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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脑袋,然后从袖子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涟漪说:“这是梁子尘托我给你的,上面写了关于宿命一事,还要我提醒你,切忌让第二个人知道。”
修竹本不屑宿命,但那不断回放的短歌让修竹越来越忌讳宿命一说,伸向锦囊的手快速收回握紧,装作不甚在意看向四周。
涟漪点头,紧紧握住了锦囊,恨不得立刻打开。
陛犴再看了涟漪和修竹两眼,然后化成风夹杂着笑声快速离去。
第九章 良辰美景(shukeba)
风的尾巴撩动涟漪的长发,心也乱如麻,修竹顺手为她理了理,轻轻问:“你想回人间吗?”
涟漪握着陛犴给她的锦囊,斟酌片刻说:“人间已经过了整整九年,我在妖界待了也快一年,说不想人间是不可能的。”
修竹看着那个针脚细密的锦囊,横也来丝竖也来丝,交缠相错,犹如相思,修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装作无所谓的说:“你看吧。”
知道修竹心中在意,涟漪捏紧了手中的锦囊,转头看向颜渊和慕渊,两人已经走远,端着酒杯挨个敬酒,觥筹交错间,全是默契的眼神和掩不住的笑意。
涟漪再次捏紧锦囊,抬眸看修竹,嘴角微扬道:“我不过一个凡人,最终宿命无非就是死后轮回罢了,看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锦囊,便留到我青丝满头时再看吧。”
说完把锦囊放入怀中,然后拉着修竹的手走向慕渊和颜渊,笑着说:“修竹,颜渊和慕渊还没有对我们敬酒呢,好歹我们是他们的媒人,怎么能拉下我们。”
“待会儿我们好好罚他们。”修竹看着涟漪因行走而扬起的几根青丝,与北月之地飘荡在空中的流光翩翩起舞,笑意从眼中流露。
正打趣的众人见向来都是的冷着脸的修竹满眼笑意走来,流光绕着他飞纵,就如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众人心中暗惊,纷纷闭了嘴,都不敢轻举妄动,暗暗观察走在修竹前面的那个女子,早就听闻修竹把涟漪带回妖界,却藏的严严实实,几乎没人见过她,如今趁着南崖和北月大婚,定要好好看看这个传闻中与修竹深爱的涟漪仙子。
不,不是仙子了,如今涟漪也不过一介凡人,但太子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好在容颜依旧是前世那般倾世,也算与太子登对,只是不知左边脸颊为何要画上一支长满尖刺烈焰盛放的赤莲,让原本仙气的脸变得妖艳异常,一颦一笑都魅惑人心。
太子每过一会儿便要看向涟漪,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北月大人正殷勤的劝涟漪喝醉月酒,凡人一杯便可醉,颜渊大人也没有拦着,宠溺的看北月大人胡闹,涟漪似乎并不清楚醉月酒性之烈,接过便喝了下去。
北月灌了涟漪之后又把目标锁定在太子身上,不断地劝说太子喝上一杯,太子喝了一杯之后又一杯,最后逼的太子直接夺过北月手中的酒壶仰头便灌,涟漪想要劝阻却被北月缠住,甚至又灌了一杯,面色渐渐酡红。
太子喝完一壶醉月之后面色依旧如常,众人暗叹太子果然不凡,若是他们这一壶醉月下去定会睡个七八日。
有些站不稳的涟漪依偎在太子怀中连连摆手,说头晕的很,北月终于肯放了他们,推着涟漪和太子进原本属于他们的新房。
众人见了立刻起哄说:“洞房!”
南崖颜渊难得也跟着起哄说:“如此良辰美景倾世美人,定要惜韶华!”
