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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斯南,一路躲躲藏藏,磕磕绊绊地走了这么远。
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他爱她,连命可以不要。
他对她,从始至终,至死不渝。
可是,如今,他却在那个世界里,一个人守着孩子,苦苦地盼着她醒过来。
“辛肆月沉睡不醒,孩子的啼哭声,日日夜夜守在她床前的沈斯南的亲密话语声,都不能叫醒她。可不管别人怎么劝,也只有他始终坚信她会醒过来。日升日落,年复一年”
第89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无声;只有沈君行一人抱着双臂坐在灰色的沙发上。
桌上那两个玻璃杯里盛着的温水早已冷却。
他端坐着;眸光没有焦距;也不知在望着哪处。只是过了许久;他抬头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房门紧闭。她还在里面。
他嘴角笑意微微浮现;她是在怀念或者是在悼念她失去的感情和爱人吗?
书房里的辛肆月擦干了不知流淌了许久的眼泪,她重新合上书,看了眼嵌在最后两页纸中间的那份信;信封上写着的是:沈君行收。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最终拿起了那本书还有那封信,下了楼。
客厅里;光线明亮;他正坐在沙发里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辛肆月走到了他的跟前,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浓重鼻音;说道:“给你的信。”
沈君行闻声;抬头;注意力首先便被她红肿的双眼吸引了过去;“你又哭了?”
辛肆月见他打量得认真,很是尴尬地转过了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只好实话实说:“只是一时没忍住;触景生情。”
沈君行嘴角微扯;找不到话回应她,只好转而问道:“你给我的信?”
“不是。是这书的作者。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在向你奶奶问她的事情。”
沈君行看了两眼那封信,似乎并没有接过的意思。
辛肆月道:“你还是看看吧。”
沈君行接过信之前,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拆开信封。
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体飘逸。
辛肆月只看见开头的称呼,那人写的是:我这一生唯一暗恋过爱过的沈君行
沈君行看完第一行,眸光便沉了下来。
“我这一生唯一暗恋过爱过的沈君行:
你好。我知道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在这里,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我的名字。只要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很卑微很胆怯的女孩悄悄地喜欢着你,这就足够了。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大雨倾盆的傍晚。下了一下午的大雨,天色很糟糕。我知道这会儿外面的行人肯定很少,于是才敢大着胆子天还没黑就去超市。在结账的时候,我恍然转过身,就看到了冒雨来超市买雨伞的你。我看着你的俊颜,一时忘了反应,而你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知道,我一向存在感微弱,毫不起眼。
当时手上的东西太多,袋子承受不住重量断开了,东西撒了一地的时候,你弯下身子帮我捡起。我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和你说了谢谢,我仍旧记得你当初回我那一句‘不用谢’,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沈君行,我对你一见倾心。
可是我却自知自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我配不上你。
过了几天,一大早,我看到你陪你奶奶散步。
我低着头,和你擦肩而过。
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心跳的狂乱。
沈君行,是你让我有了爱的感觉。
我害怕见你,又盼着天天能够见你。
有一次,我偷偷听小区里一个八卦的老人说起,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说你爸爸身居高位,说你从小就优秀,说你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名声大起。
沈君行,那一刻的我真的是又自豪又自卑。
你看,我爱的人多么优秀啊!我眼光多么好啊!
可是,我又深深自卑。
你这么优秀,我如何能和你一起。
就算是和你搭讪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勇气。
沈君行,我已经习惯了,透过窗户,远远地看着你走过我的眼前。
哪怕,我无法正大光明地站到你的面前告诉我喜欢你。
至少,我也得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那么喜欢过你。
我最爱的沈君行,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一生,能喜欢上你这样优秀的人,我已心满意足。
祝你幸福。——爱你的我。”
辛肆月一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企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出一丝内心感想来。
可是,沈君行看完信后,便将信搁回了桌子上,问她:“哪里来的?”
辛肆月指了指桌面上靠近自己位置的那本书,“书里最后两页纸黏住了,中间就藏了这一封信。”
“所以,这信,是送我奶奶书的人写的?”
辛肆月:“送书的人也是写书的人。”
沈君行沉默了一下,问她:“你们认识?”
辛肆月摇头又点头。
“所以书里的辛肆月是以你为原型写的?”沈君行问。
辛肆月苦笑,“她太过于恨我了,所以把我也写进去了。可是,她却很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有了沈斯南的诞生。”
“那个沈斯南,真的存在?”
