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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难听的,我与你祖父都上了年纪,身子到底是不行了。就想着,能多见你们一日算一日。”
“祖母,您说什么呢!”柳芙鼻头发酸,“才不会!您是千岁,这才多大年纪啊,指定活的要比我长。”
“你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老夫人乐呵呵的,“祖母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虽说千岁不行但是再活几年应该可以的。”
柳芙抱住老人家手臂,有些生气了:“那您往后可别再说这些话,我听了难过。”
老夫人说:“那你跟澄之留下来住,直到你做完月子再走,祖母就答应你,多活几年。”
柳芙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祖母您有那么多孙儿孙女孙媳妇,每天都很多人围着你说笑,其实也不差我一个呀。”
老夫人就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呢,于是笑道:“旁人再好,那也不是小芙啊?小芙只有一个,谁能替代得了?”
柳芙就乐了:“您还是最疼我的!既然您最疼我,那我指定要留下来的。”
又说:“其实这些日子住出去,虽然很自由,但是我也想您。祖母,这回回了富阳一趟,我有些想念从前咱们一家在富阳的日子了。那时候多好,虽然家小了些,但是挤在一起真热闹。”
老夫人搂着人道:“是啊,那时候好。日子简单,却十分温馨。其实,这市井人家的日子,简单朴实,倒未必就不如现在的。”
“只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都是一种体验。你也别总想着过去,活在当下多好。”
柳芙点头应着,倒是十分乖巧。
“就是有些想念从前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柳芙靠在老夫人怀里,两人好得似是亲祖孙似的,柳芙道,“祖母,我有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跟亲的也差不多。”
“是那位齐姑娘吧?”老夫人问。
“嗯。”柳芙说,“那位叶将军看上了她,这回遇难,也是亏了叶将军相救。”
“不过叶将军因为叶侯府的事情,似是也不愿与咱们家走得近。那日他与夫君说的话,我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像是要闹事的。万一万一他真对叶侯府赶尽杀绝,那咱们岂不是为难?”
老夫人道:“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叶侯府的那些腌脏事,我多少也晓得一些。”
“这个叶千荣,也的确可怜。否则的话,当初我也不会允许你大伯暗中帮他。”
“说到底,不过都是他们叶家的家事。他叶千荣再怎么被逐出家门,不也是还姓叶么?再说,叶家太夫人还在,想必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看在太夫人的面上,他凡事也都会思虑再三。”
“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对他极为不错。搞垮叶侯府,也是有负他父亲,他凡事会三思的。”
“那就好。”柳芙想了想,说,“祖母,夫君可能回来得晚,我晚上可不可以留在你这里吃饭?”
“怕见你婆婆?”老夫人问。
柳芙倒也不是怕见她婆婆,总之现在婆媳两个虽说谈不上多好,但是关系也不僵硬。
只不过,柳芙不喜欢与她婆婆呆在一起,她心里还是更亲老夫人的。
“不是。”柳芙如实说,“一会儿去给婆婆问个安,但是我想呆在您身边等夫君回来。”
“没白疼你。”老夫人心里十分开心。
柳芙去了她婆婆那里问了安后,回来留在福寿堂与姜氏母女一起陪着老夫人吃饭。
吃完饭,柳芙逗着蕙姐儿玩。
蕙姐儿如今有十四个月大了,能踉踉跄跄满地跑,还会喊人。
柳芙特别喜欢这么大的女娃,觉得十分可爱。
“蕙姐儿,来,给你糖吃哦。”柳芙哄她。
蕙姐儿忙颠颠朝柳芙跑去,笑嘻嘻扑进她怀里。
姜氏手疾眼快,拉住女儿。
“王妃娘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安静点,别撞着娘娘。”姜氏拉着女儿,“来,好好走,斯文些。”
柳芙说:“姜姐姐,蕙姐儿真可爱。”
“美!”蕙姐儿笑着,小手往脑袋上指,指着一朵绢花,“美。”
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总这样臭美。”
柳芙说:“像她爹,总之不像姜姐姐,姜姐姐才不会这样。”
话音才落,柳芙就后悔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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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说错后;柳芙立即朝姜氏望去;姜氏却似是不在意般;面色如常。
柳芙又扭头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才说:“想想;定王也有些日子没来咱们府上了吧?想来这些日子忙;蕙姐儿刚出生那会儿功夫,他倒是来得勤快。”
姜氏早想得开了,如今儿女双全;她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想必是忙吧。”姜氏搂住不安分的女儿,将她按在身边,望向老夫人道;“您想他了?”
