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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那是眼睛!
猫眼怎么可能突然损坏?
是那个男人正趴在猫眼上往里看啊!
乔木栖连连后退几步,差点瘫坐在地上,两条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惊浮起一层。
突如其来的一幕恰恰发生在他难得放松下来的时候,简直是惊魂动魄的惊吓。乔木栖生出一种面目狰狞的对方马上能破门而入的错觉,立刻转身拍打浴室的门。
“沈得川?沈得川?”
他小声地、慌张地不住叫:“沈得川?你在不在里面?你在吗?”
水声不停,却没有丝毫回应。反倒是清脆的门铃声又响起,叮咚叮咚叮咚急促地像在身后追赶不停的脚步。
是谁?
这又是谁?
到底是谁一直紧追他不放?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口喘息的时间也不给他?
“沈得川?”
始终得不到回应的乔木栖心突然沉了下去,像失足跌落万丈深渊的羚羊。强烈的无助与绝望感如潮水,争前恐后地围上来,从眼鼻口耳中拼命往身体里挤,去挤压咽喉挤压肺腑挤压心脏,意图把一个身体撑爆开。
“沈得川”
乔木栖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执着于沈得川一个微不足道的应声。他应该躲起来,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可能会被对方观察到的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离开。
而不是傻乎乎地原地不动。
正当他要去抓推门边沿一探究竟沈得川还在不在里面时,门开了。阻隔视线的推门唰一下自动锁了回去。没有热水造就蒙蒙白雾的浴室一览无余。沈得川穿上一条牛仔裤,裤拉链还没拉上,裤腰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一截黑色的内裤与延伸进去的肌肉线条。他似乎刚刚套上短袖t恤,双手在拉扯铃人不大舒服的后领标签,很镇定的目光落在乔木栖身上,仿佛在问他:你在大惊小怪什么?
一瞬间有无数个问题要问。
为什么不回答我?既然在里面,为什么不好好应我一声?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人追杀我?
我做错了什么?
教授的死是怎么回事?和我有没有关系?
升级资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盯着我,我会死吗?
一旦被安全保卫局发现我假冒异能者,我是不是会死?被异能协会会长钟宏发现牧丁是智能光脑,我是不是会被抓去做实验到死?或者落在小丑手里,我会死掉吗?
我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可能就死掉了?
所有问题又不约而同地堵塞在咽喉口,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原来他这么贪生怕死。
乔木栖往前走了两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胆大包天地与沈得川对视。
另外一双眼睛形状偏向细长,镶嵌在深眼窝里。眼尾稍稍上扬,收得干脆利落,故而勾勒出凶而冷漠的眼神。独一无二的特点是上排睫毛长度与下排差不了多少,于是突出了整整齐齐地下睫毛。沈得川的眼睛能镇住恐惧茫然,打退妖魔鬼怪,无比强大。
“门外有人。”乔木栖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沈得川没有表示。
“吴主任,是毁灭小丑的人。”乔木栖说:“我看见他了,在电视台那天”
沈得川一动不动看着他,在问:然后呢?你要说什么?
“为什么他们”乔木栖听到从自己口里吐出很陌生的声音,“他们一直缠着我?”
“章计教授到底”
声音在发抖,他说不下去了,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算什么呢?
乔木栖心里难受地想:难道是告状吗?发泄?其实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都拿来问沈得川?难道不是应该自己去找答案吗?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分不清五味杂陈的情绪,慢慢捂住了不由分说要开始发功的眼睛。
就在这时候,沈得川的胳膊绕到身后来,勾住他的腰拉扯一下。乔木栖离沈得川很近了,隔着布料也能传递来微凉的体温。他还是捂着眼睛,靠在沈得川的一边肩膀上。
“我知道。”
沈得川散漫地回答:“你想问的,我都知道。”
“但是我已经帮过你两次,那是我愿意。这一次是你主动来找我,还想提问题。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爱做好事的好人?”
乔木栖感到一只属于沈得川的手按在后脑勺上,使力令他抬起一截下巴。那条搁在腰间的手臂收回来,手掌似捧又似抓住他半张脸,粗粝的大拇指野蛮地按揉过他干燥的嘴唇。
沈得川用哑哑地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潜台词其实是:你知不知道你要用什么东西来换你想要的答案和安全感?
