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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一时间讲起自己如何规划整改东北布防的计划,讲的是吐沫横飞,杨一清听罢,却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皇上想邀三卫首领与女真部落的头领赴宴,是为了向他们炫耀一下我大明的军威吧?这些人平日里受鞑靼人欺负惯了,如今陛下亲率大军,踏平了鞑靼人的铁骑,确实是在这些鞑子面前耀武扬威的大好时机。”
正德却是神秘一笑:“耀武扬威确实重要,不过朕,还有更刺激的安排。”
杨一清拱手一辑:“不知微臣是否有幸能知晓一二,皇上接下来的安排呢?”
正德正色拍了拍杨一清的肩膀:“最近西北前线探子来报,发现了一伙鞑靼残余势力,正在离我大明边境不远处游荡。杨爱卿也久在前线多年,自是知道鞑靼与朵颜三卫曾经数次联手,骚扰过女真部落,女真人对他们亦是恨之入骨。”
“所以皇上是想利用这一伙鞑靼人做些文章?请皇上恕微臣愚笨,无法猜透皇上的心思。”杨一清好像明白过了什么,但他又不知道正德到底想利用这三方势力做些什么。
正德大笑道:“杨爱卿怎会愚笨,爱卿不是已猜出朕的心思了吗。朕摆这个鸿门宴,一方面是想向番邦蛮夷耀我大明军威,另一方面,则是想让花当,做个首鼠两端的小人。朕要让女真人的首领,在宴席上知道花当的儿子暗中与鞑靼人勾结,意图侵…犯女真部落,待到双方大打出手之际,咱们在其中坐收渔翁之利。”
杨一清听闻此计,大加赞赏道:“皇上这计确实是高明,只是那伙鞑靼人,皇上如何能确保他们乖乖配合咱们演戏呢?”
正德却是微微一笑:“鞑靼人已被咱们打的如落水狗一般,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只需金银财帛相诱,他们不会不从的。”
杨一清拱手问道:“那皇上需要微臣在此,作何安排呢?”
正德嘴角拂过一丝笑意:“朕要你在暗中调兵遣将,将大炮对准辽东,待到三卫与女真人两败俱伤之时,咱们趁虚而入,出兵收拾残局,再顺势吞掉朵颜三卫与女真诸部,一举端了这两股势力。”
*
朵颜三卫的首领与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三个部落的首领,接到明廷有意与其修好的消息,心中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知道这明廷到底在玩什么花招,这宴会,会不会是场鸿门宴。
明廷对女真部落的态度,实则是故意将其分散为各个小部落,打散其整体性,让其内部矛盾激化,故而无法统一,这其中又以海西女真势力最为强大,建州女真时常被其排挤,东海女真则是生活在极其苦寒之地的散居部落,对另外两部威胁不大。
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近年来逐渐南移,与朵颜三卫一样,他们的头领也受到了明廷指挥同知的封号,故而这两支部落,都派了使臣,前往喜峰口赴宴。
北疆由于与蒙古接壤,最不缺的就是肥美的牛羊肉与美酒。夏云渚命人在每桌都支起一个大铜锅,铜锅下面烧着炭火,铜锅里面是精心熬制,加了辣椒油的高汤,红彤彤的底汤散发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只是这冬季吗,蔬菜却是少了些,不过有传统的酸菜,还有新种出的马铃薯与番薯,都是可以入锅的菜品,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各类豆制品。
三卫首领,与海西女真,建州女真的部落首领已在外等候多时,这会由侍奉在旁的几个小兵引着路,依次进了膳厅。
威武大将军在杨一清,马永与锦衣卫夏千户的陪同下,与五位头领举行了亲切的握手见面仪式。五位头领这会还有点懵逼中,这明廷什么时候出现了个这么奇葩的职位,威武大将军?听起来好像挺唬人的。
待到众人都坐定,威武大将军作为东道主,便起身举起酒杯,与众人道:“今日众位在此,都是贵客,莫要拘束,大明有意与三卫和女真众部修好,为表诚意,皇上特意遣我来喜峰口,宴劳众位。”
说罢便是仰头,一饮而尽。
马永心中默默翻着白眼,这皇上可真会玩。
蒙古人与女真人向来行事豪放,这会见主人已经先干为敬,话不多说,直接举着酒坛子,便喝了起来。
朱厚照就要这样的氛围,他心中自是打着如意小算盘,此刻喝的兴致越高,一会一旦翻脸,就会闹的越厉害。
这会铜锅中的沸水,已经咕噜噜地滚了起来,威武大将军又敬了众人一杯,笑道:“今日这火锅,可谓是独特至极,大明最近与西方的欧罗巴人做生意,从美洲得到了一批新物种,这辣椒,便是其中之一,皇上特意吩咐御厨制成了辣椒油,今日这锅底,便是由辣椒油而制,众位可是有口福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我大明独一份呢!”
