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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干净,有鬼祟!”下墓的人都在打退堂鼓,“我们打扰了墓主人的清净,墓主人发火了!”
瑾兮眉头紧锁,蹲下身子去查看男子的情况,刚一碰到他,他就大叫一声,猛地掐住瑾兮的脖子,尖叫着,“去死吧,去死——”
死士抽出长剑,白光一闪,那男人的后背裂开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男人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掐住瑾兮脖子的双手渐渐没有了力气,男子的手一松,整个身子僵直地倒下去,没有了气息。
瑾兮的脖子已经被掐出了紫青的痕迹,她摸着脖子,使劲地呼吸,头还有些晕,周峥扶了瑾兮一把,瑾兮才没有跌在地上。
“为何要杀他?”瑾兮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但是死去男人的血已经流成了血泊,“你制服他何必动剑?”
“这种人只是累赘。”死士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意他人的生命吗?
“荒唐!”瑾兮怒喝。
“请瑾姑娘继续往前走。”死士毫不在意瑾兮的怒气,说话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冰冷和不客气。
“你最好祈祷下一个死的不是你!”瑾兮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件事瑾兮争论不得,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
“请。”死士面无表情,但却给人傲慢的感觉。
瑾兮继续往前走,剩下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瑾兮身后。
“快跟上!”死士看见同伴突然停下了脚步,催促他赶紧跟上,可是同伴没有回应,也没有脚步声传来,说话的死士只能回头走到同伴身边,“怎么了——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这又是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人看得最清楚,“死……死人了,又死人了!”
瑾兮上前查看,死的正是之前杀人的那个死士,瑾兮还记得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你最好祈祷下一个死的不是你”。
“死相好恐怖啊,眼睛里还在流血啊!”胆子稍大一点的人探着头去看,那死士笔直地站着,脸色铁青,眼睛睁得大大的,七窍流血。
“怎么会这样……”瑾兮也不想把死士的死归结到她自己身上,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地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这人才死的吗?
“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呢?”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可是走廊里很静,他们的声音所有人都可以听到,“那我们怎么办,也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吗?不可以,我还有妻儿,不能死在这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要回去!”
“你敢回去?皇上会杀了你的!”
“在这里肯定会死,去求皇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是说,非我族类不得入内吗?我们又不是前朝的人,进来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啊!”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那几百两银子来淌这趟浑水了!穷也好过送命啊!”
两名死士抽出长剑,指着那些退却的人,“谁敢往回走,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不,不——不敢,我们不敢,我们不会逃跑的!”那几个人被剑刃反射出来的白光吓到了,连连求饶,“官爷,你把剑收起来吧。”
“对,我们不逃,你别动剑,刚刚那位官爷不也是动剑杀人才会……”那人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死士明显有了顾忌,迟疑地收回了剑,那几人松了口气。
那些人的话倒是提醒了瑾兮,她若有所思,“难道晔皇陵里不可以动杀念?”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往里走,这条走廊太长了,都看不到尽头,早去早回,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也只能如此了。”瑾兮叹气,望着前面幽长的走廊,“你们跟紧点,有什么异样就立刻说出来。”
“好。”
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走廊越来越宽阔,两旁的石墙被凿出一个个长方形的空间,里面摆着形态各异的佛像,每尊佛像都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双眼,简直像是活的,充满灵气,让人移不开眼,那佛眼像是能够洞悉一切,能够直视人心。
“丁典。十岁,偷人红薯。十一岁,偷人钱财。十五岁,纵火行凶,逃亡异乡,隐姓埋名。当死。”
“狄云。五岁,偷父母钱财。十二岁,赌博。十五岁,输光家产。十七岁,奸**女。当死。”
“韦好客。十九岁,离弃糟糠之妻。二十一岁,毒打父母。三十岁,当街抢劫。三十一岁,盗墓。当死。”
“苏普,年二十五,共杀七十八人。当死。”
“燕七,年三十,共杀九十五人。当死。”
“阮停,年十七,共杀四十八人。当死。”
……
“瑾兮,六岁殒命,共杀三百七十九人。”
每个人都与一尊佛像对视,目光涣散,像是被摄了魂魄,他们耳边是佛的审判。
有些意志薄弱的人服从佛像的审判,当即咬舌自尽,然后剩下一些苦苦挣扎的人,“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妻儿老母,他们在等我……”
“我只是遵从皇命,那些人都该死……”
“我不杀人,只能被杀,你如何能定我的罪?”最先挣脱佛像控制的人是燕七,他移开眼,不再去看那尊佛像,意识渐渐清醒。
“不要去看佛像的眼睛!”燕七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唤醒自己身边的兄弟,他扳过对方的身子,用力地摇晃着那人的肩膀,“苏普,醒醒啊!不要听佛像的声音,那是假的!你快醒醒!”
苏普如梦方醒,迷迷糊糊地看见了眼前的人,“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看见了佛……”
“那是假的,是你的幻想!”