“他一直都在。”
沈君行凝视着她,“所以,看到了这本书之后,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回去找他。”
“那只是一个人有意创造出来的虚幻的故事世界,就算明明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世界,你也要这样做吗?”
“我知道,它是书里的世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我还是那样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沈斯南。我爱他,我们还有一个我只来得及看一眼的孩子,我得回去,他和孩子还在等着我回去。”
“怎么回去?你想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可我会想办法的,我能穿进去,就一定会有办法再进去一次。”
“什么办法?”
“死一回。”
沈君行听着她如此冷静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条件反射地回道:“你疯了吗!”
“我也希望我疯了。可我如今明明那么清醒。沈君行,这本书的内容,并不是我当初看的那本。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知道我穿进去之后发生的所有改变,并把它写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她是写完这本书,将书送给你奶奶之后才穿进去的,还是说她死之前可以来回穿梭在这两个世界之间,但是这本书的存在,它起码证明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哪怕是在另一个不知名的世界里。”辛肆月说着,正视着他道:“谢谢你今晚告诉我这本书的存在。谢谢你让我发现了我还有爱我的人在等着我回去。”
沈君行许久都没有出声。
辛肆月能感受到他心情的压抑。
彼此安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问:“那我呢?”
你发现了这个世界还有你爱的人在等着你。
那我呢?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也在等着你?
“什么?”
“我不希望你回去找他。如果你用死这样极端的方式的话,我会阻拦你。辛肆月,你就确定创造这书的人已经死了,那个世界还会存在?说最浅显的,你确定你死后就一定能见到沈斯南和你们的孩子吗?”
他见她无话反驳,又接着道:“不要去做傻事,不要去想那些荒唐的事情,好好活下去可以吗?就算是为了我。”
“嗯?”辛肆月抬眸望他的瞬间,眉心紧锁。
“你对我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人。”
所以,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沈君行不知道的是,他这句未能让她听见的心里话,却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辛肆月一句“对不起”还有一句“感谢”就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表白话语全都胎死腹中。
她最后还说了什么,沈君行早已记不得了。
他只知道,她最后离开的时候,征求了他的意见:“这本书,能不能让我带走?”
哪怕他心里不愿意,可看着她恳切的目光,还是点了头。
末了,她道了一句谢,带着书离开了。
半个月后,他才得知她去了发生八级地震的小镇做第一时间的现场采访。整个杂志社的人都推却这个差事,就她自告奋勇前往了。
只是,地震过后,人们纷纷抢救遇难人员。却不料,余震来势汹涌,死伤无数。
沈君行默默看着新闻报道,看着那些成了一片废墟的灾区,看着那些受伤的灾民,看着那些哀嚎痛哭送走亲人的人们,看着那一个个遇险名单里,那熟悉的“辛肆月”三个字,眼眶逐渐变红,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想要获得一丝侥幸,他甚至不顾沈父的坚决反对,自己亲自跑了一趟灾区,可是等亲眼目睹时所有的微小希望全都破灭了。
她死了。
她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拽着那本书,书上,满满的都是她的鲜血。
可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安详。
沈君行将她连同那本书一起火化的时候,他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边,满脑子想着:她是不是如愿以偿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了?
兴许他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
他只知道,他第一次有想要留在身边的人,走了。
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沈君行小番外()
所有近来和沈君行有往来的朋友们;都说他这几天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体现在了他的心情上。
貌似一直以来在工作上游刃有余、吊儿郎当的沈君行;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没有错;沈君行自己也体会到了这一股莫名的暴躁;这是一种他休假;特意让自己冷静下来都无法平息的暴躁。
一份设计图稿;他整整忙活了一个月仍旧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作废的稿纸却是堆积如山。沈君行甚至是到了想要借烟酒来缓和这样一种无法消除的暴躁的地步。
心情暴躁,设计稿就无法顺利进行。
设计稿进度缓慢,每每想到;心情就越发暴躁。
沈君行猛地灌了一口酒,对着发小柳嬴说道:“你说我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以前所有让他为之骄傲的灵感,似乎就在一霎间;全都消失无影无踪了。如今;每每下笔他都怀疑自己,出来的半残作品;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很烦。
柳嬴刚喝到一半的酒差点就喷出来;他大动作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我说大哥;你能留条活路给人家吗?你这样的神级,还说江郎才尽;那那些庸俗之辈是不是都不用活了?”
