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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寻常。
“再这么说话我下去不陪你了。”苏霓明知她是故意的,仍是一张脸漫了绯红,“你就一个人在这凉着,看你的大好河山!”
说完当真是不理她,独自又两腿颤颤地下去。
苏回复又提起酒壶小口喝起来,眼里带着未尽的笑意,眺看向远方,繁华掩落在黑暗尽头。这一次,要怎么活,她心里甚是清明……
……
春花落尽,初夏至,苏回携苏霓来到公主府,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会面,孰料在门口看见停着的十数辆马车,颇大阵仗。
“……这么多人?”苏霓未有预料,之前摇光说有头疼的『毛』病,还以为只是过来看看,却不料今个宴席……她往人多的地方瞟了一眼,呐呐道,“我怎么看着还有些眼熟?”这些人……
“在京城里碰到面熟的也不稀奇。”苏回没注意,顺嘴道,心里念着旁的事并未在意。
苏霓微微蹙了下眉,按了按一直在跳的右眼,“可是今个这场面,我总觉得……要不我还是借口不去了。”
“都到这儿了。”苏回一把拽住人,看着她有些像以前那模样失笑,“你不是想丢下我让我一个去找摇光罢!”
“……”苏霓一噎,还真抱有那一丝想法,神情讪讪。
“别闹了,走罢。”
苏回说完把人一块往里头带,不过刚走一段两人就分了道儿,苏霓去了花厅,苏回则在仆从引路下到了寻芳院。
绿竹掩映下,来人一袭白衣,上缀绣祥云纹,衬得身姿修长,风姿无双,看愣了一众。
“这、不是苏神医么!”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意外道。
而苏回也是在看到人的时候怔住意外,无怪苏霓说眼熟,可真是熟得很了,都是冬暮堂的人,看到人便能想到当年意气奋发,张扬肆意的日子……
“苏兄,幸会幸会,最近可忙?”
“尚可,尚可。”
“苏兄……”
“苏兄……”
等摇光出现时,便是看到苏回被一群人围堵着的画面,就好像有些人天生耀眼吸引目光,譬如苏回这样的。
她笑了笑,掩过眼底一丝小讶异,“你们这么热情我都要怀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要巴着苏神医不放,也不怕把人吓着。”
“无妨无妨。”苏回从人群里脱身出来,这群人一个赛一个能说,到这会儿耳廓还嗡嗡作响的,可着实是怀念了。
众人停下,纷纷同摇光作揖行礼。
摇光噗嗤笑了一声,放下端着的架势,“我说笑的,今个难得聚一聚,不用顾忌礼数,大家随意就是。”
“公主,那西贡的酒……”有人馋不住先提了起来,当即引起一阵哄笑。
摇光噙着笑,示意婢女送上,琉璃盏,葡萄酒,衬着明媚风光,别有一番风情。
“原是私下请神医的,孰料底下人弄错竟是赶了一块了,有招呼不周的可见谅。”摇光站在苏回对面,笑意盈盈,一面打量着眼前样貌出『色』之人,旋即掩下暗『色』。
“这……公主若是不便,草民改日拜访即是。”苏回抑着心底激『荡』,作揖答道。
“苏、苏回莫这么说,今个也就是昔日同窗聚一聚,并没有什么不便的,你若愿意一道就更好了。”
“是啊,苏兄,就一块留下罢,这酒是难得的好酒,人是难得的好友,岂不快意!”
苏回笑,“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些人就端了初初见面那一会儿,这时『露』了本『性』,有一个来敬她酒的,就有后续不断,都能瞧出故意来,苏回推诿两回,一杯酒愣是哄着他们都喝尽,来往热闹,席间氛围热络。
摇光坐在她身侧矮几旁,像是特意照顾不冷落她似的,始终漾着笑,眉眼倏尔温柔。
苏回正想寻个机会与摇光私下详谈,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人目光,幽深似海,不知作了多久的看客。“……”
“他怎么来了?”
“公主不是最厌恶此人,难道还能不请自来?”
