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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药!上次阿若给了的很多的药,我去找出来。”
林梦若的药确实奇效,上了之后血马上就止住了,只不过现在是一屋子的病残了,三人无奈互望皆是满心苦涩。
那些流民怎么办?接着收留?接着施粥,接着维持?呵哪来的力气。
“魏兄弟,你的伤还疼吗?”
云婉灵动的眼中都是歉疚之色,要不是她没用,就不会让木致远受制于人,也不会连累魏通受伤。
魏通心知云婉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说:“无碍,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不过就是被蚊子盯了一口罢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虽然云婉的脸上了药之后已经没有方才肿的那般厉害,可再小的伤只要放在云婉的身上,那都是触目惊心。
“木大哥,现在流民们都在殴打江遇,我管是不管?还有就是今天流民都安置在何处?”
木玄惊觉得这一屋子的人怕也只剩他一个顶事的了,所以尽管心里再不想管也得硬着头皮顶上。
一说到流民,魏通眸光就有些晦暗了起来,他的嘴几经张合最后才说出一句话:“今天就别管了,明天再说吧。”
木致远也是赞同,今天的他们不能再做出任何决策,是他们想的天真了,仅凭几人之力,何以顾全全局。
木玄惊本就不想管,这会一听不用管也乐的自在,可目光在落在云婉脸上时却瞬间变了样子。
“嫂子的脸看着可有些严重,这几日可是莫要沾水才好,不然容易留疤痕。”
云婉听罢赶忙弯弯眼睛,示意她没什么大碍,可也正因为这样,才看着让人心里更加酸疼。
既然已经决定不管流民了,木致远和云婉便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而木玄惊则是留下照看魏通。
“相公,你还疼不疼?”
云婉回到屋子里就哭成个泪人,刚才她不好意思哭,这会儿可算就只有她和木致远了,就真的是憋不住了。
木致远赶忙用帕子帮云婉插眼泪,刚才他上药都是背着云婉,就是怕她这般模样。
“别哭了,脸上还有伤呢,都说不能沾水!”木致远轻声说劝。
云婉死死的咬住下唇想把眼泪给憋回去,可也是徒劳:“相公,你的伤让我看看。”
“别看了,才刚上药,你一看伤口不就裂开了吗?放心吧,你相公不傻,扎自己哪能用尽全力啊,这伤不重!”
木致远伸手揉着云婉的头发,一脸真诚却说的都是谎话,他方才担心江遇看不出他的诚意,可是用了全力的。
云婉仔细的看着木致远的表情好半天也没看出一丝作假的样子便松了口气,可她仍然自责:“相公,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每次都拖累你,上次在沧州也是这样。”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你这些日子可是帮了不少忙的,要是没有你,早就乱成粥了。”木致远其实心里是责怪自己的,是他考虑不周,是他粗心大意,是他没能护好她。
“少爷,魏大人这边我看着就成,你去歇歇吧。”
五斤见木玄惊有彻夜不眠之势,便想让他去歇歇,毕竟魏通看着已无大碍了,犯不上如此小心翼翼。
“哎,这文人的身体到底是弱了些,我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也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木玄惊这会脑子有些乱,他也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如今又事天灾又是人祸的,能主持大局的病的病伤的伤,他也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两天,哪怕撑上两天呢!
“少爷,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回去歇着,也许明天一觉睡醒一切就都有条不紊的了,至于魏大人这边,我发誓我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五斤边说边拍胸脯。
木玄惊叹息一声说:“好吧,这边交给你了,我先回屋了。”
即便是回了屋子,在床上来回翻滚也仍然是没有睡意,木玄惊思索了半天找来了纸笔决定求援。
“丞相大人,一别数日别来无恙,如今我身在牛家镇,有幸一堵牛家镇之乱,本想置身事外,却也有不由己之心,受邪教若累,牛家镇上至官员下至捕快,全部或病或伤,然,流民何处安置,粮药如何周璇仍是没有解决之法,不知丞相可有粮册,可有援助之心。”
木玄惊把信写完眉头仍是不得舒展,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今天云婉被江遇踩在脚下的样子,虽云婉无碍,可他的杀心却是疯涨了起来。
对于流民来说,今夜尤为漫长,寒冷沁入肌肤凉如骨髓。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现在不会没人管!”
一流民看着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江遇一脸的恨意。
“是他们不管你,怎么怪我?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江遇虽然虚弱但却仍然不忘狡辩。
“你把人都打伤毒病,谁能管我们?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们邪教是为了天下苍生,那你先给我们弄些碳火过来!”
一句话堵的江遇哑口无言,碳火?苍生?他连自己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吧?!
一百六十四、滴水相报()
经历了一夜的惊魂,魏通一大早病恹恹的走到前厅,见流民们纷纷蜷缩在一起取暖心里略有不忍,而昨天生事的罪魁祸首江遇这会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知县大老爷,我们饿!我们也冷!”
