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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看完了,瑾兮又扎到木头堆里去了。
“我再给您画些图纸,作为报酬。”做木匠的,自然有钻研机关的兴趣,“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姑娘的机关世上难有,老朽能得一见已是幸事了。”
“一是您要帮这里所有人都续上假肢,二是我给你的机关图纸,你不可以用来害人。”瑾兮的两个条件很中肯,木匠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最多拿瑾兮的机关卖钱,这无可厚非。
“行,老朽答应姑娘。”木匠也爽快,毕竟是他占了便宜。
“姑娘啊,你们慢慢来也成,我们不着急,姑娘不要累坏了身体啊。”村民见瑾兮片刻不休息,都担心她吃不消啊。
“我们明日还有事情呢,能多做些就多做些,剩下的木匠师傅会完成的,你们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就是希望姑娘你歇一歇。”
“不用了,我学艺不精,假肢做得不够灵活,你们也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要不是姑娘,我们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能站起来,能拿东西,能干活,不再像个废人一样!”
瑾兮一直忙到很晚,续好假肢的村民万般不情愿地被瑾兮赶回家生火做饭料理家事了。
天色渐晚,剩下的村民也被瑾兮赶回家去了,她的确累了,也做不动活了,不需要他们再干等着,木匠也是,还有一家老小等他回家吃饭,瑾兮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提醒木匠明日早些来。
瑾兮也是累惨了,坐在地上,身子一歪,头枕在小铃铛的身上,支撑不住地睡去了。
苍寂桐叹了口气,走到瑾兮身边,本想叫她回帐篷再睡,眼角的余光落在她的手上,有的地方被蹭破了皮,指尖更是扎进了木刺,瑾兮是药人,破皮的地方很快就长好了新的皮肤,光滑得如同羊脂玉,但是手指上的刺还是需要挑出来。
苍寂桐没有叫醒她,只是拿过她的药箱,取出银针,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瑾兮的手十指纤纤,带着薄薄的茧。
苍寂桐拿过桌上的蜡烛放在地上,借着烛光,细致地为瑾兮将木刺挑出,上好药,苍寂桐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瑾兮睡得很沉,许是知道自己身边是苍寂桐,所以才如此安心。
苍寂桐不舍得把瑾兮叫醒,弯腰将她抱起,小铃铛爬起来抖了抖毛,跟在苍寂桐身后。
月光在苍寂桐身后洒落满地的洁净,村民们站在自家的草屋前,安静地目送苍寂桐抱着那位天仙一样的姑娘离开。
苍寂桐知道,他日后在军中的威望是在这一刻开始树立起来的,季家军终会成为他麾下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只因为这一天他为他们带来了救世主。
第35章 通敌叛国这种高难度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瑾兮睡得正香,就被小铃铛的狼嚎吵醒了,瑾兮只能顶着两只黑眼圈,下床,洗脸,换衣服,提着药箱,这才扯着小铃铛不搭调的灰耳朵出门了。门外苍寂桐和暗卫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候她多时了。
“额,早啊,王爷。”让尊贵的瑞王等她这个小角色,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早,本王在等你。”苍寂桐依旧是不解风情。
“昨晚是我自己走回来的?”瑾兮一睁开眼就睡在帐篷里了,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祠堂里睡着了。
“小铃铛驮你回来的,都快被你压成狼肉饼了。”苍寂桐说瞎话也不忘打趣瑾兮一下。
瑾兮摸摸小铃铛的头,表示嘉奖。
暗五和暗二又是对视一笑,哟哟哟,他们家主子破天荒地害羞了。
“那谁帮我包扎的手指?”
“本王。”这回苍寂桐承认了,小铃铛那只傻狼还没有进化到这种地步。
“多谢。”瑾兮心里暖暖的,她都习惯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了,很少有人肯为她这样细致地处理小伤口。
“不谢。”苍寂桐只给自己处理过伤口,还是头一回给别人包扎,瑾兮还真是走运啊。
苍寂桐他们名义上是为了游牧人才上山的,族长自然带着人来为他们送行。
“族长,等我们回来,转场和沙障的事情你们就要做出成果了,让我们家王爷知道你们值得他帮。”
“好,不会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族长向苍寂桐和瑾兮深深一拜,“多谢王爷,多谢姑娘。”
苍寂桐和瑾兮站在那里,受了族长这一拜。
暗一回到苍寂桐身边,“主子,已经通知过戚将军了。”
苍寂桐点头,暗一自动退到苍寂桐身后,暗五立刻凑上来,给暗一讲主子和瑾姑娘的八卦,只是暗一才听了两个字,就把暗五丢到瑾兮身后了,暗五委屈极了,百转千回地看着暗一,可惜暗一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肯给他。
瑾兮别过族长,苍寂桐一行就上山了,他们上的是东面的山,设有私铁的大山在西北角,这中间隔了两座山。
狼是属于草原和深山的,小铃铛一上山就显得异常兴奋,比白泽和穷奇还要欢乐,连苍寂桐都管不住它,就由着小铃铛四处撒欢,正好也让它去探探路。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苍寂桐便打算折向西行,暗一把新地图递给苍寂桐,瑾兮站得近,一探头就瞧见了苍寂桐手里的地图,啧啧,只见白纸上有几条歪七扭八的线和几个三角符号,委实草率啊。
“你看不上?”苍寂桐瞥了一眼瑾兮。
“没有,简洁明了,大方得体,尊贵如王爷,值得拥有。”
“这附近的山没有多少人敢上来,所以这里的地形难料,时间太紧,暗卫也来不及准备得太完善。”
乍一听苍寂桐为了这种小事给她解释,瑾兮还真的被吓到了,回过神才抓住了苍寂桐话里的重点,“为什么不敢上山来?”
