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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出去看看他们钓了些什么上来,够不够我们晚上吃的。”
楚襄顺手抄起她走出了舱房,谁知一出门就与楚钧他们碰上了,看两人的神态也是刚起来不久,迷迷糊糊的端木筝在见到他二人同时从一间房走出来时瞬间清醒了,并向楚钧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他们俩整个下午都在一起?
楚钧的神色有些复杂,主动上前一步,道:“皇兄。”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楚襄扭头就把岳凌兮支开了:“去后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让他们做。”
岳凌兮颔首,旋即向船尾走去,如此一来端木筝也不方便再留,正好想问问他们二人是怎么回事,于是就跟着去了。
等两个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船舱内,楚钧这才沉声问道:“皇兄,许光耀已经被押送至天牢,其他几人也都控制住了,暂时无人得知这个消息,您看要如何处置他?”
“豢养官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楚钧微微一愣:“就这样?不封了他的口,万一他把岳凌兮的身份泄露出去岂不麻烦?”
第74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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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扎城还不叫扎城;隶属楚国境内;被唤作逐浪城,与碧波荡漾的东漓江遥相呼应,乃是北地的一处绝景。后来被西夷占去,转眼间就成了屯粮驻兵的重镇;无论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它都是不可放过的目标。
然而战力跟重要程度是成正比的;如今的扎城防线固若金汤,光大型守城器械就有八台;连只鸟雀都难以靠近;与铜墙铁壁无异,楚军久攻不下,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
楚襄去了半个月还没回来。
坐镇后方的夜言修也不轻松,每天早出晚归;一边收着雪花般飞来的战报;一边将粮草兵力源源不断地运过去,看似沉着冷静;再拖上几天只怕要命人去前线请楚襄回来了;太上皇及姑母就这么一条血脉,要再像蒙城之战那样出个什么好歹;他唯有切腹谢罪了。
但他也明白这不太可能;为了打响震慑西夷的第一炮;扎城楚襄志在必得。
当然,为了安全,楚襄的身份在军中依然是保密的,表面上还是楚钧统领三军。
是夜,风声飒飒,东漓江南岸千帐连营,烽火高燃,远望唯见其中鸦影笼罩,不甚明晰,走近了才闻磨枪踏步声不绝如缕,一片铁血冷肃之象,令人心生畏惧。
不久,冰冷的铁栅栏次第敞开,玄甲骑兵冲出营地率先袭向扎城。
后方不远的山坡上,一道暗影负手而立,俯瞰着两军阵营从安静变得喧嚣,士兵似蚂蚁般密密麻麻地涌向战场中央,尔后定睛望向了某处,剑眉陡然一沉。
“去把宁王给朕带回来。”
边上的影卫身形如电,嗖地一声就不见了,再回来时显然多了个人的脚步声,虽略显虚浮,脊背却挺得笔直,其人其势犹如一把利刃,划破苍茫夜色,携着丝丝缕缕的锐气来到楚襄身旁,并屈身施礼。
“皇兄。”
楚襄冷哼:“还知道朕是你皇兄,看来没病糊涂,那为何违抗军令上战场?”
楚钧默不作声,径自跪着不动。
他是荣郡王之子,因父辈渊源颇深,又自小与楚襄同进同出,感情极为深厚,便亲称他一声皇兄。楚国皇室向来子嗣单薄,到了这一代嫡系仅剩他二人,再无其他堂兄弟,故无甚冲突及避讳。
眼下太上皇、太后及荣郡王夫妻皆于咸阳行宫避暑,他二人却挥军北上,掀起轩然大波,一个掌揽全局,一个冲锋陷阵,配合得不知有多默契,但自从楚钧在蒙城被暗算之后楚襄就穿着他的战甲亲自领兵作战,只是上次出了那等事,这一战楚钧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去了,遂又带伤上阵,谁知被楚襄抓个正着。
“还不起来?”
