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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药被换掉的，雅儿的身子有没有伤到。如果那样，他不敢想象。
清雅断然拒绝：“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他着急地看着她。
清雅哼道：“等你担心，黄花菜都凉了。”事实上，她一发现避子汤之后，就悄悄请人把了脉，不过做得很隐秘，连喜鹊和杜鹃这两个心腹都不知道，那暗中换药的人应该也没有察觉到。
她不想让顾墨杭这么轻易地过关，便故意不告诉他这点，而是横了他一眼道：“你怕是担心将来没有嫡子吧，这还不简单么，到时候我给别人腾位置，嫡子庶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什么嫡子庶子？”顾墨杭乐了，这丫头一脸的酸意，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他心中暗笑，一把搂住她，柔声道，“我不要什么嫡子庶子，只要你生的就好。”
清雅打蛇随棍上，趁机问道：“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不会招惹些花花草草来堵我的心？”
“当然！”顾墨杭斩钉截铁道。
态度还行，孺子可教也！清雅眉一挑：“那我若是真的伤了身子，不能生呢？”
“那就不要罢。”顾墨杭的眼中忽然染了几分哀伤，“我很早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对他们几乎没有印象了。以前，我都没打算过会有孩子，否则也不会用那种猛药了。”
他怕，他的身体不好，若有了孩子，自己早早离开他，让他经历一番自己的痛苦，他不想这样。
清雅看着他哀伤的紫眸，很容易地就有了泪意，主动握了他的手道：“你放心，你会好起来的。我们的孩子会很幸福的。”
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生儿育女，陪着他们一辈子。
“雅儿这是在向为夫示爱吗？”顾墨杭沉溺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清雅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俏脸一红，甩开他道：“瞎想什么呢，我是说，我们一定有法子治好你的身体，将来不就能生儿育女，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了吗？”
有妻有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这在顾墨杭以前灰暗的生活中，几乎都不敢想象，虽然他是位高权重的长安侯，可是，他清楚地明白，高处不胜寒。
可眼前这个女子，她告诉自己，他们能一起生儿育女，一起幸福地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一起经历那样美好的画面。
顾墨杭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那些画面，不让它们从指间溜走。
清雅看他难以抑制的激动，暗暗地想，他究竟遭受了些什么，态度竟如此悲观，看来，以前想的跟他相敬如冰是做不到了，她必须深入他的种种，治好他，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成了*。
而目前，迫切要解决的是避子汤的事。
“你让谁熬的汤药？”或许是那人做的手脚。
顾墨杭回忆：“方子是我守着大夫开的，为了保险，我还抄下几分，让几个人看过，确认没有问题，再让孟南去抓的药。”
孟南是肯定没有问题的，那么，或许处在熬药的时候。
“郭大家的和亲自去抓药熬药的，怎么会被人换了？”
清雅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道：“哼，最好不是你！否则……”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跟你生一堆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一定很可爱……”
“呸！”清雅脸红了红，真当她是母猪啊！还生一堆孩子，他怎么不投胎去做猪？
夫妻二人将事情说开，得出结论：墨清居里有人出了问题，那药既然不是顾墨杭做的，那其他人就极有可能了。
首先被怀疑的自然是郭大家的和许有才家的，顾墨杭其实是比较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待在自己身边数年，按说她们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不应该做手脚才是。
清雅却不这样想：“或许她们对你忠心，可未必喜欢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夫人。”
“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算了，清雅不想跟他讨论丫鬟的心理，于是道：“现在不能传她们来问话，不过那避子汤一定还会送来，我们假装不知道就好。”
依旧按照以前的规律行事，那些人就不会觉察，幸好他们成亲时间短，否则，那人以为目的已达成，就会停止行动。这次一定要密切监视着，只要他们再次行动，就算做得再隐秘，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顾墨杭会意，赞同地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鬼灵精！”
第一百零七章 驯夫记（三）（）
夫妻俩将事情说开了，感情拉近了不少，顾墨杭在内宅里不再板着一张脸。
底下人忍不住在底下私自议论一番。
一早，郭大家的和许有才家的候在正房外面，等着主子们起身进去伺候。
今儿个杜鹃几个没有来，听说昨晚吃错了东西，集体拉肚子。
她们是清雅的人，不来最好，否则连说话都不自由了。
