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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安乐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打鸣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折腾了一天,根本滴水未进,米都没吃一粒。
此时此刻,这种不知何处传来的肉香味,对饥肠辘辘的她而言,无疑是最致命的。
她的内心有个小人开口徐徐诱导她道:“你看你也饿了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不……你先顺着味道去瞅瞅?没准是哪个世外高人在此定居了下来,恰好在做饭呢?”
这时,又有另一个小人蹦了出来,疾言厉色地道:“我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吃不死你!雅儿姐的命不要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像有东西能吃吗?铁定是具有攻击性的藤蔓散发出来诱食的气味,你就忽悠她这个小菜鸡去当化肥吧!”
小人壹号瞪眼道:“你怎么说话的你?你见过哪个植物散发着肉香味的?”
小人贰号哼道:“这可是万毒堀!怎么可能有能吃的东西,但凡有一点吃的,也不至于一路上那么多人骨了,那些白骨有些发黑,有的则白如雪,很明显,有的的是被毒死的,有的是被饿死的!”
小人壹号气急败坏:“你——!”
安乐擦了擦口水,当机立断,慈祥地道:“好了,我只是去看看,我又不吃。如果对方真的是世外高人,没准知道雅儿姐被姥姥她们扔那个旮沓了呢?”如果不是世外高人,那就别怪她辣手摧花,毒人夺物了……
于是带着不太健康的思想,一人一蛛,开始觅着那肉香味一路寻去了。
走走停停。
终于,拐过一处高大的石堆,安乐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同时一个风韵犹存的豪迈女子正撩着袖子给烤架上的烤猪撒孜然粉,旁边还放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瓶瓶罐罐,应有尽有……
安乐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女人。
不是壹口中那被指奄奄一息有去无回的雅儿,还能是谁?
雅儿也留意到了来人,看到是安乐,眼前一亮,兴奋地打招呼:“小小姐,您也被老祖宗给送过来了吗?我这儿有刚烤好的上等乳猪,您要不要也来点?”
安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烤乳猪和那堆瓶瓶罐罐,又看了看雅儿没心没肺的傻缺模样,终于口吐芬芳:“你有病啊……壹说你被我姥姥逮着用刑,最后被打个半死扔到了这万毒堀里,还声泪俱下地说你快要死了,我为了给你求情,跪拜了一路,连头都给磕破了……到最后,竟然看到你生龙活虎地在这万毒堀里芭比q(烧烤?”
雅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似作假:“老祖宗是有拿我严刑逼供过没错,可后来又给我治好了,还说只要我在这万毒堀住上几日,从前的事就当一笔勾销,还有这些吃的都是老祖宗给的,并没有小小姐您说的那么凄惨啊?”
安乐还是不敢相信:“我怎么此时越看你,就越觉得你像是一株正在引诱人的毒藤蔓了……”姥姥她像是那种好心肠的人吗?分明长得就很像电视剧里那种高高在上,等人阿谀奉承,喜欢赐人毒酒的皇太后啊……
雅儿嗔了她一眼,呸道:“净胡说,你见过会烤乳猪的毒藤蔓?”
“谁说不是了,你不是说你被严刑逼供过?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就这般中气十足的,哪像是挨过打的人?你……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靠近你的!”安乐一点也没有被那只油光锃亮的烤乳猪晃花眼……才怪。
“都说了是老祖宗给治的,老祖宗的手段,岂是你我这种半桶水之人能想象得到的?”雅儿白了她一眼,“乳猪还要不要了?你若是怕有毒,我就自个儿吃了,一点都不嫌多,毕竟也才这么一只,我还得省着连吃好几日呢。”
这下安乐按捺不住了,毕竟雅儿姐这种老道又令人熟悉的白眼,肯定不是那些妖魔鬼怪模仿得来的。
“我吃!”
于是,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吃得满嘴流油。
“你说,我姥姥为啥让你来这儿住几日呢?”居然还帮雅儿治好了伤,还给吃的喝的,听着好像很好心肠,问题是……治好了就把人送鬼门关这儿来了啊!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安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兴许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雅儿若无其事地啃着猪肘子,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嘴,到底说了多么惊天骇俗的话。
安乐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腾起:“雅儿姐,你……”
“也没啥,就是把你是女儿身的事情捅出去了嘛,老祖宗不是想让您娶花家那大闺女来着?反正你也不会喜欢人家,我还不如坦白从宽,也省得您耽误人家不是?”雅儿语重心长地道,一副正直长辈的模样。
安乐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反正我姥姥迟早都会知道的,我也没想故意瞒着她。再说了,我那些事儿,雅儿姐你也有份参与,我姥姥要是不再罚你,可不能再厚此薄彼单独揍我一个了,你看我这额头都给她老人家磕破了,也是很痛的。”
雅儿翻白眼道:“哎呦,小小姐您这就不厚道了,我也就奉命照顾您而已啊,我是有欺上罔下之罪,可是罪不至死,毕竟和邢傲雪亲闺女谈对象的人又不是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姐姐我再陪您挨罚一回,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了?”