苍寂桐收起地图,看着瑾兮,有些郁闷,这姑娘啊,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呢,他话里的重点明明是解释,“山上不安宁。”
“闹鬼?”瑾兮很自然地忽略了苍寂桐声音里的郁闷,“还是有野兽?可是我们走了这么远,也不见着有野兽啊。”
“两者都有吧,当地人说上山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死,就有了各种邪门的说法,戚将军为了百姓的安全,不让人上山了。”苍寂桐道,“反正山上无聊,正好可以找点乐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能理解,可现在我们是被看热闹的人啊,王爷真是好雅兴啊。”话虽如此,但是瑾兮心里还是蛮激动的。
他们是打着开水道的名号上山的,这雪山再高,他们走得再慢也花不了几天功夫,而他们又要中途转道,时间更加紧迫。
因为要翻越两座大山,苍寂桐他们也没有多耽误,抓紧时间赶路,一行七人两马一狼,苍寂桐和暗卫是男子又练武,体力自然是好的,若是施展轻功,不出几个时辰就能翻越两座大山,再说那只狼,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白泽和穷奇是汗血宝马更不用说了,只有瑾兮是女子,又没有内力武功,全靠白泽驼着她跑路,白泽累了就换穷奇,所以苍寂桐不得不陪她骑马上山,以至于拖累了其他人。
这是瑾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因为拖累了苍寂桐他们,瑾兮暗自较劲,即使被马巅得头疼头昏,瑾兮也是一声不吭。
苍寂桐看着瑾兮额头上的冷汗,别开了眼,他没有这么赶时间,但是瑾兮好强,他若是迁就瑾兮,反而伤了瑾兮。
赶了一天半的路,苍寂桐一行终于到了设有私铁的山。
瑾兮从白泽背上翻身下来时,唇色都白了,慢慢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感觉身上脱了一层皮。
“暗三,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落脚。”
没有人回应,暗三领了命就离开了。
瑾兮松了一口气,一手搭在石头的……咦,这纹路,瑾兮将石头上的尘埃擦去,把下面的杂草拨开,露出刻在石上的大字,“狼居胥,原来这山有名字啊。”封狼居胥不是霍去病的故事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
苍寂桐看过来,“好名字。”有炎凉特有的味道,大将之风。
“看来这山原来是有人来的,不是荒山,事情倒是愈发有趣了。”瑾兮用指尖摹写石头上的字,“因为这里有私铁所以就不让人来了吗?”
“看来戚将军在里面掺合了很大一部分啊。”
“要是私铁的幕后人是戚将军,其心可诛。”
“边塞主将,手握守军,又私自炼铁,可惜他的守军不多,若是有心谋逆,通敌叛国才是出路。”
“私通北牧?戚将军没有叛国相啊。”
“你还会看相不成?”苍寂桐打趣。
“看那戚将军,急躁,有勇无谋,通敌叛国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戚将军貌似胜任不了啊。”
“通敌叛国的大罪,被你一说像是丰功伟业一般。不过戚将军背后一定有人。”
瑾兮想起十六年前苍奡和北牧的大战来,“当年苍北大战,苍奡军中的确有叛贼。”
“本王查过这个戚将军了,至少在十六年前是没有反叛之心的,与北牧一战,戚将军失去了至亲。”
“也是,做叛贼的,要沉稳、阴狠、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戚将军这样的,顶多算个棋子。”
暗三的办事效率很高,在附近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主子,再往前一百多步,有一个废弃的寺庙。”
“走吧。”
瑾兮又得爬起来,她已经厌倦骑马了,再说一百多步路,她走走过去就好了。
苍寂桐知道瑾兮很累,特意放慢了脚步,小铃铛刻意黏在瑾兮身边,让瑾兮把大半个身子靠在它背上,瑾兮摸着小铃铛的头,偷偷看了苍寂桐一眼,有些人的温柔,不显山不露水,他可以纵容瑾兮的闹腾,可以理解瑾兮的好强,也甘愿慢下来等她。
到了破庙,瑾兮支撑不住地坐在草堆上,背靠在祭台脚上,闭眼休息,她一路上都没有合过眼,不像苍寂桐他们可以几宿不睡觉,她是累惨了,找到时机就补觉,幸亏已经到了狼居胥山,不用没日没夜地赶路了。
暗四去找柴火,暗五被苍寂桐派去找水,暗三去打野味,暗一和暗二负责守卫,小铃铛窝在瑾兮边上,用大尾巴给瑾兮当被子盖,苍寂桐就在破庙四周看看。
等瑾兮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破庙里生着火,烤着肉,苍寂桐就坐在她的对面,俊美的脸庞被火光映得橘红,“醒了?”
