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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学舟父子之所以跟着过来,是因为他二人都是太医,医术好,万一赵戈受伤可以就近医治。靳竹苓跟着过来却是担心玉茗公主忧虑过度,要来安慰七表姐的。
不过到了伏虎岭之后,玉茗公主身边有容姨、奶娘等人照料,靳学舟、靳天冬父子整天忙着救治士兵,靳竹苓的兴趣便转移到治病救人上了。
她一直要求跟着靳学舟出诊,却被靳学舟一口回绝,“受伤的都是大男人,苓儿不方便去。”
不光靳学舟不许,白熹和靳天冬、白家四兄弟也不许,“苓儿是小姑娘家,这些士兵的伤你可看不得。这些伤口有些在腰上,有些在大腿上,有些在总之就是不许看。”
靳竹苓提过不知多少次意见了,“大夫分男女么?病人分男女么?”
“分!”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靳竹苓小姑娘气得够呛。
治病救人啊,也不知道这些人在瞎想些什么!
她这个闷气生了很久,直到找到赵戈,才略好了些。
赵戈的伤势不轻,靳学舟、靳天冬为赵戈受伤的时候,破例允许靳竹苓看了看赵戈胳膊上的伤口。
其实看这个伤口也不是靳学舟父子答应的,是玉茗公主了解小表妹的心思,暗地里交待的。
靳竹苓小姑娘总算看到了真正的伤口,虽然只是胳膊上的。
当然她还是不满足,一直吵吵着要学以致用,治病救人。大概是被她吵得不行,乐意悄悄带她出门,捉了只受伤的兔子给她。
虽然只是兔子,靳竹苓也挺高兴的,取出随身小药箱娴熟的为兔子包扎好伤口,还给乐意,“你养着吧。明天我还给它换药,等它的腿好了,再把它放了。”
“我一定好好养。”乐意忙道。
赵戈转过头。
乐意那殷勤讨好的模样,简直目不忍睹。
靳竹苓收好小药箱,“我要走啦,到山里采药去。”
“采什么药啊,我陪你。”乐意一脸紧张,“你一个人去可不行,这山里野兽很多的!还很凶猛!”
靳竹苓告诉他,“我想去采些苏木和透骨草,制除疤痕的药液。你是我七表姐夫的大夫,一定知道他身上的伤留有疤痕吧?我想配付药,把七表姐夫身上的疤痕去掉,要不以后我七表姐看着多闹心啊。”
玉茗公主:
赵戈:
赵戈凑近爱妻,“小白山,我身上的疤痕,小表妹怎么知道的?”
玉茗公主心虚的笑,“那个,那个,小表妹不是想看真正的伤口么,别人的不方便看,我就和姑父商量,让小表妹看了看你胳膊上的真的只有胳膊上的,别的地方都没看”
赵戈心中气恼,轻咬她的耳垂,“趁我睡着的时候看的?”
“嗯。”玉茗公主没理,笑得格外讨好。
赵戈咬牙,“我的身体是随便给别的女人看的么?”
“不是不是。”玉茗公主小声辩解,“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胳膊呀。就看胳膊了。”
赵戈还要再说话,玉茗公主灵巧的堵住了他的唇,“檀郎,就这一次了,好不好?”
赵戈被清香甜美的气息围绕着,意乱情迷,柔声道:“好,下不为例。”
两人温存缠绵的亲吻了许久。
靳竹苓和乐意却是热烈的讨论起药方,“当归的药量应该最大,其次是苏木、皂刺、红花,透骨草,我觉得还要加上鳖甲、穿山甲,你说呢?”
“我试过用大血藤、当归、丹参、红花做去疤痕膏,效果不错。”说到药方,乐意神情专注。
这两个医痴越说越投机,当即便一起进山采药去了,“采来药咱们今晚便开始做,做好先拿给士兵试,如果药效好,再给王爷用。”
“必须把七表姐夫的疤痕去掉。”靳竹苓背起小药篓,“要不七表姐多难受啊。”
这两人一起进山去了。
玉茗公主已笑得软了,赵戈扶着她出来,目送乐意和靳竹苓的身影渐渐在树林中,“小白山,我身上的疤痕真的有这么难看么?”
玉茗公主腿软,舒服的靠在他身上,“别听小表妹的。檀郎你知道么,小表妹还嫌弃过你的相貌”忍笑把靳竹苓曾经的话说了说,“姑母笑得不行了。我便跟姑母说,小表妹喜欢的一定是小白脸,以后给她寻小女婿,找皮肤白皙俊美的一定没错。”
“如此。”赵戈心不在焉。
晚上赵戈一个人洗的澡。
他特地要了面镜子。
洗干净全身,他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还真的是呢,身上的疤痕不少,有的还挺难看的,如果小白山看了,是会难受的吧?
