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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庸走下高台,顺手抽出了守卫腰间的佩剑,剑光凛冽,刺痛了长公主的眼。
“父亲!”王默轩将母亲护在身后,虽然眼前这人是苍奡人人得而诛之的贼人,可始终是他的父亲。
血浓于水的羁绊太重,过去的二十二年的时光太浓,苍北两国的鸿沟太深,才会让他这般痛苦。
“你让开。”王伯庸看了王默轩一眼,“我和你母亲要有一个了断。”
长公主握住儿子的手,从他身后走出来,站定在王伯庸面前,她敢放走太子和晋王,她敢踏进这金銮大殿,她敢怒斥王伯庸,就没有惧怕过死亡。
王伯庸手腕一转,长剑对准自己,却把剑柄递给长公主,“我有我对北牧的忠诚,你有你身为公主的责任。我不愿意背叛我的国家,可我也不愿意背叛你,所以只好死在你手里。”
长公主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握住了剑柄,死死地握住,像是倾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握不稳。
王默轩看着自己的父母拔剑相向,他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可他却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
“你不杀我,我就不能罢手。”
王伯庸的声音里隐隐带上了哭腔,他皱起的眉,就像他被绞烂了的心,他握住剑刃,对准自己的心脏,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从他五指里渗出来,浸湿了他的袖子。
白森森的剑刃上,王伯庸的鲜血在蜿蜒流淌,长公主的手抖得厉害,她极力地控制住自己,可还是泄露了自己的慌张。
王伯庸的嘴唇有些发白,他突然抓紧了剑刃往自己心口里送,长公主猛然攥紧剑柄,将剑从王伯庸手里抽出来,然后刺进了他的左腹,长剑洞穿身体,王伯庸吃痛,紧闭上眼,脸色煞白。
长公主的泪水落在剑刃上,融进了王伯庸的血里,长公主整个人都泄了气,像一根枯木,连连后退,撞进王默轩的怀里。
王伯庸吐了一口气,身子摇晃,全身的力气都在快速地消散,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死士上前,伸手想将他扶起,却被王伯庸拒绝了。
“王伯庸,你犯下的罪孽不是一死就能抵消的!”
其实,是长公主自己舍不得王伯庸死,可是她不能承认,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借口。
王伯庸按着腹部的伤口,鲜血似猛兽般狂暴,从伤口里涌出来,浸湿了他的衣,染红了他的手。
王伯庸的血将长公主的眼睛映成血海,波涛汹涌之下是隐晦的情愫,隔着这么多人的死亡和鲜血,她还是割舍不断女子对男子的那种深情。
长公主苦笑,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亡灵?
“王伯庸,你若要大开城门迎接北牧大军,那就踏过我的尸首!”
如今,王伯庸掌控苍奡天下,长公主无权无势,能倚靠的就只有王伯庸对她的愧疚,甚至还有深情。
长公主很清楚地知道,王伯庸隐瞒了他的身份,他的野心,可这二十多年来的深情却不作假。
……
……
北牧。
“王伯庸这个废物!大势已成,他居然拒开城门,他,他想背叛我北牧不成?!”楚翼辰将苏幕遮传回来的最新的军情甩在地上,满脸的怒气,吓得殿里侍候的宫人们都低下了头,生怕引火烧身。
“父皇应该理解王大人的。”也只有楚黎了,能大方坦然地面对皇上的怒火,他弯腰将地上的军报捡起,折好,放进信封,然后将信封放到桌上。
“王大人有他深爱着的女人,正如父皇爱着母妃。这份心情,父皇应该是明白的。”
“可他喜欢的,是苍奡长公主!”楚翼辰的怒气消散了一些,甚至话里还有些叹息。
“所以,王大人很痛苦,也很为难。”楚黎虽然回到了北牧,恢复了五皇子的身份,可他还是时不时地想起在苍奡右相府里的生活。
“长公主待我很好,犹如亲生,她待我和待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甚至,她待我更好,默轩和我闹的时候,她更向着我。”
所以,王默轩才会每天吵嚷着父母偏心大哥。
第261章 请命出征()
“朕知道。”楚翼辰之前说的也是气话,盛怒之下难免有偏颇,“这些年承蒙王大人照顾你,你六岁的时候就去了他身边,做父皇的没能教你什么,可是王伯庸把你教养得很好,朕很欣慰,也很感激他。”
楚黎想起王伯庸和长公主对彼此的深情,是他父皇命王伯庸给苍奡先皇下毒的,如今这事却成了王伯庸和长公主之间最深的间隙,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弥合了。
“苍奡皇帝病重,文武百官死了大半,于我们最有威胁的人不在苍奡皇城,而在炎凉。如今只要攻下炎凉,苍奡就尽在我们掌控之中。王伯庸开不开城门已经不重要了,就让他徇了私情吧。”
“罢了罢了。”楚翼辰喝了口顺喜端过来的热茶,这气也就消了,可眉头又皱上了,“炎凉守兵一百万,可朕和王伯庸的一百五十万大军却不能动它分毫!如今王伯庸的身份彻底曝光,那苍奡的五十万大军还能听他调遣吗?若是这五十万大军归属于苍寂桐,那我们要如何拿下炎凉?”
