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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广澜猛地一皱眉,抬手“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把相册震的都向上跳了一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符纸本来被他拿在手里,经过这一拍,被粘在了两支蜡烛之间。
乔广澜喝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留余地!今天这相册,不管你让看不让看,我都开定了!泽风大过,万鬼退避,封印开,蜡烛灭,戾气收!”
随着他的一连串呵斥,乔广澜迅速咬破手指,在纸上画下符篆,两支蜡烛开始在半空中晃动,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当乔广澜的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半空中传出了沉闷的声响,蜡烛断成两截,落到地上,火一下子熄灭了。
乔广澜甩掉了手指上的血珠子,轻嗤一声,从茶几上将相册拿起来,表面上的血蜡封印已经破了,整个相册看起来有点发黄。
他打开灯,坐到沙发上,准备翻开,冷不防右手被人拽了过去。
刚才天空中巨大的黑影名叫镇地灵,有它在,这片土地上的孤魂野鬼谁也甭想投胎。
直到乔广澜收伏了凶灵,再提供了前往投胎的捷径,对于这里的死者来说,才算是得到了一个解脱。
但是总有些地方让人觉得不那么对劲。
乔广澜回头,奇怪地看着郑康:“你为什么没走?”
郑康抿了抿嘴,没说话。
乔广澜绕着他转了一圈,研究性地捏了捏郑康的腰:“你不是被烧死的?也不是被鬼吓死的。”
郑康:“警告你,别乱捏。”
乔广澜本来都把手拿开了,听见这句话立刻又捏了一下。
郑康:“”
他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就听到这个讨厌的小子说:“啊,我知道了。你不记得生前的事了,其实你不是这个年纪死的,死后魂体不怕阳光,可以慢慢长大,却无法投胎,跟其他的小伙伴都不一样名字自己起的吧?略俗,配不上你。”
郑康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乔广澜道:“最爱你的人最懂你。”
郑康:“”
他还没来得及送给对方一个铿锵有力的“呸”,就看见乔广澜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对方的这个动作,郑康眼睁睁第看着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白光凝聚成的利刃,招式行云流水,直接划向自己的咽喉。
他第一个念头是“我死了”。
第二个念头是“鬼也能被杀死吗”?
第三个念头是
郑康:“我怎么还没死?”
乔广澜悠然道:“置之死地,方能后生,你之前是活鬼,现在才是死鬼,身上没有生气,地府不会拦你投胎了你还呸我吗?”
郑康这样的情况,是明明阳寿未尽,直接被人把魂魄从身体里拽了出来,所以既不能投胎,又不能复活,不人不鬼的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腻歪透了,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投胎的一天,简直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他想跟乔广澜说点什么,身体已经变得轻飘飘,人形消散,化成了和刚才无数人一样的光点,向着半死槐飞过去。
郑康没把话说出来,乔广澜也没等,拍拍手走了。
他做事从来凭心情,别人恨他他不在乎,别人道谢他也不稀罕。
乔广澜结束工作回家,哼着小曲上楼,用钥匙打开房门回家,跟他订过契约的鬼魂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嘤嘤嘤去了。
他疲惫地摘下书包,随便往沙发上一扔,自己也跟着瘫在了旁边,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哎呦!”
乔广澜:“”
什么玩意?
他下意识地把手按在腰间,按了个空,才想起来身上已经不像原来随时带着法器了。
屋子里再没有别人了,但奇怪的是,乔广澜的玉简没有示警。
乔广澜皱了皱眉,开口说话:“谁啊?给我滚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的消遣你大爷。”
他这样一开口,刚才那个声音反而不说了,但乔广澜分明听见沙发另一头传来了“咚”地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想了想,觉得声音好像是从自己的书包里发出来的——按说里面只有几本书和一件牛仔外套,都不像是能叫唤的玩意。
乔广澜不动声色地拽住了沙发罩,三、二、一——猛地用力,将那个书包罩在了里面,跟着一通暴打:“什么玩意儿?出来!出来!再不出来打死你!”
“等、等一下!阿澜!我在你书包侧兜里!”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书包侧兜是什么鬼,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只有
乔广澜觉得自己刚才的收听方式可能有点问题,但虽然这样怀疑着,他还是打开沙发罩,拿起书包,从侧兜里掏出了一只紫色的毛绒小熊。
小熊在他手心里蹬了蹬短腿。
乔广澜:“”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小熊的耳朵,小心翼翼把它提起来,摆成坐姿放在自己的手心,放到眼前打算看个仔细——不然乔广澜实在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同时出了问题。
小熊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它那双用塑料做成的黑色小眼睛不像普通的玩偶一样呆滞无光,而是多了一种专属于人类的神采,昭示着这东西真的有了生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乔广澜总觉得它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一样。
熊是怎么叫的来着?他试探道:“嗷呜?”
