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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也随之飘起了一股诡异的香气。
穆婉凝惊惧地退后了两步,然后也身子发软瘫在了地上,谢凉的面容变得越发的模糊,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小姐,杀了老阁主的真凶就在你面前,你想亲手为老阁主报仇么?”
穆婉凝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摇头,但那股诡异的声音却挥之不去,“杀了他,你最敬重的祖父才能安息,你想让他不明不白地含恨九泉么?那可是最疼爱你的祖父啊,你忘了这些年来他是如何待你的么?”
“不……不要……”
那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调子,像是要左右穆婉凝的神智一般,配合着那浓郁的花香将穆婉凝包裹,穆婉凝拼命地摇头,想要甩开那声音对她的掌控,可渐渐地,她却发现自己像坠入沼泽般无法脱身,身体也毫无反抗能力地软成了一团。
一旁的慕容慎思伏趴在地上,忍耐着背后扩散的麻痛和几乎要溃散的神智,拼命地撑起身子抬头向穆婉凝望去,就见穆婉凝的脸上全是眼泪,像是在抵抗莫大的痛苦,往日里明媚的眼睛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逐渐变得空洞呆滞。
看到眼前的一幕,慕容慎思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残破的影子,就仿佛穆婉凝此时在经历的一切他早年也曾经历过一般。
脑中传来一阵剧痛,慕容慎思痛苦地抵着额头,记忆的碎片开始疯狂地喧嚣。
“你不是慕容世家的孩子,是月支国仅剩的最后一条血脉……”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复国,就是为了让月支国统一西域,然后再逐鹿中原成为天下共主……”
“你已经死了,是我给了你第二次重生的机会,让你借着慕容慎思的身体得到新生,在大业未成之前你万不能暴露身份,你就是慕容世家的公子慕容慎思……”
“睡吧……当你再度醒来的时候,你就能摆脱慕容慎思变回原本的自己,月支国的月王——月魅生。”
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逐渐拼凑成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夹杂着过往的记忆清晰地出现在慕容慎思的眼前。慕容慎思的瞳孔再度紧缩,张口便喷出了一滩鲜血,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瞪向了前方的穆婉凝。
在失去神智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谢凉对面无表情的穆婉凝道:“杀了墨千君,杀了姬韶渊,他们才是你最终的敌人,是害了流轩阁,害了穆老阁主的真正凶手。”
*
荣华殿中,太后悠然地看着面前的影卫问:“所有的人马全都调回来了?”
影卫恭敬地回答:“除了谢大人仍在幽谷中等待少主之外,所有的影卫皆已随属下一同回来供太后差遣。”
“很好。”太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挥了挥手道:“将我们的人马派去皇城的宫门和京城的城门前,等候哀家的旨意,一旦看到哀家的传讯,立刻杀了守门的侍卫开启宫门。”
“是!”影卫领命退下,太后慢悠悠地站起,徐公公连忙躬身扶着她笑道:“万事俱备,太后您的大业将成,奴才就先在这里恭喜太后……不,是公主殿下得偿所愿君临天下了。”
“哈哈哈哈哈……”太后爆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神情,“姬氏皇族的气数已尽,这天下到底还是落到了我耶律一族的手中!哀家终于能代祖先一雪前耻,夺回本属于我大辽国的万里江山!哈哈哈哈哈……”
“太后是不是得意得有些早了?”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打断了太后略有些疯狂的笑声。
太后一惊之下回头,然后便看到一抹悄然立在窗下的黑影,以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诡异扭曲的影子。
她皱了皱眉头轻咳了两声,傲然地冷哼:“国师怎么会在此时过来?”
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庆国钦天监的监正,被诸多朝臣和百姓当做活神仙来看待的李玄机。
“本座未来的岳母已经借给你利用了这么多年,太后也是时候该把她还给本座了吧。”李玄机一反平日里高傲讥诮的模样,眼底闪烁着算计的眸光,深黑色的朝服仿佛映出了一片比月王还寒冽诡异的无底深渊。
他淡然地向前走了两步,太后顿时感觉四周罩上了一层冷邃的杀气,她脸色微微一白,侧头对徐公公吩咐,“将程怀素带出来。”
看着太后顺从的模样,李玄机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嘲讽,“虽说将军府遭劫,京中的一切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但太后可别忘了那个被宣德帝捧在手心里的姬韶渊。谢凉尚不确定他已经丧命,万一他在关键时刻带着龙骑卫杀回京城,只怕太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大辽国也将再无翻身的余地。”
“国师是对自己养出来的死士不放心么?”太后走回主位的地方坐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水道:“哀家为今日整整做了二十多年的准备,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瞎了眼睛的皇子。幽谷中的精兵全都是拿国师的灵药养出来的,单只是一个许家村余孽,就能杀了大庆国的兵部尚书,就算姬韶渊手中有龙骑卫又如何?姬韶风算计姬韶渊的时候国师不也试过了?龙骑卫根本就不是我大辽死士的对手。”
执杯的动作微微一顿,太后皱了皱眉头说,“不过,姬韶渊手上好像还有另外一批力量。哀家派谢凉去查过,却并没有探出那些人的身份。国师向来都神机妙算神通广大,可知道姬韶渊手中还藏有其他的底牌?”
