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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自己的听风楼。
第8章 流言()
她们刚走出没几步,柳姨娘便从后面追了上来,她巴住风清容的胳膊,赔笑道:“妾身在前厅给公主准备了茶水点心,公主一路过来辛苦,赏脸用上一点?”
“皇城到将军府一共两三条街,我又是坐车过来的,不辛苦。”风清容轻轻甩开柳姨娘的手,皱眉道:“我来只是找攸宁玩耍,与府上其他人都不相干,你们同平日一样做自己的事就好,总缠着我做什么?”
“公主身份尊贵,大小姐年纪还小,妾身也是怕她照顾不周。”
“她年纪小?你年纪倒是不小了,我也没看出你懂事多少。”
风清容回得毫不客气,柳静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得攸宁险些笑出声来。
“清容,不得无礼。”一直未说话的风归离轻轻拉了下风清容的衣袖,回身对柳静娘道:“公主与舒小姐投契,相交为友,以后也是会常来常往,夫人不用太过客气,随意些就好。”
“一直未请教,您是?”柳静娘见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替自己讲话,连忙颇带感激地靠了过去,能与公主并肩而立的也不会是普通人,她也不敢怠慢,躬身问道。
“风归离。”
“南阳郡王,妾身失礼。”柳静娘瞪圆了眼睛,这个南阳郡王的名声她可是有耳闻的,志学之年就被冠一个风流之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的眼神在风归离和攸宁之间来回转了几圈道:“郡王爷也是来找大小姐的?”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顺路送清容过来,与舒小姐并不熟识。”
“妾身还以为大小姐与郡王爷也有深交,那可真是意外了。”柳静娘用帕子掩唇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眼神还不自主地往风归离身上瞟。
柳静娘脑子里转了什么龌龊的思想,攸宁一眼便看了出来,她冷笑一声对风归离道:“这位姨娘只是我父亲众多妾室中的一个,怕是当不得郡王一声‘夫人’。”
“郡王爷只是客气,大小姐何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柳静娘低垂着眉眼回了一句。
风归离看了攸宁一眼,也不知怎的,只觉得这女娃娃受了委屈,心底里冒出个想帮她出气的念头,于是他笑道:“倒是我高看了姨娘,以姨娘的身份,平日里怕是少有机会同贵人说话,也难怪此时要事事抢先。”
这三个人用一样鄙夷的眼光看着她,柳静娘就算有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偏偏他们身份都很尊贵,自己是一个也惹不起,她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福了个身转头离去。
风清容见她走远之后,才轻轻推了推攸宁道:“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你受过她的气吧。”
“小伎俩,应付得来。”
风归离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唇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笑意,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一个世界,这是风归离正式接触舒攸宁后心中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将军府比想象中的简朴好多。”风清容随攸宁先在院中逛了一圈儿,她看着府内的布局景致,颇有几分意外地说。
“父亲是个武人,不喜奢华,布景简陋,让公主见笑了。”
风归离大致浏览一遍后道:“简单是简单了些,不过看着还是很有章法的,花木和亭台的搭配相得益彰,舒将军当初也是花了心思的。”
攸宁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府内所有的装饰底子出自她的母亲,柳静娘掌事以后动过一些,被父亲训斥过之后她也不敢再大改,所以院子大致的布景都是母亲当初设定的模样。
对父亲和她们兄妹来说,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随着时间流逝会越来越少,能保留一分便多了一分对母亲的念想,尤其是她,母亲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和父亲书房中的几幅画,走在母亲亲自布景的院中,她也能感受到几分母亲曾有过的心境。
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眷念和忧伤没有逃过风归离的眼睛,他反复将自己刚才说的话理了一遍,并没搞懂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触动了她的心伤。
“前面便是听风楼,我的院子。”攸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院。
风归离顿住了脚步,对风清容道:“我酉时过来接你,在这之前,你就放心大胆地跟舒小姐玩吧。”他摸了摸风清容的头,转身又对攸宁道:“给将军府添麻烦了,清容脾气大,舒小姐多担待。”
风清容有些疑惑地问:“表哥这是要走?你死皮赖脸地跟我过来了,就待这么一会儿就要走?”