楚襄睨了他一眼,他慢慢直起身子望向山下的千军万马,皱着眉头说:“今夜之战极为关键,您不让我去,卫颉一人又如何应付得来?”
“人是固定的,战略却不止一套,卫颉经验不足但胜在性子沉稳,朕已将他调去正面战场,凭他稳扎稳打的习性,与夷军缠斗个大半宿都不成问题。”
听他这意思竟是还安排了别的人马,可要去做什么?
楚钧面带疑色地扫过营中各部,猛然发现影卫队不见了,再看向身后,零零散散的只有十来个人,连流胤都不知去了哪里,登时惊怒交加:“皇兄,影卫是贴身保护您的,您将他们派去了何处?”
楚襄下颌微扬,指着城中灯火鼎盛的那一处,道:“难民营。”
这三个字差点没把楚钧气出心脏病来。
扎城的楚国难民比蒙城还多,救都救不完,何必急于一时?他刚要开口劝楚襄收回成命,转念一想,楚襄何时做过这等本末倒置之事?其中必有深意在,只是未说明白罢了,思及此,他记忆中突然浮现出一件事,遂再次问道:“是何人领队?”
“你不如直接问朕流胤去了哪里。”楚襄掀唇轻笑,旋即转过头凝视着他,“他有更重要的差事去办,不在这里。”
他没有明说,楚钧也不再细问,战场上的拼杀声涌入耳帘的一刹那,他的眉头攒得更紧了,“皇兄,此处不安全,您该撤回后方营地。”
话刚说完旁边的影卫就低喊出声:“陛下,中军似乎不太对劲!”
楚钧闻言立即扭头望去,只见四台大型连弩和投石机都已从城墙上露出了头,吊杆直耸云间,颇为打眼,按理说此刻中军应当暂避其锋,待箭石耗完重新装载之时再攻一波回去,可卫颉率领的中军像是没看见似的,仍在与夷军纠缠,毫无撤退之势。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来人,立刻让传令兵放狼烟示警!”
楚钧吩咐完便看向楚襄,他目光渐变锋锐,显然早已有所察觉,却对他下达的命令未置一词,似乎正在琢磨什么。
这情形有些熟悉,就像是被罩在蜜罐里的蚂蚁,因为没有光线而没头没脑地乱蹿
顷刻间,沾染在楚襄眼角眉梢的暖光都因他冷峻的神色而失去了温度,一阵邪风刮来,光源尽数扑灭,他清渺如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速速派遣一列待命精骑杀入敌圈,通知卫颉换成防御阵。”
影卫领命而去,楚钧却满腹疑团——既有传令兵空中传信,何必冒着风险又投进去一批人马?
灵光一闪而过,他瞬间了悟,神色亦随之紧肃起来,偏过头沉声道:“皇兄,中军中了西夷的阵术!”
楚襄没有出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夷人素爱钻研布阵之道,并非寻常军队阵型变化那么简单,而是利用草木山石乃至气候星象设下幻术,不幸踩入阵中之人轻则迷失受伤,重则癫狂死亡,威力不可小觑。楚襄不是不知道此事,只不过因为夷人一昧追求此等邪术从而做出了许多丧失人伦的事情,例如刎杀幼婴取血画阵,所以早就被朝廷严令封杀,今日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实在始料未及。
幸好,从中军的反应看来这阵还不算太厉害,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罢了,所以卫颉等人看不到那些大型器械也看不到传递消息的狼烟,立刻派人前去通知应该还来得及。
看着一列玄甲骑兵如箭矢般射入了战场,迅速冲破包围圈抵达帅旗之下,楚襄眸光暂敛,须臾之后又投向了声势滔天的扎城。
此阵必须要破,可阵眼在哪儿?