沈君行沉了一声,没开口接话。
柳嬴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说道:“要我说;估计是你对这一次的项目要求太高了,才会看不上自己的设计。”
“哼,可惜的是,我的设计一份完整稿都没有。”
柳嬴看了看说出这阴阳怪气的话的他,双眸努力睁大了些,然后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喂,沈大公子,你这样少见的烦躁不安,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有什么”正想反驳的沈君行话到一半,便突然停住。
柳嬴笑了,贼兮兮道:“看吧!看吧!上次打电话我就说古怪吧!能让你心烦意乱的女人,这会儿可是把你的魂你的灵感都勾走了!快说,是哪一个!我上次听谁谁说,她是跳舞的,该不会就是那一个吧?听说长得挺好看的”
“她死了。”沈君行见他一直在身旁兴奋地喋喋不休,忽而出声道。
柳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她死了。”他平静而淡定地将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的时候,他感到心忽地一窒,眼眶酸涩,喉间的哽咽感差点涌了上来。
她死了。
是的。她死了。
他想留下她,在他还没有行动之前,她就已经离他而去了。
柳嬴见他神色不对,推他:“喂,你这是开玩笑吗?”
沈君行苦笑:“我倒很是希望它是玩笑。”
柳嬴这下不知该如何接话好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沈君行道:“没有缘分吧,大概。”
柳嬴这下明白了,沈君行怕真是惦记上那个女人了。“我看你啊,也别太伤心,逝者已去,你可要节哀!”
“我知道。”
“给自己放个假吧,时间久了,什么都忘了。”
沈君行一笑,不置可否。
多长的时间,多久的岁月,才能叫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她走得那么义无反顾,那么毫无牵挂,他又该如何?
恨只恨,他没有早一点表白!兴许表白了,她就不会想要去那个地方了;兴许表白了,要去之前她还会打个电话告诉他,那他自然就会拦下她,不让她到现场去;兴许他表白了,她现在就能好好活着了。
沈君行想,只要她还活着,就算她心里想着其他的人,那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还是会护她周全。
只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这个他曾经喜欢过的人,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借酒消愁,结果愁更愁。
沈君行回去之后,看了眼黑洞洞的房间,只打开了一盏壁灯,随后打开了电视,偌大的液晶屏幕上,有身姿曼妙的女人正专注而面带微笑地跳着舞。
一颦一笑、一转身
她的每一个甜美的笑容在他醉醺醺的意识前似乎都化成了一颗颗故作坚强的眼泪。
她是一个充满着韧性和毅力的人。哪怕再苦再累,哭得再惨,她也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
尽管,他想帮她,她也从没有主动伸过手。
沈君行想想,觉得自己是那么失败。这种失败,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
也许,在对待感情上一向自恃过高的他错了。
爱情,自始至终都不是等来的。
喜欢一个人,如果不抓住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失去了她。
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辛肆月,我也祝你幸福。祝福能让我百感交集的你,如愿找到他。而我,会在这个世界,日复一日,好好继续以前的生活,直到,等到和我有缘的那个人出现,等着她出现,替我忘记所有你带给我的痛苦和难过。”
等她醒来的那些日子里(1)()
自古两难全。
沈斯南不明白;为什么在迎接他盼了许久的宝贝儿子来到这世界的时候;会是另一件祸事的降临。他最爱的人;她在孩子出生之后便开始长睡不起。无原因;无厘头;医生甚至都查不到病因。
几天过后;他们集体给了他一个说法:她死了。
不!她没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沈斯南不知当时的他是如何回应这样一个荒谬的说法的;只记得过后辛黔城告诉他,他当时就像一头失控的狮子,貌似只要那医生敢再说一两句对他媳妇儿不利的话;他就会挥手铲平整一个病房似的。
铲平就铲平吧。
他想,他媳妇儿不需要住在这里。
这些庸医,凭什么说她死了!
她明明还活着!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听得见她微弱的呼吸!她根本就没有死!
看!她还有呼吸!哪怕再微不可闻;夜晚他趴在她床头守着她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她那均匀的孱弱呼吸!
这样就够了!
只要她还有一丝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