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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不但他此番要扑个空,只怕玉海棠为了防他找寻,会另寻他处安置上官映月,而不会将她再行带到幽冥宫的分教之中……那样的话,他再要找寻上官映月的下落,无疑就更难了!
是以一路赶来,澹台孤雪并没有带上太多士兵,只挑了一行轻骑跟随身后,抄着小路绕了远道方才行至雪山脚下,试图借此避过对方的暗哨。
甚至不等穿过雪山脚下的丛林,澹台孤雪便就弃了马,转而踏雪急行,力求隐匿自己的气息,给玉海棠一个措手不及!
雪山之巅,夜色深深。
在厚厚云层的遮挡之下,四下暗黑无光,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三丈开外的景物已然叫人看得不真切。
屋外众人隐身在山洞之中,一整天下来,叫宫主骇得一惊一乍的,心思全都牵系在了那个茅草屋中,对山下的情状不免少了几分戒备。
再加上这座雪山乃是绵延的山脉,雪峰虽高,但地幅极广,纵然他们在每条上山的路上都设了机关,却是不能提防旁人自别处上山,除非……他们已然靠得极近了!
是以这个时候,山巅之人尚未察觉到来自山脚的危机,只一心顾虑着宫主的安危。
不过,话又说回来,宫主之所以把分教的基地选在这里,显然有他的道理。
旁人想要攻上此地,绝非轻而易举!
至少……不会像他们想象之中那样轻易!
“咳咳!咳咳咳……”
一碗药,喂了又吐,吐了又喂。
上官映月尚未恢复意识,连药汁也很难咽下,玉海棠喂得十分不容易,若是稍稍没有耐心的人,只怕早就已经不耐烦地摔碗而去了!
*
第813章 到底谁是孩子他爹?!(十九)()
可偏偏。
天底下最容易不耐烦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却是有着极大的耐心。
俊秀的面庞上,自始至终都不曾露出丝毫的厌烦之色。
甚至……还有那么些甘之如饴的意味儿。
哪怕他手里头端着的那碗药,已经喂了整整半个时辰,就连陶罐里的药汁,都已经来来回回地热了好几遍。
凌厉的眉眼间,不见先前的阴佞,反而染上了几许淡淡的温情。
好似就算时空停滞在这一刻,叫他一直重复不断着相同地动作,就这样静寂无声坐在上官映月的床头,一遍一遍给她喂着药,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也依旧怡然自得,不会有半分的厌倦。
但药总是会喂完的,时间也从不曾为谁停驻过片刻。
放下空空荡荡的药碗,玉海棠垂眸而望,看着上官映月憔悴的面庞,那双灵采动人的眸子始终不曾张开,苍白的面上也没有马上恢复血气,只是紧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许,没有方才蹙得那样深了。
微抬袖子,玉海棠伸手到上官映月的脸上,拿指尖轻轻地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一眼之下,看得竟是有些出了神。
其实……
坦白来说,他也说不出上自己对上官映月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先前他走火入魔之时,口口声声都唤她叫娘,如今他恢复了清醒,再要开口这样叫她,显然是唤不出口的。
但她给他的感觉,又是那样亲近。
便像是至亲之人一般,让他这个至孤至独之人……也开始重新有了牵挂。
在玉海棠的印象当中,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是在一个炼狱般的世界中长大,他的生父是天下人恨之入骨却又畏之如鼠的大魔头,一贯唯我独尊,视人命如草芥!
哪怕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一样残酷虐待,极尽残忍之能事!
自小,他便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圈禁在那个魔头的魔掌之下,当成玩物一般凌辱戏弄,动辄打骂,绝无半分手下留情!
每每挨罚,他和母亲都会被打得遍体鳞伤,险些丧命……可又在命悬一线之时,硬生生地叫那魔头找人救活,甚而拿他们母子二人要挟对方,便连想死也不得遂愿!
直到有一天——
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那个禽丨兽不如的家伙凌虐至死,方才趁他癫狂之际,亲手杀了那个不配为夫、不配为父,乃至不配为人的魔鬼!
然而,他的世界却并没有因为那个魔头的死,而从此变得清净。
只因为,他是那个魔头的儿子,身上流着那个魔头的血!
魔头一死,他便要子偿父债!
那些深受其害,惨遭屠戮的人并不会同情他这个魔子的遭遇,只会将自己无从发泄的怨恨报复在他的身上,一涌而来找他复仇!
所以,为了活命……他只能接下魔宫宫主之位,以十岁幼龄接管整个幽冥宫!
