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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娘你便可以日日抱着两个孩子了。”酆如归玩笑道,“大娘你可莫要因为喜欢孩子们,将孩子们霸占着,不让孩子们的娘亲以及奶奶抱。”
“确有可能。”傅母应和着酆如归的玩笑,又道,“老身饥肠辘辘,这便要做饭去了,你们若是不嫌弃粗茶淡饭,且一并吃些罢。”
酆如归兴奋地道:“我最爱吃大娘做的菜了,大娘做的菜哪里是粗茶淡饭。”
酆如归实在是个善心的孩子,傅母提着摘来的一些蔬菜,随即进了庖厨去。
灶台早已覆上了一层薄灰,她将薄灰全数擦拭干净了,才生火做饭。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菜肴才端上了桌案,分别是上汤小白菜、蒜泥凉拌黄瓜、烤玉米以及什锦蔬菜腊肉羹。
傅母的手艺其实远远比不上外头酒楼的厨子,但吃上一口,便会使得酆如归忆起他的母亲。
他年幼之时,母亲会抱着他讲故事,亦会亲自为他下厨,但他那时挑食得很,身形瘦弱,总是害得母亲头疼不已,母亲不得不日日换着花样做各式他不曾见过,甚至不曾听闻过的吃食与他,可是后来为何母亲却是变了模样?
母亲渐渐变得与父亲其他的妻妾一般,终日花枝招展着,仅仅是为了博得父亲的一丝青眼。
他是多么地羡慕傅明煦与傅荫,因为他们有母亲、父亲爱他们如生命。
他压下羡慕,去取烤玉米,却是被姜无岐制止了:“这烤玉米烫得很,你切勿用手拿。”
言罢,姜无岐伸手拿了根竹箸,穿过烤玉米的芯子,才将烤玉米递予酆如归。
酆如归接过烤玉米,拿着那竹箸,吃着烤玉米,甜蜜地想着:我何必羡慕旁人?我有无岐足矣。
待酆如归施施然地吃罢一根烤玉米,正用着烤玉米的姜无岐立刻将烤玉米放了下来,问道:“如归,还要吃烤玉米么?”
“要。”酆如归不等姜无岐再次以竹箸穿过烤玉米,而是抢过姜无岐放于手边那已去大半的烤玉米吃了起来。
姜无岐全不介意,反而心生甜意,他唯恐酆如归口干舌燥,又盛了一碗什锦蔬菜腊肉羹与酆如归。
酆如归一手拿着竹箸吃烤玉米,一手执着调羹用什锦蔬菜腊肉羹,同时又偷偷地去窥姜无岐。
姜无岐有着令酆如归目眩神迷的眉眼以及温和慈悯的神情,每每瞧一眼姜无岐,他便觉得这人世间的种种俱是美好得难以言喻。
不管他过去曾经历了甚么,但凡有姜无岐陪在他身畔,他便该无所畏惧。
他忽而想与姜无岐亲近些,便抬起左足来,轻蹭着姜无岐的小腿肚,直蹭到姜无岐的耳根生红才罢休。
姜无岐心中悸动,望了酆如归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夹了上汤小白菜送到酆如归唇边。
酆如归张口将那上汤小白菜收入口中,心生戏弄之意,面上却做出困惑的神情,道:“为何你夹的上汤小白菜要较我自己夹的上汤小白菜可口许多?”
姜无岐不知酆如归是在戏弄他,认真地思索着道:“应是贫道这上汤小白菜浸满了汤汁的缘故罢?”
酆如归指了指蒜泥凉拌黄瓜,道:“你再夹一块蒜泥黄瓜予我罢。”
姜无岐闻言,便夹了一块蒜泥黄瓜喂予酆如归吃。
酆如归一边咀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道:“你这蒜泥黄瓜为何亦较我自己夹的要鲜嫩一些?”
姜无岐答道:“应是这块蒜泥黄瓜上蒜泥较多的缘故罢?”
