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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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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天衡命度惊弦。

    这一名字还是师叔告知他的。

    当日,言枕词去而复返,不止带回了度惊弦的名与号,还带回了一张薄薄的纸。

    晏真人记得自己当时迷惑问:“有何事方才不能直说,非要走了后再写信?”

    言枕词猜道:“也许对方觉得你们太蠢,用嘴说来太费工夫了吧?”

    晏真人:“……”他只好道:“他说了些什么?”

    一念未尽,纷乱光影之中,一只手忽然穿出,扣住黑洞。

    无形剑招在此时真如一块破布,被人轻轻松松握在手中,五指一错,便化灰飞!

    三人三招,于同一时间被界渊攻破,反噬力量使三人气血翻腾,晏真人受创最为严重,只觉经脉寸寸剧痛,喉咙一甜,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一口血出,他的脑海反而一清,当日言枕词所念信件内容再一次浮上脑海!

    “此番三位掌教约战界渊,有输无赢。”

    “界渊必会将现身地点选在世家与燧宫兵力交接之地。

    “等三大掌教败北,则众人信心崩溃,世家兵败如山倒。

    “届时界渊入中都如入无人之境。世家战局定矣。

    “此战唯一的好处,从此以后,世人皆知,界渊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竟皆被此人猜中了!

    度惊弦究竟是谁?

    还……有……有些奇怪。

    疼痛之中,晏真人触觉较之寻常更为灵敏。他疑窦顿生,咀嚼着由言枕词转述信件的最后一句话。

    “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只可智取……

    这似话中有话……

    “真人,快走!”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疾呼,晏真人陡然一震,向前看去,正见界渊将手随意一划,似穿透空间与时间之距,将城墙高的巨佛抓入手中,而后轻轻一拍。

    无形之佛凝聚成型,再轰然散碎,片片金光四下飞溅,点亮夜晚,点亮山河,点亮藏在角落的人,点亮那些人的眼——黑夜明光,大日陨落。

    闷哼响起!

    戒律首座胸膛登时下凹,一道掌印清晰出现在他的胸腹之中,打得他五官渗血。

    此时生死一瞬,静疑女冠从旁插入,挡在界渊与晏真人及戒律首座之前,厉喝一声“快走”,便荡长剑,朝下一划,引逝川之水如怒龙,自下而上冲向界渊!

    如此将人阻了一阻,静疑女冠也不停留,紧随戒律首座与晏真人身后,化惊鸿飞速而去。

    三人败走,环绕天空的种种真气霎时消散,天地为之一清。

    不管是远处的燧宫大营、昼夜城,还是藏在近处的人,都清楚看见,巨佛委地,怒龙破碎,晏真人、静疑女冠、戒律首座,一一逃离。

    傲立天地者,唯有界渊!

    这一刹那,寂静死去了,喧嚣开始出现大地之上,燧宫宫众狂呼怒吼的声音在山水间遥遥传开,如百兽之主,以雷霆巨声奠定自己王者地位。

    一水之隔,昼夜城城头,守城将士面如死灰,直楞楞看着前方夜空,大水对岸的欢呼传来,一声声像鞭子一样抽在他们的五脏六肺上,抽得他们身躯阵阵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一个人忽然松了手,“哐当”一声,兵器砸在石砌城墙之上。

    “哐当哐当哐当!”

    无数声音同时响起,无数兵器同时落地。

    而后哀嚎响起,哭喊响起,癫狂的呓语响起。

    城中灯火通明,但通明的灯火不再只照耀着街道,它们舔上了房舍,舔上了人群,秩序的城池就在一刹那间陷入混乱,城门洞开,兵卒乱蹿,每一个人跑着挤着,不要命的往外逃去!

    此际,密林之内一派寂静,枯树之间,黑夜中浮起点点雪白,恰如冬末春初,小雪忽至,仰头望去,是水化了精灵,在天上旋飞舞蹈。

    智九恺、高澹全从天上落到地面,隔着十来步距离相对而坐。

    没人说话,没人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人有多余的表情。

    方才的生死对决仿佛大梦一场,他们如今就像是最有默契的朋友,从手指尖到头发丝,都一模一样的安静。静到如果不是两人的鼻翼之下还有极细的呼吸,他们已经同死人没有任何分别了。

    城内的骚动忽然响在夜里!

    智九恺不觉动弹一下,将视线移向城池方向。

    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动作,他的面孔突然裂出数道诡异血痕,鲜血自他脸上蜿蜒流下,他的目光却牢牢定在声音方向!

    只见城门洞开,火光似烈焰,猛地自城门处喷涌出来!转瞬烈焰分散,将火中一个个轮廓勾勒清楚,那是无数的人自城中冲出,拥挤着推攘着,往远离逝水且有树荫荫蔽的密林之中奔来!

    智九恺眼见这一情景,面色骤变!他嘴唇张合,似想喝止这些冲来之人,但是人群太多,冲得太快,不过眨眼,他们已经来到了密林边沿!

    智九恺面色数变,最终箴默不语。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了!

