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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清了清嗓子,“我决定了,贱宝也都老大不小了,给他找个爹也不错。那个张员外没有儿子,贱宝过继过去,应该不会遭到虐待。所以,我决定——”
“你敢!”
穆瑾楠话还没有说完,冷无心便满脸阴郁之气的打断她。
“这有什么不行?”
穆瑾楠瘪瘪嘴!
好吧!
她晓得冷无心什么时候会生气了。
她骂他无所谓,但当她不按照他的话来办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足以证明,这个冷无心的居心叵测实在太重要,他太重视自己的最终目的了!
“在一切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穆王府,除非你死了!”
冷无心的眸子,陡然间暴怒起来。
“啊!你——”
穆瑾楠吓得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
还没开口,又听对面人凶道:“靖王爷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好奇!否则,惹祸上身,谁都帮不了你!”
话毕,扑簌簌几声,冷无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33。033另一个突破口()
“又威胁老娘!”
穆瑾楠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跺了跺脚。
这会儿冷无心走了,那个冰冷中带着苍白的金色面具也一并不见了,她颤抖的受到创伤的心灵马上就痊愈了。
穆瑾楠向来的处事原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背地里还是要发牢骚说坏话的!
冷无心不在她面前,她心头的万丈怒火总归是要发泄一下的。
“你丫的,装逼男!看老娘好欺负是不?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娘要撕碎你那金光闪闪变态的面具。老娘一定要亲手挖掘出你的居心叵测!你等着,你给老娘等着!”
穆瑾楠掐着腰,又变成了泼妇骂街的样子。贱宝找了个角落蹲下,将脸一捂:他娘这欺软怕硬的窝囊样子,他简直不忍直视啊!
对于穆瑾楠的此种情态,某宝其实已经鄙夷过无数次了。可惜啊!她娘就是没有啥真本领。只敢在背后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哎!事到如今,他这个儿子能做的只有“儿不嫌母窝囊”了!贱宝捂了半天,抬头、仰天、默默、长啸!
“算了!不骂了,骂的老娘唾液腺分泌失调!”穆瑾楠放下了恰在腰上的手。今日的事情,气归气,恨归恨,冷无心的话中之意她当然能理解的非常透彻。
他不让她嫁人,其实就是不让她这么早离开穆王府。这说明穆王府中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让他好奇靖王爷的事情,那肯定说明靖王爷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至于是什么事情,穆瑾楠虽然猜测不到,但有一点她大概能够想象——
冷无心的目的,可能与靖王爷君千夜有所牵连。要不然,他就不用浪费口舌阻止她干这个,干那个。
不过……穆瑾楠忽然抱起胳膊,伸出手指挠挠自己的嘴角,眸子缓缓洋溢出了笑意。
冷无心不是不让他好奇靖王爷的事情吗?她偏去好奇!反正那个冰块男阻止他教训贱男人得罪了她,不止如此,居然还拽拽的不搭理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穆瑾楠最恨人家不尊重她了!
再见那冰块男,她一定旧账新仇一起算,顺道查查,靖王爷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忽然释怀了。这些年来,她从冷无心身上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如今又多了一个间接地调查对象。不管怎么说,机会增大了,是好事。
“好了贱宝,我们打道回府!”她打了一个响指,“陪你娘我回家喝茶,安抚一下你娘我分泌失调的唾液腺。”
贱宝嘴角抽了抽,他娘的言语用词总是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他赶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灰尘,屁颠屁颠儿的跟在了穆瑾楠的身后。
穆瑾楠娘俩不会知道,前方不远处,一场诡异正等待着他们。
34。034哑伯()
那场诡异,源自他们在穆王府后巷处见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佝偻着背,满头稀稀拉拉花白的头发,身上背着一大包东西,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每迈出一步,身上的麻袋便会晃晃悠悠左右摇摆。
“咦?楠楠,那不是我们穆王府砍柴挑水的哑伯?他背着这么大的袋子干什么去?”眼尖的贱宝指指那个背影,疑惑的拽拽穆瑾楠的衣服。
“不晓得!”穆瑾楠眯了眯眼睛。这个哑伯,在她印象中,做事从来都古怪的很。
哑伯姓张,以前大家都叫他张伯。听传闻中说,那时候哑伯还不是哑的。后来好像因为他家里的亲人一夜之间都没了,他伤心过度,再也说不出话来。
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吧,他不曾开口讲一句话。因此,现在大家都叫他哑伯。自那之后,哑伯整个人也变得冷漠了,几乎不搭理任何人,就连见了主子们都不曾打招呼问候。
十几年来,他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砍柴挑水。日子久了,所有人都习惯了当他是空气。
“这个哑伯,真是形迹可疑!”
