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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脸拉得老长,恨恨的想着:要是没用咱们再算账!
这回可是和上回不一样了,上回是驱鬼,这回是招魂。跳了一段祭祀舞,赵神婆忽然朝着苏青青的房间一指,大喊一声:“苏家青娘,醒来!!!”
这嗓门自然是四面八方都听见了。
守在苏青青旁边的周氏果然看见女儿青娘睁开了眼睛,欢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真是跟水做的一样。
“我的儿,你可是醒过来了,可吓死娘了。。。。。。呜呜。。。。。。”
众人听见周氏的嚎啕哭声都跑进了屋里,果然看见苏青青睁大了眼睛,正茫然的看着大伙。
王氏抚掌一笑:“这个赵神婆还真是挺有两下子,摆筵!”一开始的不快竟然一扫而空了。
午筵上,赵神婆娘几个吃的满嘴流油,这苏家果然不愧是大户,看看这菜丰盛的,她都多久没吃过了。
这样想着,又叉了一块大肘子送到了自己碗里。
眼见午饭过半,有些食不知味的王氏开口问道:“赵神婆,我家青娘这算是好了吧,再不会犯了吧?”
来了!赵神婆掏出帕子抹了抹嘴,好像刚才狼吞虎咽的人不是她一样,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家青娘?哎。。。。。。一言难尽啊。。。。。。”
一句话,满屋子的人都放下了筷子。
“怎么说?”王氏急了,难不成还没个头啦?
这农家人就怕有个病有个灾的,救得起养不起啊!
“你们家青娘八字太轻,你们也看见啦,这才几天的功夫我都来好几回了。她啊,需得出去另过,少见人口才行。人见的多了,还得犯病。再说,她的八字和你们家有些妨碍,对双方都不好。依我看,把他们那一房分出去得啦!”
什么!!李氏的头嗡一下,症结在这儿呢!好哇,这一定是二房和赵神婆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说不得一会儿就要分赃了!!!
她本来就是个爆碳脾气,这么一想可不就火蹭蹭的?她马上就想揭穿二房的阴谋,欲要站起来。
苏满满暗道一声坏了,没凭没据的这不是让人倒打一耙嘛,情急之下,她只好拉拉李氏的衣摆:“娘,尿尿。”
本来屋里头就安静,好嘛,这下子都看她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被闺女这么一打断,李氏就像扎了眼儿的皮球——撒气儿了!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走吧!”总不能让闺女就地解决吧。
临出来的时候还听见二叔在那儿说:“哪有父母在就分家的道理,这个家不能分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你家青娘,你看着办!”
苏学武哑然。。。。。。
母女二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碰见匆匆回来的苏正礼:“到饭点了吧,你们娘俩这是要去哪啊?”
看见丈夫,李氏可是遇见主心骨了,她上前拉过丈夫:“快回屋,我有事说。”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苏满满风中凌乱,说好的一起手拉手去尿尿呢?
李氏一进屋就把自己的发现说了,末了还总结道:“没发现二房的人那么奸诈啊,如今可算是开了眼了,这为了银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呀!”
“不,老二我还不知道吗?他要有那个脑子,还用在家里头种地?说他们夫妇对女儿的关心也不似作伪,不像是装的。”
“那是怎么回事儿?我不信青娘刚说完分家,这二房就这样巧合的要分家,肯定是计划好的嘛!”
“你别忘了,二房不是还有个青娘吗?”
“嘶,你是说青娘!!!”
李氏捂住嘴怕自己惊叫出声:“不可能吧,那么大点的孩子。。。。。。”
苏正礼看着妻子,然后点了点头,李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自从青娘落水之后就不太对劲儿,我看这次的分家未必是坏事。”
别看苏正礼平时不大在家,可是从蛛丝马迹中能分析的接近真相,已经是十分了不得了。
“不管怎么回事儿,那神婆讹了咱家二两银子呢!二两呢!!她谁不知道啊,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坑蒙拐骗,这回咱家还给她扬了名了。”
“哧,二两银子你也看在眼里,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说完苏正礼从胸口用两根指头夹出两张薄薄的纸来,对着李氏扬了扬。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啊。。。。。。”
苏正礼一把捂住妻子的嘴不让她尖叫出声,免得把别人引过来。看她恢复正常了,才撒开了手。
第9章 确定要分家()
李氏激动的快跳起来了,捏着银票的手直发抖,话都说不全了:“当家的,你你你。。。。。。这二百两哪来的呀?这这这。。。。。。”
“前些日子我不是经常不在家嘛,是因为我有个的朋友做生意,我跟着掺了一股。本也没想着挣钱的,谁承想还真狠赚了一笔。今儿个去就是分钱的,你收好吧。”
苏正礼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的骄傲,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我的天呐,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放哪儿好啊?不行不行,不能放柜子里,该被老鼠咬了。放外头,会不会被偷啊?”
