子。”江乐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引诱,“再说了,大家一起穿女装,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们现在可不就是一起穿着男装么。”
这简直就是在,瞎扯!
他们一起穿男装和他们一起穿女装,能是一个事情么?他可真是昏了头才会跟着江长乐一起来这个三本庵!
唐元瞪她。
江乐嘿笑一声:“这年代随便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了才有意思。唐大人你就是迂腐,执着着这些穿戴。穿什么戴什么,都改不了人本质的。至于看错,那是别人的事情。”
唐元这辈子算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说他迂腐的,朝着江乐干瞪眼。
第 69 章()
人一旦决定没脸没皮起来;那底线就能在一次探底后;进行再一次的探底;直到猛然自己发现;几次探底之后;人会再找不到底线这种存在。
江乐出了三本庵;再度带着人回到三本庵后;身上就不再是先前的模样。
一身俏丽的女装,脚步轻飘优雅,连发髻都梳了起来。
她是一头已婚;或者说是新婚女子常爱梳的发髻,头上都是木簪子,而周珍则是一头未婚少女的发髻;可惜没什么太多贵重的装饰;由于未婚,连簪子都没有插上。
前者穿着银丝勾边的百花裙;后者穿着粉色的小牡丹裙;脚上踩着绣花了的布鞋;看着很是精简。
胜在年轻;什么样的装扮都是能让人禁不住说一声好看的。
至于最高的那人;半遮掩着面容;头上发髻也是梳好了的,身上穿着快要拖地的裙子不说,这微热的天还披了一件薄纱;让人禁不住侧目。
不过这人视线总是落在地上;低着头,连脚步都迈不开,却是和那高于常人女子的体格全然不像了。
三人都画了一点妆容,就这么步行上了三本庵。
三本庵门口的尼姑,这会儿还是刚才那一个。
她一看到江乐,当下就认了出来。站在原地,她迷瞪了会儿疑惑问了一句:“施主刚才”
刚才还是男装,现在怎么就是女装了?
这人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江乐开口,声音比先前要柔和很多:“奴家中管教甚严,往日出门都需以男装示人。初来三本庵,深受触动,便想要留宿一夜。若是还穿着男装,被往来香客看到了总是不太妥当的。”
尼姑怔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乐还给尼姑介绍:“还有便是奴家小姑。她这个头在家中就常常被人讥笑,外出不扮成男子,迈两步就能被看两步,可是凄惨。若是要验身,小姑也不是不可以”
小姑唐元低头不说话,身子轻微颤抖,显然是被这话惹着了。
偏生这尼姑心头虽有疑惑,却认定了唐元那轻颤代表着一丝难过,觉得是自己不该随意怀疑,当下合十行礼:“施主若想留宿,便随着贫尼去后头罢。”
江乐娇着身子柔和客气合十行礼,动作一副女态,看得边上周珍一愣一愣的。
女子行走和男子行走习惯总是不同的,江乐一步一步走得那是相当自然,好似平日里就是女子那样小步行走一般,周珍好在过去还有着教导,学着江乐的样子也走得有模有样。
唯独唐元,苦不堪言,一边暗中打量着江乐的姿态,一边放松下自己全身的肌肉,学着女子那小步,跟在后头慢慢挪动着。
好在学武之人,动作学起来也是快的,先前走了那么一段路已是习惯了些,现在再学女子,还不至于让人一眼看出不对。
路途上见了几个香客和尼姑,果不其然都朝着唐元看了过来。
唐元背忍不住便弯了弯,头垂更低,好似这样就能矮一点。
江乐走到半路,见看过来视线多了些,免不住停下回头看向唐元:“小姑不必介怀,这人和人不过是执着于皮相,没能看开而已。若是懂得佛理,看开了这些虚妄的,又岂会在意个子这事。”
她的话自然是被旁人听着了,一时间让旁人羞耻得很,倒是不怎么看过来了。
带路的尼姑心中有所悟,对着江乐行礼:“施主有佛性。”
江乐手捂嘴轻笑:“这可真谬赞了。师傅还是先请带路。”
如此作态的江乐,别说唐元不曾见过,周珍都没怎么见过。
三人被尼姑引入内。
要是想要在三本庵入住,必然是要经过主持允许。
主持这会儿倒是恰巧得空,正站在一屋子的门口,是刚从里头出来。她年纪有些,面上有了不少的褶子,眉毛也不再是纯黑色,而是带着一些灰白。
江乐等人见了她,都行了礼。
主持见了有客,一样回了礼,颇为慈祥询问:“施主这是?”