涟漪脸如红霞一般绯红,双眸含羞流转顾盼,滴溜溜转向四处,却偏偏不看修竹一眼,目光流转之间,惹的众人心起涟漪。
北月轻轻推了涟漪一把,涟漪便撞入太子怀中,太子紧紧搂着她,任涟漪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北月这才掩了门领着众人散了,不许旁人打扰到修竹涟漪二人。
等万籁俱寂时唯有心跳声时,涟漪才轻轻推了推修竹说:“修竹,松手。”
修竹没有说话,只用抱的越来越紧的双手默默回答她,涟漪有些勒的疼,于是说:“修竹,疼。”
修竹立刻放了手,涟漪这才能够从修竹的禁锢中解脱,抬头看修竹时,他已双目通红,这让涟漪想起了修竹似乎并不擅长饮酒,当初在人间时他便被容璧灌醉过。
涟漪刚想扶着修竹上床休息,谁知修竹便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下来。
红烛长明斜影摇曳,青丝在大红色的凤衾上蔓延开来,鸾枕成双,涟漪看着鸳鸯帐顶交颈的鸳鸯这才渐渐缓过神,但很快一个带着酒气的吻便可以让她如堕云雾之中,松软的床重重下陷,涟漪感觉,她正在修竹的引导下,不断沉落。
有暖流在身体中流淌,涟漪觉得燥热,她不由主动贴向修竹冰冷的身体,似乎是被涟漪的体温感染,修竹的身体也渐渐火热起来,甚至比涟漪还要滚烫。
发现修竹的身体不再舒适,涟漪立刻躲避了起来,修竹却不容涟漪逃避半分,纠缠着缠绕着,在他细密的亲吻中,燥热不再难受,就如柔柔的暖风吹拂过周身,夹杂着修竹身上特有的清新气味,心中就如四月的桃花落入水中泛起微微的涟漪,一圈圈涌向心底,身体也随着床上流苏微微荡漾起来。
修竹的动作很温柔,却难掩霸道的占有欲,心跳的频率不断增加,涟漪轻轻嘤咛出声,在寂静的新房中显得格外清晰,涟漪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着,立刻清醒了几分,望着摇曳的流苏,喑哑着嗓子说:“修竹,我此生,便托付于你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迎合自己的yuwang,几许高唐云雨散,夜阑珊。
流光与萤火虫在黑暗中寻找能够停留的依靠,又有人拍着手打着节拍唱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哽咽无声。斜靠在长廊上一直坐到漏断人静,好梦难成噩梦不绝。
容璧一刀一刀的削着竹条,动作再没有从前那么快,三四夜都做不好一把油纸伞,可容璧似乎从来不在意,夜夜默默削着竹条,即使做出的油纸伞并没有人会撑,堆在屋子里积满了灰。
靠这样的方式熬着漫漫长夜,容璧捂着胸口,这里的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频率越来越快,而止痛药的功效却越来越小,但他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忍受那剜心之痛,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不需要止痛药了吧。
梁子尘说,若他不好好找个地方修养,只怕只能活到三十岁左右,也就是还能活个一两年,也够了,活太久,那太累了。
可惜,还未了却君王天下事,也未赢得生前身后名,只可怜白发生。
猃狁还未平,如今更是风声鹤唳之时,霁雾似乎不计一切代价都想要与陈国斗个你死我活,战争一触即发,陈国却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九年时间过去,死死伤伤,当初同先帝上阵杀敌的将士已经老矣,镇远侯世子墨寻年纪还太小,而豫章王赤喾,也早已归隐山林,无人才可用。
原本想把主意打在易水寒头上,谁知他便传出好消息,他要迎娶梁子芥。
两人都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结成良缘,他当然不好使人两地相思,正惆怅时,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声,容璧站起来转身沉声问:“一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舅舅。”墨寻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到容璧面前,才九岁的年纪个子却已经有容璧胸膛那么高了,与容钰墨契他们很像,高高大大的。
容璧心中不由一暖,搂着墨寻单薄的肩问:“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墨寻目不转睛的盯着容璧,反问道:“舅舅又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容璧拍了拍墨寻的肩笑道:“我只是心悸之痛又犯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可是我听说,舅舅是愁战争若是爆发了该怎么办。”墨寻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容璧紧皱的眉心说,“我父亲早已战死沙场,豫章王归隐山林,而猃狁此次来势汹汹,并非常人能够抵挡,所以舅舅你是愁该让谁肩负这个重担。”
“在军事方面,你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容璧点头承认,“我有意请豫章王出山。”
“可是我们找不到他啊!”墨寻嘟起嘴巴,“我前阵子想去找姑姑,谁知他们又不在,不知跑到何处了。”
“只能尽力找了。”容璧安慰说,“如果不行,还有我呢,我上阵也不是不可。”
“不行!”墨寻的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舅舅你的身体这么差,要是在战场上突然犯病了怎么办!不如我去!”