“儿臣请命出征!”楚黎单膝跪地,“父皇,儿臣离朝太久,朝中大臣多不服我,他们支持的是太子,父皇若要不顾群臣劝诫执意废储再立,那我就算是登上了皇位,也是不能服众的。”
“你要用战功堵住悠悠众口?”
“我和王伯庸在苍奡潜伏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谋取苍奡吗?既然那是我的使命,那我就应该去完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苍奡如今国不成国,若不是苍寂桐负隅顽抗,这苍奡早就在我们手里了。”
“父皇,你心里明白的,世人都明白的,那人是帝星之命,只要他在,苍奡就不会灭国!”
“可你也知道,攻取炎凉不是易事,那座小城宛若大国,大军压境也难动它分毫!朕如何能让你去冒险?”
楚翼辰为楚黎铺了半辈子的路,绝不容许楚黎再有任何闪失。
“父皇,我和他曾是朋友,他的心思我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这一仗我不是没有把握!”
“楚黎!”
“父皇,我心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
“你和你母亲很像,都太执拗了。可是卫菀已经离开朕了,朕不想再失去你!”
“父皇这般,是认定我会输?”
“朕不想承担那种风险。”
“可我若是那种只能躲在父母羽翼下的懦夫,父皇还敢把北牧江山交到我手上吗?”
楚翼辰没有说话,但这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父皇,值得我们忌惮的,除了苍寂桐还有沈疏狂。我和王伯庸的身份已经暴露,当初设计陷害沈家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了,沈疏狂会放过我们北牧吗?”
楚翼辰颓唐地闭上眼,他还记得苍寂桐来接瑾兮时说的话,他说,本王拿下苍奡后,便让沈疏狂带领铁骑踏破北牧山河!
“不会。”楚翼辰还记得当初苍寂桐是坐在哪张椅子上开口威胁他的。
“苍寂桐若与沈疏狂联手,那将是我北牧的灭顶之灾!”楚黎说到这里也皱起了眉头,“北牧武将虽多,但,都不能与沈疏狂抗衡,沈疏狂是军事奇才,甚至比苍奡忠义侯更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只因他生性风流,狂放不羁,不够正经,又不爱虚名,才遮掩了他的锋芒。苍奡晋王也被称为军事奇才,与沈疏狂齐名,但除去他皇子之位,他便是庸才,比不得沈疏狂一根手指。”
沈疏狂这样的人,怎么不足以让楚翼辰忌惮呢?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不惜折损他最精锐的死士也要诛杀沈疏狂,可,“派出去的死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沈疏狂势必还活着,却没人查得到他的下落。”
“所以,我们要赶在沈疏狂与瑞王会合之前,除掉瑞王,将苍奡大军收于麾下,这样一来,任凭沈疏狂再大的本事,没有军队,他就什么也不是!”
“楚黎,这一仗会很艰难,但北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楚翼辰终于松口。
“父皇,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若我真的死于炎凉,那也是死得其所,无憾了。棋逢对手,也是一件幸事。”
“好,北牧男人没有孬种,朕的儿子更不是懦夫!”楚翼辰站起身来,“朕为你送行,北牧会等你凯旋!”
“谢皇上恩准!”楚黎叩拜领命。
顺喜眨眨眼,他好像从五皇子身上看见了皇上年轻时候的影子。
……
……
大祭司第一只脚才刚刚踏进御书房,楚翼辰就丢了手中的奏折,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你不是说瑾兮会杀了苍寂桐吗?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动手?”
大祭司被楚翼辰情急的样子逗笑了,慢慢悠悠地走到侧边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整了整衣袍。
“皇上忘了自己的风度了?就是泰山崩于前,也应该面不改色啊。”
“大祭司不用给朕一个交代吗?”楚翼辰已经坐不住了,索性就站了起来。
“皇上稍安勿躁。”大祭司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茶,端在手里吹了吹热气,喝了几口暖了暖身子,“这北牧的气候真的是太冷了。”
“你还有心情喝茶?苍寂桐不死,你能安心?”
大祭司拿着茶杯,看了楚翼辰一眼,“皇上再耐心地等几天,很快就有结果了。”
“等?你还要朕等几天?”楚翼辰没有了耐心,眉头深深皱着,“朕的皇子明日就出征了,你还要朕等?”
“七天。”大祭司开口给出了确切的时间,“七天之内苍寂桐必死!”
“大祭司真的有把握瑾兮会杀苍寂桐吗?”楚翼辰正色。
“我昨夜观星,见帝星有大凶之兆。”
自瑾兮重生后,她的命便寄托在了帝星之上,苍寂桐的命就是她的命,如今帝星居炎凉上空,又呈大凶之兆,这预示的是苍寂桐,也是瑾兮,看来扶苏终于要回归了。
大祭司的心情很好,“大凶指生死。”
“七天,好,朕就再等你七天。”
只要苍寂桐一死,炎凉必会不攻自破,那苍奡也就是楚黎的囊中之物了,那时候楚黎凯旋归来,楚翼辰便可将北牧交到楚黎手中!