“你们女孩子家谈心,我跟着像什么话,说要来也不过是对将军府有点好奇罢了。”
风归离挠了挠头,自那日从茶馆中出来,听到了攸宁对自己的评价之后,他就对这个小丫头起了好奇心,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就像是带了法术一般,缠绕在他心头,后来他在皇后宫中听到风清容说要来拜访,一心便想着要跟来。
直到刚才柳静娘的话提醒了他,虽然舒攸宁现在只有十岁,不大不小的年纪,男女大防却也该有了,他知道自己在帝都的名声,别人也就算了,若不小心牵累到攸宁,他是打心底里不愿意。
风清容想不到这么多,见风归离要走,倒是十分高兴,她朝风归离挥了挥手便拉着攸宁进了院子,“酉时太早了,表哥还是晚些来吧。”
“我还是送郡王爷出府吧。”舒攸宁被她拉着,还是不安地回头看了眼风归离。
“不用不用,我表哥方向感好得很,走过一遍的路肯定能记住,就算记不住,将军府里也有那么多人,还能迷路不成。”风清容毫不在乎地回道。
舒攸宁点了点头,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风归离的身影。
她们在正厅坐定,素衣颤抖着手奉了茶,风清容有些好笑地对攸宁道:“我与其他府的小姐也有交往,帝都高门府邸都常有往来,就没有一处像你家这般,对我如此害怕。”
“公主的头衔,说出来还是挺吓人的。”
“可吓着你了?”
“自然没有。”攸宁笑笑,从桌上拿过已经缝好了的荷包,递给风清容道:“送你个小礼物,我自己缝的,公主可别嫌弃。”
风清容拿在手中反复看了看,眼中果然显现出一丝惊喜,“你眼光果然别致,手艺也是极好,将来可要多教教我,我母后总是嫌弃我手脚粗,这下我可找到合意的人教我了。”
“宫里手灵的宫女嬷嬷多了去了,哪里能轮得到我。”
风清容摇了摇头道:“宫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没什么新意,就拿荷包来说,图案要么是龙凤,要么就是牡丹海棠,用色也都是要往雍容华贵上靠,像你种清新样式的,我就从未见过。”
“公主喜欢就好。”攸宁笑了笑,轻抿了口茶,似乎对风清容的赞扬并不很放在心上。
“我空着两只手就来了,收了你的礼总觉得不太好意思。”风清容难得露出些扭捏状。
“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朋友之间,也不用算计的那么清楚,以后日子还长,你这个大公主还怕给不了我沾光的机会吗?”
风清容一拍脑门道:“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现在已进腊月,过年时宫里会有年宴,你现在没有品级,应当不会受邀,不如我去求母后,到时以华阳宫的名义请你进宫如何?”
“我先谢过公主,不过具体还要问过父亲之后才能有答复。”舒攸宁面色未动,很是规矩地答道。
风清容稍稍有些失望,“我虽然长你两岁,可总觉得你要比我沉稳许多,有时觉得你不像是个孩子,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你激动起来。”
“我爹说了,这样才能唬人,就没人敢欺负我了。”舒攸宁眨眨眼睛,换了副调皮地样子说道。
“这样才对嘛。”风清容立时便高兴起来,她对旁人的话从来都很相信,何况在她的眼前,舒攸宁的确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舒攸宁轻轻叹了一声,皇宫的年宴她参加过很多次,歌颂清平盛世的歌舞实在是无法让她提起兴致,而且在她内心深处,这一世她并不想再踏进皇宫,一步也不想。
“妹妹,妹妹。”
舒言朗呼哧带喘地推开听风楼的大门,带着一阵风刮到舒攸宁眼前,同时环顾四周,只见到垂手伺候的素衣和一脸惊诧的公主,并没有他担心了一路的那个人。
“南阳郡王,不在?”舒言朗小声问道。
“郡王爷把公主送来之后便离开了,并未久留。”攸宁也是颇为疑惑地看着哥哥。
“那就好,吓死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清容冷眼看着舒言朗,“我表哥何处得罪了你不成?”
“没有没有。”舒言朗赔笑道:“我一路跑急了,话说的不对,公主别介意。”
风清容撅着嘴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舒言朗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表哥,说他是个浪荡公子,告诉你,我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攸宁眼见风清容越说越激动,连忙起身将舒言朗赶出了门,又命素衣也退了出去,自己倒了杯茶给风清容递了过去,柔声安慰她道:“我哥哥不会说话,公主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表哥真的是个好人。”
“我知道。”
“都怪那个贱人。”风清容咬牙切齿地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拉着攸宁的手道:“一年前,我跟表哥一道出来玩,碰见个从青楼逃出来的女子,当时街上那么多人,也不知为何,她偏偏就拽着我表哥的衣角不放,我表哥心善,便将她救了下来。”
“表哥本想给她些银子让她离开,那女子却跟着他回了公主府,姑母对这样来路的女子本是极厌恶的,可那女子却也有些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手好厨艺,加之又有那一副柔弱的样子,时间一久,姑母也就心软将她留在了公主府。”
“后来姑母带着她进宫探望母后,那女子做了几样糕点,母后吃着很是开胃,便将她留在了华阳宫,做了小厨房的宫女,她浪荡的本性这时才暴露了出来,不到一个月便将华阳宫一个侍卫勾搭到了床上,被巡夜太监当场撞破,按着后宫规矩,她应该被当场赐死,可这女人为了保命,竟说自己怀了身孕,还说是表哥的孩子。”
