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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先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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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义章觉得自己人老了,脑子不够用了,他有很多话想说,想质问,可却什么也理不出来,只是喃喃:“你知道那次,阿卿差点抢救不回来吗?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

    林栖梧一窒,眼眶似乎有些微的发红,她深呼吸:“丁老师可以护住他。”

    丁老师可以护住他。

    这是意愿还是自我安慰?丁老师算哪门子的神通还能保谁一定不出事?

    大约是怒火真能撑住人胸口的气,老头子瞪大了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开骂:“混账东西!你有一点为人父母的自觉吗?你考虑过他吗?如果我没能护得住呢?!你是不是就听天由命,随他去死了?!”

    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丁义章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那时候的感觉,像是头顶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林栖梧绞紧了纤细的手指:“那我会告诉聂文骞,他弄死的,其实是他的亲儿子。”

    这是什么话?

    丁义章本身还没好利索,刚才那一连串的质问已经耗尽了精力,现在只能剧烈喘息,好一会儿平复,这才脱了力似的说:“你恨阿卿,想他去死。”

    林栖梧拿着纸巾点了点眼角:“不,我很爱他,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

    “说的和做的,不矛盾吗?”丁义章在这一瞬间,甚至怀疑林栖梧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天向你报信的,其实是我,让你以为我和聂文骞一条心,不管阿卿了,目的就是要你带着阿卿。”

    丁义章活了这一辈子,从没听过这样的歪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背叛长宁,并不是我本人的意愿。当年长宁知道阿卿不是他的,我身体弱,引产会有生命危险,他心疼我,在阿卿出生后更是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林栖梧停顿一下,轻嗤一声,“聂文骞算什么?他就是个夺人所爱的疯子,他该死。”

    林栖梧柔柔弱弱的,即使在说这些怨恨的话,语调也是轻轻的,似乎没有大的起伏。

    “搭上半辈子,你报复到了谁?如了聂文骞的愿,嫁给他,和阿卿形同陌路这么多年,值得吗”

    林栖梧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为了让他付出代价,什么都是值得的,老师慢慢等着看。”

    说完,林栖梧起身。

    临出门前,她说:“我这辈子有两个遗憾,第一,阿卿不是长宁的孩子;第二,我没能来得及为长宁生一个。”

第78章() 
渡城接连大雪; 一场还没化掉一场紧急跟上; 一层覆盖一层; 路上滑得很; 开车需得谨慎。

    聂细卿一路慢悠悠开回家,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这个没有吃夜宵习惯的人,不嫌麻烦地钻厨房; 花了一个半小时做了顿小馄饨,伙同顾非也一起深夜长肉。

    “今天丁爷爷状态还好吗?”顾非也捞起一只小馄饨尝了尝; 由于味道很赞,满足地半眯了眼。

    丁义章住院,顾非也隔三差五跑去看望; 原本今天打算去一趟; 但不巧的是今天他忙成了一只陀螺; 转不停的那种。

    “精神还不错; 还有力气吹牛了。”聂细卿回答; 下一秒,有只手凑到了他面前。

    顾非也揪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聂细卿的唇角; 啧啧称奇:“聂哥你竟然也会吃饭吃到嘴角的么?第一次见; 神奇了。”

    聂细卿抬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吃生日蛋糕粘到鼻尖上; 聂长宁帮他擦掉『奶』油时候的笑。

    他想; 其实他也遗憾; 为什么不在水果店里多逗留一会; 或者说,为什么不干脆再走远点,把来回时间拉长一些,那样就能和那段对话完美错开。

    顾非也捕捉到了对面的人片刻的走神,眉『毛』都跟着发起愁来:“……怎么了?是不是丁爷爷状态还是不乐观?”精神好,不一定是情况乐观,要不然聂哥怎么看都有点小小的丧的状态无从解释。

    聂细卿点头,回过神来时老头子已经被他走神走得强行“情况不乐观”了。

    顾非也搁下筷子,大有茶饭不思的架势:“……明天我要去看看他。”

    当然第二天顾非也出现在了病房,完全没看出来老头子哪里情况不乐观,还和老头子玩了一盘棋,被杀得人仰马翻。

    …聂哥,你不要担心,我今天去看了丁爷爷,发现他状态还行。

    …真的,还和我下了盘棋呢。

    …对了,晚上回家吃饭的?不回的话提前告诉我声。

    出了医院,顾非也在微信上这样安慰聂细卿,随后赶去公司开会——幸好今年大四,基本没什么课程安排了,否则指不定得忙成什么狗样子。

    以前觉得一天很漫长,比如上学那会儿,白天有八节课已经够难熬,晚自习还有两节,简直是折磨,大概一周中最快乐的时光就在短暂的周末了;而现在,却渐渐觉得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再快不过。

    去了趟医院,再到公司,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手机微信上躺着聂细卿的回复,说今天不回家吃晚饭。

    顾非也最近不太喜欢一个人吃饭,因为总会拿不定主意,得想好久才能决定吃什么。

    所以今天吃什么呢?