前些日子;老夫人已经将那个秘密告诉了姜氏。所以,姜氏知道;其实她的夫君并非什么王爷;他才是真正的顾家四爷。
想他自从进了宫后;陛下皇后包括贤妃在内;都说要帮他选王妃。但是这也一年多过去了;到如今,王妃人选也还没有定下来。
皇后选的人;贤妃不满意。贤妃选的人,皇后不答应。
就这样;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而陛下;似乎不爱管定王的事情。
而老夫人话也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没说。老夫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那日老国公从顾王府回来,顾晏对老人家说的那些,老国公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了妻子。听后,老夫人便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顾晏没说这些的时候,她就心中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澄之与阿聪两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澄之与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心里清楚知道这个孙儿是个什么脾性。有些时候那性子,与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而聪儿,谨小慎微,寡言少语,则与她那陛下侄儿像了个十足。
这陛下,当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与他的那些皇兄比起来,他差了远了。
可是谁能想得到,平素闷不吭声的七皇子,竟然能是最后的赢家?
陛下当初登基,宫闱中也着实历经一番腥风血雨。老夫人是担心,如今的定王,会成为曾经的陛下。
太子仁厚,其实没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一个嬴家那样的外家。
身为大长公主,她那一辈唯一的一位老公主虽则老夫人已经出嫁多年了,但也还是替皇家的这些侄儿侄孙担心的。
但又想着,担心又有何用?
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皆是有因果报应的。
*
那个黑衣人死士自杀未遂,被顾晏的人带去了京兆尹大牢严刑逼供。
京兆尹大牢被顾晏的人把控得密不透风,嬴王府的暗卫再三想潜入大牢销毁人证,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嬴王知道事情有些大,心中暗骂那些人都是蠢货的同时,也着人去将世子嬴鸿请了来。
嬴王暗中派王府死士城外埋伏柳芙与齐明茹的事情,嬴鸿起初不知。
等他知道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再得到的消息,便是留了活口。且那个活口还被顾王带走,进了京兆尹大牢。
嬴鸿自知生气无用,便私下动作,想了别的办法。
嬴王起初以为事情不会闹那么大,但是等他派去蹲守在京兆尹大牢外的人急匆匆回来说顾晏傍晚忽然从京兆尹府衙出来,骑马正往宫里去,嬴王着急了。
一边暗地里派人阻止,一边则急忙喊了儿子来。
嬴鸿知道父亲鲁莽,但却没想到,父亲竟然会鲁莽到如此地步。
“父王早该知道事情的后果!”嬴鸿心中气愤,一双鹰眸死死盯着自己父亲看,“事已至此,父王如今又打算叫孩儿如何做?”
嬴王道:“为父要是有办法,还能着人喊了你来?”
嬴王天生桀骜,又自命不凡,是个暴脾气。
此番心中怒火中烧,他也是被惹急了。
“妈的,顾澄之敢弄老子,老子的兵立即踏碎整个贵京城。到时候,咱们嬴家自己做皇帝。”
嬴鸿皱眉:“父王若真是有反意,此事便该从长计议。若只是一时的气话,还望父王往后这样的气话少说为妙。”
被自己儿子说了一顿,嬴王便是心中大怒,也只能忍了。
沉默片刻,嬴鸿才说:“这几日,儿子倒是也没闲着。找到一个人,或许有些用处。”
“什么人?”
听说儿子早就想好了办法,嬴王眼睛一瞪,亮了起来。
嬴鸿望向自己父亲说:“顾澄之枉害过人命,如今被害者的女儿就呆在府上。或许,以此为条件,与顾澄之谈判。”
嬴王摸着下巴的胡须,来回踱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真没想到啊,一向自诩清廉公正的顾家,也有这枉害人命的时候。若真有这样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直接带着人进宫,本王倒是想看看,陛下会如何处置这个顾澄之。”
嬴鸿道:“那父王到底是想嬴王府相安无事,还是想与顾家打擂台,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嬴王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瞪了儿子一眼。
嬴鸿却当做没看到自己父亲最后瞪自己的那一眼,只继续说:“或许,嬴王府与荣国公府两败俱伤,这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嬴王似是不相信般,“你是说陛下其实对顾家也不信任?”
嬴鸿道:“若是嬴家倒了,陛下又该头疼顾家权势大了。”
嬴王忽而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他忽而笑着摇摇头。
“或许你说的倒是没错,陛下对顾家,不是利用,就是忌惮。”嬴王又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来,来回踱步的步子也轻松了许多,“是啊,那个老小子那般奸诈狡猾,当年装着柔弱势小,最后不也是他登基为帝?”