除疤痕的药,很有必要。
次日,赵戈找了个机会支开玉茗公主,把乐意和靳竹苓两人叫来,一人给了一袋金子,“阿意,苓儿,这个去疤痕的药你俩当回事,尽快研制出来。若人手不够,多请几名大夫,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好。”乐意和靳竹苓满口答应。
从屋里出来,靳竹苓和乐意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七表姐夫一定知道他身上有多难看了。唉,我真同情他,真同情七表姐。”
乐意不安的搓着手,“怪我了。当时我只想到治伤,从没想过会留疤靳姑娘,不,靳大夫,王爷才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伤得很重,师父和我当时只想着能把命救回来”
“哦。”靳竹苓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乐意紧张得出了汗,“靳大夫,王爷伤得真是挺重的,身上很多刀伤剑伤,可以说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打死的那个人更惨,身上的伤口更多”
靳竹苓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回来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姓苏,是一个很出名的剑客。我七表姐夫这次受伤,一个是废太子蓄意陷害刺杀,另一个就是姓苏的剑客功夫太好。”
“不过那个剑客还是被王爷给杀了。还是王爷厉害。”乐意忙道。
“那是自然。我七表姐夫很厉害的,不然我七表姐能跟他私奔么。”靳竹苓自然而然的道。
“靳大夫,咱们制药去吧。王爷看样子挺着急的,咱们早日把去疤痕药制出来,王爷便安心了。”乐意提议。
“好。”靳竹苓欣然同意。
两人往制药房去了。
玉茗公主自旁边的花丛中探出头,闷闷的,“哎,小表妹你搞搞清楚,是你七表姐夫硬拉着我私奔的呀”
怎么小表妹你的话意,好像是你七表姐夫太出色,所以你七表姐夫不惜和他私奔当然我们两个人是互相舍不得了,不过小表妹你的话总觉得好像不大对
抱怨了两句,玉茗公主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呀的叫出声。
檀郎让小表妹和乐意做去疤痕的药?他是昨天听了小表妹的话忽然想到了,还是不对哎,昨晚他一个人洗的澡,还特地让人拿进去一面镜子
玉茗公主心中一阵柔软。
檀郎,你真傻,你身上的疤痕就算真的难看,我也不会嫌弃的呀。
番外二()
“我是那么浅薄的人么?”玉茗公主严肃的和赵戈讲道理;“我是只看外表的人么?”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我想每一处都让你喜欢;都让你满意。”
赵戈满目深情;神态之间又透着些小委屈。
玉茗公主被他的小委屈打败了;嘤咛一声;纵体入怀,“檀郎,我太喜欢你了;从你的每一根头发丝儿,到你的”
她吻着他的头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
两人这个吻灼热得要把他们燃烧起来了;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笃;笃;笃。”敲门声。
他俩没听见;依旧沉浸在物我皆忘的境地中。
“笃;笃,笃。”敲门声更响。
他俩还是没听见。
门外背着药箱的靳竹苓纳闷;“七表姐和七表姐夫不在么?不应该啊,翠钱说他俩没出去。”
乐意端着个药碗;“会不会没走远;在外面随便转转?要不我出去找找他们吧,这个药得趁热喝,凉了药效便不好了。”
靳竹苓:“也只有这样了。”
正待转身,乐意凝神听了听,慌了,“靳大夫,我好像听到屋里有人在在呻…吟”
“你听仔细了?”靳竹苓秀眉一扬。
“我再仔细听听。”乐意趴在门上,支着耳朵,想要听清楚。
靳竹苓关切,“是七表姐夫便没事,他有伤嘛,呻…吟是正常的。如果是七表姐生病了不行,我也行听听”
她也趴到门上侧耳倾听。
乐意和靳竹苓大眼瞪小眼。
屋里确实有呻…吟声,喘息声,屋里的人一定很痛苦
两个医痴关心病人,不约而同用力推门。
门没上,一推便开了。
冷风随之吹入,沉迷缠绵的一对小夫妻打了个寒噤。
赵戈本能的抱紧爱妻,“小白山,不怕。”
赵戈心里这个恼火,恨不得把无故侵入的人给扔出去。玉茗公主却讪讪的笑,“小表妹,乐大夫,你们来啦。”
“七表姐,你哪里不舒服?”靳竹苓见玉茗公主脸颊绯红,头发散乱,很是着急。
“王爷你怎么了,伤口复发了么?”乐意见赵戈咬牙切齿的,以为他旧伤复发。
玉茗公主忙道:“没有没有,他没有旧伤复发,是我是我不大舒服”
靳竹苓关切,“七表姐你哪里不舒服?很疼么?快过来让我瞧瞧。”
赵戈脸黑得锅底一样。
玉茗公主脸色如朝霞一般,随手指了指肚子,“我肚子有点疼”
靳竹苓一边拉玉茗公主坐下,一边安慰的道:“七表姐,肚子若疼的厉害,哼哼两声是会好一点的。我经常听到病人哼哼唧唧的,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都是这样的。”
玉茗公主:
脸上像烧着了一样,别提多不好意思了。
她悄悄瞪了赵戈一眼,意思分明是:全是你惹的事!
赵戈忙指指靳竹苓、乐意,为自己辩解:全怪这俩医痴!这俩笨蛋!