容璧被墨寻的样子逗笑,握着墨寻有些凉的手,向他的屋子走去,边走边说:“傻一儿,你太小了,等你长的有我这么高了,能够打败豫章王时,我便答应让你上战场,好不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墨寻还是摇头,“说不定那个时候猃狁都被舅舅你除去了呢!就不会有战争了。”
容璧轻轻拍了墨寻的脑袋一下,摇着头笑道:“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希望有战争了。”
墨寻捂着脑袋,眼巴巴看着容璧说:“如果战争会让舅舅离开我,我便不希望有战争。”
容璧摸摸他的脑袋,哄道:“所以你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长大,才能铲除猃狁从此再无战争,知道了吗?”
墨寻点头,快速答应说:“好,一儿这便去睡觉!”
为墨寻捏好被子关好门,容璧才轻轻咳嗽了起来,然后捂着嘴又坐回了长廊,从夜坐到明。
第十章 御驾亲征(shukeba)
不等容璧派人去找豫章王赤喾,猃狁人便在霁雾的指挥下攻向了陈国,好在年轻有为的清河王坐镇泌水城,抵住了猃狁人的猛烈攻击,不然猃狁人只怕会长驱直入陈国腹地,只是年幼的清河王也撑不了多久,急需京城支援。
容璧一收到消息便闯入养心殿对赤潋说:“皇上,臣请缨亲上沙场。”
“朕不答应。”赤潋似乎并不吃惊容璧有这个想法,依旧背对着容璧,从书架上拿下一卷一卷的竹简,翻看一下便放回原位,似乎在找什么。
“那皇上可有合适的人?”容璧直击重点,“若有合适的人选,臣便不强求了。”
一卷破旧的竹简被翻找了出来,绳子都断了好几根,赤潋打开之后却笑了起来,终于肯回答容璧的问题,回答道:“朕。”
容璧的注意力被赤潋手中的书给分去一半,听赤潋如此说,只当听错,于是再问:“谁?”
“我。”
容璧这才看出赤潋手中的竹简是什么,正是他父亲容寂当初要他们背下来的兵书,可见,赤潋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御驾亲征了。容璧立刻掀开衣摆重重地跪下,大声道:“皇上,若我答应了您,而您出了半点意外,臣只能以死谢罪。”
赤潋终于转身,走到容璧面前想要扶起容璧说:“你不能以死谢罪,因为药儿还需要你的辅佐。”
容璧不肯起来,摇头道:“安乐侯说了,臣只能活到三十来岁,只怕不能辅佐太子到成年了。”容璧说完,便觉得血气直直上涌,喉头一股血腥味,他立刻咬紧牙冠,不让血液喷出来。
“那你此去,便是连一年也活不到,我更不能让你,何况,若朕御驾亲征,士气将会大增,虽说不能灭了猃狁,却也不会让猃狁人好去好回。”赤潋强行拉起容璧,还想分析利弊时,容璧便拂袖离去,留下一句空荡荡的“臣不答应”。
赤潋盯着容璧渐渐消失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等回神时便发现太子赤耀正扶着门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
赤潋笑着对赤耀招手,示意他来他身边,问:“药儿,怎么不来父皇身边?”
