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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应该被人吊在城墙上打八百回的顶级纨绔
赵令然本质上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两个家伙呆在一起
不是一件好事。
“你为什么不把布扯了?”赵令然好奇地在李三金身上扯下一大段布条。
手终于是擦干净了。
“不能扯不能扯!”李三金害羞,“里面没有了啦。”
“哦我懂,这么穿比较凉快。”
前面的早朝结束了。
皇帝派了跟前得眼的大太监来传这两个小祖宗去。
太监到了偏殿一看,殿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担架。
“怎么回事?人呢?这两位都身份贵重,可不能在宫里出事!”大太监责问方才守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也慌了,方才还在呢,吵得震天响,把书上的鸟都惊走了,这一会儿,怎么就不见了
大殿后方传来大鹅般咯咯咯咯咯猥琐的笑声,还有说话声。
“这个白瓶子看起来好值钱哦,咱们把它运出去!”
大太监:不好意思听见了,你们算盘要落空了嘿!
给爹挖个坑()
下了朝;顾月承和李尚书跟着皇帝到了御书房。
皇帝也很不乐意理他们这破事儿。
两个破孩子打架;这种芝麻大的事情;竟然也要一国君主亲自过问。
可凡事都沉得住气的两位重臣;竟然在这个事情上都统一的执拗。
也不能就草率地罔顾他们的意思。
皇帝边走边谈了口气。
李尚书听了;立即给皇帝表忠心;“陛下不用忧心朝局;微臣和部属会竭尽全力!请陛下宽心。”
皇帝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过了头。
大太监将赵令然和李三金带到御书房的偏室里,等着传唤。
赵令然一改画风;又羞涩又矜持,还戴着那个很厚很厚的面纱。
大太监来接他们的时候,李三金在偏殿;当着别人面;行动十分矫捷得立刻躺回了担架上。
完了还看看那大太监。
大太监笑得十分僵硬。
这小李公子的意思是,没看见呗
人家这态度已经摆得很明显了。
我残了;我缺了;你要抬我!
御书房里;皇帝安慰顾月承和李三金他爹。
“两位爱卿不必着急;朕会公正地评断;绝不偏袒。”
“多谢皇上,如此微臣先谢过陛下。待会儿陛下见了我那可怜的孩儿;就晓得这件事情孰是孰非了。”
“臣也谢过皇上。皇上见过我那孱弱的师妹便晓得,孰是孰非。”
顾月承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内侍将两人带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一触即发的氛围之下。
这两个家伙毫无自觉。
李三金虽然躺着,但是他心中豪情无限。
待会儿
他要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救一个美貌少女于水火之中的事情!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不卑不亢,英雄本色。
李三金被放在御书房中央。
皇帝皱眉
那家伙头上是什么玩意儿
鱼鳃吗?
鲶鱼成精吗
李尚书早就酝酿好了感情,待李三金刚刚被放稳,他就像第一天看见这个被打伤的儿子一样,哭得凄厉。
满殿都是他的声音,余音绕梁三圈不止。
内侍连忙上去提醒他,小声道,“李大人,大内不得喧哗。”
“是是。请陛下宽恕臣的无状,实在是当父亲的看不得这些。”
说着,竟有哇地哭出来。
一边哭,一边还愤愤地亮眼睛咕噜咕噜转地在殿内寻找打伤他儿子的那个,顾月承虎背熊腰的师妹的踪影。
找了一圈
没看见?
只有一个红衣如火的纤细少女站在李三金的担架旁。
李尚书:
把它儿子打成那个熊样的就是这么个纤弱的小娘子?
李尚书遮挡着自己的脸庞,眼睛很狠地瞪着满脸笑眯眯的李三金。
李三金叫他吓了一跳。
他爹真不是个好东西
李三金更是觉得,待会儿的行为真是万分正确了。
所谓坑爹
就是挖个坑,给爹跳
李三金他爹是为了他告了这御状,结果扭脸这家伙就把他爹给卖了踹坑里。
赵令然身为女眷,不便露面,坐到了内侍们准备的一间小隔间里头。
“谁先来说?”皇帝开口。
这破事赶紧结束,越快越好。
李大人家那个鲶鱼精看着就叫龙眼疼。
“陛下,顾大人的师妹,刻意殴打我家小儿,致使他下不了塌,如今我儿已在陛下面前,还请皇帝裁度。”
顾月承甩袖,“陛下,如您所见,我师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弱女子,怎么可能殴打李三公子。就算李三公子文不成,武不就”
说到这里,顾月承故意瞥了一眼李尚书,气得他气血逆行。
“即便如此,毕竟李小公子也是个男子,说是让我师妹打的,不觉荒唐,不觉离谱吗?”