“啊?”舒攸宁惊呼一声。
“母后悄悄召了姑母和表哥进宫,表哥一头雾水,他连那女子的样貌都没仔细瞧过,更别说同她做什么了,母后让太医给那女子诊脉,那女子的确是有了三个月身孕,而表哥那段时间正好同我二哥出门游学,并不在帝都。”
攸宁笑道:“郡王爷的嫌疑这不就洗清了。”
风清容翻了个白眼道:“事情哪儿那么容易,那女子后来招认出公主府有三四人与她有染,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个香艳的故事一下就在皇城内传了开,后宫女人编故事的本事你是没见过,刚开始只是传那女子和她情夫,后来也不知怎的就扯上了表哥,故事越编越多,越传越真,表哥原本与左相家嫡女订了亲,那女子也是个糊涂人,听说了流言后也不求证,逼着左相去公主府退婚,左相只这一个女儿,对其是言听计从,这样一闹,表哥的声名就彻底翻不回来了。”
“这么说来,郡王爷还真是冤枉。”
舒攸宁回想了一下,前一世南阳郡王的确未曾娶妻,她曾听人说,这位郡王爷有龙阳之好,所以不爱女色,这个传言她还曾认真同风归珩讨论过,他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和他对风归玥的死心塌地,让攸宁一度对他的特殊癖好信以为真,却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样的故事。
“郡王爷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呢?”攸宁无意间瞥见风清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抛出一个话题。
“如何辩解?难道要满大街地嚷嚷自己是个正派人吗?这种事越描越黑,也只能闭口不言,等流言慢慢消失,好在表哥是个豁达人,若换做是我,早撞了墙了。”
“公主也不用太忧心,过段时间就好了,对郡王爷造不成多少影响的。”攸宁活过了一世,她对风归离就没有任何这种印象,所以这场是非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
“但愿吧。”风清容长长短短地叹着气。
“公主很中意郡王爷?”
舒攸宁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突然起了别的想法,风归离从小长在宫里,与风清容也算是青梅竹马,风清容三句话离不开这个表哥,十二三岁又正是女子怀春的年纪,难不成她对风归离动了心?
“表哥诗书骑射都很拔尖,父皇都常赞扬他,我心里自然也是佩服的。”
“那公主可是喜欢郡王爷?”
风清容这才明白她真正想问的,连忙轻推了她一下,红着脸回道:“你可别瞎说,我对表哥只是敬佩,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喜欢的人不会是他那个样子。”
“那是为何?”
风清容靠在攸宁耳边小声说:“我表哥,长得太女气了。”
第9章 影响()
舒攸宁听过她这句话之后,心里对这个公主的认可度又高了那么几分,她们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那么点心有灵犀,想想风归离的长相,攸宁轻轻摇了摇头,又怎是‘女气’两个字能概括的,那简直是万种风情的妩媚和妖娆。
“表哥的样貌大概是像了姑母,我曾听父皇说过一次,姑母年轻时候的美貌在帝都是出了名的,至于老南阳郡王,听说勉强只能算是样貌端正。”风清容托着腮慢慢说道。
“大长公主的相貌和风度,的确是常人不能及的。”舒攸宁点头表示赞同,她前世曾见过长公主几次,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惊艳,人到中年还能那般丰神绰约,可以想象年轻时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你见过我姑母?”风清容微微有些惊讶。
舒攸宁连忙摆手道:“不曾见过,我只是听人家说起过一些。”
“我说呢,姑母一向深居简出,大小宴会都从不参加,只偶尔进宫探望下我父皇和母后,旁人想要见她,真是难上加难。”
“那样一个美人,可惜了。”
风清容叹了口气道:“老南阳郡王的早逝成了姑母一世的心伤,表哥也不能缓解她分毫,父皇说在那之前姑母也曾是个爱热闹的人,如今她却只与经书为伴,若没有表哥在,只怕她早就看破红尘,出家为尼了。”
“世上从不缺痴情之人。”
两人对坐,互相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对长公主的同情和惋惜,也只一会儿的功夫,风清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舒攸宁屋中的摆件之上。
“你这些玩意儿倒很精巧,从哪里弄来的?”
“有些是父亲出征带回来的,有些是我二哥给我做的。”舒攸宁捞起一个风车用力吹了一下,风车自动就转了起来,扇叶旋转间连成一片,隐约竟能看见一只墨画的小兔子藏在其中。
风清容没见过这些机巧物什,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多遍,抬头问道:“这是你哥哥做的?”
“是啊,公主见过他的。”
风清容想到那个令人厌恶的人,嘴巴一撇,风车却没舍得丢,只说道:“人那么讨厌,做出来的东西倒很是灵巧。”
“公主不喜欢他?”
风清容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转念间想到是攸宁的亲哥哥,又犹豫着摇了摇头。
攸宁见此笑道:“公主不用顾着我,我这二哥的确有时不太招人待见,不过待我倒是极好的。”
“看出来了,那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