    就算要让无数人陪葬,高澹也非死不可。

    我不可冲动,我还要留着心头一口气,看高澹彻底死亡——

    来自后方的声响并未引得高澹一顾,他的内心充满冷酷。

    封锁内力。

    阻止血液流动。

    将身体温度降至极寒。

    这是短短时间内,高澹摸索出的对付寄生体内的“雪沫”的办法。

    可他无法杀光雪沫!

    他杀了一个雪沫,就有一百个雪沫隐在黑夜里窥视着蠢动着想要吞噬他。

    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自救?

    有谁能救得了我?

    倏忽一瞬,天地骤亮,天上的月自远方移到了密林正上方,将前方点亮大地的火光都给压了下去!但地上的智九恺与高澹却觉一股莫名恐怖汹汹自心头升起,迫得他们什么也不顾,骤然抬头,看向天空。

    远方城池烈火冲天将成一炬,地上军士惶惶如丧家之犬。

    而半空之中,有人闲庭信步、悠然走来。

    他没有说话,也未佩戴什么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光线甚至没有照亮他的脸。

    但当他出现,一道笃定无疑的声音便在你心头响起:

    此乃界渊!

    高澹忽然惊觉,这竟是自己第一次面对界渊!

    可再多的惊觉也比不上性命来得重要,一瞬惊愕之后,高澹忽然高呼,不顾鲜血一股一股从体内体外淌下:“大人,救我!”

    界渊踱向前方的步子一顿,他低下头来,似这时才意识到密林中还有两只蝼蚁在苟延残喘。

    智九恺眸中则燃起焚野火焰,他咬牙切齿,哈哈大笑:“界渊,邪不压正,今日不止高澹要死在这里,你也要死在这里!”

    方才那一战算个正餐,如今这一幕嘛——

    界渊也没料到半路能出事,正上下打量密林情况。

    倒也能说个宵夜吧。

    界渊背负双手,站在半空,饶有兴趣道:“哦?你倒是十分自信,不知你的倚仗是什么?莫非……”他抬起手来,竖起一指,指尖有一点白,“是这个小东西?”

    高澹一急:“大、大人小心——”

    界渊笑起来,轻轻摇了摇手指。

    周围的雪沫像是得到了同类的招呼,翩翩飞来,不一会就在界渊指上聚集成一颤巍巍的白蝶。

    未等智九恺与高澹两人反应过来,又一抹火焰舔上蝶翼。

    无数白点翩翩飞来,无数红点悠悠飘出。

    白得凄清,红得美艳,像是昼夜城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唱挽歌,照前路。

    然而昼夜城奔逃出来的兵士行人仓皇失措,再漂亮的美景也无暇欣赏,连滚带爬着只为离他们心中的恐惧更远一些。

    界渊不免叹息一声。

    他朝化蝶雪沫一点,燃烧的雪沫煽动蝶翼,悠悠来到高澹身前,合身向其一扑。

    火焰瞬间将高澹点燃。

    置身火焰之中,双目看周围一切尽是扭曲,可高澹并未感觉到任何烧灼痛苦,相反,他只觉方才被雪沫吞噬的活力如泉涌般恢复,不过几息,火焰熄灭,残留于他身上的雪沫也尽数死亡!

    高澹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身躯,昂天大笑。

    下一刻,他看向智九恺,笑意慢慢变得残忍。

    不过眨眼,局势翻转,但眼下的自己不止处于弥留之境,更无任何后手。

    智九恺怒目圆睁,种种念头自脑中闪过,种种话语堆积喉中,最终,千言万语也化作临时之前的锥心悲意:“界渊,你不得好死——”

    界渊哂笑一声,踏月前行。

    他的背后,那一声罢了,智九恺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夜色里,奔逃的是世家众人,追赶的是燧宫众人。

    明如昼紧随界渊,也看见了密林中的这一幕。

    他心平气和,一摇明灯赶上界渊,谦虚询问:“一只狗若养肥了,又该如何做?”

    界渊嘴角含笑:“既然养肥了……那就放他出去咬人吧。”

    逝水一战,震惊幽陆。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世家西线战场全线溃败,从昼夜城自中都这一漫长的道路上,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携家带口的逃难人群。

    这些背井离乡,抛下土地与房舍聚合结伴,慢慢在路上汇聚成一条望不见头尾的长龙。

    争执,偷窃,抢劫,杀戮,混乱滋生出了一切背德之举,但在漫长又庞大的队伍之中,并无人关注这些发生在角落的事情,他们麻木又迫切的向中都行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同火炬,熊熊燃烧,越烧越旺:

    一切……一切等到了中都就好了!

    燧宫宫众撵着昼夜城士兵一路向前的第二天,就看见了这条长龙。

    战狂与一笑之人琢磨两下,在吃掉这些逃难人群与越过这些逃难人群中颇为犹豫不决,正好此时,明如昼传来消息:“不要动逃难之人,驱赶他们尽快到达中都之下即可。”

    战狂啐了一口,没说话。

    不高兴。

    想想这一战,居然只有固安关前和高氏一族对立的时候还算打了两下,其余的都是懦夫!鼠辈!!贪生怕死之徒!!!哼!!!!