“顾月承!都是同僚,你放任家人欺辱我儿,你良心不会过不去?”李尚书痛喝。十分受伤的人样子。
我以为你是这样的顾月承,结果你是那样的顾月承!
“爹”
地上传来弱弱的声音。
李三金为了伪装好,在赵令然那家伙的帮助下,又将嘴巴上的洞给封闭了。
现在不好说话。
但他馒头脸红了。
他爹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欺辱
说得那么暧昧
羞死人了都
李尚书依旧慷慨陈词,而在他背后,李三金已经默默地爬起来了。
皇帝:
御书房里的空气都凝结。
顾月承觉得,如果他是李尚书,一定不会好意思再多说一个字了。
赵令然在隔间里看热闹看得高兴。
在她旁边侍候的内侍,就是误以为这家伙失明的内侍,此时正努力地伺候“可怜饿小姐”多吃一些。
这家伙得意得鼻毛都要竖起来了。
好在她机智,提前策反了李三金。
“给我一个瓜呀。”
“好好好,小姐等等。”
吃瓜群众必须要有瓜呀。
“爹。”
“你叫我干什么,有事儿回家再说,爹正忙着呢。”
李尚书一顿,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离他的耳朵有些近。
“李卿,令郎不是下不来床吗?哼!”皇帝冷冷开口。
李尚书冷汗都要下来了,“你你你”
李三金通身白布包裹,头大身子小,跟个白砂糖棒棒糖一样戳在他爹身后。
“陛下,请您别责怪我爹,更别责怪赵小姐。
赵小姐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不仅不计前嫌,而且教了我一些很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别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悟到的。
她是个大好人。陛下要怪,就怪李鑫吧。”
赵令然在吃瓜,咔喳咔嚓。
内侍看得啧啧称奇,这位小姐虽说看不见,但丝毫不耽误她能吃呀,一口一口咬得不要太精准哦。”
李三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要怪就怪他自己呀,做什么要怪到别人身上。
李鑫
不就是那个书里写的,女主角陈佳音的丈夫吗?
“李鑫是谁呀?”赵令然抬头问那内侍。
“就是李小公子。”
“他叫李三金。”
“三金不就是鑫嘛。”
“哦
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呀我绕进去也不太奇怪。”
李三金就是那个陈佳音的丈夫!
据被狠狠报复了的丈夫!
可是下面她还没有看下去呢!
看不出来李三金这个看着明显就缺根筋的家伙,竟然还能坏得那么清新脱俗。
“皇上皇上,我儿的确是被那赵小姐给打成这样的!”
”爹你睁眼说瞎话,你昨天也打我了。”棒棒精提醒道。
“你给我闭嘴!”李尚书转身吼李三金。
“你给我闭嘴!”皇帝怒道,“你觉得朕每天有多少时间,来处理你们这些闹剧!”
“臣惶恐!”
“臣惶恐。”
李尚书和顾月承都跪下去了。
赵令然身边的内侍也跪下去了。
赵令然双手捧着瓜,扑通一声跪下。
声音响得皇帝都听见了。
皇帝痛心疾首地斥责李尚书,“你看看,这是个多么实诚的姑娘。朕把话放在这里,就算真的是这姑娘打的,那也必定是有原因的。”
李三金小如红豆的眼睛巴巴地看着皇帝。
“你也不错,知道承担责任,男子汉就该这么干,把责任都推到姑娘身上算什么。”
皇帝并不是很想说这个话,但看着那鲶鱼精的眼巴巴的样子,就心软说了。
“行了,朕要回后宫了,你们自己相互道个歉,都是同僚,不要放在心上。”
“是。”“是。”
皇帝走了,意思是叫他们也走,该干嘛干嘛去。
赵令然从隔间里奔出来,拽着李三金。
他们俩背后背后闪着闪瞎人狗眼的革命友谊大光圈。
“李三金同僚,组织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谢谢组织,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李尚书无力地看着两个纨绔哥俩好。
他儿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从前再怎么不着调也是坑别人,如今倒好,连他爹都学会坑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凑到一起,顾月承伸手将赵令然的手臂握在手中,轻轻一扯,将她整个人虚虚纳在怀里。
赵令然依旧沉浸在刚刚得知李鑫就是李三金的扯淡事实之中,还拽着他包满白布的手,“李三金我跟你说,只有我能罩着你,真的!”
顾月承气笑了,将她拽着李三金的手也一起纳入掌中。
如此赵令然几乎整个人都在顾月承怀里了。
顾月承凑到赵令然耳朵边,温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赵令然的耳朵边。
“你要做江湖帮派吗?还罩着他。”
赵令然的眼中有着顾月承看不懂的深意,“我们跟你不一样。”
你是主角!
炮灰的痛你不懂!
