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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你怎么了?开门好不好?”
拂幽轻柔了嗓音,哄着我。
“阿芜我惹你不开心了么?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别不理我啊阿芜,我只有你一人。”
拂幽声音愈发寂寥哀伤,我心一痛,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我不打扰你。”
门外顿时安静,可我知道,拂幽没走,他等在门外,不曾离去。
思及此,我心中苦涩更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流下,仰着脑袋,我闭上眼,紧咬了唇才不使哭声溢出。
我无法再欺瞒自己,这不过是梦境,我无法再心安理得的与拂幽厮守,一门之隔,却仿若千山万水,将我与拂幽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我在门内悲哀彷徨,拂幽在门外不知所措
月上中天,满室清寒,地面愈发冰冷,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猛然惊醒,望了窗外月色,恍然惊觉,已是深夜
面上泪痕干涩,我不适的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身
腿蹲的有些麻了,攀在门上,才勉强一扭一拐的爬了起来。
“阿芜,醒了么?”
我身形一僵,目光微闪,拂幽仍在门外。
背倚上门扉,我无力的站着,轻‘嗯’了一声。
“阿芜,你还生气么?”
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让我心口一滞,鼻头微酸,我闷声道:“没有。”
“我并未欺你。”
良久,不曾有下文,我屏住了呼吸,周围空气似是都凝滞了。
我轻启了唇,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淡淡开口,“拂幽,我是拂幽。”
我转身,将门推开,他就伫立在门外,漆黑的墨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微风携了花香弥漫而来,他俊美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绝色。
“那离渊呢?离渊去哪儿了?”我眼底晶莹闪烁,怔怔问着他。
拂幽眸色一黯,涩然一笑,“你果然喜欢上他了么?”
我偏过脑袋,微阖了眼眸,眼泪从脸颊滑落。
“阿芜,不哭你喜欢他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一样,从今往后,我就是他”
“不!你不是!”
我声音陡然尖锐,语气中的愤恨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拂幽修长的手指未曾触及我脸颊便僵硬在半空,他微垂了眼睑,神色黯淡,“也对,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为六界所不容的孤魂,谁都不是”
望着他受伤的神色,我心一酸,低喃开口,“拂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想知道一切缘由么?”
我吸了吸鼻子,微微颔首。
拂幽低叹了一声,皎然月色下,他微笑的眼眸映了点点月光,清寒如许,似是带了无尽寂寥。
“阿芜,你终究是爱上他了”拂幽淡淡笑着,满眼的苦涩,他伸手,将我拥入了怀中,“我心不甘,阿芜,我太不甘心了,明明我先遇见的你,可是,你却最终喜欢上了他,可我从不后悔与你相遇,那是我无尽的黑暗中最是快乐的日子,阿芜,我从不曾欺你,不论是与你相依,还是生生世世,都是我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他紧紧抱着我,勒的我生疼,仿若要将我融入骨血之中一般,又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只为抓住最后的浮木。
这般绝望而无助的感情令我心尖发颤,泪意在眼底盈眶,既然如此情深,为何还要离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低喃开口。
拂幽松开我,低头注视着我眼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与离渊,是双生子。”
双生子?!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望着他,如此一模一样的容颜,说是双生子却也不足为怪,可是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全然相似。。。
拂幽的面容,在我记忆中渐渐被岁月侵蚀,可是离渊的脸、离渊的和身形,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怎会”
如此
“确实如此。”拂幽目光深邃,眼底似有痛意,“只是,他是神,我却是魔。”
魔??
我怔怔然望着他,拂幽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又怎会是魔?而且,他与离渊不是双生子么?怎会一个是神,一个是魔?
“你们不是双生子么?”
“是啊双生子,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生来对立。”拂幽凉凉一笑,“也正是因为我是魔,所以,一出生便被宣判了死刑。”
“什么?!”我眼眸一双睁大,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我们一同出世,等待他的是神界洗礼,两界同贺,然而,等待我的,却是死亡。”
“是谁宣判了你死刑?”
“呵呵我们的父亲,也就是父神,六界只知,他是离渊的师父,却不知,他亦是我与离渊的生父。”拂幽声音不急不缓,无喜无悲,仿若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父神与魔族公主结合,魔族公主也就是我与离渊的母亲,母亲怀孕之后,父神感知大限将至,神魔间亦有大战,也许是为了阻止兄弟反目,又或者是为了避免六界生灵涂炭,在母亲分娩之际,他要将我一同带往‘虚空’,若不是母亲苦苦相求,也许我早就魂飞魄散”
“我与离渊,在母亲体内便有力灵识,我仍记得,两个小小的肉团子紧紧挨在一起相依相伴时的模样,那时,我们甚至为谁先出生而产生争执,在母亲体内斗的不亦乐乎,呵是不是很傻?”