穆瑾楠摸着下巴。在她印象中,哑伯好像很少出穆王府大门的。怎么今日背着这么一大包东西?而且,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被人发现。难不成,这包裹里面是宝贝?是他趁人不备从穆王府偷出来的宝贝?
想罢,穆瑾楠不淡定了。若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身为穆王府的二小姐,更身为一代神偷女侠,怎么能够容忍自家的好东西落到一个专干偷鸡摸狗事情的下人手中?
她向来这么无耻,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她偷人家的,就不许人家偷她的。
“那我们怎么办?”贱宝道。
“捉贼当然要捉赃了!”穆瑾楠拍了拍xiong部,“跟你娘我走,咱们要将家贼绳之以法!”
言罢,她加快了脚步,在哑伯佝偻的身影马上在巷口处消失的那一刻,她大吼一声:“哑伯,你给本小姐站住!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快点儿交代,你身上背着的麻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好东西?”
嘴上一边说着,脚底下的步子不曾有一刻迟缓。
她凶巴巴的话说完了,人也站到了哑伯的面前。
哑伯背着大麻袋,本来佝偻着身子一直往前走,后来听到穆瑾楠的叫唤,他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身。
哑伯是一大把年纪的人,背驼了,腿脚也不好,转个身也看着十分艰难。
他沧桑的脸上,也已经沟壑纵横,形容枯槁。一双干枯无神的眸子,透出满满的疲惫与倦怠。
看到穆瑾楠凶里凶气的走过来,他不慌也不忙的朝她低头行礼,却将攥住麻袋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喂!哑伯,本小姐问你,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穆瑾楠指了指道。
35。035误会()
哑伯没有动弹,抓住麻袋的手却猛然间青筋暴起。
“我是主子,现在你的主子问你话呢!将袋子打开,本小姐要看看,里面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穆瑾楠不依不饶,干脆往前走了一步,想将东西抢过来,但没有得逞。
因为哑伯踉跄着身子倒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他苍老的面颊上,微微带上了愠怒,还有一丝痛意。
“你不让我看,肯定有鬼!”
穆瑾楠忽的扬手,“可是本小姐今天一定要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抢麻袋,她这次用上了自己一代神偷枭雄的绝招,步步为营神偷爪——
左手、右手上下夹击,左脚右脚前后配合,另外再加死皮赖脸、不顾后果生拉硬拽功……
穆瑾楠成功的将麻袋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哑伯自始至终中只是紧紧的攥住麻袋。
当麻袋被穆瑾楠夺走的时候,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忽然加深,再加深,变成了近乎狰狞的模样。
他苍老的身躯跌撞着,终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哼!本小姐要看看,你这个贪财的下人,究竟偷了我们穆王府什么好东西!”
穆瑾楠丝毫没有注意到哑伯的异常,自顾打开麻袋,有些得意的往里面探着视线。
麻袋之中,是一些四四方方的白色的纸片,还有一些被剪成了圆形,圆形里面有四四方方的孔……
这是——
穆瑾楠陡然间变了脸色。
好歹她也穿越过来五年多了,这个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允京的百姓们烧给死人的纸钱啊!
刹那间,一阵前所未有的愧疚涌上了她的心全身。
她想起,传言中好像说当年哑伯的家人们在一夜之间全都过世了。
今日哑伯背着这么多年的纸钱,不用说,肯定是用来烧给自己亲人的。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一个蛮不讲理、恶毒、没有丝毫人性的豺狼虎豹才会做出的事情!
她居然用这样可恨的行为伤害着一个本来就痛苦到极致的可怜老者。
“哑……哑伯……对不起……”
穆瑾楠慌乱的将麻袋的口扎好。
“哑伯,我不知道,你装的是这些……”
她面带愧疚的将麻袋放到了哑伯的跟前,慌乱的嘴角打颤。
面前的长跪的老者垂着头。
可穆瑾楠依旧看到了他脸上的悲痛。
那萧然的身体颤抖着,颤抖着,像是在控诉着罪恶,更甚者,她看到了几滴掉落的泪水……
穆瑾楠的内疚更重了!好像,她就是罪恶!她就是这个世界伤害了很多人的罪恶……
“哑伯,对不起……”穆瑾楠手足无措,她不晓得,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今日,她彻彻底底做了一个大恶人!
36。036不成体统的法事()
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所有最亲最爱的人都永远的离开了……
她想像不到,这样的悲剧究竟有多么痛彻心扉;
她想到不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承受了多么大的痛楚;
她想象不到,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还没有变成行尸走肉的人,内心究竟有多么强大……
哑伯什么示意都没有。
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双手将麻袋重新背在身上,转身,缓缓的迈开了步子……
那萧条的背影,却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娘……”
看到穆瑾楠良久没有动弹,贱宝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胳膊。
“你不要自责,哑伯他好像没有怪你!”