“蒜泥较多,黄瓜本身便会鲜嫩么?”酆如归似笑非笑地望着姜无岐,用尽了一碗什锦蔬菜腊肉羹,重新盛了一碗,先用上一口,才道,“你为我盛的什锦蔬菜腊肉羹亦较我自己盛的鲜美。”
傅母在一旁吃着上汤小白菜,心道:这姜公子这般不解风情,是如何令容貌绝俗的酆姑娘倾心的?凭酆姑娘的容貌,倘使进宫去,定能宠冠六宫,迷得皇帝陛下不思早朝。
酆如归将手中的调羹塞到姜无岐手中,要求道:“喂我。”
姜无岐便接过调羹,开始喂食。
一碗什锦蔬菜腊肉羹很快便用尽了,但显然姜无岐仍旧未领会自己的心思,酆如归泄气地瞪着姜无岐,磨了磨牙。
姜无岐却是不明所以地问道:“如归,出了何事?”
酆如归附到姜无岐耳畔道:“我适才是在向你告白。”
“原来如此。”姜无岐恍然大悟地道,“你心悦于贫道,是以,由贫道喂你的吃食便特别可口么?”
酆如归抬指一点姜无岐的眉心,笑骂道:“你这傻子。”
姜无岐将酆如归的手指拢在掌中,承诺地道:“贫道愚钝,但定会努力学着聪明些,现下烦请你多担待些。”
酆如归自是不信,以指尖轻按着姜无岐的掌心,嗤笑道:“无岐,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姜无岐面色一白:“你勿要生气。”
酆如归气呼呼地道:“我从来不与傻子置气。”
傅母年老体弱,已吃饱了,没眼再看酆如归与姜无岐打情骂俏,起身回房收拾行囊去了。
她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通,又去了傅明煦房中。
她在傅明煦床榻边坐下了,放目四顾俱是傅明煦用过的物什,不禁红了眼眶。
但并未有泪水滚落下来,她一贯要强,傅明煦死得其所,并无怨怼,她便不该为傅明煦垂泪。
她坐了不知多久,稍稍有些疲倦了,才拿起傅明煦枕边的拨浪鼓出了房门去。
酆如归与姜无岐已用完晚膳了,由姜无岐收拾桌案,酆如归见傅母拿了只拨浪鼓出来,问道道:“这拨浪鼓瞧来有些年月了,是阿荫的罢?”
“是明煦为阿荫买的。”傅母面上露出怀念的神情,“那时候,老身的儿媳产下阿荫不久,明煦去芙蕖城里为阿荫买了这只拨浪鼓,本是拿来哄阿荫的,没想到,一放到阿荫手里,阿荫便不肯松手了,阿荫的手小小的,要抓住拨浪鼓颇为吃力,一掉落,便哭闹不休,但只要一将拨浪鼓放入她手中,无论是为她换尿垫,甚至是喂她喝汤药,她都不哭不闹的,乖巧得紧。”
酆如归笑着猜测道:“是因为这拨浪鼓是傅公子为阿荫买的,阿荫才会如此舍不得放下罢?”
傅母叹息着道:“可惜阿荫永远不会得知真相了。”
“只须阿荫过得好,傅公子便会满足了,揭开真相,反而是害了阿荫。”酆如归劝道,“大娘你看事情极是透彻,为何会想不通此事?”
傅母苦笑着答道:“因为事关明煦罢。”
姜无岐已将桌案收拾妥当,碗碟与竹箸也已洗净了,他双手上还沾着水,便急匆匆地到了酆如归身畔:“如归,你可消气了?”
酆如归抓起姜无岐湿漉漉的双手把玩着,又朝着傅母道:“大娘,我瞧你已倦了,不若快些去歇息罢。”
傅母既去,姜无岐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哄得酆如归展颜,末了,却是口拙地道:“贫道买点心予你吃可好?”
酆如归忍俊不禁,吻了吻姜无岐的唇瓣,与其四目相接,又勾唇笑道:“你为何总是拿点心来哄我?在你眼中,我便这么贪食点心么?”