“如今,装着是依靠顾家重用顾家,却又如何?还不是利用人家的儿孙。”
嬴鸿起身道:“来不及了,儿子去找顾澄之。”
“你去吧。”嬴王不再阻拦,“你去跟顾澄之好好谈谈,最好让他们顾家弃暗投明,别再替老皇帝卖命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于是笑声更大。
“我看还是算了。”嬴王道,“这个顾澄之才是皇子,此事想必他心里也清楚。”
*
董绣春知道是有人陷害自己娘,所以,起初的时候也有四处奔走,想替母亲鸣冤。
但是,有顾晏的人在,别说是董绣春,便是洪家人,也都束手无策。
后来,董绣春渐渐也就放弃了。
靠着从母亲苏氏那里分得的一些财产,嫁了同村的一个人过起日子来,倒也还算和美,直到嬴鸿的人找过去。
董绣春对自己母亲其实感情并不很深厚,当年母亲呆在柳家的时候,将她带在身边,其实也是利用成分居多。为的,还不是替她那个便宜弟弟做打算。
母亲没死的时候,她倒是有些着急。但是母亲死了后,她便也不当回事了。
可当嬴王府的人找去,她见可以替母亲寻仇、可以治柳芙那个夫君的罪,她心中那股子嫉妒怨愤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她是愿意的。
所以,她跟着来了京城。
嬴鸿安排她在王府住下,却是暂且没见过人,只从属下那里打听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嬴王府的人一路设置阻挠,从京兆府到宫城,顾晏愣是两三个时辰都未过得去。
不过,顾晏也是算准了嬴鸿怕是会来找自己,他也是在等着嬴鸿来。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一旦嬴王府没了,顾王府,包括荣国公府,便是处在风尖浪口。
此时此刻的顾晏,自然是对当朝天子起了防备之心。
嬴鸿在宫门外寻到了顾晏。
顾晏看到嬴鸿来了,手勒住缰绳等他靠近。
走得近了,嬴鸿跳下马来,朝着顾晏抱了抱手。
“顾王,不知可有空谈一谈。”
顾晏道:“嬴世子想谈什么?若是谈嬴王府如何设计想要陷害无辜的事情,怕是本王没空。”
嬴鸿说:“那就谈谈富阳一个姓苏的女子的事情。”
顾晏眉心一跳。
嬴鸿已经再度翻身跳水马背,重新看向顾晏说:“想来,顾王也不愿与嬴王府两败俱伤。这里说话不方便,殿下请随我来。”说罢,嬴鸿双腿轻夹马腹,轻轻“驾”一声,便转头往回走。
嬴鸿与顾晏是两个阵营的人,彼此都知道,不该在大街上或者人多的场合呆在一处。
所以,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去,选了个僻静的巷子口说话。
“我知道,顾王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此番想进宫去向陛下禀明情况。”嬴鸿开门见山,“殿下可以这么做,但是我还是希望殿下可以放嬴王府一马。”
顾晏说:“嬴王府在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放无辜者一马?”
“这回是内子与齐姑娘命大,遇到了叶大将军相救,才能逃过一劫。若是那日未遇到叶将军,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嬴鸿说:“此事并没想牵连到顾王妃,嬴王府意在那位齐姑娘。但是也没想对齐姑娘如何,并且那日就算抓到了人,也不会对齐姑娘如何。”
顾晏笑了一声。
嬴鸿又说:“就算是父王因为叶将军拒绝舍妹亲事而有害人之心,我也是会及时阻止的。”
顾晏道:“嬴王殿下派死士拿人,这件事情世子可知?”
嬴鸿说:“虽未及时知晓,但也不妨碍我阻止自己父亲做傻事。”
顾晏点点头。
“原来世子爷也知道,这是一件蠢事。”
嬴鸿说:“你我两家,原无嫌隙。我想,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愿兵刃相见。”
顾晏却问:“原无嫌隙?世子怕是忘了,当年顾家,是怎么受流放之苦的。”
嬴鸿却是一笑。
“殿下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情,乃是嬴家一家所为吗?难道若无陛下首肯,若无老国公的配合,顾家真就那么容易被流放?”
顾晏望着嬴鸿,问了一个他心中早就已经知道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乃是陛下所为?”
嬴鸿道:“事情真相是怎样的,顾王心中比我清楚。”
顾晏道:“既然世子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管陛下对顾家如何,最终都是为我考虑。我对陛下,自当该誓死效忠。至于世子所谓的把柄,世子不防自己去查一查,看看可否能够告倒本王。”
说罢,顾晏潦潦朝嬴鸿抱手,继而翻身上马。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顾晏打马而去,嬴鸿却未再追上。
顾晏进了宫,奏明了一切,高宗听后,气得连连狠拍龙案。
“这嬴王府,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高宗咳嗽起来,话都说不清楚,“来来人。”
高宗连着喊了两声“来人”后,自己却晕倒了过去。
高亚仁吓着了,连忙大声喊起来:“太医!快叫太医。”
等太医院一群太医赶到勤政殿来给高宗把脉治病,高宗醒了后,天已经很晚了,顾晏还没离开。
“你们都退下去,喊顾王进来。”
诸位妃嫔擦了擦眼泪,请了告别的礼后,退出去了。
殿外,太子与诸位皇子也都在,高亚仁却叫了顾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