    顾非也思考着这个世界级的难题,漫无目的又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某个瞬间的想法,使他调转车头,开向了通往潘烟住所的那条路,虽然今天不是周六。

    选择这种天气去潘烟那里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平时都要开一个多小时,更别提还飘着雪的现在。

    顾非也一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疯了,一边仍旧继续往前,终于在晚上七点半将车子停到了潘烟住所前。

    四周很安静。

    从外向里看过去,这个家里没有任何灯光,黑黢黢的,有着与白日完全不同的森冷。

    顾非也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头——难道已经睡了?这么早?

    心头笼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顾非也『摸』出手机打潘烟电话,然而,冰冷的机械声告诉他,对方正处于关机状态。

    原本雪天、屋里没灯和关机这三个词并不可怕,可一旦和潘烟挂了勾,顾非也无论如何都也得掂量掂量了。

    他忽然有了某种预感,这使得他尚未下车进屋查看,手脚已经先开始发凉。

    应该不会的?

    太后……不能那样的?

    顾非也这样想着,打开车,踏进雪中,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门前,忐忑地开了门。

    打开灯,“潘烟阴影症”稍微缓解了一点,顾非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是的,潘烟没有用之前的方式来对付他。

    但他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摆着的病例和诊断书,是潘烟的。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顾非也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轰隆隆地炸开:胃癌。

    胃癌?

    不对……

    怎么可以?

    顾非也心里开始『乱』了,他立刻去潘烟的卧室,希望能看到他家太后正在屋里休息,可是打开门后,空无一人的房间敲裂了他的侥幸。

    这还不算,紧接着,顾非也又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小便签,是潘烟的笔迹,她这样写道:生死有命,勿念。

    六个字两个标点,杀伤力强悍得吓人。

    得了胃癌是我的事,不回来接受治疗也是我的事,个人选择而已,与你无关。

    喜欢男人是我的事,坚决不接受分手也是我的事,个人取向而已,与你无关。

    凛冽的对比,快刀改为慢炖。

    一瞬间,顾非也整个人似乎被寒风吹了个对穿,后背却被汗打湿了。

    是多久以前呢?

    夏天还是秋天的时候?

    顾非也曾经因为潘烟将君子兰送人而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可是后来潘烟主动提出要他重新买一盆,他也就亲自将心里隐隐的疑虑抹掉,似乎天下太平。

    那么现在呢?

    家里毫无人气,所有的植物全部不见,似乎是这个家的主人已经做好了永远不再回来的准备。

    人这一辈子,确实偶尔会越过越觉得先前的事都不是事,经历过风浪后,涟漪并不能算什么。

    但为什么就非得放弃安安静静的生活,去拥抱风浪?

    整整一周,毫无进展,不管是报警,还是动用各种网络力量和现实里的关系,偏偏就是找不到一个潘烟。

    在这样一个信息化的时代,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生动形象给顾非也上了一节叫做“让你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上天入地遍寻不得”的课。

    一个人到底可以狠到什么地步?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潘烟算是个中典范,她切断了一切联系,顾非也的任何想法都传达不到,似乎先前母子拉锯的那段时间,是她给顾非也的最后期限——一旦逾期,什么都来不及。

    关于这事要不要告诉顾舟,顾非也和顾灵的观点不一样。

    顾灵觉得,潘烟毕竟是顾舟的母亲,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诉顾舟一声的,而顾非也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已然飞出桎梏的人,不应该再回来掺和其中——此刻他已经向顾灵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也就是潘烟这次出走的原因。

    从知道顾舟是自己哥哥的那刻开始,顾非也就有过很多想法。

    比如,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这些年在异国过得好不好?一开始一定很辛苦?再比如,如果潘烟他们开明一点,这之前空白的二十几年,应该会有不同的『色』彩。

    然而再多想法,既定事实摆在那里。

    拉锯的这段时间,顾非也从没有想过向顾舟求助,因为顾舟已经脱离了这个家,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都是他用很大的代价为自己挣出来的。

    顾非也是决不可能因为自己的这点事去打破顾舟现有的平衡。

    当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切进了另外一个角度,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这点事”了——

    如果说先前潘烟是在用有可能做傻事来向顾非也施加压力,那么现在,她已经在用延误治疗时机来将这个“可能”变成了“绝对”。

    两个人讨论了好一会儿,顾灵并不能被说服,她摇头:“她现在拖一天,都是在耗着命,顾舟是她的儿子,应该回来看一看。”

    顾非也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问道:“可是,姐,这样对我哥公平吗?”