“希望大祭司不要再让朕失望了!”楚翼辰冷了脸色,“若是瑾兮不能在七天之内杀了苍寂桐,那朕留着大祭司也没什么用了。”
大祭司变了脸色,从来没有人呢敢这么威胁他。
“皇上,我这人向来听不得那些不好听的话,惹怒了我,你也没什么好处!”
“哦?”楚翼辰嘲讽地笑了,“大祭司身处我北牧皇宫,心里就没点数吗?我若是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大祭司将手里的茶杯摔在桌上,上好的青花瓷在桌上滚了一圈,热茶尽洒。
“那你大可以试一试。”大祭司站起身,与楚翼辰对视,“我若是死了,你的五皇子也会没命的。”
竟敢拿楚黎的命还威胁他?很好,异族真是不知死活。
“你没那个本事!”
“瑾兮有。”
楚翼辰眯起眼,细细思索,看来瑾兮就是启家最大的依靠,可是启家嫡女就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皇上若是不信。”大祭司玩味地笑着,“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大可以试!”
楚黎是楚翼辰的死穴,这一点,大祭司胜券在握!
第262章 最像我的()
南陵,秦家。
“这个疯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秦家咬出来!我不该救她的,让她死个干净,一了百了!”秦舜气极,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了满地。
秦舜盛怒之下,秦修睿也不敢上去劝,只能安静地站在一边。
“我让你查的事情呢?”秦舜缓了几口气,转头看向秦修睿,但怒气还没有消,“到底找到没有?”
秦修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有,整个皇宫都找遍了,连地宫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父亲所说的星辰石。”
“没有?”秦舜皱眉,“废物!”
如今瑾兮把秦家的身份捅出来,连同他修炼摄魂术的事情,已经激起了南陵百姓的愤怒,连那些个大臣都开始有胆子反对他了,更不用说那几个皇子了,都纷纷拉拢朝臣与他分庭抗礼。
若不是苍奡如今自身难保,而北牧一心攻取炎凉,那他秦家面对的就不只是南陵的声讨!
秦修睿被骂,头埋得更低了,“父亲,那星辰石会不会根本就不在皇宫中?”
南陵皇宫的每一寸土地,秦修睿都搜查过了,若是有星辰石的存在,不可能找不到!
秦舜冷静下来,沉思良久,问,“你觉得在那几个皇子身上?”
“不在皇宫之中,就只可能在几个皇子手上。”秦修睿上前一步,“父亲,我们秦家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属于南陵皇帝的那块星辰石真的在皇子手中,那于我们而言,是极大的不利!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星辰石!”
“这些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秦舜握紧双手,“我若不是忙于修炼摄魂术,就不会把寻找星辰石的任务交给你。”
“父亲教训得是。”秦修睿的脸色不很好看,但他对秦舜还是恭恭敬敬的,“父亲还需要七七四十九名男子养灵,我看那几个皇子正好。不管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星辰石的下落,他们都得死。”
省得他们翻起风浪来,这风浪不仅仅指的是他们联合南陵军民来对抗秦家,更指的是他们利用星辰石来诛杀秦家。
“那剩下的人你找来了没有?”
完成养灵的阶段,秦舜就可以达到摄魂术的第三重境,到时候南陵就尽在掌握了。
“都找齐了,关在地牢里,父亲随时都可以开始。”
秦舜突然问他,“你有没有给自己留几个?”
秦修睿脸色一僵,但幸好他低着头,秦舜看不到他的神色,“儿子不敢。”
“为何不敢?”秦舜笑了,“你也是我秦家的子孙,摄魂之术你生来就会,这修炼之法你也看到了,精进一下自己的灵力也好,我现在只有你这个一个儿子了,这秦家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秦修睿面上一喜,眼里的光也亮了起来,声音里是不可抑制的高兴,“父亲说得是,儿子谨记!”
秦修睿很庆幸自己逼走了秦修漠,不然他这个父亲怎么会看得到他,怎么会重用他,甚至,怎么会把秦家交给他?
秦修睿又道,“我已经让人去监视那五名皇子了,连同被他们招揽的文武大臣。”
“你倒是有心了。”秦舜笑了,“你比修漠还会做事,我没有看错你。”
“儿子只是尽力而为,为父亲分忧而已。”
秦舜走到窗边站定,看着外头的晦暗不明的天空,“今晚我会完成养灵的最后阶段,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会会那些个皇子!”
秦修睿阴狠地笑了,他只能看到没被秦舜的身形遮挡住的天空,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这整个窗子的天空都将是他的!
……
临近傍晚时分,秦修睿去书房请秦舜用膳,走过庭院,路过书房窗户的时候,秦修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让他停下了。
书房的窗子虚掩着,露着一条缝,秦修睿靠在墙边透过那条窄窄的缝隙看到秦舜正在写着什么,很快他就停笔了,将薄薄的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他站起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