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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不胜荣幸，愿安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苍寂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扶额，安宁公主可不安生啊。
第48章 瑾兮入狱（）
三日后，安宁公主的生辰。
说起这安宁公主，不得不提她的隆宠，因着是个女儿，不会争权夺位，又是皇上膝下唯一的一个女儿，一出生就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安宁公主名唤苍玄安，字安宁，是皇贵妃的女儿，是晋王苍玄城的亲妹妹，她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替皇上挡下了刺客的一剑，命在旦夕，皇上费尽心血请了药王出手，才救回来的，但是也落下了病根子，那一年皇上感动于苍玄安的舍身相护，又心疼女儿为他受苦，立即封她为安宁公主，皇上希望他的安宁公主一生安宁。安宁公主长宠不衰，皇上年年为她庆生，在宫中设宴，这是太子都没有的待遇，太子也就是成年礼那次，皇上为他在宫中设宴，宴请百官，天下同庆。
瑾兮在自己家花园里，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音，对于安宁公主的隆宠，瑾兮是不好奇的，她好奇的是这安宁公主和瑞王的关系，叔侄是没错，可是瑾兮总觉得吧，安宁公主不是一般的喜欢瑞王啊，皇上都不喜欢这个皇弟，但是公主黏这个皇叔是赤裸裸的。
“姑娘啊，姑娘，不好了，有官差找上门来了！”吴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慢慢说，什么事？”瑾兮放下瓜子，喝了口茶润嗓子。
“官差说我们这里有五石散，要搜查，已经闯进来了！”
“五石散？”那不就是相当于近代的鸦片、现代的毒品吗？
“是啊，说我们偷偷给客人下药，让人上瘾之后，再重金卖出，牟取暴利啊，姑娘，这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去找沈小将军……”
“吴妈，镇定点，我们去看看。”她与沈疏狂表面上最亲密，实际上最为疏离，他接近她，对她好，不过是想拉拢她，是利用，关乎阴谋，她现在是瑞王的人，沈疏狂不在背后害她，就好了，怎会帮她。
“好，就在大厅里。”
瑾兮赶到的时候，官差已经开始搜查了，翻箱倒柜，凶神恶煞。
“住手！”
“哟，瑾姑娘终于来了啊，这是官府的搜查令，还请瑾姑娘配合！”一个官差把搜查令放在瑾兮面前，不由分说，“你们继续搜！”
瑾兮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搜查令都拿到了，瑾兮若是反抗，那就是藐视官府了，可是若不阻止，他们如此气势汹汹，自然是无罪也要她有罪了，她醉生梦死里没有五石散，可是这些人手上有，随处翻翻，把手上的五石散诬陷给她。
“找到了，找到了！”
“这里，这里也有！”
“花瓶里也有！”
三四个官差都从醉生梦死里翻出了五石散，瑾兮就冷眼看着他们贼喊捉贼。
“啊——怎么会，这是污蔑啊，官爷，我们怎么会卖五石散啊！”吴妈被吓得不轻，她是醉生梦死的管事，醉生梦死的营生她最清楚，根本就不会有五石散的存在。
“瑾姑娘，证据确凿，你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瑾兮知道自己免不了去衙门走一趟了，这些官差背后的人，容不得瑞王拉拢她，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皇子还是皇上呢？
“嘴倒是硬，来人啊，带走！”
瑾兮冷眼看着这些官差，“我自己走！”
“那就请吧！”官差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知道瑾兮这次是死定了，说话也嚣张起来。
瑾兮从吴妈身边走过，低声道，“守好醉生梦死，不用担心我。”
“姑娘，你放心。”吴妈想去握瑾兮的手，却被官差一把推开，“你自己小心啊，姑娘！”
醉生梦死被查封的消息很快就散布皇城了，一时间，百姓嘴里津津乐道的不再是公主庆生宴，而是从醉生梦死里搜到的五石散。
瑾兮被丢进监狱的时候，宫中正好开宴了。酒席上觥筹交错，人语欢笑，安宁公主年方十九，亭亭玉立，仍然待字闺中，虽说皇上也为她寻了好几门亲事了，但是都被安宁公主婉拒了。整个苍奡都知道这位公主喜欢粘着瑞王，而冷若冰霜的瑞王对安宁公主也是特别的，每年会寻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逗公主开心，瑞王对待公主，就像对待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五皇子，我们的人慢了一步，让晋王的人先抓了瑾兮。”
“废物。”五皇子看向晋王，“难道父皇也召见了晋王，所以晋王想跟本皇子抢功劳？”
“那我们要不要抢？”
“你派人去牢里盯着。”
五皇子端着酒杯，隔空向晋王敬酒，晋王笑意盈盈地看着五皇子，身边的随从正与他耳语，“王爷，一切顺利，这次五皇子也动手了，不过晚了一步。”
“皇上，瑾姑娘被抓进大牢了。”孙公公笑眯眯地伏在皇上身边，一边倒酒一边说着话。
“嗯。”皇上心情大好，“玄越这次选的时间极佳，百官都在，瑞王要是提前离席……呵。”
苍寂桐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暗一无声无息地走到苍寂桐身后，“主子，瑾姑娘被晋王设计诬害，已经在牢里了。”
苍寂桐握着酒杯轻摇，显然是意料之中，“皇城里惦记她的人太多了。”
“皇上正在看您。”