“你好。”
乔广澜:“”刚才真是脑子抽了。
在他眼神复杂的注视下,小熊终于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中带了颤音,乔广澜觉得应该是紧张,耳朵上的蝴蝶结也有点歪,估计是刚才被自己给打的。
即使原本见惯了各路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人性,但面对着对方娇小的身躯、憨厚的眼神、覆盖着绒毛的面庞乔广澜还是觉得严刑逼供的话,略微有点下不去手。
乔大师喜欢可爱的东西,如果这只小熊是粉色系,那一定会更加得他的欢心,只不过知道这一点还没有被灭口的人,估计不多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在对方的脑门上,小熊的身体微微一抖,没有躲。
有一丝灵识,说明这个熊不是被什么人操控着来跟他对话,是真的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但凡什么精怪,就算是要修炼的话,也应该是先天就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东西,他虽然是个风水师,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布做的玩意都能成精。
这个世界也太科幻了!怪不得它会被装进罐子里,还用镇地灵镇着,这个的确有点可怕啊。
“哎,说说。”
乔广澜匪夷所思:“你是什么生物?熊精?毛绒精?你肚子里这黑心棉上面,是不是沾染过什么劳动人民的鲜血,然后你就活了?”
小熊:“”
乔广澜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进行了自我否定:“不对,要是真的成了精,不能长成你这模样,有点太憨厚了。”
他忽然想起了玉简上“泻水置平地”那五个字,觉得心里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念头却又不大清晰。
乔广澜琢磨的时候,小熊一直凝视着对方漂亮的面庞,好不容易才挪开目光,压下心里的激动,缓缓道:“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是我觉得,我大概是一个神仙。”
乔广澜:“”
出于礼貌,他好不容易把即将爆发的大笑咽了回去:“我能知道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种判断的吗?”
小熊陷入了思考,这个还真的没法解释,就是一种感觉。
乔广澜倒霉催的遭了雷劫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他也就想方设法跟着来到了这个世界,匆忙到连事先了解情况的时间都没有。本身就是穿越到一个新的世界,没想到穿越之后居然还变成了这么个玩意,简直两眼一抹黑。
他是今天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里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可以隐隐感觉到有很强的法力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估计恢复记忆和法力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这些应该怎么给乔广澜证明呢?
反正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穿越之前的真实身份,就凭着阿澜对他的仇视程度,就算不会被开膛破肚,拔光了毛挂在窗户上晾个几天几夜这种事,他也绝对做得出来。
小熊想来想去,低声念道:“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遁,天地否,天泽履,天雷无妄”
这是卦变歌中的口诀。
乔广澜脸上的笑意顿住,能够念出这个口诀的,肯定是行家,这么说来,小熊即使不是神仙,人话说的这么溜,弄不好也得是个龙的传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说话方式讨厌的非常眼熟。
乔广澜忍不住问:“你变成熊之前,认识我吗?”
乔广澜长身站起,从容转首,在屋子中间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具骷髅骨架,骷髅的头上顶着一只乌鸦。
乔广澜好奇地问:“你这样顶着只鸟凹造型真的好吗,它如果内急怎么办?”
骷髅:“”
乌鸦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大叫一声,从骷髅的身上飞起来,冲向乔广澜。
骷髅随在乌鸦的后面向着乔广澜移动,嗓子里面发出沙哑的声音:“尸鸦报丧,见者必死,擅开封印,永堕血狱”
最后一个字出口,白骨做成的手臂突然暴长,尖锐的指骨向着乔广澜的咽喉抓取,与此同时,乌鸦大叫一声,扑向他的肩膀。
第三世界 百变小乔逆袭系统携带者(五)()
一天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请体谅哦;么么哒!
谢卓说完这句话之后;简直觉得国家欠了自己一个小金人。
乔广澜满脸惊愕;从旁边拿起一个糖果盒子,捡了块奶糖喂到小熊嘴里;确认道:“那这个呢?”
醇厚清甜的奶香遮盖了刚才古怪的味道;谢卓一下子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他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好吃!”