“本座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太后此事。”李玄机淡然地一勾嘴角,“他的确是背着宣德帝在外面养了私兵,兵力也强过龙骑卫,但那批私兵人数不多,倒不用太后过于惦记。太后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利用姬韶风拿下皇城,再派出大辽死士将姬韶风斩于剑下,这皇城自然就能归太后所有。至于姬韶渊手中的底牌,便交由本座去对付便是。”
“国师倒是想的体贴周到,替哀家省下了不少的功夫。”太后微微敛眉,遮住了眼底闪瞬即逝的精光,“只是哀家很好奇,国师想要如何对付那个奸诈至极的六皇子。”
“墨千君在本座的手上。”李玄机坦然地回答道:“你将本座的未来岳母还给本座,有了这两人在手上,太后还怕姬韶渊能逃出生天卷土重来?”
“你抓到墨千君那个丑八怪了?”太后有些意外地扬眉,看着李玄机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狐疑,李玄机顿时冷然哼道:“所以,太后可千万不要大意失荆州,在关键时刻马失前蹄,最后却让那个姬韶风捡了便宜。”
说话间,徐公公带着一人出现,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大殿正中。
雪白的长裙,毫无血色的俏脸,以及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无神的双瞳……正是不久前在将军府引来了轩然大波的将军夫人——墨千君的生母程怀素。
“国师大人,奴才将墨夫人带过来,您可要好生地照看,别让你那个号称不败战神的师兄钻了空子,从你的手中将她掳走才好。”
“本座会说服皇上下旨,于明日午时把将军府满门抄斩,庆国自此之后将再也没有不败战神。姬韶风也会在那个时候抵达京城攻打皇城,太后只需要配合他们打开城门,然后便静静地等待大辽国胜利的佳音吧。”
说罢,便带着程怀素离开了荣华宫。
“太后……”
看着李玄机消失的方向,徐公公有些不放心地凑到太后的身边,“他的话真的可信么?”
“可信又如何,不可信又当如何?”太后淡然地拨动着杯子里的茶叶,“哀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拜咱们这位国师所赐,不管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庆国灭国都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哀家不是那些愚昧的庆国百姓,会把这李玄机当成活神仙转世。若是他挡了哀家的复国之路,哀家定叫他也死无葬身之地,为大辽国的祖先和将士们祭旗!”
上好的玉质茶杯“嘭”的一声在太后的手中碎裂,太后侧头看着徐公公命令道:“传哀家的命令,让幽谷所有的辽国将官准备,等明日姬韶风抵达京城并攻入皇城之后,立刻率军紧跟其后,将姬姓皇族所有人都斩杀于剑下!”
“是。”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4)()
京城西市一家客栈中,姬韶祈半躺在床榻上,按压着胸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黑红色的血液猛然从他口中喷出,一名黑衣人上前稳住他的身体,将一个浅色的瓷瓶递到他面前。
烛光映着黑衣人衣领上的麒麟图腾,在冷肃的夜色中尤显得耀眼。姬韶祈接过他手中的瓷瓶将内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缓缓地平复着胸腔的起伏,就听黑衣人冷然道:“王爷已经服用此药近十天,殿下说过,此药虽然能缓解疼痛,但长久服用必会依赖成瘾,让王爷的身体变得更加孱弱,还望王爷斟酌三思。”
姬韶祈淡然地看了黑衣人一眼,“若是本王彻底垮了,你们的主子岂不是少一分威胁?虽说六弟将你们暂时交给本王调配,但你们却从未真心为本王所用,不必对本王表现无谓的关心。撄”
说着,他推开了黑衣人的手径自下床,皱着眉头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
黑麒军的统领秦一给自己服下的是西域秘药阿芙蓉,能暂时压制住他胸膛里似灼烧般的痛苦,但下一次发作的时候却会更加严重。
这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痛已经折磨了他很多年,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服用那来路不明的秘药只会缩短他那已所剩无几的寿命。但此时意外突生,庆国朝局动荡,他已经顾不得自己会如何,只想快些稳住即将失控的局面。
待胸口窒息般的闷痛消失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踱步到窗前,问道:“六弟什么时候回来?本王突然失去了踪影,宫中可有派人来寻找本王?”