姜无岐为难地道:“那你要吃甚么?贫道都买予你。”
酆如归倾身衔住姜无岐的一点耳垂,暧昧地道:“自然是吃你。”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回道:“你要吃哪块皮肉,便自己割罢,贫道绝不眨眼。”
这姜无岐居然以为自己是要割下他身上的皮肉来吃,实在是又有趣,又教人无可奈何。
酆如归低下身去,含了下那物,才道:“迟早,我会将你这物件吃下去,用这儿”
他捉着姜无岐的手,覆上自己的后处,见姜无岐一脸懵懂,并不解释,反是放开了姜无岐的手,眉飞色舞地回了房间去,独留姜无岐一人苦思冥想。
酆如归与姜无岐按照同傅明煦的约定,在傅家逗留了三日,以陪伴傅母。
第三日,恰逢傅母搬家,俩人帮着打扫、收拾屋子,待傅母理好了行囊,他们不由分说,抢先将行囊提了起来。
到傅家之时,傅荫与傅荫的婆婆已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在门口等候了。
傅母并无行囊在手,即刻抱起了一个孩子,吻了吻左颊,又抱起另一个孩子,吻了吻右颊。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珍宝,一如傅荫与傅明煦。
傅明煦她已永远地失去了,但这两个孩子与傅荫还在,她会守着他们,一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酆如归将傅母为数不多的行囊放下,脑中灵光骤现,便将行囊中的拨浪鼓取了出来,递予傅母,傅母微微一怔,会意,接了拨浪鼓,去逗弄怀中的女婴,那女婴忽地睁大了黑溜溜的双目,更是一把将拨浪鼓从傅母手中夺了过去,抓在手中,丝毫不肯放松,而那男婴见此,竟是不满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蛋很快便皱在了一处。
傅母欲要将拨浪鼓从女婴手中拿出来,去哄男婴,女婴见有人要抢她的拨浪鼓,顿时大哭起来。
一时间,为了争夺一只破旧的拨浪鼓,两个孩子哭声震天。
一片哭声中,傅荫张了张口,声若蚊呐地道:“这是他为我买的拨浪鼓,我已好久不曾瞧见过了,他竟然一直藏着么?”
半晌后,酆如归又听见傅荫颤声唤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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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番外 三·慧忻&高辰·上()
br/》高辰过世前一瞬;正在与慧忻讲一件他幼时所遇见的趣事;慧忻半阖着双目,伏于高辰怀中,听得高辰的声音戛然而止;覆在他背后的双手亦旋即垂下,登时落下了泪来。
他不敢去看,只抱着高辰嚎啕大哭,待他的嗓子又疼又痒;双目全然睁不开来,连零星泪水都流淌不出来之时;高辰一身的衣衫已然被他哭得湿透了;他这才抬眼去瞧高辰的尸身。
高辰走得极为安详,阖上了双目;面上皮肉舒展;唇角甚至还含着笑意。
他抬起手来,细细地抚摸过高辰的五官;便一面亲吻着高辰的唇瓣,一面哑声问道:“阿辰;你走了;教小僧该如何是好?”
高辰自然不会启唇回答于他;他又不满地狠狠咬住了高辰的唇瓣;哽咽道:“阿辰;你说小僧该如何是好?”
他问了一遍又一遍;高辰的尸身却是一点一点地僵硬了。
此地乃是一片空茫;纵然他想为高辰下葬都毫无办法。
他只能一直一直地陪伴着高辰的尸身,寸步不离,但即便如此,高辰的尸身仍是长出了尸斑来,伴着尸臭,将他的心脏刺得生疼。
他眼睁睁地瞧着那覆满尸斑的尸身渐渐地腐烂,皮肉渐渐地褪去,裸露出一副雪白的尸骸来。
曾亲吻他全身上下肌肤的那一双唇瓣,曾与他百般纠缠的那一条舌,曾拥抱过他腰身的那一双手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失去了。
余下的仅仅是一副伶仃的尸骸,不久之后,这副尸骸也将风化作齑粉,永久地离他而去。
他被抛弃了,他被抛弃于这一片空茫中,不分昼夜,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时日一久,他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死是活,姓甚名谁,出身何地,生平如何。
他徒有一副躯壳,里头却是空无一物。
——是了,他已是鬼,他早已是鬼了,这副接近于人的空壳是高辰赋予他的,而今高辰已逝,他已没有高辰的血可吸食了,可不知还有多久他才能去地府与高辰相聚?
