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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齐因拧眉,发出疑问。
穆书凝和罗渚都没有回答,因为现在的这个情况谁也不敢断言。
恰在此时,有一人踏月而来。
罗渚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瞬间就错开了穆书凝的目光,转头去寻来人。
来人身着黑色绣金长袍,月泽落到他身上,都被那玄色的衣袍吸了进去。他步子极沉极缓,好似每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罗渚脸上的表情明显轻快起来,他朝着来人一笑:“安王殿下,你来啦?”
安王手持折扇,他朝罗渚露出了个笑,算作对罗渚的回应。
而齐因则行了跪拜礼:“草民参见安王殿下。”
百里寄越还没看见齐因,先听见声音,他略有讶色地看去,罗渚适时做介绍:“这位是齐因也在跟我们一起查这件案子,我今天跟你说的要与我们一起的人就是他。”
百里寄越暗暗点头:“起来吧,既然是盟友,那就不必分得这么清楚。”
齐因道了声谢,规规矩矩地起身,一点都没有失礼。
罗渚和穆书凝是修真界之人,不属于大殷王朝的统治范围之内,可以不行跪拜礼,但齐因是凡俗之人,百里寄越是王室之人,齐因必须要跪他。
罗渚刚要介绍穆书凝,就被百里寄越抢了白:“这位仙师我有印象,当日鬼哭林之外我还要感谢你们两位的救命之恩。”
穆书凝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安王殿下言重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安王无需挂怀。”
安王道:“不知这位仙师怎么称呼?”
穆书凝作揖道:“秦昱行。”
百里寄越的目光却一直锁着穆书凝额间那抹殷红。
穆书凝有些不自在,偏过头,躲开了百里寄越的目光。
百里寄越自知失礼,他抿唇,道了一声“抱歉”。
罗渚见气氛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过来救场,把他们在临渊楼里那个伙计讲的话和刚才他们的发现全给安王讲了一遍。
听完来龙去脉,安王也有些诧异,他浓眉蹙着:“还有这种怪事?”
“我怀疑对方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事情,而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罗渚摊手:“这个我也不清楚。”
穆书凝在心里朝罗渚翻了无数个白眼,现在在他看来,罗渚能够度过天道众的观察期,是相当难了。
“殿下,目前线索只有这一处,不知你那边有何收获?”
百里寄越轻笑:“我这边倒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运气比较好,找到了一位买过天书的人。”
穆书凝&罗渚&齐因:“!!”
“而且,但凡是与那些人做过的交易的,都会得到一个骨哨,只要吹响这个骨哨,就能与那些人取得联系。”
“那这个人目前身在何处?”罗渚急急问道。
“我已经派人将那人保护起来,明天一早我们赶过去便可。”
大槐树这边一点头绪也无,现在天色不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四人都有些疲惫,他们没再多停留,便做打算回到客栈里。
本来罗渚和安王,穆书凝和齐因四人各回各自暂住的客栈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罗渚拉住了穆书凝:“小昱行,我今天要跟你一块睡,我记得你今天早上预订了房间的吧?”
穆书凝有些迟疑:“这你不和安王殿下一起走吗?”
罗渚背对着齐因和安王,一边说话一边给穆书凝挤眉弄眼:“小昱行啊,我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想你想得难受,今天你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想跟你一块睡。”
穆书凝知道罗渚这是有话要对他说,转念一想让罗渚同他睡一间房子也没什么关系,罗渚又不是外人。
他刚要点头,忽然听得齐因插嘴:“罗兄,昱行他与我住下的那间客栈房间比较狭窄,一张床上容下两人有些困难,还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免得受苦。”
百里寄越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忽然挑了下眉。
穆书凝:“”
齐因这话着实让人听起来会有些误会。就好像他们两个已经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过了一样,虽说确实是一起睡过了
罗渚看着穆书凝:
穆书凝的眉头微微揪了一下,在场只有百里寄越注意到了他的微表情,他没出声。
穆书凝道:“昨天我与齐兄来到阮南的时候已经太晚,客栈都没有空房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一家,这才与齐兄住了一间屋子将就一晚。”
罗渚:“哦这样啊,没关系没关系,我跟小昱行的关系,都是过了命的,这点小苦头算什么,没事没事。”
罗渚这句话似乎是在对齐因说的,但齐因手探上了剑柄:“但诸位精神都已经相当疲惫,如果不能得到好的休息,那明天如何能有精神去继续探查这件案子?”