乔广澜叹了口气;低下头在手中的小本上写了两行字。
谢卓卖力的演了半天,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一看他叹气;心都揪起来了;跑过去凑到乔广澜的小本本旁边探头看。
上面用漂亮的行书写着——
“吞噬符和净化符融合使用的两种可能结果:
1。影响味觉。
2。影响智商。”
谢卓:“。。。。。。”
早知道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不费这个心了,不过对着我现在这样的外形你居然还下的去这么毒的手;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乔广澜起身;在合上自己笔记本的一刹那;余光忽然瞥见自己无意中写下的两个字,刚才隐隐约约间捕捉不到的念头忽然间清晰起来。
那两个字是——“仙蜕”。
仙蜕,顾名思义;就是神仙魂魄离体之后留下的那副躯壳;不朽不老;受到任何的损害也都可以自动修复。
因为仙蜕的特殊;所以一直有一种说法;就是凡人的魂魄如果能够进入仙人的躯壳当中,也可以不老不死,与天同寿,只是仙蜕本来就千万年难得一见,这种根本无法证实的传闻就更是虚无缥缈了。
所以乔广澜一开始根本没有往那里去想,直到刚才突然想到,谢卓是个神仙,没身体,契约鬼要找的是个身体,还很牛逼。
嗯这么巧的事,还会是巧合吗?
乔广澜正想着,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他拿起来一看,剑眉一扬。
谢卓道:“怎么了?”
乔广澜道:“一个女的给公司打电话,说她们家有人中邪了,但是家境不太好,没钱请人驱邪。我们公司有个经常合作的风水师挺有名的,如果他愿意去那女的家里跳大神,她就同意公司派人去她们家全程直播跳大神的场面。让我去直播呢。”
谢卓道:“我陪你,我可以保护你。”
乔广澜道:“怎么保护?有人过来打我,你就冲上去萌死他们吗?”
谢卓:“”
说归说,第二天下午乔广澜还是带着他去了那个名叫袁莹莹的女人家里。
他们赶的天气不太好,中午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等他换好衣服出门,外面已经是阴云密布了,乔广澜走在路上,衣服被一阵一阵的狂风吹的鼓起又落下,空气中充斥着山雨欲来的潮湿味道。
这样的坏境下,在同样的一片楼群之间绕了第四圈之后,他愤愤地踢飞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恼怒地说:“妈的,七拐八绕的,这建的是小区还是迷宫?”
谢卓道:“别生气,这小区的路和方位布局一看就不科学,放谁谁都找不到,下次请咱咱都不来了你用百度地图查了没有?”
他哄人的本事了得,乔广澜脸色稍霁:“查了,我就是按照地图走了,活活走了半个小时这路怎么就他妈这么难找!”
谢卓附和:“就是就是,的确不好找能不能把地图给我看看?”
乔广澜把手机举到谢卓眼前,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图,又扫了一下,立刻就知道路在哪里了。
谢卓不敢直说,吭吭哧哧地说:“的确是挺复杂的,不过我看你刚才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不如咱们去那头再看看?”
乔广澜没好气:“不是刚从那里过来吗?”
谢卓道:“好像没走过吧”
乔广澜就走到了那一头看看,觉得旁边都是长成一模一样的楼群。
谢卓默默地眺望了一眼十分清晰可见的目的地:“导航上面说什么?”
乔广澜道:“让我前行100向西拐我怎么知道哪边是西!我怎么知道多远是100米!”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谢卓是知道了,为什么乔广澜每次帮人看坟点穴,居高临下的俯视地形时一找一个准,下到里面就死抓着罗盘不放手。
原来他是个路痴啊!
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能把乔广澜带过去的理由:“我知道100米是多远,我能找到西边,走吧。”
再不走,他觉得自己瞪着那栋楼的眼睛都要放绿光了。
在谢卓的熊肉导航下,乔广澜终于找到了单元楼的门口,打开直播app,将一副耳麦连接上手机夹在自己的领子上,开始直播。
“各位好,欢迎收看今天下午的直播,我是乔广澜。”
沙发!
无聊的下午等到惊喜。
话说乔美人啊,你的直播时间就不能固定一下子吗?每次都这么任性,宝宝真是等你等得好辛苦。
我靠主播今天说话的这个声音、这个调调,我的耳朵要怀孕了啦!
现在说话的全都是乔广澜直播间里的老粉,有事没事就来这里刷一刷,所以出现的非常迅速。
乔广澜一直在用耳麦上的话筒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听在人耳朵里又十分清晰,非常有耳语的效果,顿时把好多人都听醉了。
乔广澜介绍了一下这次直播的前因后果,又补充说明了一下:“为了保证不对大师造成干扰,主播会压低音量,减少存在感,希望不会影响各位观看这次直播。”
他介绍好之后,根据地址上了三楼,敲响了袁莹莹的家门:“根据安排,主播并没有和大师一起行动,不知道他现在到了没有,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他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开门。
咦,没人在家吗?
不应该啊,主播不是说早就都安排好了吗?
难道是惊恐。jpg
楼上把话说完!你要逼死强迫症啊靠!‵′┻━┻
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谢卓拽了乔广澜一下,小声道:“里面好像有哭声,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