花当身为朵颜卫的首领,此次来喜峰口,自然是有自己的私欲的。蒙古人一直以放牧为生,不擅耕种,每到冬季,就会缺少粮食,只能拿着毛皮与战马,来大明互市换粮。
可自从发生了挖长城那档子事之后,大明皇帝一怒之下便下令关了互市,今年冬天他们可是饿了整整一冬,大明的军事防线如今愈发的严密,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漏洞百出,一击即溃了,他们只得去欺负女真,故而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都对他们恨之入骨,今日二位女真头领虽然没说什么话,但从眼神中,却已看到了杀气。
花当从思绪中抽回了神,听着威武大将军刚才所言,便顺势奉承道:“感谢大明皇帝天可汗对我等臣下的恩惠,臣下无他话可说,自饮一杯,先干为敬!”
朱厚照见他干了一杯,便拍着桌子叫好道:“好!花当首领果然豪爽!来,大家喝酒吃肉!莫要客气,莫要客气啊!”
这铜锅中,红彤彤的锅底果然诱人,大家这会已是敞开了怀,开始涮肉吃,有的人能承受的了辣,自然是吃的高兴,有些人如马永,虽是第一次尝新鲜,却被辣的满脸通红,直往口中灌清水,心中默默骂道,这锦衣卫夏千户是不是蓄意报复他?
夏云渚瞧着他的样子,一脸无辜,咬着筷子喃喃自语道:“我也没敢放太多辣椒啊,马总兵,至于吗?你可是八尺肌肉男啊,这身材不输江彬,怎么这么快就被撂倒了?”
马永一边灌着水,一边心里默默骂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这小心眼的锦衣卫,白生得一副好皮囊了!
正德自是安排了不少大明军士与蒙古人,女真人混坐在一起,向他们大肆渲染着应州之战鞑靼人是如何被大明打的落荒而逃,那自称草原霸主的小王子,被大明的火炮轰成重伤,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酒过三巡,正德喝的已有些微醺,这会忍不住伏在夏云渚耳边,说了两句俏皮话,引得夏云渚连连娇笑。
杨一清早已习惯了无处不秀恩爱的帝后,只得自饮自酒,无奈地摇了摇头,马永看着此二人,则是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喝的正在兴头上,这会突然闯进来两个女真人,他们平日里本就不讲什么礼仪,一见到自己头领,便急忙上前俯首耳语了几句。
那两位女真首领一听,霎时便急了,也不顾此刻在大明的地盘上,将手中酒碗一摔,便指着花当的鼻子质问道:“花当,好你个首鼠两端的小人!居然勾结鞑靼人,趁着我二人不在部落中,暗中偷袭我建州与海西,今日老子要与你拼命!”
说罢便抄起手边家伙,步步紧逼到花当面前,一副老子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朵颜人见状,皆拍案而起,此刻两股势力颇有些黑…社…会血拼的架势。
这蓟州地盘,又是在皇帝面前,马永自是不会让朵颜与女真双方真的打起来。
这会一帮大明军士已将两伙人架开,马永亲自护在圣驾前,喊道:“此乃大明地盘,还由不得你们双方撒野!”
那两个女真首领此刻是被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拔了花当的皮,啖其肉,除之而后快。
花当却是一脸的懵逼,他勾结鞑靼人,这话从何说起?他此刻人就站在这里,他上哪勾结的鞑靼人啊?再说了,这鞑靼人,不是被大明打的不知所踪了吗?
正德看着双方大打出手的势头,伏在自己媳妇耳边,吹着酒气笑道:“那花当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咱们就坐等着瞧好戏便好了,这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我最喜欢了!”
浪在西北()
朱厚照利用鞑靼残余;挑唆朵颜卫首领花当的儿子把儿孙;背着花当去骚扰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将朵颜卫和女真部落之间的矛盾升级;几方势力从喜峰口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大战一触即发。
花当想息事宁人;于是便把那群鞑靼人的头领首级砍下;想亲自派使臣去女真部落求和,没想到泰宁卫与福余卫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咱们身体里也是流着蒙古人的血;平日里向大明低头也就罢了,为何对小小女真,也要点头哈腰?
还不等花当的使臣出发;女真这边对朵颜卫怀恨已久;你欺负不了大明,就来欺负我;我已经忍气吞声好多次了;可你还不知悔改;若是女真人再继续任由别人鱼肉的话;岂不是要被人瞧不起!
明廷私底下演了一出两面三刀;明确表态了此事你们单挑,大明和朝鲜绝对不插手此事。朝鲜作为明朝的藩属国;自然是大明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女真人没了后顾之忧;这才一举出兵;决意与朵颜卫一决高下。
杨一清在暗中早就在辽东一线进行了严密的布防,待到朵颜卫与女真人两败俱伤之时,从四个方向兵分四路大举进攻辽东,三卫与女真人这才发现中了明廷的圈套,只是此时为时已晚,双方主力由于火拼,已经元气大伤,根本无力反扑,明廷火炮对准辽东,一举踏平了东北,将三卫和女真人一路赶到了西伯利亚。
明廷收复了东北大片沃土,重建了奴儿干都司,从中原迁移了部分移…民,继续在这里屯兵屯田。有了新大陆耐寒耐旱的物种,东北的开垦活动开展顺利,看来北大荒颇有提前变成北大仓的势头。
由于开了海禁,皇店的收入又十分理想,扩充辽东军备所需的经费,户部自然是没再掣肘,现在的大明,在帝后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要皇帝不乱花钱,把钱用到正途,户部自然是不会多说半句闲话的。
帝后解决了东北的问题,便想着一路沿着长城向西北而去了,东北这边有杨一清善后,正德自是放一万个心,杨一清奏请将长城继续东扩北扩,正德立马就拍板答应了,还许诺道,如果户部给的银子不够,朕愿意从内库掏钱修长城。
“呵,守财奴何时变的这么大方了?”夏云渚一听这话,不禁酸了一句。
朱厚照白了她一眼,面上略带着骄傲的神色:“该花钱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抠门过?爷有的是钱,让小娘子你挥金如土,你尽管花就是了!”