“一看这伪君子就犯恶,我……”
有人激动站起身,苏回瞥见,认出曾是跟在庄朔身边最要好的,一时哑然。
“沈大人,亦是我宴请的客人。”摇光起身,声音冷淡,听不出有多少欢迎的意思在。
倒更像……把人请来羞辱的。
“沈大人也请罢。”
沈崇见过礼,凝着苏回所在,走过去与她并了一桌。
苏回:“……”
“沈大人曾任国子监助教,这一群里人头有不少是亏了他的□□,才有今时这等出息。”摇光是笑着说的,像是同苏回解说,可惜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可惜,他最得意的门生不能到场。”
沈崇仿佛充耳不闻,眼眸里涌动几许深意,最终化作终日里不见融化的冷漠淡然。
苏回也听出摇光话里头的讽刺,再看沈崇的反应,却不知说什么是好,索『性』亦是作了沉默。
席间因为沈崇的到场倏然落了冷清,场面有几分尴尬。
“你怎么来了?”苏回压低声音问,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算是赶巧的,可沈崇……
“我猜你在。”简单四字概了括,沈崇目光幽幽凝视,情深不掩。
反叫苏回受不住,淡漠撇开了去,默默喝酒。“……”
沈崇在其身旁饮茶,似是不在意周边目光,气定神闲之余隐着一丝高兴。
摇光坐在不远,自是发现了沈崇身上的变化,之前还死气沉沉一人,突然有了生机一般。那目光就在苏回和沈崇身上转了个来回,眉宇间划过狐疑。
沈崇这副游离世外的模样,很快让在座倍感无趣,有人提议玩乐助兴,苏回便趁机离开了去,只是在人群里仍能感觉到那专注目光,后背灼灼。
坐席上,沈崇看着搭在苏回肩头的手:“……”
“快,你们快看,谁来了!!”从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人,不顾礼数兴奋叫嚷,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园中。铠甲凛然,俊逸出尘。
他的目光在众人当中巡视而过,最终落在被围在中央的苏回身上,一个停滞恍惚隔世。
“诸君,别来无恙。”他走过去,抱了抱苏回身旁的那个重重拍了拍后背甚是热络,旋即在那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抱住了苏回,声音压在了她的耳廓,低得发沉,“回来了……”
072()
“咳; 我说虞将军; 你这什么眼神啊; 他可不是我们冬暮堂出来的; 松手; 快松手; 都勒着小兄弟了。”
“哈哈哈; 这小子八成是激动的!”
旁边哄笑里夹杂着取笑声,苏回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紧忙一把退开了身,余光里不自觉瞟去就看到沈崇动了身; 可很快就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视线。“……”
苏回看向那人,才发现曾经虎头虎脑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神情内敛; 身上是苏回所熟悉的杀伐气息; 即便有所克制,也甚是迫人。四目相对; 那眸光乌沉沉的携着探究愈发深不可测。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虞、虞将军?”
虞忨应了一声; 一副即使错认那又何妨的镇定自若; 不过却没再那么紧迫盯着苏回了。
“嗳; 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嘛。”有人拿着酒杯前来递了他; 正好将两人错分开。“来来来,喝酒喝酒,这可真是难得聚了一块儿了!”
陈兆清惯是会热络气氛; 又帮虞忨把酒满上; “咱们平北的大功臣,大将军,兄弟们好好喝一个!”
苏回趁机退了一步,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总有种被他看穿身份的错觉,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可能呢……
“确实难得。”虞忨出声,也不复以前清越,低沉间仿若染上一层浅薄笑音,“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嗬,这话从你嘴里说着怎么怪渗人的!”陈兆清像是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颇受不住,“不知情的当你在同谁表心意呢。”
他一说完,突兀静了下来,在场的没几个不知道他心意的,可他要表心意的那人已经……
苏回不明就里,只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可合着现下身份就老实扮作外人,也就没看到虞忨看向自己的目光。
“不对,你这身……是刚回来呢?”
虞忨与说话之人碰了酒盏,饮了一半,姿势放松,“嗯,刚回来入宫面圣,路上碰到董全说起你们在这,便直接过来了。”他顿了顿,仍然是一副倨傲神态,倒是和少年时如出一辙,“怎的,不欢迎?”
那口气危险的像是该下接一句‘出去练练’,惹来一片倒嘘。
虞忨面向他们挑了挑眉,随即矛头一指,指了沈崇那儿,“他都在这,我怎么不能在?”
苏回:“……”
“虞将军能来,荣幸之至。”摇光此时举了酒杯遥遥敬了一杯,唇角冷清。“这一杯,敬阿妧,也敬将军。”说完就把酒倾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为那模糊话意,不过还是屈从本能纷纷敬了虞忨。想到小郡主家那位没能回来的,心底唏嘘。而回来的,定不可同日而语,将来如何自是可期。
觥筹交错,因虞忨的到来更是陷入追忆中,说的是以前的趣事儿,也不乏拿糗事来说,怎么说都说不完。
“这几年,走的走,散的散,还能聚一块都不容易。可别说,还真是那会儿最自在无忧。”
“那时候你光愁怎么交课业了,还无忧,被留罚堂的又是谁?”当即有人揭他老底。
“好汉不提当年勇,揭人不揭短啊!”
“都得了,咱们冬暮堂的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就说那个董全,回回垫底,现如今不也混得风生水起。”说话那人停了停,“你看,忙得连聚聚的功夫都没有。”
张冀冷不丁提起:“能有多忙啊,不就是他父亲安排搭上了四皇子么,至于鞍前马后脱不得身?”
“是在忙周夫人那桩案子的事情罢,大理寺不是正查么,他一个运判掺和作何?”
“还能为什么,抢功劳呗,都知道皇上对这事看重。六皇子久久破不了案,已经令皇上有些不满,要是能趁此机会表现表现,保不准日后就飞黄腾达了。”张冀哼声笑了一记,略带讽刺。
他这话一说完,当即怒视旁边的人道,“你踢我做什么!”