“我该死!”有一名死士终究是抵不住佛的诘问,抽出长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我愿意赎罪!”
第134章 晔皇陵(3)()
“不——”清醒的两个死士想阻止这一切,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抽出自己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燕七拍了一下苏普的后背,说道,“你快去叫醒其他人,我去叫醒瑾姑娘!”
燕七跑到瑾兮身边,“瑾姑娘!醒醒啊,你不能——”
瑾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尊佛像,耳边全是佛的声音,叫着她真正的名字,但也许那个名字并不是真正属于她的,“白瑾,代号罗刹,二十七岁殒命,死于情人的枪杀……灵魂寄托于启家嫡女瑾兮的肉体中,罪恶深重……”
“那沈岸呢?”瑾兮突然落了泪,滚烫的泪水掉在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土,“沈岸呢?他有没有后悔过……他有没有爱过……”
“沈岸,二十八岁殒命,于白瑾墓旁殉情。”佛像的声音再次响起,厚重深沉。
“他……死了?”瑾兮缓缓闭上眼,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打在她的衣襟上,“所以他是愧疚的,甚至,他是爱过我的……”
“瑾姑娘!”燕七有些着急,眉头紧锁,他扣着瑾兮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快醒醒啊!”
瑾兮的意识渐渐回归,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急切的,暴躁的,有人正在晃她的身子,瑾兮难受地皱起眉头。
“醒醒啊,快醒醒!”
瑾兮睁开眼,眸子因为被泪水洗过,所以格外明亮,像是坠落在黑夜里的星辰。
“瑾姑娘……你醒了?”
瑾兮点头,她再次去看那尊佛像……
“不可以——”燕七急忙劝阻,“这佛像有古怪!”
“没事。”瑾兮现在很清醒,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佛像,佛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了,好像在宣判完她的罪行以后,这座佛像就睡去了,“若是有古怪,能摄人心魂,能审判生命,那也是利用人心中的愧疚、后悔、惧怕,是它在宣判我的死刑,还是我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呢?可是,它又怎么会知道沈岸的生死,难道沈岸的死是我心底的奢望,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沈岸会愧疚,会难过,甚至会为了我殉情?”
“瑾姑娘也听到了佛像的声音?”燕七问,“那尊佛像也审判了我。”
“因为这是亡灵走的路,所以才供奉了这么多尊佛像来审判亡灵吗?”瑾兮呢喃自语,“走过审判之路,亡灵就可以通往新生吗?”
“七哥,死了四名兄弟。”苏普叫醒了所有能够叫醒的人后,向燕七报告,“下墓人死了三个,只剩下那个叫周峥的。”
燕七拳头紧握,一会的功夫又是七条人命!
瑾兮转身去检查死者的情况,都是自尽,面相平静祥和,似乎死亡真的让他们得到了解脱,“死亡就能抵消一切罪孽吗?还不如活着做些好事。”
“这里不是寻常的陵墓,晔皇陵建墓已经有上千年了,我们一定不能放松警惕,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呢。”周峥道。
瑾兮等人又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功夫,才隐约看到走廊尽头的景象,走廊的边沿上生长着一些很小的草,有些朦胧的绿意,空气有些潮湿,越往前走越能闻到雨水的味道,能感受到的光亮也越盛大。
走廊的尽头是盛大的日光,瑾兮他们像是从黑夜走到了白昼。
瑾兮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坑,足有紫宸明宫一般大,深不见底却可以听见微弱的流水之声,仰头可见天光和翠木,现在正是南陵的雨季,这里也下着雨,鲜花草木正欣欣然地生长着。
沿着圆形的山壁,开凿出一间间墓室并且留下宽阔的走道,可这墓室很奇怪,有着木质的门窗,窗边还挂着铜质的风铃,那风铃被风摇得叮叮咚咚响。走道外侧有木桩和铁链做成的栏杆,绿色的藤蔓在上面蔓延生长,有些藤蔓开了细碎的花,有鸟落在上面休息,见到人叽叽喳喳地叫着,扑腾着翅膀飞往天空。
“这哪里是陵墓啊,应是世外桃源。”瑾兮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她意识中的陵墓都是阴冷诡异的,凝聚着怨气,布满了机关暗器,走廊中散落着盗墓者的尸骨,而晔皇陵的主墓全然不是这样。
“这些生灵会指引亡灵去往极乐。”瑾兮听见了周峥的声音。
“也是,有新生必有衰亡,生值得狂欢,死亦值得庆祝,生命的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魅力,死亡也不一定就意味着黑暗和死寂。”瑾兮扶在栏杆上,铁链上还沾着雨丝,铁锈的味道被植物的清香掩盖,“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辞别人世,选一个温暖安静的地方安息,这没什么不好的。”