“嗯。”苍寂桐心里早有定夺了，晋王敢这么嚣张，难道不是皇上默许的吗，“皇上想试探她在本王心里的分量。”
“那我们要不要救？”
“庆生宴未完，本王就动手救她，本王越在乎她，她就越危险，皇上日后定会常常拿她威胁本王，而且晋王和五皇子的人更加不会放过她了。”苍寂桐把玩着酒杯，“如今因为醉生梦死，因为本王，她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被太多的人惦记着。”
“所有人都知道瑾姑娘是站在您这边的。”
“可有谁可以确定她在本王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呢？”皇城里的很多人都以为瑾兮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或许是他喜欢的棋子，但一定不是举足轻重的一颗，在瑾兮身世曝光之前，这样的认知，对瑾兮、对他而言，都是好的。
“可瑾姑娘进了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暗一得到的消息是，晋王的人似乎要下狠手了。
“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地要了瑾兮的命。”瑾兮暗地里掌握了整个皇城商铺、钱庄的命脉，她一死，整个皇城的商业就垮了，皇上真要杀她，也会找个合理周密、万无一失的理由，“人是铁定要救的，但不是现在。”
“属下明白。”暗一转身离开，隐没在夜色里。
“王爷舍得？”封梓卿就坐在苍寂桐的左手处，往年他们俩都是不说话的，可这一年因为瑾兮，矜持的封梓卿终于跟苍寂桐说话了。
“左相不舍得？”苍寂桐眉眼里都是冷色，瑾兮的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封梓卿笑了，“舍不得。”他与瑾兮不过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她救了他，他载她一程，瑾兮说他们两清，他怎么会舍不得？只是瑞王应该舍不得，他乐意气气瑞王。
苍寂桐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睛微微眯起，他冷着眼看着封梓卿，“那是你的事。”
封梓卿喝着茶，他身子不好，不能饮酒，这茶是皇上特许的。
“皇上，臣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封梓卿站起身子，向皇上请示。
封梓卿有心疾，从宴会上早退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皇上不得不多想，毕竟瑾兮救了封梓卿一命，现在瑾兮入狱，封梓卿提前离场，会不会是去救她的呢？
皇上若有深意地看了封梓卿一眼，“爱卿保重身子要紧，回府修养着吧。”
“谢皇上。”
封梓卿提前离场，宴会上的人各有猜想，可面上不露分毫。
苍寂桐喝着酒，却觉得酒年年一样，今年却莫名无味，像是白开水一般，只是提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他还真沉得住气。”皇上有意无意地看向苍寂桐，却只发现苍寂桐像是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喝着酒，百无聊赖地看看歌舞，安宁公主跑去找他，他也像往年一样眉眼间有隐隐的无奈，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公主聊天，苍寂桐这人就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面若冷霜、目中无人。
苍寂桐的身边坐着安宁公主，她总是缠着苍寂桐，天真烂漫的年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和心情，但是苍寂桐一如既往的冷漠，苍寂桐知道她只有在他面前是小心翼翼的，有话却又不敢说，生怕说错了什么就惹怒了他，或是让他不高兴了。
苍寂桐就想起了瑾兮，她也怕他，她也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苍寂桐很喜欢听她说，听她在耳边絮絮叨叨的，他不会厌烦，也不会生气。
“怕真的是醉了。”苍寂桐看着身边的安宁公主，可是眼前尽是瑾兮的样子，“不过是一个故人的女儿……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吧……”
第49章 我的命，不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拿去的（）
晋王这次是铁了心要瑾兮死，他没有考虑过瑾兮若是死了，皇城商业会蒙受多大的损失，他只知道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只有死。所以瑾兮这次不好过，一进牢，就被带进了审讯室，几个狱卒给她上刑，几鞭子抽下去，瑾兮皮开肉绽。
“还未定罪，就动用刑法，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瑾兮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哟，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命，你们敢要吗？”瑾兮周身的气息都冷下来，她想皇上还没有糊涂到这么草率就要了她的命的地步，那会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呢？
“敢，怎么不敢？”狱卒又给了瑾兮一鞭子，“上头有人要你的命，我们奉命行事而已。”
“我死了，你们不用陪葬吗？”
“你私藏贩卖五石散，证据确凿，死在牢里也是罪有应得！”
“瑞王会放过你们吗？”皇城里有谁不知道她现在是瑞王看上的人啊。