尼姑先行解释:“这三位女施主想要在三本庵住一晚上。”
主持本也算是个过来人了,见了江乐和周珍还算是面色正常,见了唐元那遮掩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看了两眼过去。
唐元脸上还有着一丝妆面,神情看着比平日柔和了不少,连眉毛都被精修得纤细了。能做的努力江乐都做了,可惜唐元骨架子生来就太过完美,看来看去总是带着一丝违和。
主持因着唐元,不得不说了一声:“现在时候还不算晚,若是现在出发,还是赶得及去镇上住的。”
江乐看向主持。
主持和声解释着:“三本庵内一切陈设颇为精简,平日吃食也都粗糙,姑娘家怕是住不习惯。看施主是初来三本庵,倒也不用特意住下。很多事情,心诚则灵。”
她没有说觉得唐元有点不正常,反而是找了一个妥帖的理由,当下就想要拒绝了。
江乐觉得这主持说得很有道理,可和她的计划相差远了些。
她微微欠身:“师傅说得有理,不过奴家小姑身型不同寻常女子,平日里鲜少出门,如今来三本庵一趟,已是一路遭着围观。现下再赶去镇上,恐怕惹得言语更多,心情不愉。家中银钱不多,客栈住不起,又多是女眷,找普通的民宿住心又有不安。”
住不起和不敢住,倒是确实个理由了。
三本庵就算收点住宿的钱,也贵不过寻常的客栈。
主持看着唐元。
唐元这体型长得着实是不像个女子的,可这世上长得不像个女子的人也不少。就连长得像女子的也有啊!
主持一时间也有些迟疑了:“可这屋子也不够”
江乐朝着主持笑了一下:“就住一晚,一间屋子。若是这样还是不行,那奴与奴家小姑,这也就只能匆忙换回出行的男装,往家里头赶回去了。”
主持心里头想着三翻四次阻挠着也不好,便点头应了。
她也不说需不需要验身的问题,只道是:“住一晚一间屋子自然是行的。夜间施主不可随意出门。明日三本庵内还有早课,大家都要早早歇下。”
江乐笑意加深:“自然。”
主持看向那尼姑:“那就安排一下,西北那儿的一间空出来给这三位施主住一晚吧。”
那引路的尼姑听了,当然应下,带着江乐三人朝着西北去。
江乐等人朝着主持行了礼,这才跟着那尼姑走。
三本庵并不大,不过走了没多久,朝上走了一段的阶梯,又朝着西北的方向平地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到了西北角那儿的房间。
房间不止有一间,不过很是冷清,看着没什么人住,屋子也不是很大。布置精简程度更是堪比江乐头上的木簪子,毫无一点可以说得上奢华的地方。
尼姑替他们推开门,屋子里头有较低的小床,并排铺开着。除了床之外,也就两个柜子,以及一张极小的桌椅。
柜子上空无一物,而床上的被子就只有一条。
“这被子还有,等下就给施主送来,晚上还有一顿餐,直接是在食堂吃的。”尼姑和他们说道。
江乐点头,巧笑谢过。
这引路的尼姑今日被江乐弄得恐怕没怎么做自己的事情,稍作交代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屋内这下顿时就剩江乐、周珍和唐元三人。
唐元凭着自己的耳力,在确定人走远后,总算是一把扯下了脸上的这块薄纱布。他脸上又像是羞耻,又像是愤恨,又像是不堪,复杂得很。
“傻子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了,不过就是女装。”江乐等人走了,也懒得再做小家碧玉姿态,坐到床上翘起了腿,“哎,回头我们吃饭总是能看到慧文的。”
用饭是一起的,这么多个尼姑都会来,总会看到他们要找的人的。
唐元现下哪里还想着有没有那个尼姑,他盯着江乐,一字一顿:“傻子那是,失忆了。”
江乐可不管是不是失忆的。
她一副回想的姿态,眯细起了眼询问边上的周珍:“徒弟,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拿着包子啊,蹲在路边上。”
唐元:“”
江乐还真的颇为怀念那时候:“某个小傻子整天笑呵呵得,还体贴人,给我端茶送水,还给我打下手烧人头。”
唐元:“”
江乐甚至觉得唐元还不如失忆时候好:“可惜啊,回头就翻脸不认人,说当个侍卫吧,也没见着怎么做了。一个不高兴,还给我们脸色看。”
唐元压低声音:“我都为了你扮女子了!”
他这会儿有些自暴自弃。从穿上那一套女装那一刻,他就陷入了无比的后悔中,并且怀疑答应了江乐的自己是发了疯,脑袋再次被磕了一回。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代价的。”江乐抖了抖自己的衣裳。
寻常抖一抖衣裳,那都是抖男人的衣袍,根本没有抖女人的衣裳的。女子衣裳本就贴身轻薄,江乐这会儿还没有再束着胸。
一抖,原本死死盯着江乐的唐元,硬生生别开了眼:“你这都是什么动作!”
江乐低头瞅自己:“嗯?”
