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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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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将四个包子,分别装了四个透明小塑料袋。一个孩子一只。

    包子非常烫。

    馅儿非常香,蒜苗、豆腐,还有猪肉粒,用郫县豆瓣炒出红油。这边出产豆腐,本地的黄豆和山泉,做出来的豆腐又嫩又韧,切成小块炒也不散。

    杨鑫吃了一口,将包子递到杨文修嘴边:“爷爷也吃。”

    杨文修咬了一口:“好吃,你多吃一点。”

    吃完包子,又遇到饼子摊。

    小贩在摊葱油饼。

    葱油饼真香啊,老远就闻到了聪香。

    杨鑫又想吃葱油饼了。

    旁边店子里,还在售卖椒盐饼,红糖饼,香气扑鼻。杨鑫这也想吃,那也想吃。

    杨文修说:“不吃了,吃多了撑着了。等一会饿了再吃。”

    杨鑫说:“好。”

    还恋恋不舍葱油饼。

    小饭馆售卖凉面。只见店老板正在蒸凉面,大堂里支着蒸锅,忙碌的店老板将一勺白而浓稠的米浆浇进一只外圆底平的蒸盘里。蒸盘里铺着雪白的细纱布。浇了米浆的蒸盘放进蒸锅,不到十分钟开盖,揭出一张雪白米皮。

    米皮刷一层熟清油,放凉,切成厘米宽的条子,浇上蒜水,酱油、醋,花椒粉,葱花,炒熟的花生碎,淋上一勺炸好的、红通通的辣椒油,一碗凉面就做成了。热辣辣的红油凉面,看的人口水直流。

    杨文修说:“咱们一会吃馄饨吧,不吃凉面,凉面不好吃。抄手有馅儿,里面有肉。”

    杨鑫说:“我想吃凉面。”

    馄饨,饺子,拉面,油茶……冒儿头米饭,都是便宜的小吃食。镇上少有中餐馆少有炒菜,因为贵,一般人不去吃。

    开的最热闹的店,是为茶馆。

    茶馆,即是赌馆。川人好赌,一家小小的茶铺里,放了十几张八仙桌,里头已经坐满了人。长牌、麻将,这穷乡僻壤,忙人多,闲人也多。全是些大老爷们坐在里头。老板们提着茶壶一桌桌地添茶倒水。

    “杨老师,来赶集啊,进来坐一会吧。”

    里面见到熟客打招呼。

    杨文修说:“一会儿来,一会来。”

    买了两斤肉,一斤莴笋,逛到中午累了,杨文修便带孩子们吃午饭。一人一碗蒸凉面。

    吃饱了,杨文修给四个孩子,一人一块钱,让她们自己去玩。他要去茶馆消闲了。

    几个孙女拿了钱,开心地跑去买零食了。杨鑫不肯离开爷爷,跟着杨文修去茶馆。

    她坐在杨文修腿上看打牌。

    年轻人喜欢打麻将,更『潮』流的人玩扑克,老头子们打长牌。长牌也是一种纸牌,川地流行,是长形的,上面画着简笔古典人物画。有梁山英雄,有金陵十二钗。

    杨鑫不懂打牌,只是觉得牌上面的小人画挺好看。

    她拿了一张牌问杨文修:“这画的是啥?”

    杨文修说:“林黛玉,金陵十二钗。”

    杨鑫知道林黛玉,又拿起一张:“这个呢?”

    杨文修打牌的间隙,低头给她瞟一眼说:“这个是花袭人。”

    一个美人,戴着昭君套,手里抱着琵琶。

    杨文修说:“这是王昭君。”

    “王昭君是啥?”

    杨文修敷衍她:“四大美人,昭君出塞。”

    “花袭人呢?”

    杨文修注意力在牌桌上,随随便便回答道:“就是贾宝玉的丫鬟。”

    杨鑫心想:画四大美人就算了,画金陵十二钗也行,画个丫鬟干啥?