我摇着脑袋,眼底含着泪笑道:“不傻,一点都不傻。”
“是么?”拂幽定定的望着我,眉目哀伤,“阿芜,若不是遇见了你,我宁愿选择魂飞魄散,被禁锢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拂幽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模样?脆弱的仿若一碰就会碎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颤抖着唇,哑声问道。
第两百零二章 不忍开口()
“后来啊父神感念母亲与母亲的情分,不曾将我杀死,却毁去了我的真身,将我魂魄封印在了离渊体内,与离渊的记忆一并封印。”拂幽忽而扯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以及心口之上,红色的印记
圆形印记,里面是繁复的纹路,我一直以为那是拂幽的胎记
“这便是封印。”拂幽笑着,指了指心口,随即执了我的手,覆上他心口的位置,“现在,离渊在沉睡所以,我出来了,只有在他魂魄不稳时,我才能突破封印,从暗夜苏醒。”
“离渊在沉睡?”我低声重复了一句,目光直直盯着他心口,“为何他会沉睡?”
“伤势过重,神魂受损,便陷入了沉睡,还有便是我的原因”拂幽眸光陡然深邃,“:“父神设下的封印,是以离渊自身神魂的力量来镇压的,数十万年来,离渊偶尔受伤封印隐约松动之时,我便能透过封印感知到他所感,看到外面的世界”
拂幽微勾了唇角,笑意哀凉,“直到两千年前,他与魔君一战,中途被妖王偷袭,坠入无妄海被那蛟龙吞入腹中,蛟龙的煞气将我唤醒,他又因重伤神魂不稳陷入了沉睡,我遂冲破封印,占据了他躯体,才有了拂幽”
原是如此
“阿芜”拂幽定定凝视着我,深邃墨眸如一汪深潭似是将我溺毙其中,“我从不曾欺你我那么欢喜你,怎舍得欺你呢?”
他缓缓低头,在我额角印下一吻,我怔怔望着他仍旧带笑的面容,心口被悲伤溢满,就连呼吸都带了难以遣怀的悲凉
要怎样宽和的心怀,才能在历经这般残酷之事之后仍有那般肆意明朗的笑容,仍记得最初见到拂幽之时,墨染般的眸子,潜藏了点点阴暗,却仍旧清澈明亮
如果父神仍在,他看到了拂幽如此心性,是否会后悔当初所为?这般如风清朗的少年,他如何舍得舍弃?只为了冥冥之中的感应
“拂幽你恨么?”
恨命运恨父神恨离渊恨我?
“我怎会恨你呢?”拂幽仿若看穿了我心底所想,轻笑着道,“若不是你,我便体会不到这世间最简单的快乐,体会不到情爱”他微垂了脑袋,额头抵住我额头,如兰气息萦绕在我鼻翼间。
“我亦不恨父神,他所做一切自有他的准则,不论是我还是离渊,亦或是六界都是他的孩子,六界与我,他心底自有取舍,而对离渊最初我只是羡慕,羡慕他拥有这世间最光明的一切,而我,却像是他黑暗的影子,数十万年都隐匿在他体内不曾走出过那无边黑暗。”
拂幽隐隐叹息,忽而看着我,眼眸晶亮,“直到那一日,遇见了你,我终于见到了光明,所以我更加珍惜与渴望,所以我才会嫉妒,他能拥有最美好的你阿芜,你可知,你便是我的救赎,是我的一切。”
他双手捧了我的脸,漆黑的墨眸凝视着我,缓缓低头,微热的气息洒在我脸上,温凉的唇覆上我嘴唇,浅浅一吻。
我怔住不动,眼泪自眼角滑下,流入了相缠的唇畔,苦涩的味道侵入了口中,我心中亦是盛满了苦涩。
“阿芜,不哭。”拂幽抬首,薄唇轻柔吻去我眼角泪珠。
他如此轻言细语,柔声安慰,可我的眼泪却流的更凶这样的拂幽,叫我如何狠心伤害?我甚至开不了口问他,‘离渊何时能回来’?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
“哇”心底的彷徨与悲伤在无法压抑,我眼泪似开闸的洪流,再也止不住,“拂拂幽哇”
我不知所措的抓住他衣襟,哭声悲鸣,宛若一个孩童。
“不哭阿芜,乖不哭”拂幽伸手,将我揽入了怀中,在我背上轻抚着。
“呜呜”我埋首在他胸前,声嘶力竭,涕泪肆流“拂幽拂幽呜呜拂幽”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拂幽低迷的嗓音在我耳侧轻响。
我摇着脑袋,不。。。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不是你的救赎,也根本不配成为你心底的一切。
如今的蒂芜,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一心恋慕拂幽的小树妖,她的心底,已有了他人,她现在爱着的,是离渊
我该怎么说出口这般伤人的话,我不愿伤拂幽半分,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要离渊回来我想要离渊
“呜”哭声愈发压抑,我心似刀割,血淋淋一片,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边边哀戚的唤着,“拂幽拂幽”
拂幽不厌其烦的轻抚我背脊,柔声安慰着我,“阿芜,不哭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哪怕是命”
命?什么命?
