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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阵!”祭酒清喝一声。
无忧弟子迅速聚拢,将重华和瑾兮团团围住,各站其位,各司其职,阵法大成,而那方,美人师父已经落于下风,苍寂桐的游龙剑猛然砍下,美人师父后背赫然出现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重华和瑾兮被阵法压制,难以抗衡无忧弟子,一身是血。
游龙剑鸣,苍寂桐稳稳落于阵法中央,游龙所指,正是瑾兮——
重华挡在瑾兮面前,柳叶飞刀尽出,同时长剑凝力,直逼苍寂桐命门——
瑾兮冷了脸色,此阵若是不破,她、重华、美人师父都将葬身于此!
“我既拥有天命,何惧小小阵法!”瑾兮将碧落掷出,不偏不倚,刺入吟风肩膀,角度和距离瑾兮都已经计算好了,不会伤吟风性命。
吟风捂着伤口,连连后退。
“吟风师兄!”无忧弟子连忙扶住吟风,大阵支离破碎,“我先给你止血!”
没有阵法的压制,重华虽然不敌苍寂桐,但也能勉强撑几招,加之美人师父相助,勉强和苍寂桐打了个平手。
“妖女,你伤我师兄,纳命来!”祭酒情急之下,顾不得任何,脚尖踢起地上的长剑,伸手一掌,长剑宛如利箭直射瑾兮而去。
瑾兮已没有碧落,只能闪身躲开,趁此时,藏海提剑砍向瑾兮腰腹——
万钧一发之际,重华转身将藏海的剑砍落,后背硬生生扛下苍寂桐的掌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苍寂桐左手成爪凭空将地上的断刃抓起,反手一掌,断刃直袭美人师父而去,同时游龙剑腾空而起,砍向重华,毫不留情——
第207章 此仇,不共戴天()
瑾兮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护住重华,游龙剑骤然停住,瑾兮能听见耳边风击剑刃鸣响的声音,她散落的长发拂过游龙,顷刻断裂,落了地。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还是……”长乐眼里尽是泪水,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住衣裙,“苍寂桐,武家血仇还不够是吗?”
“夫君且尝尝,然后告诉我桃花糕好不好吃。”记忆中,那女子巧笑倩兮,正好立于一株花树下,微风过处,落红纷飞,瑾兮一身藕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挽起,花瓣落在她的发上,又滑落,留下盈盈花香,额上是红梅花钿……
“我唤你为夫君,所以……”
瑾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雨丝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很重,他愈发听不清瑾兮的声音,只得低下头附耳过去,瑾兮狡黠地笑了,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浅浅的,还有梅子花糕的香味。
苍寂桐的眼里蒙着血雾,掺杂着十七年前夜里的雨水,脑海里却只有那女子的样子,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她曾唤他为夫君,口口声声唤他为夫君……
瑾兮转过身看着苍寂桐,许久抓起地上的长剑,猛然砍向游龙剑,单手将重华扶起,美人师父上前缠住苍寂桐,“你们快走!”
“我无忧山岂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祭酒拦住瑾兮的去路,“来人,诛杀这个妖女!”
“主子,你快走,别管我了……”重华受了苍寂桐一掌,身受重伤,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瑾兮身上,“你是启家的命,不可以死在这里……”
瑾兮扶着重华后退,手中长剑横在无忧弟子面前,“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无忧弟子一同发难,祭酒冲在最前,全力压制瑾兮,藏海闪身来到瑾兮背后,利剑直刺瑾兮心脏,瑾兮眉头紧锁,自知难逃一劫,只能稍稍侧身,避开要害,利剑破皮,捅进瑾兮的肩膀,瑾兮怒急,反手将长剑送进藏海的腹部!
“主子!”重华急红了眼,奋力砍断面前的无忧弟子的长剑,转身扶住瑾兮,“撑住,我带你走!”
瑾兮咬牙,将长剑抽出,紧握在手里,剑上沾着温热的人血,顺着剑刃滑落……
“对不起了,师弟……”长乐心弦一动,已有一计,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一转,一根银针自她手指间飞射而出,直接刺入藏海的后腰。
风吹过,长乐的云袖遮住了她的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根银针,只有守在无忧大师身边的浔茶将一切收于眼底,他张着嘴,呆滞地看着长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银针入体的瞬间,藏海浑身筋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干枯,他的嘴角溢出鲜血,眨眼间已经没有了呼吸。
“藏海师弟!”
“师兄!”
苍寂桐忍不住回头去看,当下愣住,然而美人师父的掌风已经祭出,直袭苍寂桐后背,苍寂桐已慌神,没有任何躲闪,硬受了这一掌,喉咙里血气翻涌。
“瑾兮!”苍寂桐唤她,怒火冲天。
瑾兮不敢置信地看着藏海已经干枯的尸体,“不可能,我没有用毒!”
“这毒见血封喉,分明就是你的血!”长乐怒喝,“谁人不知,药人血是天下至毒!”