    杨文修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她也是金陵十二钗,在副册。林黛玉是正册。”

    杨鑫不懂啥正册副册:反正是个丫鬟嘛。

    杨鑫话太多了。

    杨文修又没空陪她玩。她翻了一会牌,坐在凳子上,开始无聊了。

    “爷爷,我们回家吧。”

    杨文修给她一块钱,哄说:“乖,爷爷要玩一会,自己去买糖吃。”

    杨鑫拿了钱跑了。

    她不晓得吃啥。她觉得很无聊,想回家。

    她买了个冰棍吃。

    冰棍吃完,她又回到茶馆,站在桌子前:“爷爷,咱们回家吧。”

    杨文修说:“哎,这才刚出来呢,别急,咱们下午再回家。”

    杨鑫只好等。

    没过多久,她又去买了一包干脆面来吃。

    一块钱花完,她彻底呆不住了,缠着杨文修:“爷爷,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去了。”

    杨文修上了牌桌,就要坐一天。不管杨鑫怎么闹,怎么求,爷爷不肯下桌回家。

    “好,好,一会就走。”

    说一会,就是一个小时。杨鑫气的眼泪都出来,杨文修说:“再等等,再等等,再过一会。”

    杨鑫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

    她抱着杨文修的腿哭:“爷爷,咱们回家吧。”

    “回家吧,回家吧。”

    杨文修无奈道:“哎,让你不要跟来你要跟来,跟来了又要回家,回家有啥玩的啊?”

    杨鑫说:“这里不好玩,我想要回家。”

    杨文修哄说:“再等一会,等太阳落山了。”

    太阳总不落山。

    下午了,茶馆中的闲人,陆陆续续地散去了,就杨文修这桌,还在打。杨鑫已经哭的眼泪都干了,衣服上也滚了灰,小脸上脏兮兮。

    她非常伤心。

    讨厌爷爷。

    她肚子饿了,又枯燥,一个人走出茶馆,又去街上,想看卖吃的。

    身上也没钱了。

    杨文修每次赶集会给两块钱,一块吃饭,一块买糖,多了不给。

    她也要不来。

    经过乡镇府门外,街道口,她见地上有一颗水果糖,糖纸还没拆。

第20章 炒白果() 
太阳落山,杨文修这一桌牌,终于散场了。

    杨鑫很不高兴。

    她生气了,皱着小脸,不理人。

    杨文修说:“让你不要跟着我,你非要跟,跟了又要哭。下午让你跟姐姐们一起回去,你不回,非要留下。留下又哭个没完。”

    杨鑫哭着说:“我想回家。”

    杨文修说:“下午让你跟她们回你不回?”

    杨鑫说:“我不要跟她们回,我要跟你一起回。”

    杨文修说:“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每次打牌,杨鑫哭闹,杨文修就说不带她出来了。然而事实每次,杨鑫都要跟着他出来,一次都不能少。

    杨文修拉着她小手,发现她手里攥着一颗糖果。

    杨文修问道:“糖果哪来的?谁给你的?”

    杨鑫小小声说:“街上捡的。”

    杨文修有点不高兴了。

    他将杨鑫手里糖果拿走,扔回地上去。

    他责备道:“谁教你在地上捡吃的的?”

    杨鑫说:“不脏的,是干净的,没有老鼠『药』。”

    杨文修说:“不脏也不能捡。”

    他拉着她小手训斥:“你是人,又不是狗,狗才在地上捡食吃。人只有乞丐才在地上捡食吃。你是乞丐不?”

    杨鑫被训的不做声。

    杨文修说:“就算肚子再饿,也不能捡地上的糖吃。你要吃糖,找我,我给你拿钱,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他训起人来很严厉,杨鑫低着头可怜巴巴说:“我知道了。”

    杨文修训了她一阵,带她到杂货铺里,买了一些饼干和硬糖。

    杨鑫一路不说话。

    到肉摊拿了肉,走在街上,杨文修看到有个小摊,卖小树苗的,还没有收摊。

    杨文修上去问:“你这还有啥树?”