反应过来,江乐又看向唐元,顿时笑得揶揄:“唐大人,我有的你也有,你的我还摸过,你这是什么想法?”
唐元哪里见过江乐这种人,猛地起身,看也不看江乐一眼:“我出去一趟。”
江乐噗嗤笑出来,随后一阵爆笑。
旁边周珍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甩门而出的唐元,又看看自己师傅:“怎么了这是?”
第 70 章()
唐元使性子出门去了;江乐自然是觉得好笑的。
传说中怼天怼地的唐修渊提刑使;在她面前好似总是有所收敛。
江乐没回答周珍问她怎么了的话;笑呵呵摇了头。
等笑完了唐元;她又反倒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旁边周珍见了这个状况;更加是摸不着头脑;不理解自己师傅和唐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傅;唐大人这样一身出去不要紧么?”周珍憋不住问江乐。
江乐还在想着问题,随意一摆手:“不要紧,顶多被赶出去;不是什么大事情。”
周珍:“”
就当赶出去不是什么大事情吧,就当堂堂一个提刑使穿个女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周珍替可怜的唐元唐大人点上了一排蜡烛。
倒是好一会儿之后,江乐面上还带着一种微妙感;问了周珍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对唐大人是不是有些过分?”
周珍听了这话;下意识就想说难道不过分么?
可细想一下,她又觉得其实自家师傅从未对唐大人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挠挠小脑壳;略有点吞吐回答了自家师傅的话:“稍微有些出格;但也不算过分吧?”
江乐听了周珍这话;其实心里头早有数;随意笑了笑:“可能是这样。”
周珍满脑袋里都是问号。
江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周珍的脑袋:“人对人特殊一点;总是会有理由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以后才能知道?
周珍眨巴了自己的双眼,眼内满是疑惑。
可惜她的师傅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方面总不打算给她解惑,甚至还想着翻看一下整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小惊喜的东西。
惊喜的东西;基本上是没有的。除了某些小角落里的灰尘;整个屋子里真是空空荡荡。
这一来一去专门去找坐婆的差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
兜悠翻找了一圈的江乐,坐回矮床上,长吁短叹:“尼姑庵真穷啊。”
这会儿她都想要和唐元一样,出门去晃悠一圈了。在这儿干坐着实在是无聊得紧。去买点佛经抄一抄都比这样干坐着有趣得多。
周珍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可好在她还带了纸笔来,所以趁着这会儿时间,便拿出纸笔学习起来了,用功程度感天动地。
学了很多年,忙了很多天的江乐并不打算做一个以身作则的师傅,她凑过去看了两眼周珍的书,又继续在自己的床铺那儿长吁短叹:“真没趣啊。”
周珍被打扰了,不得不抬起头问江乐:“师傅,那你不如和我说说这个案子。”
江乐一听,倒是提起了一点劲:“想听什么?”
“师傅觉得为什么汪晴姑娘会怀孕呢?”周珍好奇问江乐。
有了怀疑,这才会上门来想要验身,甚至还叫来了坐婆。
江乐摸了摸下巴,周珍讲着:“一个女子寻常如果说有了心上人,总会做出一些举动,留存一些证据。就像手帕、风筝、香囊、诗词书信等等。常在闺房里又懂一些诗书的女子更是如此。”
周珍点头,觉得她师傅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证物里没有。”江乐看向周珍,“如果有,当初的官员一定会找到那个男子,并且怀疑是他染指了姑娘。可没有。”
是啊,这些东西都没有。
周珍顺着自己师傅的思路猜测:“要么那些东西被销毁了,要么就是女子和心上人日日接触,根本不需要寄情于物。”
江乐觉得有点意思:“慧文日日教导她期间惹出的事情,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慧文必然是有问题的。”
周珍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明白,迷糊:“那要怎么做呢?女子和女子之间不会有孕吧?”
江乐失笑:“当然不会。”
可慧文又不是男子,汪晴到底为什么会有身孕?
周珍想不明白。
江乐笑了下,神秘兮兮凑到周珍耳边,和自己徒弟小声说:“两丨性丨畸丨形。”
周珍没听懂这个词:“什么?”
“就是二形人。或者说叫做人疴。”江乐给周珍开启了一个新的内容,“这是一种比较少见,但确实存在的可能性。就和有的人生下来会多一个手指一样,有的人生下来,可能雌雄同体。”
周珍被这个话震到,结巴起来:“可,可是”
“女子常年在闺房之中,男子也是穿着齐整,哪怕是赤膊上阵,有些男子稍带肥胖,胸比寻常女子还大,光看这些根本看不分明。”江乐觉得自己开启的内容似乎让周珍整个懵了,不得不补了两句,“当然和多指一样,都不太寻常,二形人亦是少见的事情。”
周珍嘴微微长大,脑袋却跟着点头,显得略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