过早便尝尽了人间之苦,受尽了死别之痛,在那个魔头的摧残与折磨之下……他这个手刃生父的“魔子”果然不负众望,确确实实——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
【更完~~抱紧我的小海棠!】
第814章 到底谁是孩子他爹?!(二十)()
比之那个魔头的手段,年仅十岁的他……却是更为狠戾,更为冷血,也更为凶残暴虐!
在群龙无首的处境之下,幽冥宫内本该掀起大乱!
正道之人亦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意欲大肆进攻,将魔宫众人一举铲除!
可偏偏……
在他的雷霆手段之下,幽冥宫非但没有乱,反而给了正道之人一个迎头痛击,将其杀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
武林众人欺他年幼,以为他可以肆意践踏,却不知一个人的心智与年龄并无太大关系,当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经历种种残酷,那么就算他只有十岁……也会比那些顺风顺水长大成人的家伙,更加懂得生存的艰难,更能看透人心的险恶!
因为他知道,他的出生注定了他不容于世人,不容于天下!
而他若是坚持要活下来,要活得好——
就只能踩着别人的脑袋,碾碎别人的骨头!
他答应过母亲,既然想死不能死……那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所以,深谙人性之恶的他,在登临幽冥宫宫主之位后,不但没让江湖正道趁乱灭了魔宫,却反而在此后短短的几年之内,将幽冥宫发扬光大,乃至遍布九州四海!
只可惜……
枉他武功再高强,权势再滔天,与生俱来的魔障却始终是圈禁他一生的噩梦!
哪怕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摆脱了自小受制于人的局面,不再继续过着那种担惊受怕、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还是无法离开这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平淡度日。
所有人都畏惧他,忌惮他,又或者垂涎于他的权力与绝世之姿。
在母亲死后,便再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关心过他。
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不管是他的仇人,还是在他的魔功威慑之下,听令于他的下属!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幽冥宫乃是全天下最邪恶的所在,牛鬼蛇神汇聚一路,前来投奔的皆是江湖中十恶不赦的魔头恶鬼,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早已见惯了世间最肮脏的人心,看透了世间最凉薄的人情!
这样的他,也早就已经失去了亲近一个人的能力。
唯独母亲……
是他儿时唯一的慰藉,亦是记忆之中唯一的温暖。
直到他功体有异,为盗得《九邪之术》的内功心法而孤身闯入太子东宫,却反被东宫的机关阵法所困,受擒于澹台孤雪……再之后,因缘际会之下,遇见了上官映月。
更叫她一时兴起,将他救出了东宫的密牢。
虽然当初上官映月救他,不过是为了同太子作对,并不见得有多好心,更没有多么地关心他。
但那之后,她对他的维护……却是真真切切,并无半分虚假!
于他而言,上官映月就像是一捧烈焰。
从出现开始,便不断地烧灼着他的视线,叫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哪怕她不爱他。
哪怕,她早已同旁人拜堂成亲,成了别人的太子妃,怀了别人的骨肉。
但——
*
第815章 到底谁是孩子他爹?!(二十一)()
只有在她身边待着的时候,他才不会觉得那样孤独,觉得那样……无依无靠。
他已经独自一人,太久,太久了。
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将他从太子的身边抢过来。
就算明知道这样的做法违背了上官映月的意愿,就算明知道她在醒来之后,会因此而怨恨他……他也还是忍不住想要自私一次。
就此一次,不管他能困她多久。
便是多一天,多一个时辰,乃至是多一刻钟……于他而言,都是他梦寐以求的脉脉温情。
山脚下。
积雪厚至腰际,令人行走艰难。
纵然太子殿下轻功上乘,可以踏雪无痕,可并不是随行的每个属下都有他那样俊的轻功,山林间的树枝又不够粗壮,稍稍踏上两下,就会抖落簌簌的积雪,发出不小的响动。
为了避免招引暗哨的察觉,众人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地上徒步而行。
一行人费了许久的功夫,才总算穿过了山脚下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
及至到了空旷的地带,视野便就开阔了起来。
抬起头举目而望,一眼就能看到在微薄月色笼罩下的雪山之巅。
因着距离尚远,这样看去……也不能看出什么异样,更瞧不出有一丝半毫的人迹。
但既然邀月楼的楼主说了幽冥宫的分教设在了这座雪山的山顶上,那在山巅之上……就一定有人!
“怎么这样慢?!本宫让你们统领侍卫,你们就只带出了这么一群饭桶么?!”
眯了眯眸子,澹台孤雪只身立在密林之外,早已是等得十分不耐烦!
见到赤狼同黑雀两人率先从密林出来,当即冷声叱骂了一句,只恨不能给他们一人一脚,直接踹飞开去!
照他们这个速度下去,等到爬到山顶上,岂不是天都要亮了?!
到时候……这群没用的废物只怕一个个都累瘫了,还有谁能派上用场?