一句心酸话让魏通热泪盈眶,他虚弱而大声的说:“大家再忍一忍,一会儿我们就把粥锅架起来。”
昨夜的心灰意冷终于还是抵不过无助的声音,他身而为官,不能坐视不理。
云婉和木致远这会也是走了出来,木致远昨夜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云婉是直接脸上挂了彩,这三人往前厅一站反倒让流民有了怜悯之心。
“粥锅我们自己架,粥我们也能自己熬,知县大老爷,你们回去歇着吧。”
云婉温和一笑说:“不打紧的!”
许别人涌泉之恩,却满足于别人的滴水相报,不论如何,也是拯救了灰败的心情,让他们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木玄惊这会儿也是一脸萎靡的走了出来,用脚轻踢了江遇一脚说:“这个人怎么处理?我想应该不用请郎中医治吧?昨天就因他一人,差点没害的咱们死绝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若我们如此形式,与邪教有何不同?”
“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木玄惊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去把郎中请来。
木致远见木玄惊要出门了,便蹙眉嘱咐一句说:“顺便把顾飞给我找回来!”
顾飞前几日生米煮熟饭之后就一直再煮饭,而且是不在衙门里煮,本是想这二人也是不易,便任他不务正业,可如今一屋子的伤兵,就不能再任他逍遥了。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木玄惊说完便出了衙门。
粥锅架好,粥也熬好了,流民们很自觉的排队,然后自己盛粥,虽然冻了一夜,却也没疯抢。
魏通楞楞的看着流民,叹息着说:“这下一步可该怎么走呢?昨夜又事大雨又是冰雹的,只怕民心已乱。”
“是啊,这又是流民又是灾民的,恐怕难心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木致远也是不由的叹气。
“哎呦,小婉,你这脸是怎么了?!哎呦,这不是让婶子心疼呢嘛!”
木致远正踌躇呢,又碰见让他更踌躇的事了,敬文娘拎着食盒一脸心疼的对着他的丫头嘘寒问暖,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没事的婶子”
云婉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敬文娘的关心,这关心再加上木致远吃味的目光,简直让她如坐针毡。
敬文娘打开食盒,边盛汤边说:“小婉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说你一个女儿家待在衙门干嘛,这就是再忙还能缺你一个小女子做活?来,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敬文娘的关心其实是有几分真诚的,这也让云婉有些动容,她有些想自己的娘了。
“傻孩子,想什么呢?快趁热喝!”敬文娘催促说。
云婉点了点头便喝起了汤,喝了两口之后才想起木致远,若说要补,木致远才更是要补的。
敬文娘活了这把年纪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婉的想法,慈爱一笑说:“就你会疼人!去吧,给你相公也盛点!”
云婉不好意思的把碗递给木致远,期待的看着他说:“相公,你也喝点吧!”
木致远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云婉的样子让他不忍拒绝,再有人家又没做什么,他若是行事太过小气反而落了下成。
魏通见木致远这汤喝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便轻笑着说:“嫂子,别光顾着你相公啊,我身子也虚着呢,给我也盛一碗。”
敬文娘眯着眼睛说:“明天我得多熬些汤了,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人可得吃好了才行,毕竟身子最重要。”
待敬文娘走后,木致远的醋意还是没散,魏通无奈的摇头说:“致远,你的心胸得放的宽点,不然郁郁而终都是早晚的事了。”
“不用你管!”木致远唬着脸白了魏通一眼说。
敬文娘的话倒也是提醒了云婉,人是铁饭是钢,她们现在这般样子确实是得补补身子的。
“相公,我今天想回家里一趟,把咱家鸡杀两只熬汤。”
木致远眉头一挑,家里的鸡那可都是云婉的宝贝,居然会想要杀鸡?
“婉儿想吃买一只就是了,家里的鸡你不是喜欢的紧嘛。”木致远柔声说。
云婉瘪着嘴说:“可,可咱们没什么钱了,钱还得买粮呢!”她确实是舍不得家里的鸡,可鸡没人重要。
“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魏通怎么也不能差一只鸡的钱!咱们确实是得吃点好的了,不然身子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魏通说罢掏出了十两银子给云婉,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哎?你们真受伤了?我还以为木玄惊那小子骗人呢!”
顾飞回衙门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却心里有些歉疚了。
“别这么看着我,恶心!这几日你和红如在外面照料吧,我们得好好调养一下。”木致远嫌弃的看着顾飞说。
“好,放心的交给我把!”顾飞咬牙保证说。
云婉得了魏通的银子之后就上街买菜了,可一走到肉摊就想到流民们只吃白粥,心里就觉得愧疚,现在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时候,她
“小婉妹妹想要卖肉?”