安乐哼道:“我的良心不是早被你雅嬷嬷给吃了么……连三岁小孩的月钱都拐骗去给自己买胭脂水粉的人,还和我讲良心?”
“您那时不是还小嘛,也用不上那点小钱啊,您想啊,我要是不帮您用掉,万一被邢傲雪那女人借机没收了可咋办?不花白不花!”雅儿理正词直,据理力争。
安乐无奈地托腮,心想谁让自己搭上这么个傻大姐呢?她不宠着点,还有谁宠,这傻大姐还真以为自己当年骗过了那三岁小娃儿呢?
算了,还是不要打破她这少得可怜的成就感了吧。
“话又说起来了,小小姐,您这只天蛛哪来的,怎么一直跟在您屁股后面呐?”乳猪吃得差不多了,雅儿这才留意到安乐身边还有一只半人高的天蛛,阴森森的守在一旁,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的蛛。
“府里的,跟着我的马一起跑出来的,一路上还莽着劲冲我后脑勺吹气呢,我看它就是有毛病。”安乐无奈地道。
“啊?我瞅它屁股上没印着咱慕容府的徽章啊?吹气?那……那不是天蛛捕食活物时的习惯吗,趁人回头……然后就……”雅儿越说,就越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安乐:“……”回头啥的……除了刚下马的时候,顶着个被冽风吹得分不清前后脑勺的发型瞅了它一眼外,这一路上自己好像为了找人,真的没空理它哦,所以瞅都没再瞅它一眼,任凭它吹了自己后脑勺一路……
只有雅儿刚刚问起的时候,她才顺势回头看了它一眼……
回头……看……了一眼。
安乐和雅儿相视一眼,颇有些不祥的预感,空气静谧得大气都不敢喘,缓缓扭过头去——
便是这时——
来势汹汹!一张血盆大口如狼似虎地盖了上来!
“我的妈呀!!!!!!”
万毒堀的苍穹之下,一大一小两个傻缺荡气回肠的凄厉惊叫声响绝天边——
127、毒堀逃亡()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雅儿被慕容老太太送进了万毒堀都是事实,万毒堀中危险重重,修为尚浅的人到了这里面,基本上都得嗝屁。
雅儿这种三脚猫,作为人类的悲哀,历史的后腿,她之所以能在安乐到来之前,安然无恙地在那烤乳猪,完全是因为慕容老太太让人在她待的位置附近异常大手笔地埋了几颗避瘴珠,方圆半里地不敢说,至少十丈内可保她不受万毒堀中的毒瘴侵扰,那避瘴珠的威力,包括一些修行低的毒物,都是不敢轻易冒犯的。
慕容老太太这是良心发现,还是居心叵测,都不太好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儿压根就没有让雅儿知晓,当时她还被套在麻袋里不省人事呢。
如果雅儿知道自己还能摊上这么一件好事,她发誓她此生绝不会跑出那个保命的圈子。
不过,这一切都晚了。
“……”
此时此刻的雅儿一边艰难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一边姿势清奇地瘫倒在地上,双脚不停抽搐着。
——眼看着整个人就要不行了。
她发誓,如果有来世,她再也不要答应小姐帮她照顾小小姐了,如果她没有照顾这个不靠谱的小崽子,她就不会与她同流合污,如果她没有与小小姐同流合污,她就不会被老祖宗兴师问罪,如果她没有被老祖宗兴师问罪,她就不至于被扔到这异常可怖的万毒堀中烤乳猪,如果她没有在这儿烤乳猪,她就不会遇到被野生天蛛追了一路都不自知的小小姐,如果不是小小姐反应迟钝,她就不会被连累以至于要被野生天蛛追着欲一块生吞活剥……她如果没有被野生天蛛追,她就不会惊慌失措,就不会一不小心跑远了去,然后一脚踩到一株长相奇异的喇叭花,再接着,冷不防地被其啐地一口,喷了一身的毒液……
别的地方几乎都是寸草不生,单单这个位置还能长出一株奇特的喇叭花,百般缠绕在一截干枯的树干上,乍一看就像是树枝重获新生长出了绿叶一般,十分喧宾夺主。
另外,此花既能熬得住毒瘴的侵蚀,可想而知,绝不可能是什么善类。
对此,身中剧毒的雅儿就十分有感想。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哀嚎不绝,心道这到底是什么如狼似虎的毒花!
她不就是不小心踩了它的□□一脚吗?
这玩意儿竟然还会扭头!
居然还前呼后应,呼朋唤友,一起冲她吐口水?!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居然中毒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摔趴下了……
她感觉自己马上要翻白眼了……
她喘不上气了……
她快要死了……
真是造孽啊!
