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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仁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与季卿道:“让你见笑了。”他目光不着痕迹的带了几分探究之『色』,似乎想窥出季卿心中的想法。
然而前有珠玉在前,贺兰芙和贺兰苎虽美貌却未入得季卿的眼,他只淡淡一笑,未曾多言。
贺兰仁心中一沉,面上未『露』声『色』,将季卿领进湖中楼阁后,不着痕迹的对贺兰元使了个眼『色』,贺兰元会意,寻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大堂,之后唤了一管事妈妈前来,吩咐她寻容氏,叫她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
贺兰家如今内宅当家的正是贺兰元的夫人容氏,她听了管事妈妈的传话后微微点了下头,之后吩咐她身边的大丫鬟木香道:“去将六娘她们唤来。”
木香轻应一声,她是容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无需她多加吩咐便知她话中所指的她们中绝无九娘子贺兰春。
贺兰春此时正在八娘子贺兰荁的院子中,两人说说笑笑间就见六娘子牵着七娘子走了进来,面上含羞带怯,贺兰春当即笑道:“六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喜事盈门了?”
六娘子面『色』越发娇红,嗔道:“你又拿我来打趣。”
七娘子坐到贺兰春身边,笑道:“虽未喜事盈门,可却也差不离,刚刚我们瞧见祖父带了一陌生人去水榭,模样倒是怪俊的,我瞧着比容三郎还要多了几分英气。”说话间,七娘子眼中溢满了笑意,语态带了几分肯定,如今贺兰家适龄的女娘只有三个,所谓长幼有序,自是该六娘子先订了亲事。
七娘子倒未曾想到贺兰春身上,都知她与容三郎青梅竹马,将来必是要亲上加亲的。
贺兰春闻言眼底带了几分惊讶,又见六娘子眉眼含羞,知七娘子话未曾有假,当即笑盈盈的问道:“听七姐的意思是早前都未曾见过那人?可知是什么来路?”
七娘子摇了摇头:“连话都未曾听他说,哪里知道来路呢!不过瞧着绝非寻常人家出身。”
贺兰春歪在榻上的身子支了起来,白嫩的下颌微微一扬,吩咐道:“灵桂,去将三哥叫来,就说我有事寻他。”
灵桂轻应一声,便出去寻了人,七娘子却是有些不悦,不喜贺兰春的语气,一抿嘴道:“三哥眼下怕是不得空,你有什么事晚上在寻他说也是一样的。”
贺兰春拿眼睨着她,似笑非笑:“七姐便是三哥嫡亲的妹妹也不用这般心疼他,倒好似我这个妹妹不会心疼人一般,再者如今府里又有何可忙的,便是大哥也不见如何忙碌,我若是叫人寻了大哥,大哥必也要是过来的。”
八娘子轻扯了贺兰春袖子一下,柔声道:“七姐也是怕今日来客叫三哥不得空。”
贺兰春眼睛一眯,忽儿的掩唇一笑,又歪回了榻上,鲜藕似的手臂搭在了翘头上,娇嫩的脸蛋贴着柔软的手臂,神态慵懒,轻笑道:“你们一个个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不成,且瞧我一会如何与三哥告你们一状。”
八娘子抿嘴直笑,七娘子上前在她手臂上的嫩肉轻轻一掐,笑骂道:“牙尖嘴利,仔细容三郎受不住你这『性』子。”
六娘子脸『色』倒是微微变白,小心翼翼的瞧着贺兰春,见她并无真的动怒,心头才一松,赔笑道:“春娘,前日你说喜欢我绣的佩帏,我昨日刚绣了一个彩蝶戏牡丹的佩帏,如今只差用金线绣上花蕊,明天我叫人给你送来。”