    一笑之人比较关心另一点:“中都不日既到,那时需要我们攻城吗?如果需要,我可先带小队人马到中都之下布置。”

    传信使者似被叮嘱过,如今一板一眼:“明如昼大人让两位大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只待到了中都之下,就算两位彻底攻破世家之功劳。”

    两人顿时精神一振!

    战狂追问:“北线那些人没有这个功劳?”

    使者:“这是自然。明如昼大人赏罚分明!”

    两人霎时狂笑:“哈哈哈哈哈——”

    一笑之人啧啧有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他们叫我们西线二傻,哪能想得到如今要喝我们的洗脚水!”

    战狂依旧言简意赅:“该。”

    两人说完,火热目光齐齐注视前方逃难人群,心态于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城墙上的风,如今卷来的全是不祥的气息。

    中都之下,城门自昨天晚上开始就挤满了想要进来的百姓,但不管他们在外头如何呐喊敲门,万斤铁铸城门依旧巍峨不动。

    可惜城门不动,人心浮动。

    游不乐一路走来,到处能听见人群的窃窃私语,更能看见他们脸上挥之不去的惶恐与担忧。

    他登上城墙,面色凝重的朝向世家西方。在天与地相交的远处,有一线灰黄,那像是尘土泛起的痕迹,但等这痕迹到了近处,会变出无穷无尽的逃难人群,他们会冲到城墙之下,和眼下的人一起,要求进入中都避难,如果城门不开,他们也会像现在的人一样,卯足了力气冲击城门——

    “族长,我们……真的不开门吗?”

    站在身旁的族人忽然小心翼翼开口。

    游不乐阴恻恻看了对方一眼,却未出言呵斥。

    这两天以来,他心中的天平不断的摇摆,不断地向某一方向倾斜,直到今天,亲眼看见城墙下之境,再亲耳听见心腹的话,他终于下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族长!”族人又惊叫一声,“你看前方,那是——”

    游不乐循声看去,只见前方忽然掠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越来越近,近到了一定程度,城墙上突然飞出几条人影,激动地迎上前去。

    游不乐终于看清楚了。

    来的是……高澹!

    高澹回来了!

    “你说什么!”

    聂氏族中,聂经纶听完了游不乐的话,屁股被针扎了似刹那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对方被鬼上身了一样:“你让我立刻带人离开中都?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界渊与正道三大掌教于昼夜城外交手,三大掌教败北,西线全面溃败,高澹与智九恺生死不知,邵乾元已经多日没有露面了,如今中都掌控局势的只有你我……在这大好特好的时机之下,你居然跟我说我们要放弃中都,携全族离开?你疯了吗!”

    游不乐在室内来回走着,握着扇子的手青筋凸起,阵阵颤动。他冷酷道:“我没有疯!看不清现在局势的是你!你以为接下去该如何走?”

    聂经纶不假思索:“自然是利用社稷鼎彻底封死中都。有社稷鼎在,燧宫之人攻不进来,我们却可在社稷鼎的保护下攻击燧宫的人,再有其余正道相助,天长日久,我们未必不可反败为胜,拿回被燧宫占据的山河。”

    游不乐幽幽看着他:“那城墙下的那些人呢?”

    聂经纶一时语塞:“这……”

    游不乐道:“燧宫不日到达,必会围城。我们若不开城门,城下的人必然被燧宫屠杀;我们若开城门,中都存储的物资根本无法养活这些逃难之人足够长的时间。你若选后者,到底是个输。你若选前者,正道不会放过你,世家不会放过你,历史也不会放过你!”

    游不乐的厉喝回荡室内。

    聂经纶极大地动摇了:“若我们整族撤离……岂非也是撇下百姓,对界渊望风而逃?这名声照样不好啊!”

    游不乐阴阴一笑:“高澹回来了。我们与高澹意见不合,高澹将我们驱逐出去,我们为了燧宫大敌,忍辱负重离开中都,本是避免内耗的仁义之举,却万万没有料到,高澹早就同燧宫合谋,出卖世家,甚至……不惜杀害许族长,智族长。想不到啊,世上竟有此丧心病狂之辈,真如禽兽!”

    聂经纶左思右想了许久,终于咬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这样做!”

    高澹一身鲜血、一身风尘回到中都之中!

    “邵乾元与界渊勾结,杀了智族长。我几经周折,总算为智族长报仇,如今,邵乾元的尸体就在随我回来的马车之中。”

    当此事宣布之后,他端坐在椅子上、面对熟悉的环境,看着震惊的族人,内心也不免摇曳出一丝恍惚。

    我终于走到了这里……只差一步,就能掌控世家大局。

    但是更多的兴奋眨眼就将这丝恍惚冲散,他几乎迫不及待询问族人:“如今是什么情况?”

    族人立刻将中都之事告知高澹。

    高澹道:“开城门,放外头的百姓进来。”

    族人略带迟疑:“是否要与聂族长与游族长商议?”

    高澹道:“若无城池守护,等燧宫到来,停留在外面的人必然被遭到屠杀,一个抉择或可生,一个抉择必然死,你们还要与谁商量?”

    族人顿时羞愧无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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