这其实是第一次,贱宝从他娘的脸上看到了认真二字。
从前,在贱宝的心目中,穆瑾楠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认真的样子。
某宝不否认,有时候看到他都想将自己的娘痛扁一顿。
但今日,他发觉他应该是弄错了!
他娘其实是个知错能改的的好娘亲。
“我知道的,我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伤人!”
穆瑾楠叹口气,“走吧!我们回家!快些离开这个地方,让哑伯好好跟他的亲人们叙叙旧。”
“奥!”
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了,巷口另一个拐角处,终于缓缓地走出那个扛着麻袋的灰衣老者。
他望着穆瑾楠消逝的背影,苍老干枯的眼角,再次挤出了泪水。而他沧桑的脸上,那痛苦之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穆王府的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门外一片萧条,门内鬼哭狼嚎。
院子里,更集结了无数的和尚道士,做法的做法,念经的念经。
衣着各异,乍一看,总有种一团糟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群人,穿着白褂子,带着白孝帽,披在肩膀上,摇头晃脑的大哭着。
这些,都是穆王府中的下人们。有男人也有女人,在今天这个日子,他们全都被责令此副穿着,只为那场隆重的法事。
然而,这场法事看似隆重,实际上蹩脚之极,与真正的做法安抚魂灵格格不入。
首先,这法事应该井井有条,不该和尚道士一团乱;再者,让这么一群下人们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实在是有失体统。
如此作为,哪里是让死者安息,分明是想让已经安息的魂灵诈尸!
嘈杂的下人群里,不乏有些鱼目混珠之辈。
就算是掺在里面假哭哇哇叫几声他们都懒得做,而是几个人扎堆,叽叽喳喳的谈话——
“兄弟,老穆王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不见咱们穆王爷做什么法事,怎么今日忽然搞得这么匆匆忙忙?”
其中一个嘴碎的下人,神神秘秘道。
37。037穆王府密室中的秘密()
“谁晓得啊!我听见伺候王爷的丫鬟们说,他这两日晚上总是被噩梦缠身,搞得大汗淋漓。”
“哎对啊,我也听说了。你们猜,我们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心虚之事?”
“有可能!咱们穆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可是暗潮汹涌。就拿十几年前那件离奇的事情来说吧,当年穆王府那么多下人——”
“穆王来了,不聊了,不聊了……”
其中一个下人忽然慌慌张张的插了几句,其他叽叽喳喳的下人们立刻住了嘴。
下一刻,他们将头一垂,手臂一垂,夸张的继续大哭起来。
穆瑾天自门外进来,走到这场法事管事的跟前,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管事的频频点头应允。
交代完了,他似乎心有余悸似的的望望周围的嘈杂无章的法事,最后直冲自己的书房而去。
穆瑾天的书房是原本老穆王的的书房所在地。
这处书房,是穆王府中主家人的象征。
书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但是所用摆设却都是名贵之物。
桌椅床榻均是乾昭国最名贵的香木——梵香槿。
这种木材有驱邪镇灾之说,尤其是千年古木,更是上品。
老穆王过世之后,书房中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曾丢过,而是专门请来了风水大师,将房中梵香槿所造的桌椅安排在了最妥当的位置。
书房正中间的位置是山水画,画的四周是山水草木,交相辉映。
在山水画最中央一片碧水中,有一座黑色的巨石显得非常突兀。
山水画的前面,东西南北四个角落上,却有四座面目凶煞的神兽。
分别是:青龙尊、白虎王、朱雀圣、玄武灵。
这四大神兽,是老穆王死后,穆瑾天花高价寻得。
至于在这里放上神兽的目的,唯有穆瑾天一人知道。
他站在山水画的前面,盯着四大神兽看了好久,又朝着它们虔诚的拜了三拜。
拜完了之后,他伸手触上了山水画最中间位置的那块黑色巨石。
黑石头诡异的被压了下去,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山水画旁边竟然开启了一扇石门——那是一间密室。
穆瑾天进了密室,随手点起了旁边墙上的火把,接着将密室的石门关上。
他紧紧攥住了火把,手臂有些哆嗦,脸上也冒出了虚汗,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另一扇门。
“吱呀!”
门开,火把的亮光将里面照的雪亮。
交错纵横的铁链牢笼,刹那间呈现在眼前。
牢笼之中,是那血色的影子,被粗壮的铁链牢牢禁锢。
那影子中间,被纤细的铁链穿透,看着触目惊心。
红色衣服上,贴满了金黄色的镇押神鬼的灵符。
穆瑾天看着牢笼中的影子,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