雅儿内心泪流满面,若不是小小姐,她至于沦落到此时此刻要瘫在这儿吗?额滴个亲娘,这娃儿还真是不如不来,她若是没来,她最多在这万毒堀啃几日烤猪肉便可将功赎罪,哪像现在,小命都给搭上了……
罢了,死了就死了吧,谁让这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娃儿,她这个做奶娘……啊呸,她这个做侍女的,再嫌弃,还能真不要了不成……
永别了,嘉瑾轩那沉鱼牌的胭脂……
永别了,本姑娘西洛集市的铺子……
雅儿安详地找好姿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菩萨啊,信女愿一生吃素,换来世再遇不上小小姐……”
阿弥陀佛……
撑着最后一口气,祈祷完毕,雅儿再也撑不住那后势凶猛的花毒,脑袋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头,不幸沾到花毒的雅儿,扑街得十分安详。
那头,被野生天蛛穷追不舍的安乐遭遇也不怎么乐观。
她被那只狂暴状态的野生天蛛追杀了好几里路,不管她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冲它百般解释自己身上没有急支糖浆,那只野生天蛛还是跟认定了她滋味最好似的,对她穷追不舍,一直跟在她身后张牙舞爪。
有好几次安乐都跑累了,逃命的速度只是缓了那么一丢丢,便能感觉到那天蛛的大嘴正罩在她头上,粘稠的口水还在往下滴。
可把安乐给吓坏了!导致她身下这两条腿,跑出了养尊处优多年的她前所未有的速度。
想要杀死天蛛,除非能拿出比它身体中储存的毒液更厉害的毒,或者给它致命一击,比如砍掉它的头颅,或者刺透它的心脏,让它的毒液神经没有缓过来的余地。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这两样安乐都办不到。
她常年佩戴的小腰包中自制的毒是有不少,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至于那些会置人于死地的,她是没有随身携带的,毕竟……万一哪天她不小心出了纰漏,或者装毒的瓶瓶罐罐破了,她不小心沾上了,岂不是又得嗝屁?谁知道再死一次,她会被送去哪儿?
至于和天蛛肉搏,那就更别想了,哪怕这些日子来她每日坚持锻炼,但那也只是让她身子骨稍微硬朗一些而已,什么飞檐走壁,胸口碎大石,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尽管她腰间别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她也半分要和这野生天蛛肉搏的想法都没有。
总而言之,现在跑起来能比这只天蛛快一丢丢,已经是她体能可以发挥的最大潜能了。
不过,还有一句俗话说得好,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你说这只野生天蛛追她一里两里的便也算了,都好几公里了都还不肯放过她,她难不成是无意中刨了它家祖坟不成?
安乐忿忿不平极了。
不行!她要反击!
她堂堂安大将军的‘儿子’,岂是任蛛搓圆捏扁的孬种。
安乐这般愤慨地想着。
只是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禁不住噙满哀伤。
是了……她哪里是什么将军之子啊。
明明便宜老爹都不要她了……
随便来个什么王爷,义正辞严地说她是他闺女,她便宜老爹就不要她了。
不禁想起不久前的那些扎心事,安乐只觉心胸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忧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此时更清晰意识到的是,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得活着出去,她必须活着回到将军府,她得去把那个这段时间来,因为遭受打击,一直称病闭门不出,也不愿上朝的沮丧中年大叔从那龟壳里揪出来。
就算她不是他‘儿子’或者闺女又怎么了,二姐不是他亲生的么?
这辈子她与他做不成父女,也是可以做翁婿的啊,逃命中的安乐顿觉豁然开朗,理不直气也壮地想道。
一个堂堂护国大将军,怎能就这样被击倒,他若是想不开,她来帮他想开。
前提是,她能活下去。
打定了心思,安乐眼中的燃起熊熊战意,决定与这只蠢蛛殊死一战!
她一边使出吃奶劲狼狈逃蹿,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带来的包袱中抄能用上的家伙。
她不是什么愣头青,岂会真的毫无准备地来闯万毒堀这鬼门关,她深知以毒攻毒这招在万毒堀是行不通的,毕竟娄岚族人研制的毒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在毒瘴中沉淫上千年的各种毒物?
所以——
她带了一大包干粮……
所以她为什么要带那么多斤干粮啊!!!难不成她在收拾包袱的时候,脑袋被浆糊糊住了咩?!在包裹中摸来摸去,都摸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安乐绝望地在心中哀嚎不绝。
不过她此时此刻也是勉强可以理解当时那个脑袋被浆糊糊住的自己的,毕竟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万毒堀里的东西她是万万不敢乱吃的,所以她带一大包干粮过来也合情合理是吧,就算她不吃,被她姥姥虐待得体无完肤的雅儿姐不得吃?
可她怎么可能会想到!雅儿那个傻大姐不单没有体无完肤,还活奔乱跳地在这里烤乳猪,伙食竟是比她这个少家主吃的都还好!
啊!!她失算了!她有这放干粮的空间,还不如多放几包硫磺粉,就算对付不了这野生天蛛,人家好歹还能驱赶一下灵蛇啊!
如今在偌大的包裹中,愣是摸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