他放眼梭巡着山林城池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忽见西边光芒大盛,数不尽的火矢在空中划下一条璀璨的长河,几秒之后全部没于高阁塔楼,城内顿时沸腾起来。
影卫并弓箭手开始进攻了。
火星渐有燎原之势,而大型器械还在正面战场效力,无法转移阵地,他们趁机攻破了西门。楚钧面露喜色,才要开口,楚襄却蓦然下令:“传信给箭队,集中火力直攻塔楼,暂缓入城。”
一缕赤鸢打着旋儿窜上了高空,仅仅片刻延迟,无数火矢统一射向城中最高的那座塔楼,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下,塔楼很快就冒出了浓烟,滚滚如云,遮了半边天幕。
“皇兄,这——”
楚钧不明其意,唯恐贻误了战机便出声提醒,却因楚襄淡淡地抬手而中断,再凝目望去,塔楼已似空中废墟,木板一块接着一块地剥离,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内,与此同时,中军像是重获生机,携千钧之势冲破了夷军防线,直逼城下!
阵破了。
到此刻,楚钧冷玉般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一丝异彩,旋即转身问道:“皇兄,你是如何得知阵眼就在城中的?”
“有人画出来了。”
楚襄唇角微微一牵,上扬的弧度勾勒出难以窥见的舒悦,楚钧尚未辨明他已抽身而去,披风划过寂静的山道唰然作响,然后就被烈马尥蹄的声音盖过。
当是回营静待好消息了。
时至半夜,楚军大胜而归,少将军卫颉风风火火地行至帐前,猛地被摔盏之声逼停了脚步,遂向影卫问道:“谁在里面?”
“回将军,流胤大人刚回来,正在面见陛下。”
卫颉迟疑了下,透过薄帐朝里望去,但见人影挺拔如松,却莫名溢着彻骨寒意,他入朝为官三年,面圣次数不少,何曾见过陛下这般震怒过?细思片刻,他终是选择拱手告退,先行整顿军务去了。
帐中的低气压仍未消减分毫,流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尽力让语声显得平静。
“陛下,此事可还要继续查下去?”
楚襄捏着那张江州官衙复刻来的文书,薄唇紧抿成一线,半天没有吭声,跳跃的火苗沿着他袖口肩头洒下碎光重影,仿佛一路烧进了漆黑的眸底,酿成熊熊烈焰,无法止息。
竟是十年前的律王谋反案
那张纸上所有的字他都认识,拼凑起来却陌生得令人齿寒。
那是当年他亲手督办的案子,从头到尾从未假手于人,可这诰命文书的内容竟差了十万八千里!底下有一栏列了二十来个名字,每一个都让他勃然大怒,他盯了片刻,蓦然收紧五指,再松开时已化作一把齑粉,飘飘洒洒落了满地。
“陛下,这”
“这是假的。”
第75章 冷宫()
本文仅在独家发表;请支持正版!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了,分别也变得近在咫尺。
马车在空旷的福泰街停下;向前直行是外皇城;南边则是平民区,之前流胤已经同岳凌兮仔仔细细地描述了王都的大概情况;所以她选择在这里下车。
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楚襄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从进北门伊始,他的视线就没从奏折上移开过;岳凌兮估摸着他一会儿进宫面圣要用到这些东西;所以也就没打扰他;直到下车时才出声。
“从蒙城到王都,一路多得王爷照拂;凌兮心中感激不尽;只是今后或许无缘再见;还望王爷保重。”
听到无缘再见四个字的时候楚襄轻微地扬了扬眉梢——这词儿用得一套一套的;看来他是没白教。
岳凌兮见他不说话便隔着帘子在车前行了个礼;又以眼神向流胤致意;随后就转身离开了,谁知没走几步又被他叫住了。
“回来。”
她步履一顿,疑惑地转了回来;却见楚襄从里面探出半截身子;一手撑壁一手攥着条碧色丝绦;下头悬挂着的东西就这么晃到了她面前;玲珑剔透,温润迷人。
是当初在西夷时他给她的那块玉佩。
“我一不注意你就悄悄把它放回来。”楚襄将她拉近,修长的指节几个穿套玉佩就系在了她腰间的丝带上,“说好是你我交换的,记清楚了?”