看见在地上团团转的妻子,苏正礼唇角弯出一抹弧度,幸福的日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等到夫妻二人藏好银票,这才想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啊,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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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又一次召开了全家会议,这次全家人一个不落,就连苏青青都被抬出来放在了角落的躺椅上。
“不行,我不同意分家,父母都在,单把我们一房分出去算怎么回事?”苏学武态度坚决。
“谁说分家了?大伙凑一块就是说说青娘这事儿。”王氏也不同意分家。
苏承禄这个时候眼睛骨碌碌一转,想出个主意:“我看这个赵神婆也是有几分道行的,她说青娘与咱家有妨碍,虽没深说,估计也是没法讲那么细,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呀!是吧,娘?”
王氏一拍大腿,可不嘛,还有这么一回事。心里顿时有些膈应了,随着小儿子的话点了点头。
“要我看,既然青娘在咱家对她也不好,就不如把她一个人送走不就得了?”
这一席话说得王氏茅塞顿开:“还是小四脑瓜子灵活,这个主意好,咱们把青娘送出去养着,到出嫁的时候接回来送嫁就是了,不拘谁家,给些钱粮就是了,对青娘,对咱家,都好!”
苏青青心里一惊,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她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出去了,能干什么啊?
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他爹苏学武道:“娘,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以后恐怕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了,要是把青娘送走,跟让我们孤独终老有什么区别?”
“咳咳,我不离开爹和娘。”苏青青适时插话。
周氏心疼:“好好好,咱们一家不分开。”
“那怎么办?”王氏气结:“不分家也不行,分家也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也不愿意分家,可以后青娘再出事,老二你可别怨爹娘。”
“这。。。。。。这。。。。。。”苏学武语结。
苏二柱抽了口烟袋锅子,脸上的褶子更深了,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老大,说道:“老大,你来说说。”
“那我就说两句,”苏正礼正色道:“我虽白天不在家,可也知道个大概,赵神婆虽说的隐晦,可细想一下,于家里有妨碍,咱们当子女的身强力壮,这到底妨碍到谁,还用说吗?我的意见是,父母年岁大了,让父母安享个晚年吧!”
众人听得鸦雀无声,苏学武更是矛盾的用双手抱头,他从出生就在这个小院里,一下子要离开,心里怎么舍得呢!可大哥的意思也很明白,难道真的任由青娘在家克着爹娘?
可让他送走青娘,他又不愿意,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苏青娘也没想到赵神婆临了临了还给她来这么一出,果然是个老狐狸,竟然反咬一口。谁家闺女与家人相克,能找到好婆家?
好在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分家,赵神婆,哼!
“二弟也别哭丧着脸,其实分家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其一,这是父母都同意的,与你的名声没有什么妨碍。其二,青娘以后也健健康康的。再者,找个离家近的屋子安置就是了,三不五时的回来,跟在家也没什么区别不是?说句不敬的话,父母百年后咱们早早晚晚都是要分家的,只不过你分的早一点就是了。”苏正礼说道。
这一句话算是说到苏学武的心坎里了,让他心里的愧疚感没有那么沉重了,大家长苏二柱也说道:“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按老大说的办吧!等我和你娘把家里的财产盘一盘,就给你们一房分家,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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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一家就这么分出去了?”李氏如在梦中。
“你以为呢!分出去也好,爹娘岁数都大了,经得起他们几次折腾?反正早晚都是要分的。”
苏正礼把分家这事看得很开,这世道自己过好自己的是正经,自己兄弟早晚也是要分家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分别?
苏满满也算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全部真相的人了。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百味杂陈,苏青青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也不知她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苏青青怎么会不知呢?这次的分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大快人心,反而有一种咽不下吐不出的感觉,她安慰自己这是目的太快达成的缘故。
等分了家,自然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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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伙正在吃早饭,门外响起一阵响动,王氏迈出门去一看:“呦,我大孙子回来啦!”
李氏一听急忙奔出门去,而后苏满满也飞快地跑出了房门。
“苏仲文你这个臭小子,舍得回来啦!”李氏斥责中带着关爱。
“娘,我不仅自己回来了,把二弟也带回来了!”苏仲文往旁边一闪,露出了躲在大哥身后的苏明瑞。
李氏这可是真生气了:“好哇,你个臭小子,我使人去接你,你竟然不回,玩野了你。”说着就要追打。
苏明瑞撒腿就跑,母子二人在院子里头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大哥,我可想你啦!”苏满满望了一眼大哥后面的一堆东西,小嘴巴巴的。
苏仲文一把抱起妹妹,揉搓揉搓小胖脸:“我也想妹妹啦!”而后又悄悄的说道,“我给你捎了好东西,等一会儿给你看。”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第10章 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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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追逐已经接近尾声,老太太护崽子似的的护着孙子:“谁敢打我孙子,我跟她没完。”
李氏也不是真的要打,顺坡下驴收了手,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屋。
进门之后,苏仲文先给长辈们行礼,最后被苏二柱拉到身旁,欣慰的说道:“几个月不见,我大孙子又长个了,好好好啊。”
接下来又问了夫子、伙食、同窗种种种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老四苏承禄酸道:“爹还没对我这样慈爱过呢!”