赤耀摇头,还是抓着门不肯动,道:“父皇刚刚惹师父生气了,药儿便不开心。”
赤潋哭笑不得,便主动走到赤耀身边搂起快长到自己腰的赤耀回到养心殿,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膝头上说:“药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师父了,那怎么不心疼父皇呢?”
“因为师父不敢欺负父皇,父皇是君,师父是臣。”赤耀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套十分熟悉,说的头头是道,“只有君欺负臣,没有臣敢负君。”
“谁说的,你师父常常欺负父皇呢。”赤潋笑说,所有情绪被带回二十年前,那时候他们就如赤耀他们这般大,“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是争吵不断。”
“真的吗?就像我和墨寻那样吗?”赤耀嘟着嘴问,“他前儿还笑我比他大却还没他高呢。”
“真的,只不过我们争吵的话题不一样罢了。”赤潋记起,那个时候容璧总是与自己争吵究竟要不要斩草除根一类的,而墨契才会和自己讨论身高。
赤耀将信将疑,又问:“那你们刚刚是在争论什么呢?”
“父皇想要御驾亲征,你师父不答应。”知道赤耀心智早慧,赤潋斟酌问,“父皇要把那些觊觎我们陈国的敌人都赶跑,从此以后陈国便不会再有生离死别了,你答应不答应?”
赤耀抿抿嘴,搂住赤潋的脖子,头架在他的肩膀上,双眼已经湿润,在赤潋耳旁小声问:“那父皇要去多久?一定会回来吧?”
“一定会回来的。”赤潋拍着赤耀的背,肯定说,“父皇是帝王,自然一言九鼎。”
“好,那我答应了。”赤耀松开赤潋的脖子,跳下赤潋的膝头,快速向门外跑去,出了房门之后又转身盯着赤潋,再次郑重说,“父皇,你一定要言而有信,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赤潋笑着对赤耀挥手,说:“好!”
第二日早朝时,赤潋便当着百官的面宣布自己要御驾亲征,容璧猝不及防,来不及辩驳赤潋便宣布散朝,容璧还想追上去,却被一群官员给围住了,他们纷纷劝慰道:“丞相,您这身子骨风一吹便散了,打仗如此劳碌的事情还是别劳烦您了,您就好好辅佐太子监国吧。”
“若皇上出了半点意外,你以为你们能安然无恙苟且偷生吗?”容璧说完便重重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众人皆惊,心中虽然不爽容璧刚刚说的话,但还是扶着容璧摇头道:“丞相,如今你自己身体抱恙,还是好好歇息吧!”
身边的人都吵吵囔囔的叫他休息,容璧觉得头晕目眩,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半点力气,这种无力感再次如滔天海水一把把他吞没,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他拼了命的想要呼吸,身体却越来越沉重,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叫唤着:“容大人……容璧!容璧!”
容璧是谁?谁是容璧?
还未想清楚,容璧便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一切化作虚无尘埃落定,隐约中可以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温柔的呼唤,容璧……容璧是谁?
这个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容璧不知怎么就觉得欣喜若狂,循着声音不断地奔跑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听不见,容璧慌乱的四处张望,却发现身后便是悬崖!
惊出一身冷汗,容璧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头疼欲裂,面前是不熟悉的床榻和充斥鼻尖的药味, 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梁子尘侧对着他坐在轮椅上,一手伸出窗外让麻雀停在指尖,一手捧着谷子喂它,眉眼是难得的温柔,可见,所有冷情之人其实都会有善良的那一面吧?
容璧挪动身体坐在床畔,为自己穿好衣衫,然后问:“安乐侯,我昏迷了多久?”
“五日四夜吧。”梁子尘说完看着膝上伸出爪子的印星猫,怒瞪了一眼。
竟然这么久……容璧弯腰一边穿鞋子一边问:“皇上应当走了好几日吧?现在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