靳竹苓为玉茗公主把脉,“咦,脉相很奇怪啊”
玉茗公主心里有鬼,忙把手抽了出来,“小表妹,我就那一会儿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我没事了,真的。”
乐意盯着赵戈看,“王爷,你脸色好像也不大对”
“本王哪里不对了。”赵戈没好气,“这药是给我的,对不对?”见乐意点头,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药碗还给乐意,“乐大夫,多谢你前来送药。本王困倦之极,想要休息,你请回吧。”
赶紧走吧,两个讨人嫌的小屁孩儿。
“七表姐你真的没事么?”靳竹苓还不放心。
“没事没事,小表妹,我真的没事。”玉茗公主简直是硬把靳竹苓给推出去的。
靳竹苓到了外面,眉头还皱得紧紧的,“可是七表姐脸色不正常,心跳也很快”
乐意给她出主意,“要不咱们告诉翠钱姑娘或是容姨,让她们晚上留意下,玉茗公主还有没有不舒服。”
“跟翠钱说一声吧。容姨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靳竹苓道。
她心事重重的走了。
乐意小跑着追上去,“靳大夫你小小年纪,虑事很周到啊。容姨年纪大了,是不应该惊动她老人家。”
两个年轻人在夜色中远去。
旁边的窗户被缓缓推开了。
容姨长发披肩,幽幽的道:“我都成老人家了啊。”
白熹取过披风披在她身上,“阿容不老。昨儿个你和小山一起出门闲转,不是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说你们是姐妹么?”
“有么?”容姨不记得了。
“有啊。”白熹很肯定。
容姨笑了笑,“老就老了吧,人总有老的那一天。这位乐大夫现在年轻,有一天也会老的。”
“就是。”白熹附合,“年轻有啥不得了的。咱们年轻过,他老过么?”
“噗”容姨被他逗笑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容姨和白熹说起靳竹苓的事,“这位乐大夫对苓儿一直挺殷勤的,苓儿看样子也不讨厌他。不过这位乐大夫的相貌还是不够俊美。”
靳竹苓可是早就说过,夫婿要医术好,还要长得俊。
白熹呵呵笑,“我年轻时候还想娶天上的仙女呢,不也没娶着。年轻时候就爱瞎想,真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你曾经想娶天上的仙女?”容姨呆了呆,“我竟不知道,你有这般远大的志向。”
白熹不好意思了,嗫嚅半晌,低声道:“你就是天上的仙女啊。”
容姨纳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跟谁说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白熹往外努努嘴,“跟亲家还有程大哥学的。”
容姨不禁乐了乐。
图罗王和程啸这两个人,一个声称和香思妧是正式夫妻,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另一个坚持说程家和香家自祖辈起便有婚约,香思妧是香将军在世时便许配给他的,有父母之命;两人各不相让,图罗王干脆连王位也不要了,都在这小村子里围着香思妧转。白熹本是个不大会说情话的人,这些天耳濡目染,竟然连种肉麻话都学会了
“你陪小山回京城吧,我留下陪姐姐。”容姨微笑道。
香思妧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容姨不放心,要一起留在这小村子里。
白熹呆了许久,“你确定要留下来?那,那我辞官吧。”
“用不着吧?”容姨反对。
“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亲家连王位都不要了。”白熹坚持。
容姨越想越不对,“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陪我留下来,太太不得恨死我啊?你还是回京城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白熹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眼睛一亮,蹦到了容姨面前,“小山和檀儿私奔那天,你说过啥?你说过啥?”
容姨回忆,“我说过”
白熹嘿嘿笑,“你说过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得说到做到!”
容姨无语。
她还真是说过这个话,真的说过要陪白熹过一辈子
“那姐姐怎么办?”容姨实在牵挂香思妧。
白熹不在意,“你真要留下,我陪你。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檀儿和小山总有一天会成为人间至尊。真到了那一天,我这位岳父也任不得实职,早早的便要养老。在哪里养老不一样?京里可以,这里也行。”
这倒也是实情。
白熹虽说不是玉茗公主的生父,却是抚养她长大的人,也就是她的养父,且父女感情深厚,胜似亲生。玉茗公主如果只是位王妃,那还算了,但她今后若是太子妃、皇后,白熹便不得不避嫌,辞去实职荣养。既然是荣养,就不一定要在京里了,哪里山清水秀,哪里住得舒服,便可以在哪里养老。
“老太太呢?太太呢?”容姨总觉得不对。
“母亲性情最是豁达,她老人家不一定要我守在身边,她从来也不拴着我的。”白熹对白老太太很有信心,“至于太太嘛,她有玉儿,也不会在意我的。”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谁?是白熹么?当然不是了。白熹有这个自知之明。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白玉格,她唯一的儿子。
容姨还是很犹豫,“我是真不放心姐姐,可是你唉,你还是回京城吧。”
白老太太豁达,沈氏可不豁达。容姨被图罗王封为漠城夫人,备受礼遇,沈氏已经很不满了,如果白熹再跟着留在小山村不回去,估计沈氏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