“这……你都死了，瑞王能怎么样？”狱卒有些迟疑，鞭子的力度也轻了下来。
“敢动我，就是打了瑞王的脸，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你们只有陪葬的份。”
“我们是奉命行事，我们是……”
“奉皇上之命吗？若是皇上要我死，那瑞王动不了你们，若不是皇上，以瑞王的权势，弄死几个狱卒，会是难事吗？”
狱卒愣住，鞭子都丢在地上了。瑾兮这回可以确定，不是皇上的意思。
“你怕什么！她不死，晋王会放过我们吗？”其中一个狱卒拾起地上的鞭子，狠狠地抽向瑾兮。
“原来是晋王啊……平常不叫唤，咬起人来这么狠……”
“敢骂晋王是狗，你真的是活腻歪了！”
瑾兮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鲜血染红，瑾兮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突然就笑了，她是药人啊，药人血多珍贵啊，现在却像是不要命地往下落。瑾兮也是佩服自己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死心吧，瑞王不会来救你的！”
“会来的。”
“呵，那他也赶不及了。”
瑾兮身上疼得厉害，呼吸有出没进，这件事虽然是晋王主谋，但是皇上多少是知情的，只是不知道晋王是存了要她死的心思，现在宫中的庆生宴上，皇上一定紧盯着瑞王，若是瑞王按捺不住，她这次就是不死，日后也会被皇上或是晋王那些人弄死的，所以瑞王还是沉住气比较好，这个牢狱她进来一次，绝不想进第二次了。
“我说了，我的命，不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拿去的！”瑾兮猛地睁开眼，她落在地上的血珠，包裹着一只只透明的蛊虫，血落地而溅，蛊虫顺势爬到那几个狱卒身上，咬破皮肤，钻身而入。
蛊者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瑾兮施蛊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只是这个法子风险太大，若是被人发现，她就真的要被当作妖女处死了。
“还敢嘴硬！”
瑾兮默念着什么，狱卒体内的蛊虫躁动起来，顺着血管，啃噬，瑾兮的咒语一成，这些狱卒就会瞬间死去。
“啊，疼，这是什么——啊！”狱卒连鞭子都拿不稳，疼得直叫唤。
瑾兮心意已决，与其等死，不如一搏！
“住手！”突然，审讯室里闯进来几个官差，立刻把狱卒拿下了，“是谁让你们用刑的！”
瑾兮抬眼，咒语被打断，狱卒身体里的蛊虫安静下来。
“你们是谁，胆敢——”狱卒被捕，愤愤出声。
“不重要，但是这个女人不能死。”官差放开狱卒，跟他耳语几句。
“不能死，那让哥几个爽一爽总可以吧？”狱卒看着瑾兮，“醉生梦死的瑾姑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官差没有阻止，只要瑾兮不死就行，“长得的确漂亮啊，花楼里的头牌姑娘也不及瑾姑娘的姿色啊。”
瑾兮双手紧握成拳，“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瑞王莫不是也看上了你的姿色？”
“就是啊，堂堂瑞王能看上你什么，好像也只有这具身子了吧？”
“瑞王会不会已经尝过了？我们这辈子能用瑞王用过的女人，啧啧……”
那几个狱卒色迷迷地打量着瑾兮的身段，瑾兮的衣服被血打湿，贴在肌肤上，雕刻出女子完美丰满的曲线。
“来，让哥几个摸一摸，小美人！”
瑾兮越发冷静，她看着这几个狱卒，就像看着几具尸体，心中默念咒语，狱卒的手在碰到瑾兮肌肤的那一刻，僵住，狱卒瞬间倒下，面上还带着淫荡的笑，但是气息全无。
“怎么回事，死了？”官差立刻上前查看，看着瑾兮，“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
“怎么可能，那他们怎么会死，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又受了鞭刑，怎么有能耐、有力气杀他们？”
官差退后一步，怀疑地看着瑾兮，他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来人啊，快来人——”官差大喊，“这个妖女她——”
瑾兮冷眼看着那名官差，轻笑，官差猛然间看见她的笑容，心里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脚瞬间冰冷，心脏爆裂开来，瞬间没有了呼吸，倒地身亡。
狱卒和官差都死了，审讯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瑾兮一个人，她红唇轻启，尸体里的蛊虫乖乖地爬了出来，向瑾兮爬去，沾到了瑾兮落在地上的血，蛊虫瞬间化为血水。
封梓卿到的时候，瑾兮已经虚脱了，身上没有力气，软绵绵地挂在刑架上，锁链深深地勒进了她的手臂，皮肤上渗出的鲜血都已经凝固了。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封梓卿似乎只看得到瑾兮一人，径自跨过地上横陈的尸体。
瑾兮听到声音，艰难地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封梓卿的样子，“相爷？”
“嗯，是我。”
瑾兮舒了口气，这算是得救了。
“还不帮她解开！”封梓卿的声音里有了怒气。
“是是是！我这就放她下来。”监狱长连忙上前，帮瑾兮解开手铐脚铐。
一下子没有了束缚，也没有了支撑，瑾兮跌在地上，封梓卿连忙扶住她，“还好吗？”
瑾兮缓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粒保命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