    摊贩招呼说:“都是果苗。这边是核桃树,还有柿子树、石榴树。都是好苗子,一栽就活,良种的果树,买点回去栽吧。过个五六年就能结果子了。”

    杨文修有点高兴。

    每种树各选了几株,祖孙俩手拉手回家了。

    回家路上,说起种树,杨文修心情大好,杨鑫也跟着高兴起来:“那啥时候才能吃果子呀?”

    杨文修说:“快得很,等你长大,树就结果子了。”

    回到家,天『色』还早,金黄『色』的夕阳洒在院子里。

    儿子媳『妇』还没回家。

    杨文修说:“咱们来栽树吧!”

    栽树咯!

    杨鑫又欢快起来。

    杨文修拿了锄头来挖坑,又提了大水桶。

    院子里已经栽了香椿树,桃树,苹果树,樱桃树,橘子树。杨鑫特别喜欢这些树,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便有果子吃。

    杨文修扛着锄头挖坑。

    她像只小麻雀似的,在土坑边跳来跳去:“爷爷,院子里这些树,是啥时候栽的呀?”

    杨文修说:“是修这房子栽的,有十多年了。”

    他指着两棵高大的香椿树:“这两棵树有二十年了,我从原来老房子那挖的树苗,移过来。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大了。”

    香椿树开了花,落种子,落的一串一串的,像许多小铃铛。秋天了,树也落叶,地上铺满了种子和枯枝。

    杨鑫撅着小屁股,揽枯枝:“我把它抱去厨房烧火。”

    杨文修笑说:“你抱吧。”

    杨鑫可勤快了。

    搂了一会枯枝,她又举着水瓢:“爷爷,我来帮你浇水。”

    杨文修说:“慢点,慢点,当心脚下别摔着了。”

    杨文修提醒她:“别踩着兰草。”

    杨文修在院子里,种了很大一片兰草。

    兰草一年四季都开花,碧绿的叶子。花朵是粉红『色』,尖尖的花苞,像一只小箭。

    篱笆附近,种了一片萱草。萱草也叫黄花菜,结出的黄花,可以吃。黄花菜长的非常茂盛,正是花期,蜜蜂嗡嗡停在上头。

    杨鑫想摘黄花菜。

    “爷爷,有蜜蜂。蜜蜂在偷吃黄花菜。”

    杨文修说:“蜜蜂在采蜜,你赶开就是了。”

    杨鑫说:“我怕。蜜蜂要咬人。”

    杨文修说:“不怕,蜜蜂不咬人。黄蜂才咬人。”

    杨鑫娇声说:“我怕嘛。”

    杨文修放下锄头,过来帮她把蜜蜂赶开。

    起『露』水了。

    黄花菜带了『露』,摘了一大捧,放在竹筲里。

    她又跳过来,看爷爷挖大坑。

    “爷爷,坑好深呀。”

    杨文修说:“坑深一点,栽树,树才好成活。”

    杨鑫说:“这么深的坑,可以把我也埋进去啦。”

    杨文修笑说:“坑是埋死人的,不埋活人。”

    杨鑫说:“爷爷爷爷,这树要多久才能长大呀?”

    杨文修边挖坑边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至少要十年吧。”

    杨鑫说:“要十年呀。再十年,我就十三岁了。”

    杨文修笑说:“再十年,你就成人了。过十年,树也长大了。”

    杨鑫说:“爷爷,是我长得快,还是树长得快?”

    杨文修说:“你可以跟它比一比,看谁长得快。”

    杨鑫说:“树吃水,我吃饭!肯定是我长得快。”

    她话多的不得了。

    “爷爷,大树吃什么?”

    杨文修说:“大树不吃饭。”

    杨鑫说:“我知道了。大树吃水,吃阳光,吃空气,大树什么都吃。大树还吃牛的屎!还吃『尿』!大树是宝!”

    童言无忌。

    她小脑瓜里,永远有数不清的奇思妙想。

    杨文修说:“对,大树是宝。树要成材,人也要成材。”

    杨鑫说:“我也要成材!”