夏云渚低着头,想了半天:“西北自是没什么可花钱的地方,等咱们下了江南,那花钱找乐子的地方,可是大把大把的呢!”
朱厚照一听要下江南,兴奋的直跺脚:“江南!确实是个挥金如土的好地方。”
夏云渚也不愿意总是憋在京城里,便挎着他的胳膊开始畅想起来:“那咱们赶紧去把西北的问题解决了,回头就下江南去!”
*
“为君之道者,胸怀宽广、善用贤能、广言纳谏、体察民情、与民同进,于是江山可取、社稷可保、国强民富、天下太平;但凡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摈弃忠良、沉迷酒色、鱼肉百姓者,皆可导致民不聊生、祸生乱起、国破家亡、江山易主。”
小朱载垣身板儿挺的笔直,睁着大眼睛认真听着杨慎给他讲课,杨廷和与梁储在一旁看着,不禁捋着胡须,频频点头称赞。
“小太子读书的劲头,可比皇上当年认真多了。”梁储看着小太子认真的读书的神情,连连称赞着。
杨廷和摇头叹道:“只要小太子不是整日里想着上阵杀敌这些个武事,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不像某位,一心想着上战场,家也不回,国也不顾,整天顶着个威武大将军的头衔,四处乱跑,君不君,臣不臣的,还将边军与京军对调,这些事情,也亏他想得出来。”
梁储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锦衣卫与东西厂的探子,长舒了一口气:“老杨啊,这些话也就从你嘴里说出来,皇上不会治你的罪吧,哎我老梁可半句话都没说啊,老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杨廷和白了他一眼:“我说又怎样,于国于民,天子就应该谨言慎行,为天下苍生做表率,我身为内阁首辅,一心为国,说两句抱怨的话,也是都是为了咱们大明江山,就算被赐死,天下人也知道我这是以国为重,为天下人而死!”
梁储见他义正言辞,忙接上话茬:“行了老杨,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老梁这天可就塌了”
杨廷和拍了拍梁储的肩膀:“行了老梁,这话也不用多说了,皇上这久也不在京中,其实也是件好事,咱们多花点心思在太子身上,将他引向正途,这比什么都重要,省得他爹一回来,又给他做了个不好的表率,那咱们花多少心思,也都是白搭。”
小朱载垣下了课,恭恭敬敬地给先生行了个礼,又将书本都整理好,整整齐齐地塞到自己的书包里。
杨慎看着自己学生乖巧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太子殿下的这个包,很是特别,臣之前都没见过这等款式的包。”
朱载垣的那个包包确实特别,那是夏云渚按照现代双肩背包的形状,亲手绘制了之后,交给玲珑去缝制的,在整个大明,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朱载垣盯着那书包看了一会,突然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杨慎见状,忙将小孩子揽到自己怀里,安慰道:“太子殿下不哭,都是臣失言,都是臣失言!”
小太子在自己老师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哽咽着,那抽泣声听着都让人心疼:“老师,母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垣儿很乖的,每日都用心读书,认真做作业,日日都哄妹妹睡觉,给妹妹讲故事,妹妹也乖,妹妹从不哭闹,母后是不是不要我和妹妹了?”
杨慎俯身,帮小太子擦了擦眼泪,这么大的孩子,心里确实是脆弱的很,父母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连个信儿都没有,说这对父母,心到底是有多大
杨慎抱起小太子,在怀里晃了一会,小太子伏在他肩头哭了半天,这才平静下来。便哄道:“太子殿下,老师中午带你去吃蟹黄包好吗?这会儿正是螃蟹最肥美的季节,棋盘街那家包子铺,卖的是从天津卫海运过来的螃蟹,平日里排着队,都吃不上呢!老师与那店家熟识,所以咱们去了不用排队,吃完蟹黄包,老师再送你去沙先生那里学数学可好?”
小太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老师,我可不可以给妹妹带几个包子回来?垣儿最喜欢吃蟹黄包,妹妹肯定也喜欢吃。”
杨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啊,太子殿下对妹妹真好,小公主有你这样的哥哥,可真有福气。”
小朱载垣被夸奖的红了脸,拉着老师的手一起走出了教室,可他心中更期盼着是母后能看到他的好,因为母后答应过他,只要老师夸奖他功课做的好,就把他接回豹房的,可父母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心底小小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