云婉正两难间,马敬文走了出来,他看着云婉受伤的脸颊,放于身侧的手用力的攥成了拳,才没让自己失控。
云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在想我买还是不买。”
“你瘦了”马敬文心疼的说了这三个字之后,觉得呼吸瞬间艰难。
云婉苦涩的牵了一下嘴角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瘦了,是大家都瘦了。”
“小婉妹妹,有爱人之心是好事,但也得先顾着自己!帮助别人之时得是在自己温饱尚可解决的情况下,不然你自己都饿死了,别人再苦你也帮不上了。”马敬文说劝道。
云婉点了点头说:“掌柜的,给我来二斤肥肉。”肥肉她本是不爱,可肥肉油水最足。
镇上很多人都认识云婉,知道她在衙门做事,也知道她心肠好,这卖肉的也不例外。
“姑娘,这肉我不收你钱了,我再给你捡几根骨头!”
云婉一听马上推脱说:“这怎么行,我不能白拿你东西。”
“拿着吧姑娘,也不值啥钱,就当我捐的!”掌柜笑呵呵的说。
云婉还欲推辞,马敬文却是接过了肉道谢:“那便谢谢掌柜了。”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云婉虽然接过了肉,可眉头却是舒展不开。
马敬文叹了口气说:“小婉妹妹,我只问你,凭着衙门你们几人之力能扭转全局吗?若是不能便得接受别人的帮助,现在牛家镇遭此天灾,当不分你我,一同把难关挺过去,所以我才收了这肉,也是给别人帮忙的机会。”
云婉愣了一下,觉得马敬文说的不无道理,可却扔欠妥当,她应该回去仔细斟酌,再定万全之策。
见云婉被说动,马敬文自信的笑了笑说:“小婉妹妹,若是有迷茫之处只管与我来说,可别忘了,严格来说咱们师承一人!”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拎着肉和骨头回了衙门。
“终于是有肉吃了,这几日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木玄惊一看见肉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生着就吃。
云婉先没忙着做饭,而是先把骨头放在平时施粥的锅里煮了起来,这些流民也有日子没见油水了,不能他们自己吃肉而让流民吃白粥。
“不是想吃鸡吗?怎么没买?”木致远疼惜的说。
云婉抿了抿春说:“一只鸡不够吃,所以就熬点骨头汤解馋吧,而且这肉和骨头也没花钱,是掌柜捐的。”
“咱们已经可怜到如此地步了。”木致不由苦笑,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她的丫头。
骨头汤熬好后流民仍然像早上一样,自觉排队盛汤,魏通看着欣慰,只留几个下人看着,然后就去了后院吃饭去了。
“好喝,真好喝!”
木玄惊喝骨头汤的表现就想是从没沾过油水一般,边喝边赞不绝口。
顾飞白了木玄惊一眼,对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表示深深的不屑,然后叹气问:“这回老鼠真的抓干净了?”
“应该吧。就算还有,一时半会儿也是不敢妄动就对了!”魏通叹气说。
木玄惊放下筷子,迟疑了很久之后说:“我修书给白丞相了,若京中能腾的出手便会有些支援,也别怪我自作主张,我只是觉得,凭我们几人之力,把控不住如今的局面。”
魏通点了点头说:“也是应当。”
“马敬文那边什么情况了?他手上的邪教册子什么时候给咱们?”
如果可以木致远绝对不想提马敬文的名字,可如今邪教分散且在暗处。还是快些揪出来的好。
魏通叹息一声说:“那册子已经在我手中了,只是牵连甚广,得缓缓谋算。”
木致远见魏通这般神色,心里一凛,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啊!
一百六十五、想要孩子()
“呦,小婉,婶子怎么看你又瘦了许多?”
云婉确实是瘦了,但是敬文娘说话却也是夸张,她天天都能看见云婉,怎么可能明显的看出云婉一夜之间的胖瘦呢。
木致远一见敬文娘又来了,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可他偏又说不出什么,人家对他丫头好,他能说不许吗?
“婶子,你怎么又送汤来了?”云婉颇为无奈的说。
敬文娘点了云婉的鼻子一下说:“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自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再不照顾着,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这日子一久,敬文娘还真对云婉多了真心,这也就使得她更想让云婉给她当儿媳妇了。
“就是嫂子,你可别拒绝,不然我上哪天天喝汤去!”
木玄惊吊儿郎当的自己动手盛了碗汤,心想你愿意做就做,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唯这歪心思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他盯的可是紧着呢!
敬文娘神色不变,也不搭理木玄惊,而是温和的对云婉说:“这些日子镇上的普通人家日子也是不好过,你小马哥一夜没睡,说是在想办法,他让我问你,这流民直接分给每家每户可好?然后给每户固定的粮食做补贴,这样吃与住就全都解决了。”
云婉眉头一紧,心道这确实是一个应急的好法子。
“马举人有什么事为何不与魏大人说,与嫂子说有什么用!”
木玄惊边说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