    干了一会活,出汗了。

    杨文修脱下外衣,杨鑫给他抱着衣服。

    “衣服放屋里去吧。”

    杨鑫说:“不,我给爷爷抱着。爷爷一会还要穿,要不然会感冒了。”

    杨文修笑。

    杨文修将树苗放进土坑,往坑里填土。

    “其实想买几棵白果树的。”

    “白果树是啥树呀?”

    “白果就是银杏。银杏秋天叶子会变黄,像一把小扇子。银杏叶子是扇形的。”

    “哇,好好看啊。”

    杨文修过:“县城中学里有一株银杏树,一百多岁了。”

    杨鑫非常新奇,说:“哇,它好厉害啊!比爷爷你年纪还大。”

    杨文修说:“是啊。”

    他说:“银杏果很好吃,炒出来又甜又香,还可以炖肉。好多年没吃了。你二姨家那边银杏树多,以前在她家吃过白果炖鸡。”

    杨鑫一听白果炖鸡,就感觉好想吃啊,馋的不行了。

    “我好想吃白果炖鸡啊。”

    她羡慕地说:“爷爷,我还想要吃炒白果。你带我去吃炒白果吧。”

    杨文修说:“我们这边没有。集市上也没有卖的,要是下次看到有卖,就给你买。”

    杨鑫说:“咱们去二姨家吃。”

    杨文修说:“那玩意不好弄。白果外面有层果皮,臭的很,要剥了壳洗几遍才能得到白果。太臭了,人家不爱收拾它。”

    “比屎还臭哇?”

    “比屎臭多了。”

    杨鑫说:“那是有多臭啊?”

    杨文修说:“打一天白果,接下来一个星期,身上都是屎味儿。”

    杨鑫说:“可是白果不臭,白果好吃的!”

    天渐渐黑了。

    杨文修收拾了锄头,回屋里去煮饭。树没栽完,放回屋,往树根上洒点水,明天继续栽。

    罗红英扛着锄头回来。

    她回了家,又牵了牛去溪边,喂了水。

    从装猪食的大锅里,舀了几大瓢玉米面煮的冷猪食,倒进桶里,提到猪圈里,又切了一对猪草,和猪食拌了,倒进食槽。

    她洗洗手,才说烧水煮饭。

    杨鑫难得见到妈妈,高兴地凑到她身边:“妈妈妈妈,今天爷爷带我去赶集了。”

    罗红英不耐烦说:“去了就去了吧。”

    杨鑫说:“我吃了凉面,还吃了一个肉包子。”

    罗红英说:“吃了就吃了吧。”

    杨鑫说:“妈妈妈妈。”

    她有什么见闻,有什么经历,吃什么玩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说。但罗红英显然是没心情听她讲这些的,冷着脸驱赶道:“走开,一边玩去,别烦人。我还要煮饭呢。”

    杨鑫说:“妈妈,咱们啥时候去二姨家玩啊?”

    罗红英说:“去二姨家干啥?”

    杨鑫说:“我想吃炒白果。炒白果可好吃了。”

    罗红英说:“你吃了炒白果?哪儿吃的?”

    杨鑫说:“没有,爷爷跟我说,炒白果可好吃啦。爷爷说,我二姨家有白果树。妈妈,咱们去二姨家玩吧。”

    罗红英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回来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累的要死。杨鑫缠着她要炒白果,罗红英完全没有耐心,斥骂道:“哪里有炒白果,给你吃。屎你要不要?”

    杨鑫被吓的呆了,罗红英头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她一时无了措,呆呆的,一害怕一委屈,眼睛里就自动往外冒水儿,就跟泉眼儿似的。

    “妈妈……”

    罗红英凶巴巴道:“滚出去,别挡我的路。”

    杨鑫吓的不敢说话,罗红英喋喋不休骂道:“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啥事儿不干,还想吃炒白果,给你炒盆屎吃。”

    杨鑫站在菜地边,低着头,一挤一挤地掉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

    春狗回来,看见了,说:“又咋了啊?”

    他走进厨房问罗红英:“她在哭啥啊?”

    罗红英把锅碗瓢盆摔的叮叮当当的。大声道:“你去问你爸啊!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啥吃的,还整天哄孩子,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她现在要吃炒白果,你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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