苍寂桐是见过这样的尸体的,在那间关押过瑾兮的审讯室里,那些轻薄瑾兮的狱吏皆是这样的死法,既是死于蛊,也是死于药人血。
长乐勾着唇冷笑,眼里的泪水已经风干,幸亏当日药王送了她一瓶药人血,得以让她炼成毒针……
“快走!”美人师父趁苍寂桐失神的瞬间来到瑾兮身旁,抓住瑾兮的胳膊,“事已成定局,他不会听你任何解释的!”
“瑾兮,你屠我武家,是血仇,杀我师弟,亦是血仇!”苍寂桐凝视瑾兮,眼里杀气翻腾,“此仇,不共戴天!”
瑾兮颓败得像根枯木,眼睛里荒凉得连泪水都没有了,她知道,此生,她和苍寂桐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瑾兮被美人师父和重华拖着离开,转身跌入苍茫的云海,云海迷蒙,模糊了瑾兮眼中那男子的身影……
“苍寂桐,既然此仇不共戴天,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我离开?”
……
……
无忧山中的事情本就隐秘,但不知是被哪个多嘴之人传扬了出去,至此在苍奡皇城闹得沸沸扬扬。
封府。
封梓卿等不及让下人通报,直接推门而入,直奔封老太爷的书房。
“何事让你慌张成这样?”封老太爷放下笔,将字帖收到一旁,封梓卿向来稳重,这么多年了,封老太爷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
“侯女……”封梓卿顿了顿,觉得再称呼瑾兮为侯女有些不妥,“瑾姑娘她出事了。”
“瑾姑娘?”封老太爷对这个称呼有些好奇,“瑾兮怎么了?”
“她,不是忠义侯女,而是启家嫡女。”封梓卿眉宇间有隐隐的忧愁,“启家是前朝三大世家之首。”
“什么?她不是……这么会这样?你哪来的消息?”封老太爷有些坐不住了,“消息可准确?”
“无忧大师亲口所说,瑾兮也承认了。”封梓卿现在来不及和老太爷将无忧山中事细细道来了,“皇上怕是已经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忠义侯女的身份是封老太爷亲自为瑾兮证明的,如今瑾兮出事,封老太爷也得跟着遭殃,整个封家都难逃罪责,“她当真是前朝世家之女?”
“当真。”封梓卿道,“瑾姑娘逃了,如今不知去向。”
“那瑞王呢?”
“瑞王还在无忧山,看样子,王爷也被瑾姑娘骗了。”封梓卿叹气,“王爷那边的事情更为棘手。”
“瑞王也无暇自顾了,封家靠不得别人。”封老太爷了然,“皇上那边肯定要拿封家开刀,皇上看我们封家不顺眼啊!”
“为今之计,封家只能死咬自己不知情。”更何况,封家的确是不知情,“封家只能主动向皇上请罪,这罪,说大了就是欺君的死罪!”
“好,我这就随你进宫面圣!”
封老太爷匆忙换上官服,片刻也不敢耽搁,上了马车,往皇宫赶去。
……
忠义侯府。
“回夫人,未鸢和绣舒已不见踪影。”管家道,“看来是知道事情败露,连夜逃走了。”
“那瑾兮不是我的女儿?当真不是吗?”季夫人抓着手帕,眼泛泪光,“她肩膀上的红莲胎记我怎么会认错呢?她怎么会是启家嫡女呢?”
“未鸢和绣舒既然逃走,那就说明瑾兮她真的不是忠义侯女,否则她们心虚什么呢?”
“那红莲胎记又作何解释呢?”季夫人还是不死心,她要如何去接受自己女儿生死不明的事实?
“夫人,听说是瑾兮自己亲口承认的。”管家也希望瑾兮就是自家小姐,“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活脱脱是侯爷的风骨啊,怎么一转眼就不是了呢?”
李未央端着参茶,站在门口偷听,她一早就知道瑾兮是前朝余孽的消息了,瑾兮身份暴露,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身份了?
第208章 季荣瑾()
“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小瑾在哪里呢?”季夫人难过极了,瑾兮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上天何苦要这般折磨我啊!”
“娘亲。”李未央疾步走到季夫人身边,握着季夫人的手,“娘亲,不要伤心了。”
那声娘亲,让季夫人有些恍惚,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呼唤她,“小瑾……啊,是未央啊。”
那声小瑾给了李未央莫大的欢喜和鼓舞,可是季夫人看清她后,一声未央,又让她心寒。
“不,我不是李未央。”李未央跪在季夫人脚边,“娘,我不是未央!”
“不是未央?”季夫人苦笑,“连你也要耍我吗?瑾兮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未央?”
“娘,我是小瑾啊!”
“你,说什么?”季夫人有些生气,她正是伤心的时候,这李未央还这般开她玩笑,“莫要胡说!你怎么会是小瑾呢?”
“娘,我真的是小瑾啊,是我啊,娘怎么可以认不出我呢?”季荣瑾紧紧握着季夫人的手,“我是季荣瑾啊。”
“你……”季夫人虽然一见“李未央”就觉得熟悉,莫名想要亲近,可是她没曾想过“李未央”会是“季荣瑾”。
“娘,我的胎记已经被火烧毁了,可是,我的名字就是证据啊!荣,是父亲取的,瑾,是娘取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连瑾兮都不知道。”季夫人惊愕住,“你,真的是小瑾吗?”