当然知道。
上一次乔木栖就隐约感受到沈得川本质是一张网。网是邪性的东西,霸道,敌友不分。沈得川的网另带浓烈的腐蚀性,谁也别想在这里全身而退。
它不追赶不抢眼,静静摆放着,躲藏在陷进里。当猎物走进去,它看准时机收网困住,否则就耐心地等。因为它就是要猎物主动走到网里来,这与它不择手段去网住敌人是不同的。它要一份心甘情愿,哪怕是别有目的的心甘情愿。
乔木栖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或不可置信。也许早在前天夜里——差点打破界限发生关系的夜里——他已经预知到永远也脱离不开沈得川了。不管是沈得川提供的庇佑或安全感,还是侵入灵魂的亲密感,他逃不掉了。
沈得川是不可磨灭的,无法替代的。
这是事实。
他的两条腿在来寻找沈得川的路上就替他决定好了,他的潜意识也在他赖在浴室门口不走的时候替他决定好了。
算了,别再反抗了,就乖乖地把主动权都交到沈得川收上去。他反正不会害你。它们这么说:谁害你,沈得川都不会害你。你从骨子里就相信这一点,就算整个世界动荡不安,只要有沈得川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没有沈得川,风吹草动都犹如惊涛骇浪,你躲不过去。
——那么就不必挣扎了?是不是就是这个选择了?
乔木栖慢慢地、慢慢地在沈得川深邃而抽象的目光下点一点头时,凭空生出视死如归的豪迈感,接着是解脱感。你专心一意去怕一件事情发生,它真正发生了,好似反倒没有等待过程中那么漫长了。你可以从容好多去对待它了。
沈得川的眼色更深了一层。
“说话。”他不大满意无声点头的样子,得寸进尺地要乔木栖用确切的言语表述出来。他要肯定乔木栖的理解和他的理解没有误差,要确定乔木栖承诺的东西分毫不差是他想要的东西才可以。
在不吃任何人的亏方面上,沈得川是天生的专家。
乔木栖动了动嘴唇,垂下了眉眼。
“和好”
他的声音细若蚊足,接近于一阵气音,“我们和好可以吗?”
“如果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乔木牺以为沈得川还会过分一点,没那么简单松口,呐呐地补上这一句。
不过沈得川心满意足了,他气势汹汹地压下来,探入到乔木栖软软的嘴唇里去。
可喜可贺,暗黑纪元236年11月1日,他们和好了,距离乔木栖单方面的分手为期两年零四个月零六天。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呀呀呀呀谴责秀恩爱!谴责!
第35章 和好(2)()
从浴室里出来;沈得川让乔木牺去拉窗帘。
客厅所谓的窗户有一整面墙大,落地样式;一年四季被灰黑色的布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没有特别原因,沈得川不会拉开窗帘。他喜欢没有光的密封环境。整个房子里寥寥几个暖光球形灯大多时候作为装饰品挂在天花板而已。
乔木牺拉开一截窗帘后才发觉到沈得川的举动是想让他知道什么。
他低头看下去;对面是景色优美、占地面积很大的休闲公园。从所在楼层看过去能看到音乐喷泉。应该至少是百年前的建筑,现在的异都不流行建设休闲场所。
公园和古府大楼隔一条宽敞的大道,头尾空荡;唯独正对面突兀停着两辆漆黑的车。车窗半拉;露出人的一截脖子与下巴。
那人很快自下而上看过来。视线锁定得很快速,不像是随意瞟来一眼。
乔木牺隐约看到他嘴唇在动,似乎在说话。
“他们是?”
乔木牺心里有大致的猜测。
一具强健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手臂绕过乔木牺抓住了窗帘。沈得川懒散地半靠在乔木牺身上;语气轻蔑而冷淡;“协会的人。”
沈得川的气息就吐在乔木栖敏感的耳边,他不由自主缩一下脖子,忍住揉耳朵的念头。
“协会为什么”作为普通住民;乔木栖对异能界形势概念很模糊。他像所有表世界的人,以为异能者和异能协会的关系类似于普通人和安全保卫局的关系;互相负责互相监督。
沈得川唰一下又拉上窗帘,阻隔掉偷窥的眼神,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
“过来。”他命令似的对傻站在原地的乔木栖说。
静谧的环境,一片黑暗。淡淡的紧张感去而复返。好像不是那种被追赶时候心脏急得要跳出咽喉先他一步逃跑的紧张。不一样的。该怎么形容?乔木栖努力分散开注意力,假装一本正经地在探究要怎么形容这种奇异的心情,然后一步一步朝沈得川走过去。
沈得川的注视让他肢体僵硬;仿佛同手同脚般的别扭。走路竟然能变成一件很尴尬很生疏的事情,伴随着时间滴答滴答慢吞吞走动的幻听。
他刚走到沙发边,沈得川不太耐烦地拉了他一把,以理直气壮的气势圈住他,然后把整个上半身赖上来。下巴非要靠在他肩膀上不可。一手抓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要搭在他的头上,压得额上的头发长度超过眉毛,将近要触碰到脆弱的眼睛。
乔木栖忽然醒悟过来:照这样下去,他别想弄明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很快,那都会变成明天的事。
“那、那个开一下电视行吗?”乔木栖话音刚落,声控液晶屏电视响应地亮起来。
终于有光亮和别处的声音来破坏掉单独相处的氛围,乔木栖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协会的人和你关系很不好吗?”