    顾灵一愣。

    其实在这一刻,或者说在找不到潘烟的这段时间里,顾非也整个人都剧烈地矛盾着,像是被强行劈成了两半。

    一半向胃癌妥协,满身的“她真的可怜,她老了,我就顺从一下”;一半誓死扞卫着他宝贵的感情,高举着“为什么最狠的永远是她,为什么永远要别人妥协”的大旗。

    顾非也搓了把脸,说:“我妈能出走,就是不管是我还是我哥,她都不在乎能不能见到最后一面的意思,她自己都不在乎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哥去在乎?姐,我哥,或者说我,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了什么呢?

    没有做错,可是在潘烟看来,却哪哪都是错。

    顾灵看向顾非也。

    这段时间,顾非也几乎是暴瘦,看得出来,他很在乎潘烟,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失去潘烟了。

    可是与此同时,他似乎也被潘烟的做法『逼』出了些许的恨。

    顾灵好像有点明白顾非也的意思了——他觉得潘烟这次出走,完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况且顾舟定居国外那么多年,就算回来,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非非,你只是最近太累了,答应我,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吗?”顾灵顿了顿,继续说,“从你出生以来,你哥一直记挂着你,以前我送你的那些礼物,生日礼物也好,其他也好,有很多是他送的。”

第79章() 
潘烟临走前; 取了一笔钱; 可以看出来她没有打算立刻就采取什么极端措施; 而是遵循了那张留言写着的“生死有命”,她似乎想要等着病情自然恶化到『药』石罔效的地步。

    事实上如果现在能找到人并加以治疗; 还是很有希望的——潘烟的胃癌是早期,对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早期的胃癌还不是那么可怕; 但但凡是病都拖不得,必须及时治疗。

    问题是找不到人。

    种种排查之后,初步确定潘烟出了城市,再往下追,就失去了线索——城里不说处处都有监控; 但至少只要这个人在这里生活着; 无论怎样; 都会留下些许踪迹; 而不那么发达的小乡村就不一样了——

    随便找一个慢节奏、人烟不多的小地方,租一间房子一匿,日常开销带了足够的现金; 也不出去『乱』跑; 用不到任何需要身份信息的『操』作。

    这种情况,除非知道她在这个区域; 地毯式一点一点慢慢找; 否则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大海捞针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也许; 她连一张新手机卡也不会办,因为她不需要联系任何人。

    顾非也想:那她会上网吗?会用以前的社交软件吗?如果不会的话,她会申请各种社交账号的小号吗?

    她真的,完全不在意不关注自己这边的任何情况了吗?

    至少,她会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崩溃,有没有服软?

    以重病相『逼』的人,不仅是在『逼』迫在乎自己的对方,同时也是一种自我『逼』迫。

    近乎双输——知道自己的痛苦能够惩罚到对方而愈发想要自己痛苦,当看到对方为此而承受的痛苦时,不自觉会产生一种病态的痛快。

    悄悄的,颤栗的,报复的快感。

    这么想着,顾非也把朋友圈之类的权限全部放开,谁都可以访问的那种。

    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应该发些什么,来单方面告诉潘烟某些信息。

    某种程度上来说,顾非也不怕这是潘烟『逼』迫自己的手段,但凡是使手段就必有所求,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管这结果是真的还是假的,总归会出现。

    他只怕潘烟是真的生无可恋,眼睛不看,耳朵不听,咬着牙一直等到病入膏肓。

    从早期恶化到晚期时间不确定,体质心态不同,小几个月到一年都有。

    但谁又能准确估算出病情恶化的快慢呢?顾非也内心焦急——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告诉顾舟了,他会用最快的航班赶回来。”顾灵说,而后目光落到了不远处,“他来接你了,非非,听我一句,今天回去好好调整休息,你需要放松。”

    “嗯,我知道。”顾非也偏头看过去,聂细卿停好车,正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下雨了,就需要把伞,遮风挡雨;孤独或者快乐了,就需要一个伴,共苦或者同甘;饿了,需要一碗小馄饨;渴了,需要一杯橘子汁。

    他看着聂细卿,似乎眼睛里就只能装下这么一个人,忽然,眼眶一热。

    彼此的伞,彼此的伴。

    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我先回去了,姐,你也好好休息。”

    “路上小心。”

    “嗯。”

    顾非也踏着冬天冷硬的地面,迎着聂细卿走过去,紧绷了一天的肩膀有些松垮。

    “怎么样?你这边有消息吗?”

    “没有。”

    “先上车。”

    顾非也爬上车,车内温度刚刚好,他给自己戴上u型枕,本准备系好安全带,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顾非也转头:“聂哥。”

    “嗯?”聂细卿询问地看向他。

    有个人的眼睛,挺亮的,有点像渴望罐头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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