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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外刺眼的太阳让历洛决眯了眯眼，他十多日没有出藏书阁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亮度。
文书早已办完事儿，一直候在藏书阁门外。
看到大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后文书才松了口气，上手扶住帝王的手臂小心的牵引着明明看不清路却一直着急的向前走的历洛决。
药太医老远看到历洛决回寝宫急忙大步走了过来，连礼都没来得及行就直接按住了历洛决手腕的脉象上。
这么些天历洛决不准许任何人入藏书阁，要不是天天送进去的汤药都被喝了下去药太医还以为他因为贤妃去世太过伤心准备陪着一去过去呢。还好这几日历洛决的幻觉没有发作，要不然药太医早就忍不住要强行进去皇家藏书阁。
脉象显示着帝王一切都好后药太医松了口气。
帝王体内的这个幻觉是有引子的，那引子就是心爱的人的刺激。现在这贤妃娘娘去后陛下这个毒就没有了引子，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发做说得过去。
“老药！”历洛决依然没平复激动的心，他把怀里的一本开国皇帝生活录和一本自己从百多本书上撕下来的书拿了出来。
“你看看。”历洛决眼神精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伸手接过书，就看到被翻开的那一页写着的起死回生术，药太医猛地抬头看向帝王，这是什么意思！他张嘴准备问却在对上历洛决那精亮有生命色彩的眼神后败下阵来，只能先看完书中的内容再作打算。
起死回生术乃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运用改命的阵法加上深海水晶石棺用以活人祭阵启动整个术法，以取到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
这个祭阵之人必须是可以心甘情愿为已死之人付出一切的人，不能有丝毫不愿，丝毫逼迫，要不然不但阵法启动不起来还可能反噬。
“陛下，这代价”
能为了贤妃即使是去死也甘之如饴的人药太医觉得就只有陛下了，就算要用别人恐怕陛下也不放心，毕竟到时候阵法反噬伤害的是已死地那个人。所以药太医知道，这个祭阵的人八成不会是别人，而是皇上自己。
讲到这里成熟的历洛决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自己依然在实体，那本还有些透明的身体现在是如同一具真实肉身，如果不是知道他之前和自己一样是半透明的成熟的历洛决都要以为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成熟的历洛决没有去看自己那恐怕已经没有了的身体。
“最后朕祭阵了，但是菡菡没醒过来。”说到这儿历洛决情绪低落了一瞬，他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菡菡就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样子，这让历洛决直接憋着一口气断气的，可谓是极为不甘心，含着这口气。
历洛决没想到自己祭阵后还能活着，虽然只是灵魂。
但现在他恐怕是真的就这样了，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但求：“别告诉她我的一切，就让我永远的消失吧，这样或许她会更加的无忧。”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成熟的历洛决那本就透明的看不到的灵魂彻底消失。
而历洛决那如同实体的灵魂在成熟的历洛决消失时彻底的完整了，随后他还没来得及任何感慨就陷入昏迷。
打了个哈欠，汪凝菡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也不管帝王会怎样直接向软榻里一窝、一躺，舒舒服服的陷入梦乡。
床上的帝王指尖动了动。
一夜无梦，历洛决依然没醒，汪凝菡向来睡眠好，直到快到正午了才施施然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脖子准备起身。
外面的莲心玉心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服侍汪凝菡起床、洗漱、更衣，等被服侍好后汪凝菡照例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帝王，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变化，汪凝菡做做样子给他掖了掖被角后就被莲心扶手出去用午膳。
却不知道历洛决现在就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似得，脑袋如同不是自己的一样，里面被外来的东西强硬的塞满，可自己还没办法反抗。
那种无力的感觉让历洛决昏昏沉沉了一整天才终于消停下来。
然后历洛决就被脑中陌生的记忆震撼了。
这是成熟历洛决的记忆，这里面记录着他一生的点点滴滴，为了心爱的女人付出一生的点滴，和最后消失时不甘却又认命的记忆。
他，真的消失了？
第155章（）
“朕没消失——”
空灵的声音就像是由远处传来的一样；偏偏又是在身边响起回答的他心中想的话；可又没人在身边；历洛决缓缓蹙起眉头；这难道是自己幻觉了？不然明明亲眼看着人消失的怎么现在还能听到他说话？幻觉！