天坑中央有一座古老的木制吊桥,在和风细雨中轻轻摇晃,连接着这一头和那一头。吊桥尽头慢慢走来一个佝偻的老者,拄着拐杖,穿着简陋厚重的灰色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相貌。
死士持剑以待。
“不要轻举妄动。”
瑾兮停下脚步,看着老者慢慢走到她面前,然后只有她一个人听见老者喊了她一声“主子”。瑾兮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老者,这是从陵墓里走出来的人,会动还能说话,原来人活久了真的能遇见鬼啊。
“主子,晔皇在等你。”
老者缓缓抬起头,瑾兮看见老者的帽子下是一副白骨,老者没有眼睛,空洞的眼窝正对着瑾兮,可瑾兮知道老者在看她。
“竟然是一具白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周峥错愕又百思不得其解,他盗过很多墓,虽然经历过很多灵异的事情,但是像晔皇陵这般诡异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看到老者只是一具白骨,更是吓得冷汗淋漓。
五名死士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发抖的手已经泄露了他们的害怕和惊慌。
“老奴守在这里几千年了,皮肉早就枯朽了。”
“你是,晔皇最后的守护者——秦?”瑾兮只知道前朝三大世家中只有秦家会摄魂术,可以操纵尸骨。
老者点头。
“你怎么知道晔皇在等我,他为何要等我?”瑾兮觉得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她来到晔皇陵。
老者没有回答瑾兮的问题,只是为瑾兮带路,老者在一间墓室前停下,那间墓室的风铃响起。瑾兮站在墓室的门前,手心的图腾开始发痒,瑾兮抬起手一看才发现印在手心里的图腾在发红发肿,氤氲着朦胧的血光。
瑾兮推门进去,风铃就在这时安静下来,木门在瑾兮身后缓缓合上。
死士想要硬闯,被灰衣老者拦下,陵墓里回响着老者苍老而雄浑的声音,“休得无礼!”
老者的声音震得死士的耳膜生疼。
墓室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每一幅画的都是扶苏,或站或立,或笑或泣,栩栩如生。墓室里的摆设很简单,有一方木桌,一副茶具,有几本破旧的书。墓室中央有一副可容纳两人的水晶棺材,晔皇已经是一副白骨了,穿着战袍安然地躺在里面,双手交握着一卷画,不看也知道是扶苏的画像。
第135章 晔皇陵(4)()
瑾兮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晔皇的战袍,那战袍却禁不住瑾兮的触碰,骤然成灰,只有一方羊皮卷遗留下来,瑾兮拿起一看,赫然是那阑州地图。
“人血为引,枯骨生花。”美人师父的叮嘱还历历在耳。
瑾兮划破手腕,将血滴在晔皇的尸骨上,鲜血染红了晔皇的胸口,一朵青蓝色的花在鲜血中盛开,却又转瞬枯萎。
瑾兮将枯骨花摘下,放进一个白玉雕成的小盒中,然后拿起那方阑州地图收进怀里。
“这是……”瑾兮现在才注意到晔皇的脖子上挂着红绳,穿着一小块扇形的……鱼鳞,粉蓝色的鱼鳞,难道是扶苏的鱼鳞?
“它竟然选了你做主人。”墓室里突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瑾兮身子一僵,虽然害怕,但她还是缓缓转过身,去找声音的来源。
木桌边上坐着一个素衣男子,星眉剑目,他正在端详着自己手掌里的、和瑾兮手心里的一模一样的烙印,瑾兮似乎能明白那个图腾的意义了,也能理解灰衣老者对她的尊敬了。
“你真的很像她。”那男子抬起眼看着瑾兮,像是透过瑾兮看见了另一个女子,“扶苏。”
“你……是晔皇?”除了晔皇,还有谁呢?
“我想再见她一面。”男子自顾自地说着,“你真的很像她,连神韵都像,可是你不是她。”
“你是晔皇的执念?”瑾兮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只是一个影像,并不是实体,周身笼着朦胧的光晕。
“你终究会成为她。”晔皇说得很笃定,“你终究会成为她的。”
晔皇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缠在瑾兮的心上,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遍一遍地叫嚣着,“你终究会成为她的!”
“不,我不是她——我绝不是她,我……”瑾兮头痛欲裂,有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钻进她的脑子里,瑾兮疼得弯下腰,单手抵在水晶棺材上,一手紧紧按着头,“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不是她……”
……
苍寂桐和暗一从晔皇陵的另一端生门进入,一路硬闯到走廊尽头,眼前便是主墓——天坑,瑾兮就在天坑的那一边,他们之间是一道吊桥。
瑾兮的尖叫声远远地传来,凄厉尖锐,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主子,墓室门口守着七个人,其中五个是死士。”区区五个死士,暗一本不放在眼里的,可是一路闯过来,他和主子已经负伤累累了,主子的修为甚好,所以吸引了晔皇陵绝大部分的杀招,也就耗损了很大的内力,虽然能够勉强应付五个死士,但绝不足以带着瑾姑娘活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