他纯属没话找话地问:“那他们是不是看到我了?会不会让你很麻烦?还有刚才那个人”
“这栋楼里住着很多异能者。他们怀疑我住在这里,也想知道你是不是来找我。”
沈得川睡意还没完全消散,语气懒洋洋的。
乔木栖迷糊地问:“让他们看到,没关系的吗?”
“没关系。”沈得川说:“反正看到不该看的就会死。”
死在沈得川口里是云淡风轻的一件事,可能比吃饭喝水更平常。
话题差点尴尬地中断在这里。
乔木栖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屏幕看,一边小心翼翼地提起之前的疑问:“你说你知道”
“我回答你,然后就是不和好了?”沈得川没头没脑地问,手掌滑下来,落在脸侧,令乔木栖与他凶光毕露的眼睛相对。
他的表情是充满怀疑和警惕的。
乔木栖恍惚之间生出一种‘沈得川就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玩具的大小孩’的错觉。他抿着唇摇了摇头,忍不住组织言语保证,“不会的。我不会嗯不会过河拆桥的。我保证”
过河拆桥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有点奇怪,不过要是用‘用过就丢’四个字更加可怕?
“行。”
沈得川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态度敷衍地说:“你问。”
乔木栖尽量忽视脖颈边痒痒热热的触感,想要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一下整个经过。
首先是中央电视台入侵事件。
“吴主任是小丑的卧底吗?”
沈得川好像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作为肯定,忽然舔了乔木栖一下,吓得乔木栖下意识要推开他。但是乔木栖很快意识到做派很原始野兽的前男友就在五分钟前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现男友。
现男友还是有权利这么做的,是把?
大概是把
“协会里也有小丑的卧底吗?”乔木栖又问,其实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已经完全是虚虚地从眼前飘过去了。
沈得川不吭声,算作默认。
接下来应该是章计教授的死。
“教授他”乔木栖不自觉抓住了沈得川的手,“是因为我死的吗?为什么?今天吴主任说我的升级资料有问题,是真的吗?教授是不是因为”
“不是。”
沈得川回答:“不是因为你。”
“那?”
“他们也想要升级资格。”沈得川松开手,乐此不疲地从指缝里穿过手指,五指交扣地握住乔木栖的手晃了晃,“他们以为章计有多余的名额,暗箱操作。除了你们这样的人,没人相信靠什么艺术有资格得到升级名额。”
“所以吴主任才觉得我的升级资格有问题”
乔木栖轻易就相信沈得川的解释。他总以为沈得川是强大到不屑撒谎的人物,也习惯于把沈得川当做主心骨一样信赖。
“jack死了”乔木栖问:“爱丽丝呢?黑鬼呢?他们前天被一个个子很高头发很长的高阶异能者抓了。他们也死了?”
“花原。”
沈得川不满乔木栖源源不断的问题似的,不轻不重地在一层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犹如标记的痕迹满足了他诡异的占有欲,他又像野兽般粗鲁地舔舐一下,才回答:“没死。”
“他们还在协会手里?”
“没有。”
“逃了?”乔木栖紧抓问题不松手,活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他动一下肩膀,试图含蓄的提醒沈得川不要再玩会擦枪走火的游戏。
可惜没用。
沈得川过分到不再履行回答问题的责任,他一把捏住乔木栖的胳膊制止掉微弱的挣扎,自顾自地亲吻上去,甚至发出啧的一声。
乔木栖顿时变成煮透的下,整个头脑轰的一声空白了。火辣辣的热感疯狂地涌上来,统治住全身的温度。空气干燥起来,暧昧起来,像朦朦胧胧的纱盖在眼前。
“他、他们还会不会嗯”会不会在表空间活动?
乔木栖捂住嘴巴,诧异地睁大眼睛。
熟悉的声音配合上充满的腔调,成功让他懵住了。
“不会。”沈得川转移了注意力,两只手玩闹似的抓住乔木栖的手。乔木栖的手有点胖嘟嘟的,软软的。他捏了两下,突然兴趣盎然地亲吻下去,含住它,不急不慢地用牙齿碰一下,再用柔软的舌头蹭一下。像是正式用餐前的小小助兴活动。
乔木栖愣愣地看着,他看见沈得川漂亮的眼睫毛垂盖下来,在眼下投出模糊的阴影。看见沈得川黑得很浓郁的眼珠子像琉璃珠一样滑到呈上扬趋势的眼角里,慵懒地凝视着他。还看见对方成熟成型的喉结在薄薄的皮肉下游刃有余地滚动着——
乔木栖突然觉得有点酥麻。分不清是从哪里入侵进来的酥麻,先是让手脚变得很虚力,令眼神涣散起来。
身体挣脱开主人的意志,不顾羞耻,顺从地软在沈得川的怀里。
沈得川一定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软化态度。他的眼力锐如刀锋,虎视眈眈的躯体也跟上来变更姿势。
乔木栖被压在沙发上,身后是冷冰冰的沙发皮,身上是热烫的躯体。当他与沈得川满是的目光对上时,他只能乖乖地任由沈得川强势地将一条腿抵入双腿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