他不如一个人来,倒还轻巧一些!
听得太子殿下的训斥,赤狼不禁脸颊一红,到底是有些惭愧的。
黑雀亦是垂下了脑袋,沉声领罪。
“属下无能。”
“哼!”
冷哼一声,澹台孤雪凛然凝眸,面露不屑!
“倒是本宫错怪你们了!你们两个……原也就是饭桶!”
还是饭量极大的那一号——
默默地,赤狼在心底下毫不留情地给自己补了一刀。
约莫也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一些,关键时刻……竟然这样拖太子殿下的后腿,实在是该死!
倘若他能有玉海棠那样独步天下的武功,又怎么会让太子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
说白了,还是他这个下属当得太无用,太废柴了一些!
只是这个时候,计较这些已是太迟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快些寻得太子妃的踪迹,赶紧将她救回才是!
硬着头皮,赤狼不由往前走上两步,压着声音商量道。
“殿下,属下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加快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攀到山顶之上,只是……要劳烦殿下出手襄助一把……”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便是!”
*
第816章 到底谁是孩子他爹?!(二十二)()
山顶之上,明月高悬。
原先笼罩在山巅的厚厚云霾被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的狂风吹散了大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云雾。
皎洁的月色自单薄的云层之中穿透而出,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随之折射出一层璨亮的银光,便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看起来宁静而幽谧。
屋子里,炉内的碳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不断地输送温热的暖气,为屋内之人驱散来自山谷的袭人寒意。
昏昏沉沉之中,待得上官映月恢复意识,逐渐苏醒过来。
已然是深更半夜了。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所见的景象,却不是自己一贯熟悉的场景。
半眯着杏眸,上官映月朦胧着目光,瞧着屋子里昏黄的光线,还有那陌生的一桌一椅,一墙一柜……一时间只觉得云里雾里,不甚明了,只当自己是在梦游。
可如果说这是在做梦,那这样的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迷蒙的视线自茅草铺就的屋顶缓缓移开,转而落到了窗边的一道人影身上。
从背后看去,那人虽是身形颀长,但看着有些清瘦。
衣着打扮纵然十分华丽尊贵,多多少少……却也还能瞧出几分少年儿郎的模样,至少不会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大叔级别。
当上官映月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正扬手推开窗子,却也没有将窗扇打开太多,只微微地拉开了一道细缝。
霎时间,屋子外凛冽的寒风立时就从细缝之中灌了进来,吹起了垂落在他肩头的长长青丝。
冷风拂动之下,少年紫衣翩跹,青丝飞扬,便是没有回过头来,也能叫人想象得出他那俊采神驰的模样,必定……是个相貌十分俊俏的人物!
毕竟,就连一个背影,他都这样好看。
想到这里,上官映月不由扯了扯嘴角,似是在自嘲般自言自语了两句。
“殷玥啊殷玥……你是不是单身狗当得太久了,竟然做起了这样的春丨梦?好端端的……梦见个男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古代人?这也就算了,居然对方还是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啧啧……要不要这么禽兽?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听到上官映月低低的自语声,玉海棠身形一顿,尔后立刻转过身来。
见她睁开了眼睛,当下面色一喜,马上关了窗子,大步流星地走回到了床边!
“月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听得对方开口唤出自己的名字,声音那样清晰,便仿佛真的炸开在了耳畔。
上官映月不由微烁眸光,忍不住开口追问了一句。
“你刚刚……叫我什么?”
闻言,玉海棠先是微微一怔。
顿了顿,便又很快回过神来,只当是自己脸上戴着面具,是以上官映月才会认不出自己。
方才那会儿,上官映月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好似在呓语一般,玉海棠一时之间也没能听得真切,便就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听她这么问,玉海棠也只是微微一笑,没当一回事儿。
只关切地询问了一声。
*
第817章 到底谁是孩子他爹?!(二十三)()
“是不是刚刚开了窗子,把你冻醒了?方才我见你咳得厉害,只当是屋子里头太闷了一些,所以才想着打开窗子通通风……你要是觉得冷,我叫人再往炉子里多添一些碳火……”
一面说着,玉海棠便就扬声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句。
“来人,加碳火!”
床头,上官映月还在那儿自顾自掰着手指头,暗暗地琢磨……一时半刻之间,自是难以回过神来,接受眼前这样的“现实”。
“什么醒不醒的……难道、难道我刚才做的还是梦中梦不成?”
静寂半晌。
也不见外头有人应声。
玉海棠不禁沉下几分眸色,冷叱道!
“该死!人呢?!都滚去哪里了?全都死光了吗?!”
叱骂两句,仍是不见有人回话。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玉海棠即便皱了皱眉头,说着便要走出去探看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