原本眼神慵懒的贺兰春闻言眼中立即染上笑意,腰肢一扭,曼妙似早春的嫩柳一般,她调正了身子,眼睛弯了起来:“六姐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能哄我。”
“自是真的,明儿一早便给你送来。”六娘子柔声说道。
贺兰春欢喜的笑出声来,那笑声又娇又脆,远比银铃声还要悦耳,只闻她的笑音便知她这一生怕是未曾有过半分烦恼,便连笑中都透着欢乐。
木香尚未进屋便听见贺兰春的笑声,不由跟着抿嘴一笑,待人通报了一声,她才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微微一福身,除了贺兰春外,六娘子三人都忙叫了起,八娘子更是招呼着小丫鬟去端了果子来。
“今儿可没有口福吃八娘子的果子了,夫人叫奴婢请了三位娘子过画禅居。”木香堪堪坐了矮凳一角,轻声说道。
贺兰春闻言便看了六娘子一眼,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娇笑道:“既是母亲唤,三位姐姐还是赶紧过去吧!我在这等三哥来便是了。”
容氏作为内宅唯一主事者,又是她们的嫡母,六娘子三人自不敢耽搁,忙起了身,相携去往了画禅居。
贺兰春倒是自在的歪在美人榻上,轻罗广袖散在榻面,阖眼小憩起来。
三郎君贺兰晰来时贺兰春睡的正香,绫绢扇半掩在唇上,脸颊莹白润透,晕着淡淡的红晕,颜『色』若朝霞映雪,正应了那句真『色』不劳施粉黛。
贺兰晰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他『性』子狭促,握了绫绢扇轻轻在贺兰春脸庞扇了下,另她睫『毛』微颤,风柳腰肢一扭便转了身,贺兰晰忍着笑,用绫绢扇在她腰上轻轻一碰,贺兰春一身的痒肉,稍一碰便要笑得不能自持,叫贺兰晰连着用绫绢扇推了几下,哪里还能安眠,『揉』着眼睛便醒了过来,撅着菱红小嘴:“三哥。”
贺兰晰哈哈大笑,将绫绢扇塞进她手中,打趣道:“如今才什么时辰,便是圈里的猪崽也没有你这般能睡,瞧瞧你这一身的肉,在胖下去可能拖出去做盘菜了。”
贺兰春又羞又恼,握起了粉拳捶在他肩头,哼声道:“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嘛!仔细我找父亲告你一状。”
与贺兰春分外相似的桃花眼弯了起来,贺兰晰笑道:“你又不是三五岁的娃娃了,怎还要与父亲告状。”
贺兰春扬起眉梢,鲜嫩的脸蛋似能掐出水来,她眉目间的娇态浑然天成,更带有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娇纵,却不惹人厌烦,她生的这般美貌,任谁瞧见心中都要生出三分喜爱来,谁又舍得给她脸子瞧呢!
季卿笑了下,道:“就我后院相邻的春分坞吧!找人重新粉刷一遍,过些日子等过了礼后贺兰家会来人量尺寸打家具,这院名倒不好,叫人改了,我哪日得空写了字与你,按照这个来便是。”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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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昀一拳捶在树干上,只恨贺兰家势弱否则季卿焉敢如此行事。
“二哥。”贺兰晰从后面走了过来手搭在贺兰昀的肩头压低声音道:“这是季家的地盘春娘既已进了季家的门,断无回头之路勿要因这点小事惹季卿不悦。”
贺兰昀猛的回过头去看着贺兰晰目光中冷光幽幽:“你认为这是小事?”
贺兰晰道:“自是不是要事,二哥应明白与季家联姻所图为何。”他说着『露』出一抹自得的笑:“二哥方才也瞧见了季卿的失态可见他待春娘很是有些不同。”
贺兰昀冷笑一声道:“你亦是男人瞧见个绝『色』美人一时失态也是有的,这样的道理你都不知吗?”