高辰修为高深,几近天人,他吸食了数百年高辰的血液,怕是还有不少日子可活罢?
全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高辰的一副尸骸愈发伶仃了,手指骨与脚趾骨先行化作了齑粉,紧随其后的便是双手、双足的骨骼,尸骨不全便是如此罢?
他跪在地上去拣高辰的齑粉,但却怎么拣都拣不干净。
他只得将拼命拣到的齑粉拢在掌中,又将余下的尸骸拥入怀中。
他的阿辰已不在了啊
他这般想着,头脑浑浑噩噩的,感知不到悲喜。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高辰的尸骸已全数化作了齑粉,因他总是抱着的缘故,大半铺洒于他身上了,染得他身上的僧袍斑斑点点的。
他魔怔了似的,低首去舔舐自己手背上的齑粉,入口,却浑然不知是甚么滋味。
他的阿辰已不在了,他许诺了要为阿辰夺得皇位的,但末了,阿辰却凄惨地死在了此处。
那他甚么时候会不在?
他万分想念阿辰,不在了,便不必去想了。
百余年后,他终是如愿以偿了,他死了,伏倒于地,身下是高辰层层叠叠的齑粉。
他想着要去请求阎罗王让他投胎到高辰的左近,但他的魂魄却是陡然失去了神志。
待他在回过神来时,他看见了高辰,高辰似乎还是十四岁的年纪,缩在一边,用手抓着落了灰的饭食狼吞虎咽。
他怔了怔,以为自己发了梦,良久,才朝着高辰走了过去。
高辰见有陌生的小和尚靠近,欲要拔腿便跑,却又舍不得地面上的饭食,用手抓了一大把,才逃走。
慧忻双目垂泪,朦胧间,瞧不清楚高辰的形容。
他是重生了么?他是重生了罢?他定然是重生了。
适才他瞧见了他最爱的高辰。
他按照记忆回了当今陛下安排他与师傅居住的一处偏殿,师傅见他恍恍惚惚着,问甚么都不答,还道他是中了邪了,但掀开他的眼帘一瞧,却是全无异样,探过心脉亦是一切如常。
师傅便猜测徒儿是到了九重宫阙中不习惯了,亦或是九重宫阙太过富丽堂皇,将其惊住了。
故而,他只嘱咐了慧忻要慧忻好好歇息,并未再过问其他。
慧忻一会儿失魂落魄,一会儿动若脱兔,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踩着月色,悄悄溜到高辰居住的小院子,守在外头,竟险些被巡视的内侍当做了刺客。
他解释得口干舌燥,多亏了师傅相救,才免去了牢狱之灾。
师傅将他好生痛批了一顿,令他勿要再乱走,他只能乖乖地在房中待着,天亮之后,才偷了师傅的一个大白馒头,去见高辰。
高辰又在角落用手抓着饭食吃,见昨日的那个小和尚再次不请自来,唯恐是旁人派来欺辱他的,顾不得饭食了,当即拔腿便跑。
他跑不过日日修炼的慧忻,少时,便被慧忻拦住了去路。
他惊惧得面色煞白,又往回跑,然而跑出四五步,竟又被慧忻拦住了去路。
“你这个妖僧!”他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饿得瘦弱的身子颤抖着,一如料峭春寒中的新叶。
慧忻痴痴地望住了高辰的眉眼,并未发怒,先是后退了几步,而后才将手中的大白馒头递予高辰。
高辰充满防备地接过大白馒头,下一个动作,却是将大白馒头朝着慧忻掷了过去。
慧忻不闪不避,任由大白馒头打到了面颊上,大白馒头紧接着跌落于地,被尘土沾污了。
高辰见慧忻可欺,便要冲上来打慧忻,打得慧忻再也不敢害他,再也不敢招惹他才好。
可是慧忻却朝着他笑着,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神态却是宽容且沧桑,仿若已经过几世的煎熬。
他有些打不下去手,便撇了撇嘴,悻悻地走开了。
这一回,慧忻不曾阻拦于他,却是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唤道:“阿辰,小僧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