郭大家的觑了眼正房紧闭的门，忍不住低声道：
“你有没有觉得，侯爷最近的变化好大啊？”
郭大家的和许有才家的，都是自小伺候顾墨杭的，这么多年，连笑都几乎不曾有过，何曾见过他现在这样？因而最是好奇。
“还不是因为有了夫人，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家当家的不也是这样？”许有才家的玩笑道。
提起自己那个在马坊做事的丈夫，郭大家的一脸的鄙夷：“那么个东西，给侯爷提鞋都不配！”
许有才家的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二人几乎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对方心里那一点点小九九，谁不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郭大家的到现在心思还没放下。
也是，自己家那口子好歹在外院做事，也有些油水，可郭大在马坊，最低贱不说，整日臭烘烘的，她看不起也是可以理解的。
许有才家的不禁暗自摇头，作为奴才，要配什么样的丈夫，她们一点自己的主张都不能有。
房里传来了响动，是顾墨杭传唤的声音。
“咦，有动静了，侯爷和夫人起身了。”
二人一同站在门口伺候，没有杜鹃几个，郭大家的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我们这样进去，不合适吧。”许有才家的不敢踏进去。
“怕什么，那几个小丫头不来更好。我去送汤药，你把热水送进去。”郭大家的端起手中的托盘，跨进了门槛。
门里，清雅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在梳妆台前梳发，顾墨杭正拿着一柄金钗，要给她插在头上，清雅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边儿去，弄乱我的发型了。”
顾墨杭一点都没有生气，摸了摸她的脸，走到一旁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郭大家的垂了垂眉眼，走了过去。
“侯爷，您让送过来的汤药。”郭大家的将托盘移过去。
“放那儿吧，等会儿让夫人喝。”他随意指着一旁的桌子。
她只好站在一旁候着，见清雅梳好头发，再次端着药碗过去。
“夫人，喝药了。”
清雅点点头，伸手去端药碗，可是，刚一闻到药味，她忽然就捂了嘴，干呕一声。
“雅儿，怎么了？”顾墨杭根本没在看书，此时见清雅脸色发白，担忧地询问。
“药……拿走！”清雅摆摆手，指了指那药碗。
郭大家的在一旁蒙了，前头几次，夫人可没这么大反应啊。
“还不拿开！”顾墨杭见郭大家的不动，脸色沉了下来。
郭大家的为难道：“侯爷，这是您吩咐给夫人熬的药，说要两个疗程才见效的。”
“现在还管什么药？”顾墨杭怒骂：“没看到夫人不舒服吗？”
郭大家的悄悄观察了清雅一阵，悄悄退了出去。
一边走心里还在一边琢磨，夫人今儿个反应怎么这么大，恶心得似乎要将胆水都吐出来似的，那样子莫非是……有了？
清雅一边佯作呕吐状，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郭大家的表情，此时她脸上的神色，让她心里有了计较。
待她离开，清雅断定道：“这妇人一定有问题。”
刚才，她看到自己疑似怀孕的症状时，一刹那表情就变了，不敢置信的样子。
一般来说，主母成亲之后尽快怀上，这是底下人最盼望的事了，而这个郭大家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同。
她一个配了人的媳妇子，应该不可能再对顾墨杭有什么心思了，那么，她这种反应，就更加可疑了。
洗漱完毕，杜鹃走了进来。
“夫人！”
“怎么，有什么发现？”清雅淡淡地问道。
其实，今天自己几个贴身丫鬟没来，都是清雅的主意，她故意让几个丫头拉肚子，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杜鹃，为的是让那两个媳妇子没有顾虑地行事，这样就容易露出马脚。
刚才郭大家的几个在外面嘀咕时，杜鹃就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观察了半天，还是郭大家的有嫌疑，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算想得通。
她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一一汇报了：“那个许有才家的，看着比较规矩，胆子也比较小，可那个郭大家的，眼神闪烁，一直低声跟许有才家的说话，若不是奴婢习武耳力较好，恐怕是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了。”
清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你继续盯着，看她跟什么人接触，再来汇报。”
杜鹃应了，犹豫了片刻，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顾墨杭，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夫人，奴婢觉得那郭大家的，对侯爷有点……”
清雅凝了眼看她，见杜鹃一副纠结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就算她有点什么，难道她还担心自己对付不了？
“奴婢斗胆，夫人是不是该疏远她些。”像今天这样，竟然让她们几个进了内室，可不怎么妥当。
“不给她机会，怎么能抓住尾巴呢？”清雅笑笑，对杜鹃的表现很满意，如今她明显的更向着自己一些，不然就不会这样提醒自己了。
杜鹃纠结着出去了，心想夫人说的也有理，再说侯爷对夫人的心意她们都看在眼里，她们几个做丫鬟的多看着，应该出不了大错。
“看不出来啊，连我的人也收买了，雅儿真是好手段。”顾墨杭欺过来，趁机在她脸上摸了摸，故作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你的人？”清雅挑眉，风情万种地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多个妹妹了？”