赵令然先行出宫了。
晚上顾月承回来的时候,说要赵令然挪老窝。
出京!
悲惨命运()
顾月承要出京巡查;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为此;他已经连续几个夜晚没好好休息;一直在处理公务了。
至于要带上赵令然;那是临时决定的。
盖因这家伙实在太能惹事了。
把她独自一人放在京里的话;难保不会发生上次承庆侯府那样的事情。
或是打了李三金之类的
这些都还好说;最怕的就是伤到她自己。
所以顾月承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赵令然带走。
赵令然这家伙很不乐意。
她不喜欢赶路。
不喜欢挪来挪去的。
“怎么了,不愿意去?”顾月承坐到赵令然身边。
赵令然坐在窗边侧塌的软榻上;顾月承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臂放在了赵令然身后的椅背上。
从远处看,这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秋日里的树,染黄的叶片风云舒卷;掉落一地秋日相思。
树下的那扇窗户里;侧塌上安静地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高挑英俊,目光沉沉地看着几乎算是坐在他怀里的女子;眼底满满的柔情;如秋日里的夕阳;叫人沉醉。
顾月承今日的声音似乎格外带着磁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京里。”
“可是我很安分的呀。”
“师妹;别闹。”无奈的声音。
“上次进京赶路我还记着呢,我累得要干瘪了。”
赵令然陡然转头;和顾月承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近到可以数清楚顾月承眼睛上睫毛的数量。
还有顾月承身上黄黄的黄气。
好像又比前两天多一点了。
赵令然被吸引了过去;不自觉靠得更近,想看清楚每一个小小的气长什么模样。
顾月承的脸变得殷红如涂了胭脂一般。
赵令然身上的香气,都不遗余力地往顾月承的鼻子里面钻。
“师妹,再说了,师父过世后,我还没有去墓上祭拜过。眼瞧着就是中秋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如何?”
这次去江南巡视,路中必会经过三水镇。
顾月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令然粉嫩的唇瓣,不晓得咬上一口是什么滋味。
也会和看起来,闻起来一样甜吗?
“那好吧”
“师妹”美人在怀,饶是顾月承,也不是柳下惠。
这怀,是打算乱了
“你说的对!”赵令然陡然站起来,把这旖旎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顾月承: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真的说过的话,自打嘴巴可以吗?
顾家的仅有的两位主子都要出京,下面的人都忙着收拾,顾府到哪儿都能看见一派热闹。
收拾是下面人的事情,赵令然依旧每日捧着就一本书。
自那日在宫中,得知了李三金就是李鑫的时候,赵令然看书的动力就越发足了。
到哪儿都抱着这本在别人看来是无字天书的书。
白叔看得可着急。
这还是他们家小姐吗?
如此上进?如此奋斗?
莫不是被哪个落魄书生鬼给鬼上身了?
这些天下来,赵令然也把书看得一大半了。
越看越炸毛。
连鼻毛都恨不得竖起来凑个热闹。
这话本子讲的就是一个千金小姐前世过得惨,然后重生之后开挂逆袭。
主要就是她得了一个大权臣的青眼。
这个大权臣就是顾月承!
女主角陈姑娘,要心机有心计,要手段有手段,人狠话不多。
在必要的时候,干净利落地铲除了顾月承身边那个美貌草包作死孤女,全然地占据了顾月承的身心。
然后把孤女变成了个牌位
“我他么就是那个孤女!”赵令然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气冠山河的怒吼。
一群白鸟扑棱着翅膀向天空逃命
赵令然急得在房间来踱来踱去。
如果书上写的东西,真的会发生的话,那她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死了一次之后,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又要弄丢了?
作为陈姑娘前世的渣男夫君,李三金的命同赵令然这家伙一样惨。
彼时虽然美貌孤女愚蠢又作死,但是顾月承始终念着她是恩师唯一血脉,百般容忍。
最后却冒出来孤女和李鑫搅和到了一起,两人约着外出的时候,被山匪谋财害命。
双双死在了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死的时候两人还都衣衫不整。
据说收尸的人都是捂着眼睛去的。
顾大人为了不让孤女成为孤魂野鬼,和陈姑娘商量着迎娶了孤女的牌位。
反正什么也没发生,陈姑娘十分乐意做顺水人情,在顾大人心中留下个善良贤淑的好印象。
“格老子的!我他奶奶的不做牌位!”
又是一声嚎叫,赵令然跑出门外。
脚下快得,人看起来有叠影。
暗里,笠叔和阿落赶紧跟着。
这祖宗怕又要去闹事了。
不过这回他们想错了。
这家伙去找李三金。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够皮实了,可是李三金那个棒棒糖精行呐。
那天她打他,他弱得连个兰花指都没能戳得出来。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她和李三金真的一起被山匪围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