罗渚一怔。
百里寄越的目光也落在齐因身上,里面带了些探究。
齐因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罗渚与穆书凝两人本就是好友,人家愿意说说话,叙叙旧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偏齐因这么阻挠,说着表面上无伤大雅的话,但若是仔细听来,他像是极不愿意那两人共处一室的,甚至他的手搭上剑柄,还带上了些威胁的意思。
穆书凝:“”
“齐兄,这是我和罗渚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必”穆书凝一噎,他想说“多管闲事”又发现这个词实在太重,齐因毕竟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好,可别的词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整个人就僵在了那。
出乎他意料的是齐因的态度,穆书凝他刚才那句话明显带上了些愠色,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但齐因神色并无变化,他甚至轻轻侧头,偏向穆书凝这边,像是在认真听穆书凝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既然如此,不如就去客栈那里看看,也许还会有空房。他们两个久别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讲,住在一间客栈里也是方便。”百里寄越打破尴尬,他说出了个让众人都暂时能接受的建议,一时无人反对。
罗渚问道:“殿下,那你呢?”
百里寄越轻哼一声:“我自然是要与你同行了。”
罗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不过幸好是夜晚,百里寄越看不见他脸红的模样。
…
四人到了客栈,不幸的是,已经没有空房间了,罗渚如愿以偿,能够和穆书凝住在一间屋子里。
此刻齐因站在罗渚背后,当这个消息从掌柜的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瞬间,罗渚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觉得后背阴冷阴冷的,气压骤然低了起来。
百里寄越眨了眨眼,转头看齐因。
有点意思,现在他倒是对这个齐因有了点兴趣。
罗渚后来几乎是瑟瑟缩缩地拽着穆书凝的袖子才安安全全地上了楼,不然,他总觉得好像有只野兽要生吞了他。
只是后来百里寄越莫名其妙地就和齐因共睡一间屋子。两人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因此,两个均是身形高大的男人,堵在一扇小小的门口前面,谁也不往前走,谁也不肯先说话。
第076章 麒麟()
“你们两个在干嘛?”罗渚进门前,随意往隔壁瞥了一眼,就看着了这么个情况。
百里寄越回神,他抚了抚衣袖:“没什么。”
说完就要推开房门。
齐因忽道:“安王殿下,草民惶恐,同殿下共居一室乃是对殿下的大不敬,这间客栈简陋,难以匹配得上您的万金之躯,还请殿下回到您的下榻之处。”
百里寄越打量着齐因,心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你的惶恐之意呢?
隔壁穆书凝已经进了屋,罗渚在后面着急,他朝齐因吼道:“没事,安王殿下不会怪罪你的,你就让他进去吧,都累一天了。”
说完,罗渚急吼吼地跟着穆书凝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齐因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他似乎是打算在走廊上过夜。
百里寄越看着齐因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冷意:“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齐因站在百里寄越的身后,缓缓抬头。
就在这一瞬间,百里寄越几乎产生了被人逼视着的错觉,他拧眉,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一瞬间就不是那个自称“草民”的人了,他更像是手握重权的人。
齐因没说话,他缓缓走进屋子,然后关上门。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相当流畅,完全不像是盲人。
百里寄越的目光一直牢牢锁住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宛若惊涛骇浪。
他现在一万个不相信这齐因眼盲。就算一个人的五感再敏锐,习惯眼盲习惯得再好,都不可能表现得和常人无异。
还不待齐因转身,百里寄越猛地抽出袖中剑,猛冲向前,将剑横在齐因的脖颈上:“你是谁?混入我们当中有什么目的?”
百里寄越声色俱厉,完全不同于刚才在罗渚和穆书凝面前那个随和的样子。
齐因一直都没动,良久,他微微抬手。
百里寄越被他抬手这个动作给勾得更加警惕,袖剑不由得向前了几毫,齐因脖颈上被划破了一层皮,立刻就有血丝渗了出来。
齐因就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他双手越过头顶,拽住了脑后布带的结,一拽,就解开了。
此刻,百里寄越的心一下子就飞到了山巅之上。
“果然”,他心道,“他的眼睛果然是好的。”
“安王殿下,请您先把剑移开,我无意伤您。”那布条就像是个封印一样,一被解开,齐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此刻他说的这话竟带着震慑的力量,让百里寄越一时失神,不由自主地就听了他的话。
袖剑离开的那一瞬,齐因转身过来,百里寄越发现,这齐因竟然已经变了一副相貌。
年岁大概在二十七八,天生一副好模样,双瞳深邃,里面带着些并不刻意的疏离与高高在上的淡漠感,他看着人的时候,整张脸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让人第一眼便觉得极难相处,也觉得他十分冷漠。
百里寄越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齐因颔首:“殿下。”
百里寄越见他确实没有敌意,才收了剑:“你是谁?”