拂幽是在说,这都是命么?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命我想要拂幽好好的,我也想要离渊回来
“怎么办呜怎么办”我又悲又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个劲的哭嚎着这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让我整个人都似要溺毙在水中,无法挣脱
“不怕阿芜,不哭了本就长得一般,哭起来就更丑了隔壁阿花都比你好看”
“胡胡说!阿花阿花怎会比我好看,阿花是狗”我满脸泪痕,犹自抬眸,忿忿开口。
拂幽失笑,顺着我发顶轻抚,“你看看你哭的和只花猫一样。”
“就就算像只像只花猫,也是只好看的花花猫”
我带着哭腔,说的断断续续。
“好好好阿芜最是好看,不哭了你哭声扰的我心疼的紧,你摸摸”拂幽执了我手覆在他心口,“他在说,‘阿芜,莫哭了’,你听见了么?”
他?
拂幽说的是他的心,还是陷入了沉睡的离渊??
我不愿去深思,遂顺着他的话,微微颔首,勉强止住了嚎哭,却因适才哭的太投入,一时仍止不住呜咽。
拂幽静静拥着我,直至我哭声渐停,呼吸平缓。
目光四顾,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拂幽,将幻术撤了吧,这么逼真的幻境,太耗费灵力了。”
“好。”
拂幽抬手,宽袖一甩,熟悉的庭院顿时变了个样,左右两侧不再是围墙,而是低矮的篱笆,四周山峦环绕,月色笼罩着山丘,入目的乃是一处竹屋。
我往前走了两步,抬眸望了望月色下的山峦,那似是缺了一角的山峰,怎么看怎么熟悉
“阿芜,我曾说,要伴你生生世世是我食言了。”拂幽从身后环住了我,脑袋搁置在我肩膀上,声音里有遗憾有悔恨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在莘茉离开之后,我孤身一人在不周山待了数千年,太荒凉太寂寞了所以我出了不周山,去往凡间,我是为了救莘茉而出的不周山,可是我却遇见了你,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拂幽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依赖你,有多喜欢你么?”
我转过了身子,定定望着拂幽,“于那时的我而言,你便是一切,你所许诺的生生世世,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承诺,有多爱,便有多恨便是这样的执念,支撑着我在你消失的毫无踪迹时仍旧寻你千年,可是千年寻觅,依旧一无所获”
拂幽脸色渐渐发白,我心下不忍,却不得不开口,有些话不得不说。
“一千年,实在太久了,久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为何要寻你,见到你之后想怎样,又能怎样?只是心中实在不甘,总也想问个明白,你为何要遗弃我?”
“对不起,阿芜。”
我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不怪你,我如何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命运弄人,更何况我遇见了离渊”
拂幽闻言,眸色一黯,他笑了,笑意哀凉,“我知道,在你历劫之时,我便知道。”
“历劫之时?”
“嗯”拂幽宠溺的望着我,“离渊不知为何受了伤,神魂不稳,虽未至沉睡,封印却也松动了,我能感知到外界,我看到了你。也是在那时,离渊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因为我开始不满足,不满足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想要触碰到你,想要拥抱你强烈的渴望让我生了夺舍的欲望,不过我没有成功”
“不止这一次,是不是?那次,我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上一次我却分明感觉到了你”
“上一次离渊受伤更重,而且魂魄被噬魂草侵蚀,封印自然松动,我便趁机冲破了封印,可离渊神魂太过强悍,我无法与他的魂魄争夺,只能在他偶尔松懈之时出现直到他伤好,神魂稳固,我便再度被封印了回去。”
“噬魂草?!”我惊讶开口,声音略微尖锐,我与离渊大婚之日,天帝勾结百里骰翝,偷袭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与九天荒火的离渊,更是对师父用了噬魂草,可是离渊他不是说没事么?
第二百零三章 落寞不堪()
拂幽晦涩的目光中隐有钦佩之色闪过,“他不愿你担心,便未曾言明,何况,那时噬魂草已深入魂魄深处,即便逼出,也会伤及魂魄,遂以,他便用神力将噬魂草绞杀在魂魄里。”
我一愣,喃喃重复道:“绞杀?”
拂幽颔首,语带赞赏,“嗯,虽是危险,但总比魂魄被一点点蚕食好得多。”
我却是愣了,难怪那时他神色会如此怪异,而我却只当他是伤势过重,不曾想,他竟是处在那般危险的境地之中。将灵魂当做战场与噬魂草厮杀即便是修为深厚,可若是一着不慎他要承受得,便是魂飞魄散的后果
他总是这样,独自承担一切,隐忍着所有伤痛
“百里骰翝那一剑,他伤的很重,是不是?”
不然,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仿若浸染了无尽的伤痛,悲凉入骨,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拂幽会出现?他是不是以为我会因为拂幽而忘记他?
那最是清冷孤傲睥睨天下的帝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