王氏唾道:“都成亲的人了,好意思跟侄子争宠,羞不羞?”
好在老四并不是真的争宠,,不过是刷存在感罢了,而后并未多言。
“爷爷,还有我呢!”苏明瑞挤到爷爷和哥哥中间撒娇道。
“哦,还有你啊!说说,怎么去接你,你不回来啊?”苏二柱假装严肃。
王氏拉过孙子,护在怀中:“老头子,不许凶我孙子。你爷爷这是高兴的,今个说的话比好几天说的话都多了。”
惹的众人一阵笑。
“不是我不回来,是姥爷说我天分好,要亲自教我读书呢!”
“真的?”苏二柱动容,“背一段三字经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
苏明瑞一口气儿背完了,苏二柱看向苏仲文:“有错没有?”
“没有,都对的。”
“好好好。”苏二柱和王氏都高兴极了,仿佛看见了家里改换门庭的那一天。
三房和四房的脸色却难看了,四房没有孩子倒还好,可三房也有一个和苏明瑞一样大的苏来宝,可不就被比成渣了么。。。。。。
要是大房一下子出了三个读书的,他们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李氏一看就知道了陆氏的想法,想起平素这个妯娌为人还算不错,也不想得罪她太过。
“既然老二有这个天分,不如就送他到他姥爷家启蒙,来宝和明瑞一样大,不如一块送去,亲兄弟一块读书也学的快些。”
陆氏听了,对李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苏二柱犹豫:“那不是太麻烦亲家了?”
李氏笑道:“麻烦什么?我爹就喜欢孩子,只管送去就是了。爹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三不五时的送点吃用,倒不是我家缺这个,进点礼数,别让人说嘴就是了。”
“说的在理,就麻烦亲家了。”苏二柱发话。
陆氏的心算是落在了肚子里,王氏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很满意,大媳妇这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了苏家的立场,到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李氏这一席话说得漂亮,就连苏满满也跟着赞叹,既赢得了全家的称赞,又为娘家赢得了利益。
说自己娘泼辣无脑的人,都瞎啊!!!
苏正礼因为时常进城,见儿子的次数多了,倒也不跟家里人挣话语权,反而在一旁含笑听着。儿子出息,他比谁都要高兴。
苏仲文跟家里人说说笑笑完毕,又给二老看了从外家带的礼物,这才跟父母进了屋,一家人这个时候才算是聚在了一块。
回了大房的屋里头,李氏憋了一肚子的话才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什么“被子盖着冷不冷啊!”“衣服够不够穿啊!”
直到周围的人嗤嗤直笑,她才反应过来:“娘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苏仲文赶紧说道:“没有,时常也见不着娘,我爱听娘说话呢!听不见娘唠叨,就跟好几天吃不上肉似的。”
“瞎说,哪有这么打比方的。”李氏抹了抹泪,心里实在是想儿子的紧了。
“我也是,我也是,在姥爷家天天吃肉也不香呢!”苏明瑞也不甘落后。
“二哥真是的,吃好吃的也不想着我,我也馋肉呢!”苏满满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奶奶王氏那个抠门劲儿,家里一个月也见不着点肉腥,可不就馋的慌嘛。
苏仲文见状,说道:“知道你是个馋猫,这不是给你捎了么。”说完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里面包着一只烤的金黄的烧鸡,那香味直往众人的鼻孔里钻。
“这可是神仙楼里的烧鸡,我可是提前好几天预定才拿到的呢!”
“你哪儿来的钱啊?”李氏惊诧,家里给儿子的钱都是有数的,私下给的钱难不成都攒下了?李氏顿时有些心疼。
苏仲文不好意思地说道:“前些日子,爹给的。”
“好哇,苏正礼,你给我藏私房钱?”母老虎发威了!
苏正礼赶紧坐正身体:“哪有,不是都给你了嘛,就一点儿零钱又都给儿子了,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呢!不信你翻翻。”
李氏哪里能真当着孩子的面去翻他的兜呢?只能略过不提。
再一转头,宝贝闺女已经捧着一只大鸡腿在啃了,见自己看她,赶紧献殷勤的送到亲娘嘴边:“娘,你吃,可好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