贺兰晰将手中的扇子一拢笑道:“旁人怎能与吾家春娘相提并论。”
话话音刚落,便听见后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眸光当即一冷,回头瞧向来人脸上便重新挂起了和煦的笑容扯住贺兰昀的手臂道:“二哥还是赶紧随我入席吧!今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春娘大喜之日咱们做兄长的断不能缺席。”
季卿在酒席上并未瞧见贺兰家两兄弟,因此叫了槐实来寻人,槐实知季卿颇为看重贺兰春,因而对贺兰昀与贺兰晰也极尽礼遇,恭声道:“王爷派奴才请两位郎君入席。”
贺兰晰微微颔首,笑道:“有劳公公了。”
“不敢当郎君一句有劳。”槐实笑道,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随行季卿的将士具以入席,借由今日的喜事不免也放肆了几分,纷纷向季卿敬酒,他亦是来者不拒,贺兰昀与贺兰晰入席之时他已连喝了五大碗烈酒,面上微呈酒气,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亮的惊人。
抛开成见,贺兰晰对季卿这个人还是颇为欣赏的,年纪轻轻便手握幽州四十万大军,军中上下无一人不服,这样的男人自是豪杰,但凡心中有几分豪气的儿郎,对这样的男人都会生出几分敬服之心。
季卿大笑着,眼中带了几分愉快,他虽不是时下受人追捧的翩翩如玉,俊美无俦之貌,但形貌却英伟非常,此时一身玄衣大刀阔斧的坐在上位,难掩恣睢意态。
他见槐实引着贺兰昀与贺兰晰入了席,举杯遥遥一敬,由他开了头,他麾下将士当即有样学样,纷纷与两人敬酒,贺兰晰酒量甚好,可谓是来者不拒,其豪爽实叫人刮目相看,一时间两人身边围满了人,与之称兄道弟。
季卿侧首问一旁的京墨,道:“侧妃那可有安排妥当?”
京墨低声回道:“徐夫人那已安排了人去服侍侧妃,侧妃陪嫁的下人已具是安排妥当,王爷只管放心。”
季卿微微颔首,起身下去与众将士同乐。
贺兰春所在的喜房是别庄的正房,房内摆设无一不精,一眼扫去便看到好些簇新的物件,屋内有个伶俐的侍女见贺兰春目光打量着屋内,便倾身一福,用讨好的语气道:“屋内的摆设王爷特意命徐夫人全部换置过。王爷待您当真是极其看重。”
贺兰春唇角翘了下,刚要开口问徐夫人是谁,便有下人前来通传徐夫人前来请安。
徐妈妈觉得有些奇怪,在贺兰春颔首便将人召了进来。
贺兰春打量着来人,看模样至多不过三十,容貌倒是秀美可人,一双美目生的极妙,又听她自我介绍一番,心下有了计较,当即笑道:“原来这别庄的不到都是出自夫人手笔,我倒该谢谢夫人为我『操』劳一番了。”
徐夫人忙道:“不敢当侧妃此言,这都是妾应做的。”她略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瞧向了贺兰春,刚刚只闻其声,觉得娇媚动听,如今窥见这张芙蓉面总算明白了中山王为何如此重视于她,她生平所见美人也是无数,然若些人在这位贺兰侧妃面前却皆是黯然失『色』,所谓绝『色』当如是。
“夫人坐下说话。”贺兰春笑着自己下首的位置,她抬手间丰盈微微轻颤,妩媚娇娆的脸上充斥着一种令人不舍眨眼的容光。
徐夫人轻应一声,坐下后道:“妾不知侧妃平日里喜欢吃食些什么,便让人做了些当地特『色』的膳食。”
贺兰春红唇一勾:“有劳夫人了。”
她话音一落,徐夫人便起身去唤了侍女上菜,贺兰春眼下倒没有多少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徐夫人见她眼中略带倦意,便轻声询问:“妾已经命人备下了香汤,侧妃可要沐浴?”