齐因没说话,默默地将一块通体玄黑的麒麟形状玉牌递给了他。
麒麟令!
百里寄越难得地觉得自己大脑有点缺氧,看着齐因的表情有些惊愕。
麒麟令,只有天道众的统领者才有权利使用。
百里寄越是大殷亲王,经常要与天道众打交道,这齐因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已经清清楚楚的了。
天道众作为修真界的总领机构与大殷王朝平起平坐,并无谁该跪拜谁,该谁向谁行礼一说。
百里寄越苦笑:“我受了你那一拜,不知要折寿多少年”
…
穆书凝提前吩咐了伙计一会带着浴桶和烧好的热水上来。
趁着等的这个空当,他看了看刚一进门就扑到床上的罗渚:“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罗渚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我要跟你说的话可多了,我想想该从哪说起”
穆书凝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我说,我这就说,就那个,那个齐因,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穆书凝转头来看他。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罗渚有些激动,“你难道不觉得他一点都不像个瞎子吗,你看他走路的方式,对外界感知的灵敏程度,要说他看不见,反正我不信。”
穆书凝对这一点一开始也怀疑过,只是后来因齐因说过他已经习惯了眼盲的生活之后穆书凝才打消了这点疑虑,正当穆书凝也想同样用这个理由去说服罗渚的时候,罗渚说道:“你别说什么他能够感受到,能提前对外界做出反应。
“我就说一点,你跟他一起走了这么久的路,到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哪里有路,哪里没路,哪里有危险,哪里有通路,这些话你没有跟他说的时候,他的脚步可停下来过?”
穆书凝认真回忆了一下,太久之前的想不到,就昨天,他们两个刚刚来这家客栈的时候,穆书凝想提醒齐因脚下台阶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率先迈上去了,那个时候穆书凝没有多想,可现在经罗渚一说,在这种环境下,他有些毛毛的。
罗渚又道:“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对修真界的事情了解得那么清楚?你说是你在半路上救下的他,那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你的行踪,然后故意在路上堵你,就为了能够跟你一块,为了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穆书凝眉眼一凛:“你是说他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我?可他为了什么?”
穆书凝又犯了病,识人不清的病。
罗渚叹气:“小书凝啊,有的时候我看你挺聪明的,可怎么一到与人交往这上面,你就怎么比我还不如。
“那现在就假设一个人他伪装成了齐因的身份,他来接近你,我现在能想到的,大概有三种,一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二是因为你和他结仇,他在找机会报仇,三是因为这件案子,他可能是为了阻止案子继续查下去而来的,都说不准。”
穆书凝眉头皱得很厉害:“你是说,齐因有可能是那些负罪之人?”
罗渚双手抱在头后,懒洋洋的:“谁知道呢。”
穆书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烈焰纹章,道:“但愿他不是为了写意而来。”
罗渚轻哼两声。
“至于他是真盲还是假盲,明天一试便知。”
罗渚:“你想怎么试?”
穆书凝没接话,只是一直看着罗渚。
罗渚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立即坐直了:“你说的这种试,是我想的那种吗?”
拿真刀上去捅,看他躲不躲的那种。
穆书凝不想再说,恰好这个时候伙计把浴桶和热水送上来,正合他意,他直接把罗渚赶了出去。
罗渚满心委屈,最后可怜巴巴地投靠了隔壁房间。
隔壁的画风比较正常,齐因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他的剑,而百里寄越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东西,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针落可闻。
而罗渚的推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安王率先抬头,他握笔的手顿住,然后挑眉朝罗渚轻笑:“怎么来这边了?”
罗渚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齐因那边,故意看了一会他擦剑的动作,然后才对上百里寄越的眼睛:“小昱行他洗澡呢,把我给赶出来了。”
百里寄越点头,随便指了一个椅子:“那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罗渚与百里寄越之间没有那些虚礼,百里寄越让他坐他就坐,顺便开口刺了一下齐因。
“诶,齐兄,今天在西南角那我有个不小的疑惑,你明明是凡俗之人,可怎么还能知道伏魔山的事?”
齐因收剑,语气平缓:“家父从小便渴望这条路,只是天赋不佳,无奈之下只能作为常人,家中有许多关于修真界大小事项的藏书,我无事的时候就会去翻看,全当涨了见识。”
罗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修真之人。”
罗渚在挖坑给齐因,他故意用了“看”这个字,如果齐因一个不小心,默认了,则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有鬼。
可如果齐因真的看不见,或者他的警惕心够足,也不至于被罗渚绕进去。总之,罗渚这是个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