“嗯,烤肉太香了。”梦里就闻见了。
苍寂桐笑开,清浅的笑容如水波轻轻漾开,一时间夺走了瑾兮所有的目光。
暗三这次打到了三只野兔,收获颇丰,暗卫也分到了一只野兔,苍寂桐和瑾兮合吃一只,小铃铛独霸一只,正好。
吃过烤肉后,苍寂桐和瑾兮各占一块地方,就休息了,只有小铃铛在啃骨头,脆生生的。
第36章 与其遗憾,不如遇见他()
破庙外夜色浓重,阴风四起,树叶沙沙作响,这样的夜似乎没有人能睡得安稳。
瑾兮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远到上一生,上一生瑾兮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罗刹,可是罗刹终究不是她的名字。
瑾兮上辈子爱过一个人,爱过一个白衬衫的少年。
那一次她出任务受伤,陷入昏迷,坠下山崖,被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捡到,带回了家,少年的母亲出身中药世家,也学过西医,是少年的母亲治好她的伤。
少年住在山脚下的别墅,山清水秀,时光静好,瑾兮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这么住下了。她在少年家里休养,少年每天都给她熬药。
少年爱穿白衬衫,搭一条洗白了的牛仔裤,干净利落,那年瑾兮二十岁,少年二十一岁。
她习惯了游戏人间,散漫自在,可那少年却不谙世事,爱读书,爱画画,爱下棋,爱医药,他穿着白衬衫,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臂,他时常带着瑾兮去花园里,瑾兮喝着茶,晒着早春的太阳,少年就坐在她的斜对面,不近不远,面前支着画架,拿着炭笔在画些什么,瑾兮一直以为他在写生,直到瑾兮伤好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少年的画室,那么大的房间里,摆满了画,画上全是她的样子,她在浅眠,她在喝茶,她在远眺,她在写字,或站或坐,她的安静,她的浅笑,她眯起眼的样子,她弯着嘴角的样子,她在和花园里的小猫玩闹的样子,那画上的人都是她,瑾兮这才知道这些日子每当他支起画架,他都是在画她的样子。
那一刻,她怦然心动。
“你、你怎么在这里?”被撞见了心事,那少年害羞得有些说不清话来。
瑾兮转过身,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在她与他之间倾泻。
“我要离开了。”瑾兮说。
“啊,也是,你的伤都好了。”少年有些失望。
“你希望我离开还是留下来?”
“自然是……”少年突然看着她,“你希望离开还是留下来?”
“我要离开了。”瑾兮又重复了一遍,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而眼前的少年手里捧着花,他们似乎并不相配。
少年没有留她,他不想强迫她,他也知道瑾兮不是个安静的女子,这个庄园太安静了,她会觉得闷。
少年走到瑾兮面前,少年很高,他正低着头看她,瑾兮慢慢抬起头,少年将手中的花递给她,“早上刚摘的,送给你。”
瑾兮捧着那束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闪着光,慢慢滑落,滴在她的手里。
“我叫沈岸。”少年弯下身子,吻在瑾兮的额头上,“请你记着。”
瑾兮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她知道少年的心情有多么忐忑,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还些颤,他吻她,带着青涩的情爱的味道。
瑾兮还是离开了,回到她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只是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起那个白衬衫的少年,他叫沈岸,那名字像是刻在她心里一样。
后来,瑾兮又见到了他,瑾兮喝得烂醉,在酒吧里,他走到她的身边,喝光她酒杯里的红酒,弯腰将她抱起,他带她回家,回他的家,他在城市里的公寓。
第二天,瑾兮醒来时,睁开眼,一切都陌生而熟悉,这里不是她的家,却有她思念的人的味道,她走到房门外,倚着餐桌,看着厨房里的人,他系着可爱的机器猫的围裙,在准备早餐。
那人回过头就看见了瑾兮,“早啊,正好早饭也好了,你去梳洗一下就可以吃了。”
“早啊。”从来没有人在早晨向她问好,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住在山脚别墅里的时光。
瑾兮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她还记得,他叫沈岸,只是一年的时间里,那个少年脱下了白衬衫,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他剪了头发,换了发型,他褪去了青涩稚嫩,变得成熟稳重,一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就来了。”
沈岸的声音很温暖,他伸手将瑾兮揽进怀里,瑾兮正好枕在他的肩上,她能清楚地听见男子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瑾兮二十一岁的时候,终于有人向她谈起爱情。
她和他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逛街、约会,去超市采购,回家做饭,他们会去旅行,去看别样的风景,甚至结婚。
他陪着她挑选婚纱,她为他打好领结。
她嫁给他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有闪电,有惊雷,乌云漫天,阴暗昏沉,她在教堂前等他,闪电劈下,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