“——朕是真实的。”
虽然声音里满是虚弱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历洛决是不是就会陷入幻觉里；本来还以为自己依然没解除这个幻觉；但是在连接两次听到老东西的说话声；历洛决知道，这人还在。
“怎么？躲躲藏藏作甚。”这样藏在暗处的非友人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并不喜欢，之前的点点担心早就消失；剩下的是不满。
好久没有人回答，就在历洛决准备亲自下床把人揪出来时
一声叹息声传来：“并不是朕不愿现身，而是现不了身。”他的声音依然是空洞的传来；明明就在身边却看不到这个人。“你就没察觉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么。”都是聪明人；声音的主人并没有说透，只是提醒了一句。
变化？除了多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还有什么变化？
记忆。
经过胀痛后现在脑中已经恢复平静；那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好似和自己的一切完美融合一样；现在如果没有人提点历洛决都以为那些外来的记忆就是自己的。
张了张嘴；历洛决惊奇又怀疑地问道：“为何会这样；你的记忆怎么在我的脑中；而且”而且现在就跟是我的一样。
轻笑一声，这虽然依然虚弱；但却满是释然的声音传来。
“没有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本就是一个人；只是那个上古重生的阵法把我们的灵魂撕裂然后抛进了不同的时间段而已。”声音深呼吸一口气；在那口气呼出来时没有了之前的算计和小心翼翼，现在知道一切的他是真的释然了。
“那是上古大阵，它具备灵性，在朕启动它的时候它就有属于它自己的灵性，它见不得我杀死菡菡后又想着复活她，所以想着惩罚一下我。
阵法复活了菡菡后就把我的灵魂撕成了两半，一半随着菡菡生活在一起，一半带着所有的记忆依然活在痛苦里。
可能是我们共同爱着菡菡，一直不变心意，不离不弃，这才让阵灵宽恕我们犯下的错误，让我们合二为一。”
声音的主人是这么说的，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另一个猜测，恐怕另一个原因是阵灵多年已经虚弱，关不住他们的灵魂了，所以他们这才共同努力反抗阵灵的镇压后重聚集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成熟的历洛决并没有说出来。
同一个人？
“那你现在在哪？”
历洛决这句话问完后仿佛听到了一声轻笑，随后那人问的戏谑。
“你觉得我会离开你么？”知道他们是一人后成熟的历洛决也就释然了，现在心宽松下来也没有之前的害怕被吞噬的小心翼翼。
而是：我的地盘，现在我也可以做主，朕不怕你了。
其实历洛决心里有答案，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来，等听到他那声笑声时就知道自己不需要答案了。
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你觉得我们都是同一人了我会听不到你的心里话？”成熟的生意再次在身边空灵的响起，话里很有道理，却很欠揍。
咔嚓！历洛决咬了咬后槽牙，话也不说出口了，直接在心里用想的跟那个空灵的声音对话，这样就更没人能听的。
“未来身体谁做主？”这是最重要的，就算两人真的是一个人又如何，对于历洛决来说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我年长”
虽然没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鬼都知道，历洛决怎会应允，这可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让人鸠占鹊巢。
冷笑：“不可能。”
这么说下去可就伤感情了，成熟的历洛决有些好笑，也不欺负这个年轻的自己了，清了清嗓子给他了答案。
“行了，别瞎想了，现在我们依然能对话只是因为灵魂还没彻底融合，等到没有任何缝隙的融合后我们就是一个记忆，一个灵魂，一个身体的一个人了，哪来的什么谁做主？本就是自己一人。”看他介意的这么厉害，成熟的历洛决表示，自己更释然。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不自在，当看到他更不自在时成熟的历洛决表示自己突然自在了起来，现在就等着两人彻底融合。
都这样了，历洛决就是再反感都没用。
那就只能试着慢慢接受，但依然好不爽！
这一耽搁就过了两天，今儿个也不知道哪来的巧合，平常能睡到快午时的汪凝菡竟然一大早用完早膳就去找阿琳娜了，所以历洛决睁开眼不但没有人在病床前服侍，就连他灵魂状态时一直在身边的菡菡都不在。
好委屈。
本就是无聊才出去找阿琳娜的汪凝菡用的可不是无聊的借口，在外人眼里贤妃这是无可奈何，别看她现在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宠妃，但这整个后宫大权却是在人家皇上的心尖尖儿手里握着呢，贤妃担忧陛下又无实权，只能屈尊降贵去找德贵嫔。
可怜贤妃娘娘一片为了陛下的心啊。
可陛下也不知道是被怎的迷了心窍，竟然让一个外人来掌握后宫的大权，看看现在，陛下劳累病重那外人可连做戏过来服侍都没有，还是贤妃娘娘辛苦这些日子，日日衣不解带的给陛下侍疾，真是苦了贤妃娘娘
不得不说，群众的脑洞很奇特。
衣不解带劳苦功高的汪凝菡现在在阿琳娜宫里就跟个大爷似得靠在椅子上，反倒是一边的阿琳娜像个客人。