“是我,母亲。”季荣瑾抓着季夫人的手贴在脸上,“这些年我一直辗转流离,直到听闻忠义侯女回归的消息,我才匆匆赶到皇城,我一直都知道瑾兮不是忠义侯女,可是我没有证据,我的胎记已经被火烧毁了,龙凤玉佩也丢了,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只有用李未央这个身份活着,我千方百计进入忠义侯府,一直等待时机想要找到瑾兮的破绽,可是她从未露出马脚,后来她救回了母亲,我想相认,我知道娘亲肯定认得我,可是我又怕自己的鲁莽会给自己和母亲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娘,这些年,我过得很苦,可是能够与娘重见相认,这些苦就不值得一提了。”
“孩子。”季夫人将季荣瑾扶起来,自责不已,“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我怎么能……明明你那么像,你最不喜欢吃葡萄了,总觉得酸,可是瑾兮却那么爱吃,我疑惑过,我与你亲近,而与瑾兮总是有些隔阂,我安慰自己,也许是分别得太久了,所以人变了,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你更像我的女儿呢?”
“不怪母亲,不怪母亲的,瑾兮她做事滴水不漏,她有胎记,有龙凤玉佩,她知道父亲那么多事情,她甚至救出了母亲,母亲认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总为别人说话。”季夫人回想过去的日子,这孩子对她的关心总是情真意切,知道她的口味,甚至还说她像自己的母亲,这么多的暗示,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恭喜夫人。”管家看到真正的侯女回来自然是高兴,“老奴老眼昏花,这都一年了,只知道看小姐眼熟,不知道小姐真的是小姐。”
“管家这是什么话,十多年没见了,认不出也是正常的。”季荣瑾道,“想来小时候我闯了祸,还是管家护着我的。”
“小姐还记得啊。”
“记得,那时候,我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砍断了父亲最喜欢的盆景,还是管家寻来样子差不多的盆景,这才瞒过了父亲,那盆景还是我们一起修剪的。”
“是是,小姐记得分毫不差。”管家老泪纵横,“小姐真的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这么多年了,季家旧人大多离散,也只有管家你舍不得离弃我们了。”
“小姐这是什么话,老奴应该做的。”管家抹了把眼泪,“小姐回来是高兴的事,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小姐爱吃的菜,好好庆祝一番。”
“好。”季夫人破涕为笑,“高兴的事,真是要庆祝一番。”
季荣瑾的回归冲散忠义侯府的忧愁,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瑾兮,虽说瑾兮对侯府有恩情,但是她终究是个外人。
……
宣勤殿。
“皇上,臣有罪!”封老太爷携封梓卿而来,跪于大殿中央。
皇上收起奏折,抬眼去看封家二人,却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有何罪啊?”
“回皇上,臣老眼昏花,被瑾兮蒙蔽,竟然为她正名,有误皇上视听,老臣罪该万死!”封老太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认罪。
“封老太爷慧眼独具,还能被人蒙蔽?”皇上嘲讽地笑了,眼里还有狡黠之色,本来封家位高权重就招皇上忌惮,再加上封家现在站在瑞王一派,皇上就更加容不下封家了,早就想借机铲除封家,没成想这机会就在眼前,“当初封老太爷可是力证瑾兮是忠义侯女的,现在又说是被瑾兮蒙蔽?朕很想知道,这世上有谁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蒙蔽封老太爷啊!”
“皇上息怒,老臣自知有罪,罪该万死,但是臣的确不知情啊!”封老太爷重重地磕头,“臣一收到瑾兮是启家嫡女的消息,就急忙进宫向皇上请罪了。”
“不知情?口说无凭。”皇上冷哼,“她是启家嫡女,是前朝余孽!封家竟然和前朝余孽勾结起来蒙骗朕,其心可诛啊!”
“老臣冤枉,瑾兮既有红莲胎记,又有龙凤玉佩,老臣以为她真的就是忠义侯女啊!”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朕会信吗?”
“望皇上明察。”
“明察?你知不知道,朕所查到的一切都直指封家啊?”
“臣冤枉,封家更冤枉!”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
“臣不敢。”
“封家有何不敢?”皇上的声音骤然拔高,“那瑾兮不仅仅是前朝余孽,还是屠杀武家的凶手,她手上沾染的是仁敏太后的鲜血,这样的人,封家都敢为其正名,还有什么不敢?”
“武家?十七年前,是她,灭武家满门?”
封老太爷震惊地看着皇上,连封梓卿都惊愕住了。
“封老太爷可真会演戏,这瑾兮是你们封家力保的人,封家还能不知道她的底细吗?”皇上知道封家也许真的是被瑾兮蒙蔽了,但是为了扳倒封家,皇上不得不把这个罪名安到封家头上,“瑾兮已经亲口承认了,封家就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皇上,封家冤枉!”封梓卿道,“封家一不知瑾兮是启家嫡女,二不知瑾兮是灭武的凶手,封家冤枉!”
“冤不冤枉,大理寺自有定夺!”皇上不想再与他们废话,招来侍卫,“来人,把他们押入大理寺,革除封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