岳凌兮怔怔地说:“知道了。”
楚襄这才面露满意:“好了,去吧。”
看着岳凌兮挽着包袱渐行渐远,流胤打从心底松了口气,这一个月以来他唯恐两人之间发生点什么,岳凌兮好借此缠上楚襄,谁知她走得干干脆脆,完全没有要纠缠楚襄的意思,实在是个果断大气的姑娘,之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思及此,他默然收回了目光,弯身轻问道:“陛下,是否立刻回宫?”
楚襄将帘子一放坐回了车内,语声不复方才的柔和:“回宫罢,宣裴昭觐见。”
裴大人?陛下刚回来就这么急着召见他做什么?难道还是为了自己上次查的那件事?流胤心里没底,也不敢多问,低声答过之后便驱车往外皇城而去。
另一头的岳凌兮来到了城中最大的庄宅牙行。
她之前想过,王都如此之大,她手头的线索又非常有限,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端木筝几乎不可能,势必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所以住客栈的话肯定是不划算的,唯有租个小院子。她私底下向流胤了解过,楚国律法有规定,任何产业交易须凭牙保,既安全又可靠,所以她就来了这里。
八扇柏木大门对街敞开,六层斗拱飞檐直冲云霄,堂前华盖云集,里面门庭若市,这就是王都的商肆,从里到外都透着富贵和大气。
岳凌兮站在门前瞧了好一阵子,发现不同的门通往不同的厅,左边是售宅的,中间是购宅的,右边是租宅的,于是她进了右边那扇门。里头虽然人来人往,但招呼客人的伙计都格外机灵,见着有新客人进来立刻上前热情地询问。
“姑娘日安,不知小的有什么能帮上您的?”
岳凌兮抿了抿唇,道:“我想租个单院。”
所谓单院就是只有一栋砖房的院子,客厅与卧房挨着,离大门很近,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去养鱼栽花,在王都而言就是最普通的宅子,除了有层围墙比较安全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优点。
通常来讲,这种小买卖往大了说也就赚个几两银子,伙计一般都不太待见,但这家商肆的伙计完全没有抬高踩低的坏毛病,反而还拿来了许多小图册供岳凌兮参考,并一个一个帮她介绍,这让她有些惊讶。
“您看,这院子虽然小了些但采光充足,价格也适中,一个月只要三百贯,至于这个就稍微贵了点儿,但它紧挨着城东的富人区,治安非常好,院子还有口井,不必走几里路去打水,可谓非常方便。”
岳凌兮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身子微微一侧,腰间那枚玉佩不经意从裙间的褶皱中晃了出来,伙计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上面印着的麋鹿徽记,当下便悄然一惊,随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距离。
“姑娘,您先慢慢瞧着,小的去给您倒杯水来。”
岳凌兮没有察觉异常,只细声道了谢,然后就埋下头认真地挑选起来。
过了一会儿水就来了,里头搁了碎冰,还有几粒拇指大小的话梅,看起来极为解暑,可端水的人却不再是刚才的伙计,而是一位年纪颇大的男子,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岳凌兮正是疑惑之际他就主动开口自我介绍了。
“姑娘,我是这家商肆的掌柜,姓夜,方才我见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就替他把东西送来了,你有事情找我亦可。”
岳凌兮对掌柜这个词没什么概念,故不疑有他,指着图册中的某一页问道:“这个院子不知租金要多少?”
夜掌柜细细一看,随后抚着胡须笑道:“姑娘真是慧眼识珠,此院因主人急租,价格要比市面上低三成,只需两百贯。”
“急租?”岳凌兮顿了顿,直接将心中的猜疑问了出来,“莫不是房子有何问题?”
夜掌柜笑容不变,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姑娘放心,我们夜家牙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