苏回看了过去,就看到他旁边坐的那人甚是无语,最后装作望了远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倒是熟悉张冀,此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喝了点酒说话冲口,然在这时候却是不合宜。
果然,摇光未久便有事离开,当是借口了,无非是想让这些人能畅所欲言罢。
张冀抱着酒壶,上了脸,眼神有些涣散,口里还不停:“本来么,二皇子与四皇子斗得狠,各成一派,暗地里『逼』着大家选立场,若没有选的,瞧瞧下场能有几个好的,就拿平阳王府来说,那是效忠皇上的,可你敢说当初小郡王那事儿就没一点猫腻在里头,要不能身死沙场?!”
“你喝多了——”坐旁边的那个猛地夺了他酒杯,一面像是要捂住他嘴,“真就不该让你多喝!”
“我没、没喝多,这酒,好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有什么、什么不能说的!”张冀推开他,“还有,还有这个,沈、沈夫子,沈大人?怎么、怎么偏偏他去了就出事,要我记得没错,他跟那六皇子可好、好得很,这老虎窝里蹦不出兔子,你、你们可得看仔细咯……”
“你还说的有完没完,来劲儿了是吧!”
“行了行了,这喝多了说胡话呢,别理他就是,赶紧让他去歇歇。”
“别、别弄我,没醉,我还能喝……”
对面席一阵兵荒马『乱』,张冀被人搀扶了下去,很快就有机灵的人『插』科打诨揭过这茬,在座的都是世家圈子里的,各有牵涉,都下意识避过了那话题不再提。
苏回闷着头也喝了不少,离席方便回来就看见廊檐下等了一人,分明是在侯着她的。她缓了缓步子上前,“虞将军?”
“怎么,不叫鱼丸了?”虞忨看着面前的人,不及他肩头,一袭修身长衫端的是风流俊逸,可那双眼,那人,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说话时『露』出的一丝得意浅笑,却是化去了两人之间的疏离,苏回愣神瞧着,依稀看到了当初的『毛』头小子。
“你怎么……认出来的?”苏回不觉对他有隐瞒的必要,径自问道。
其实也是猜到,虞忨方才的反常以及那句回来,无疑指的是自己。可心底狐疑重重,莫不是她伪装失败,可冬暮堂那些人就未有丝毫察觉,瞒不过沈崇也就罢,怎的连……
“以你我的交情,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苏回噎住,不知道的当有什么深仇大恨来的,却是熟悉虞忨,甚至能感知他现下的起伏情绪。她漾开笑意,少年身姿拔长了许多,虚得仰头,而那俊朗英挺中又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变化如斯,令人感慨。
“你……长大了!”
“……!”虞忨呛咳了声,期待半许未料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这话的辈分错了,你还比我小呢!”
“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你回来虞夫人一定很高兴,不用先回府么?”
虞忨笑意盈了眼眶,“等下就回去。”他顿了顿,“我调守京师,不走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聚。”
苏回点头,笑着应承了“好”,未往其他的地方想,更不知因她离席甚久而寻来的人就停在不远处,望着这幕没入了暗影中。
故友相见无疑是欢喜,喝了笑的哭的也都是『性』情。待公主府散席,苏回又被拉上一道去了画舫,等回府时已经是天『色』近黑。
马车留了苏霓回府,她自己则慢步走,不足一二里的路上迎着凉风习习醒醒酒。却在临近苏府时被人拽入了墙边阴影中,一手垫了脑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身牢牢禁锢住,近乎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掠夺甘甜。
那一吻带着极强烈的掌控欲,以及快溢出的情绪,隐约夹杂了一丝委屈传递分明,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得。这还能有谁呢……苏回在察觉到心底涌上的那一抹无奈时怔愣住,却恰好给了那人可趁之机,猛攻直下仿佛是惩罚她不专心似的。
“你——够了!”苏回险些喘不过气,连出口的话都绵软破碎,入了耳朵生出羞恼,不知哪儿攥来的力气一下将人推开了,背被抵着墙才不至于腿软,“你耍什么酒疯!”
苏回正扬了手却被沈崇扣住了手腕,身子『逼』近相抵,就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眼,布满了侵略气息,“你——”
沈崇忽的一笑,深邃的眸底里暗波涌动。“我一直饮的茶。”
忽一俯身,再次吻住那蛊『惑』自己的双唇,这一次是轻柔的,如和风细雨却更为缠绵诱人,几乎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是嫉妒得发狂,但醉……”他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似乎是尝到了残留的清甜酒『液』,嗓音出奇黯哑低沉,“现下才是醉了。”
073()
房间里轻烟升腾; 袅袅娜娜; 伴着怡人香气; 令人倍感心旷神怡。
苏回手持银针轻轻拈着; 一双秀气眉『毛』颦起; 甚是专注。
“其实我觉得比之前要好多了; 至于这腿能不能治好倒是其次; 无需强求的。”姜少飏看着她执着模样,反而出声宽慰。
苏回不答,依旧专心手上的; 心底却是酸涩不已,四哥是最重形象的,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