“咳咳！”顾墨杭险些呛到，“我是说我的奴才！”
她怎么这么敏感，杜鹃本来就是他的奴才好不好，现在却处处为她着想，连自己这个前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本来就没什么学问，还是不要乱用词汇的好！”清雅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他，一有机会就挤兑他。
顾墨杭觉得自己似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遇到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憋屈啊。
他得扳回一城，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向她。
“唔唔……我刚刚梳好的头发！”清雅没防备，被他吻了个正着，挣扎着抗议。
“为夫待会儿再伺候你梳头。”这口气不找回来，他就不姓顾，顾墨杭愤愤地想。
可怜的顾侯爷，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振振夫纲，似乎有点晚了。
杜鹃出了正房，就一直跟着郭大家的，见她去了厨房，连忙悄悄地闪到隐蔽处。
郭大家的端着药碗，神情有些恍惚，将药碗放下就出去了。
许有才家的进来，奇道：“郭嫂子，你还没收拾呢。”
郭大家的看了她一眼，“我今儿个有点不舒服，你帮我吧。”
许有才家的叹口气：“好吧，你，要想开点。”
郭大家的心头一跳，匆匆出去了。
许有才家的一直看到郭大家的走远了，关上厨房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杜鹃本想继续郭大家的，却见许有才家的关了门，心头不由奇怪。
一般来说，厨房白天都是不关门的，许有才家的想做什么。
她绕到厨房墙根儿边，那儿有一扇窗户，正对着许有才家的。
只见她迅速地掏出一张油纸，将药渣装在里面，包好，藏进了怀里。
杜鹃纳闷，她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的药渣，不都是随意丢弃的吗？不然喜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弄得到？
难道有问题的不是郭大家的，而是这个许有才家的。
她匆匆折回正房，将事情跟清雅说了，清雅也纳闷了，转向顾墨杭道：“你这两个丫鬟真是不省心！”
“不省心，打发了就是！”顾墨杭好脾气地道，见她嘟着一张小嘴，想起它的好滋味，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滚！清雅知道他定是又想歪了，索性不跟他说话，对杜鹃道：“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麻烦，你让孟南也注意着些吧。”
其他人，她要么信不过，要么经验不够。
喜鹊倒是个忠心的，跟着她也最久，但她太简单，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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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九星连珠（）
次日，杜鹃再次来报，说是郭大家的和许有才家的，都进了连氏的院子。
清雅微眯了眼睛，她一直都没敢小看连氏，一个没名没分的歌姬，却能生下儿子，还在老候爷去世后被人尊称一声老夫人，由此可见此人的本事定然不小。
就算侯府人口简单，可是，在大锦朝，出生太差，是不会被上流社会承认的，虽然连氏没有正经的封诰，但连氏这一点做得却极好。
她脑子里不停地转弯，这个连氏，背后一定有人支撑，否则，她是不可能活得这般风生水起的。
顾墨杭少了她这些弯弯绕绕，一听到跟连氏有关，就沉了脸：“之前待她太宽厚了！”
按照长安侯府这种情况，顾墨轩和连氏早该分出去，可顾墨杭之前对这些并不看重，以为只是多几双筷子的事，不分家，他们能威风不少，也算是对得起老侯爷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在侯府兴风作浪，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惹出的事，他就愤怒自责。
清雅见他这般，安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料想不到，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再说，有没有证据证明，这真是她做的。”
顾墨杭却道：“如果不是她，还有谁会对你我二人下手？”
“你别忘了，府里还住着你那位恩人的妹妹。”清雅剜他一眼道。
顾墨杭沉思片刻，道：“卫依依的性子高傲，这种使阴招的手段估计不屑。”
“哼！你还真了解她！”清雅不爽道，她不屑使阴招？之前算计她跟顾墨杭又算是什么？
算计不成，还高调地警告她这个正牌夫人，她这样长时间得不到所愿，使点阴招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两个意见相左，只好继续关注着，不能冤枉了人，也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那边，郭大家的从连氏的院子出来，迎面就碰上了许有才家的，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郭嫂子，你怎么来老夫人这边了？”许有才家的有些讶异。
郭大家的道：“变天了，老夫人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让我过来给她捏捏。”
许有才家的笑笑道：“真的吗？老夫人对你可真亲厚。只是咱们毕竟是墨清居的人，让夫人知道，该数落你了。”
“现在又不当值，夫人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