那日在朝露宫,当姬韶渊将象征着暗帝身份的麒麟珏交给他并离去之后,却有另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钦天监的监正,现任国师李玄机偿。
庆国朝堂无人知晓,一直对宣德帝忠心耿耿,同墨长歌一样不参与党争的李玄机,其实早已经选择了他认可的阵营,那便是帮姬韶祈一起护着九皇子姬韶言,等太子和三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扶持没有任何背景的九皇子上位,让姬韶言成为未来的储君。
这些年来,朝中大臣皆以为太子的背后站着一个淮王,拖着病弱的身体还尽心尽力地为太子筹谋打算,而太子也当姬韶祈料事如神无所不能,不管他捅出什么篓子都能妥善地解决,却不知姬韶祈的背后还有一个李玄机,完美地弥补了姬韶祈因为身体孱弱而不能做到的一切,这才让太子顺风顺水地把持朝局,没有败给三皇子姬韶风……
姬韶祈搭在窗棱上的手突然握紧,眼底闪过阴霾的杀气。
他自认已将庆国的朝局掌控于心,自认可以悠然地洞悉一切,可以顺利地等到言儿长大,把庆国国祚交到言儿的手中。即便他在此之前不幸离世,他也可以把言儿托付给李玄机,让他代替自己来教导言儿。
却不想,他原来一直都被李玄机玩弄于鼓掌之中,沦为了李玄机对付姬韶渊的棋子。
一朝双帝……
谁曾想到,庆国竟然还有这般可笑的祖制,皇城的背后竟还有一个凌驾于姬氏皇族之上的暗影宫。若不是姬韶风和太子联手都败给了姬韶渊,而李玄机也因为吃了大亏,姬韶祈根本不会太过在意那个瞎了眼的皇弟,更不会想到,李玄机由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有姬韶渊。
“宫里此时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强压下心底喧嚣的怒火,姬韶祈回头对秦一问道。
“父皇已下旨,要在明日午时把将军府满门抄斩。”另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姬韶祈一怔之后迅速地回头,然后就看到缓步向他走来的姬韶渊。
“殿下。”看着姬韶渊白衣上斑驳的血迹,秦一身形一动便来到了他的身边,紧跟在姬韶渊身后的龙骑卫一阵紧张,立刻拔剑对准了秦一。
“退下。”姬韶渊对龙骑卫挥了挥手,然后便随秦一进屋来到了姬韶祈的面前,唤道:“皇兄。”
姬韶祈看着姬韶渊一身狼狈的模样,禁不住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去找墨家丫头了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了这样?”
说着,他脸色微微一变,冷道:“言儿被李玄机抓走了。”
姬韶渊神色未动,但环绕在他周身的空气却瞬间冷凝了几分,随后,他缓缓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的浅笑,“原来李玄机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一个,本宫和皇兄都被他骗了。”
“不但言儿被他抓走,连麒麟炔也落在了他的手里。”姬韶祈抚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眼底难得闪过了一丝愧疚,自嘲道:“本王自负这皇城里无人能算计得过本王,却不料最终竟栽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如此看来,近年内京城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太后和三皇弟想要谋逆之事,应该全都是李玄机一手策划出来的,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得到麒麟炔,成为暗影宫的主人,取代我姬氏皇族成为真正的九州共主,如今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父皇在一连串的变故和太子的教唆下也几乎失去了理智,若是明日墨将军真的被处死,恐怕这天下就真的要乱了。”
姬韶祈的话音微微一顿,最终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六弟,是本王输了,你可还有办法扭转现今这一切?”
他生而病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剩下几天。但他从来都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是庆国的皇长子,他从小到大所学所想的一切皆是要如何孝顺父皇,如何为父皇分忧解难,让庆国的天下可以千秋万载,让庆国的百姓可以和乐万年。
幼时的记忆中,父皇对他极尽宠爱,也对母后身怀歉意,只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并遍寻天下名医来为他医治身体。可惜,他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痛根本无药可医,纵使他再殚精竭虑也改变不了他永远无法入主东宫的事实。
后来,皇城里的皇子日渐增多,围绕着储君的争斗也越来越复杂,姬韶祈原本的赤子之心在经历了宫闱争斗后逐渐冰冷,温暖的眼神也因为病痛而蒙上了冰霜。
抑郁难舒又骄傲自负,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让他拖着病体把自己的弟弟推进了东宫。
看着姬韶鸿虽仗着太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却仍是要在他的面前伏低做小,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皇长兄,姬韶祈不得志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缓解。
掌控着太子,就仿佛将原属于自己又被夺走的东西重新抓在了手里。
隐居在幕后掌控着一切,就仿佛这庆国的天下仍然属于他所有。
直到四年前,他遇到了才五岁的姬韶言,看到了他那双纯净又聪颖的眼睛,姬韶祈才从那煎熬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决定,要将九皇子姬韶言推上龙座,让他成为最终的皇位继承人。也是在那时,还是个少年的李玄机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同样骄傲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要成为他的助力,助他完成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最后一个心愿。
姬韶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
是他大意了……
谁会想到,一个不及弱冠,骄傲无比的少年会有那等深沉的心计,早早地就将皇城的一切看在眼底,并不动声色地把所有人都算进了棋局。
李玄机十六岁就成为钦天监监正,更因为师承空空老人,能铁口直断未卜先知,被父皇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