闲来无事，阿琳娜难得地开口问了问某人的情况：“陛下还没醒？”不过是随口一问，阿琳娜面上连个关怀都没有。
“没呢，药太医说是累病的，需要休息。”汪凝菡端起阿琳娜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奶茶喝了一口，瞬间充斥口腔的奶香味儿让她满足的叹息一声。
本来不过是随口一问的阿琳娜猛地一抬头。
坐直身体，阿琳娜眉头紧促的问道：“什么累病的，不是中毒么？”她瞪圆了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看着捧着奶茶杯的汪凝菡。
“啊？”
汪凝菡也很是惊讶的转过头看阿琳娜。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是对视一眼就知道情报不一样，沉默一瞬后极为有默契的阿琳娜保持沉默，汪凝菡则开口说自己知道的。
“药太医说是他是劳累过度才会昏迷不醒，可没说是什么中毒。”依照药太医的医术不至于诊断错误，那就只能是在自己问他时他说谎了。
或者是阿琳娜的情报不对。
阿琳娜嗤笑一声，一脸看傻瓜的看着汪凝菡：“他说啥你就信？你自己没人脉没情报么，药太医前一段时间暗地里出宫好久，我就人查了查，你别说你竟然不知道皇帝的贴身御医离宫好长时间。”依然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摸了摸鼻子，汪凝菡还真不知道。
“我哪知道他会骗我，我没事儿去关心一个太医干嘛，又不是想着给自己找麻烦，汪家已经够树大招风了。”自己去监视帝王身边亲密的太医，这要是让人察觉出来那可就不是自己遭殃了，而是会连累整个汪家。
而且，汪凝菡垂下眼。
她手下的人脉向来只去关注会对她和汪家不利的信息，其余的是不会去过多关注的，毕竟好奇心害死猫。
而且自己懒，向来不喜欢麻烦事儿，更不会向阿琳娜一样天天让人盯着整个宫中，上到帝王的事儿，下到妃嫔摩擦，宫女打架，一天这样费心神还行，天天如此也就阿琳娜有这耐心，汪凝菡自认自己做不到。
但这话不能说。
“我不喜管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要说也得委婉些。
哼了一声，阿琳娜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何药太医要隐瞒陛下的病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历洛决要不行了？”
“呸！你小声些。”汪凝菡被她惊得迅速向门口看了一眼，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毕竟诅咒帝王向来是大忌。
咳咳咳，阿琳娜也知道自己有些没轻重，但她也是实在好奇啊，药太医没事儿隐瞒什么，让汪凝菡知道实情说不定她这情商低的还能多关心关心历洛决，到时候那个不会爱人的蠢货也就不用可怜兮兮的单相思
顿了顿，阿琳娜想到了一个可能。
第156章（）
按照历洛决那一向疼爱汪凝菡的心；药太医隐瞒恐怕是他吩咐的；这人中毒昏迷之前还不忘眼瞒住汪凝菡；可见是一颗真心啊。
“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感慨；汪凝菡听得一头雾水；这货咋了？
“谁爱谁？”不是历洛决一向爱着这货么；没看到宝贝的跟什么似得；“你就别刺激我了，历洛决就算再爱你我也不管，他就是爱上了一棵菜也不管我的事儿啊；反正我对她没感觉。”没感觉自然就不会在乎。
“哈？”阿琳娜仿佛吓到了，薄唇微张一脸惊奇的看着汪凝菡。
“谁说他爱我了？”想到汪凝菡现在还误会这事儿，阿琳娜就直接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需要解释解释；不然历洛决这一下子要是永远的醒不过来那自己可就背负着黑锅一辈子了，为了他背黑锅；完全没必要。
“历洛决爱的是你。”
抛出一个炸弹后阿琳娜很满意的看着汪凝菡惊讶的表情；徐徐说着整个事儿。
“历洛决怕皇后针对唯一一个身份贵重的你所以和我达成协议；我为他在后宫中保护你；做你的挡箭牌；他许我未来的自由”
“不然你以为堂堂大兴王朝的帝王为何会看上我这一个小小草原郡主，虽然明面上的话是大兴朝需要健壮的战马；而草原的战马最为健壮，但是这只是糊弄普通人的；朝堂上那些鬼精灵的心里恐怕都以为这是历洛决为了让我进宫的理由。”
轻笑一声；阿琳娜敲了敲指尖。
“那群老东西太过自大，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在他们把目光对齐到我身上时其实正是入了历洛决的圈套，毕竟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护住你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真是好算计，她在这一点上很是佩服历洛决。
“却没想到历洛决算计的过大，现在就连你都以为他爱着的是我。”这难道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想就爽。
听了一大趟，汪凝菡只抓到了一个重点。
“你一个女子怎么对朝堂的事儿这么了解，而且按照你分析人心的能力可不像是普通的女人，这头脑丝毫不比男子差。”
汪凝菡自认自己不行。
虽然汪凝菡聪明，但是教育是从小开始的，她家就算再开放教她的东西已经有很多男孩学的，但毕竟还是差一些。让汪凝菡来分析朝堂，来揣测朝臣帝王的心，汪凝菡做不到，也没能力做到，这可不是天生就能会的，这得专业学习。
“我当然不比男子差，要知道我当时可是向未来草原王的方向去培养的。”想到往事，阿琳娜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