这徐夫人实是伶俐,叫贺兰春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只是笑道:“夫人如此贴心,叫我不知如何感谢才好了。”
徐夫人『露』出浅浅的笑意:“怎敢当您的谢。”她又陪着贺兰春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乖觉的退了下去。
等下人抬了香汤进屋后,贺兰春屏退了屋内别庄的侍女,只唤了灵桂和繁缕两人进来服侍,她嫩藕似的手臂搭在木桶边上,脸微微朝后仰着,头靠在灵桂柔软的小腹上,抬手打了一个哈欠,额头两侧的按『揉』后的舒缓让她困意袭来。
“娘子可是乏了?”繁缕轻声询问,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她用香膏在贺兰春无暇的肌肤上仔细的涂抹着。
贺兰春半眯着的明眸一睁,道:“赶了一天的路自是累了。”
繁缕闻言手上的动作便快了些,她手法极其老道,按『揉』的力道只用十指发力,将贺兰春服侍的极为舒坦,口中哼出一声喟叹:“在用些力。”
她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一阵请安声,紧接着房内传来徐妈妈隐含不悦的劝说声,贺兰春微微挑眉,正要吩咐繁缕过去瞧瞧,就见屏风后晃过人的身影,紧接一身酒气的季卿便出现在了贺兰春的面前。
贺兰春一怔,下意识的便将身子浸在了温热的香汤中,顿时『荡』起了浅浅的水波,她瞪圆了美眸看着季卿,用微恼的娇嫩嗓音道:“王爷可知非礼勿视。”
季卿亦是愣在了当下,雾气熏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酒气散了几分,随即听见一声娇斥,下意识的要收回落在贺兰春白嫩肩头的目光,视线刚刚一转,便又调转了回来,目光中带着难掩的灼热。
贺兰春蹙起秀眉瞧着他,季卿却是久久未言语,只是目光变得越发放肆,好似要将人拆剥入腹一般。
贺兰春只觉得又羞又恼,正想要撵了人出去,便听季卿沉喝一声:“出去。”
这话自然是吩咐的灵桂和繁缕两人,她二人对视一眼,却未曾依令行事,反倒是挡在了贺兰春的身前,灵桂屈膝一福,道:“还请王爷允娘子换上单衣,香汤已有些凉了,娘子身子娇弱,若是久带怕是要害了风寒。”
季卿面容微沉,他冷着脸的模样实在有些骇人,灵桂和繁缕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却咬牙挡在贺兰春的身前,正不知所措之时却见季卿转身大步而去。
“果真是泥腿子出身,粗鄙不堪。”贺兰春咬牙切齿的说道,猛的从浴桶中站了起来,她不过刚刚及笄,身段自不如成人一般风韵,然容氏在她幼时精心为她调养,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错过,自是将她养得如同一尊玉雕的无暇美人一般,让她虽不及美『妇』人一般体态丰腴,却也身姿婀娜,柔软的腰肢纤细的一手便可握得过来,盈盈一握的腰肢衬得她胸前的柔软颇为丰盈饱满,配上一袭欺霜赛雪般娇嫩无暇的肌肤,赞声尤物亦当之无愧。
贺兰春出来时季卿已经沐浴一番,他以一种狂放的坐姿坐在大床上,在瞧见贺兰春的时候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美人身上尚有湿气,一袭轻薄的里衣贴合在她玲珑的身段上,对季卿形成了极大的诱『惑』力。
“过来。”季卿对她伸出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目光落在起伏的山峦上,他曾短暂的感受过那柔软的碰触,虽是隔着衣料相亲,那种柔软娇嫩却仿佛留在了心口,久久未曾褪去。
“春娘,过来。”季卿忍住意动,深呼一口气后继续唤道,他唇边衔了淡淡的笑意,让他冷硬的面容稍显融化,他用一种极其熟稔的语气唤着贺兰春,好似那一声“春娘”他已是唤过无数次一般。
季卿见贺兰春并未上前,只挑着水光潋滟的美眸望着他,不觉扬了扬眉梢,慢慢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下一瞬人已起了身,带有一种要将人吞噬的气势朝贺兰春走来,他身上传来喷薄欲出的火气让贺兰春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便想转身逃离。
高姨娘想着六娘子的婚事便唉声叹息,搂着她哭了好几通,只叹她命苦,本来有机会结下一门贵亲,偏偏叫人截了胡,言语之间不免带出了几分埋怨之意。
六娘子听高姨娘的满腹埋怨,吓得一张俏脸都白了,忙撵了小丫鬟去外面守着,劝高姨娘道:“姨娘且慎言吧!仔细这话叫母亲听了又该不悦了,近来母亲心情不好,无事还要生非呢!叫她听见你的话哪里有你好果子吃。”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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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中山王还是贺兰仁心中都各有算盘,贺兰仁已二十年未见中山王,当年见他不过是龆年,生的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今日一见,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之意到底是少年掌权身上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