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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影皮紧了,想让我帮他松松。”风归离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
风归玥轻笑,这两个人从小一处长大,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却也跟朋友差不太多,啸影年纪要比风归离小上一些,性格也要跳脱很多,大约是又说了什么话让风归离抓狂了罢。
“那几个刺客,邱叔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谈到正事,风归离也严肃了起来,沉声回道:“没什么头绪,那支箭上没有任何标识,并不像是军中所用的,刺客的招式也很杂乱,啸影简单给邱叔摆过几招,他也看不出属于哪个门派,不过下手角度却是阴狠刁毒,大约是专为夺人性命而练的,邱叔一直奉命盯着的那两拨人,这几日都没有异动,所以实在判断不出什么。”
风归玥点了头,“春宴时人员混杂,但大多是女眷,想蒙混进宫并不容易,那一日禁卫军赶来的也不算慢,那些人大约是没有提前收买禁卫,这般嚣张却没留下一点痕迹,若真心要我的性命,那箭头却又不淬毒,我这几日想得头昏,却是越想越乱。”
风归离两道眉毛拧成了麻花,他揉了揉眉心摆手道:“多思无益,他既然动手了,就决不止这一桩事,我们只管防范着好了。”
“父皇命我这段日子先住回华阳宫,我这边倒是无事,只是有些担心你。”
“那日你也看见了,那些人本不是冲我来的,再说邱叔回了帝都,我府上也加了十几号人,不敢布置得太多,怕我母亲忧心。”风归离笑道:“再说我现在可是出了名的浪荡人,他们大约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在我身上。”
风归玥叹了一声,站起了身,“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看看攸宁罢,听清容说她这几日恢复得不错。”
风归离听着他熟稔的称呼,心头冒了些酸溜溜的泡泡,不过他仍记得舒攸宁斩钉截铁的回答,当下便也不再纠结,快步跟上了风归玥的步伐。
“你这食盒里装了什么?”风归离还是有些好奇,“刚刚咱们讲话的时候,都不见你撒手的,可是寻了什么稀罕的物件,要去给人献宝不成?”
“聚贤楼的几样点心,我特地差人出宫买的,给父皇和母后请安耽误了不少时辰,大约已经凉了,等下怕是要热了来吃,味道可能要差一些了。”
风归离心里一酸,低声道:“太医说,她不能吃得太甜,聚贤楼的东西可都是甜得发腻的。”
“所以,我吩咐人多带了银两,让掌柜单独制的,比往日咱们吃的要淡一些。”风归玥抿唇笑了笑。
第59章 补更(4.18)()
风归离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他眼瞧着舒攸宁一块一块地吃着风归玥带来的点心;渐渐的;她眉眼都笑得弯弯的;讲话声音也暖暖的;尤其是那一双看向风归玥的眼睛,柔得都快滴出水了。
“我从前在聚贤楼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总不敢多食;怕等一下要腻得发慌;今日殿下带来的这些;却是特别,甜香仍有,却不那么腻了。”
“这是特意吩咐人给你制的,你喜欢就好。”
舒攸宁细白的两指捏起了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小口;嘴角边沾了一点点碎屑,风归玥轻笑;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舒攸宁连忙抬手将那一点碎屑擦了去;耳尖稍稍有些泛红。
这一幕看在风归离眼里,他的一颗心,都好似涂上了一层辣油,又像是被一窝的蚂蚁爬过,点点噬咬不知是痒还是疼。
“见你这般吃法;才敢说你是真的见好了。”风归玥端着茶杯吹了吹飘在上面的一层浮沫;轻抿了一口;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舒攸宁咀嚼食物。
她两腮鼓得满满的,像是偷藏了过冬粮食的小仓鼠。
风清容笑道:“攸宁这个人,你只要给她备好她爱吃的食物,她便时时都是好的。”
“话虽说得直白了些,却也是对的,还是你了解我。”舒攸宁眨眨眼睛笑了笑,咽下了口中的东西,将食盒放到了一边,三大盘糕点只剩了些残渣。
“也不知道要给我留一点。”风清容望了望空空荡荡的盒子,嘴巴里的口水便多了一些。
风归玥低头一笑,“你若也喜欢,明日再来时,我便多带上一些。”
舒攸宁填饱了肚子,神思便清明了许多,虽是坐在床上,还是低头一礼道:“多谢殿下费心。”规矩且守礼。
风归离有一瞬错愕,刚才那柔似滴水的目光难道是错觉?
他并不知晓,舒攸宁那发光的眼神对着的只是那一盒糕点,与送点心来的风归玥,并无半分关系。
“我看这晚膳是不用准备了,刚也不知是谁说的,动得少,一日只吃一顿就够了。”风清容含笑揶揄她道:“你这一顿可是顶了旁人三顿的食量。”
“哪有那么夸张,喝了十好几日的粥,好不容易有些好一点的东西,我才忍不住多吃了些。”舒攸宁长长地叹了一声,“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虐待了你一样。”风清容手指轻点在了舒攸宁脑袋上,“前几日你醒都醒不过来,刘院使特地嘱咐只能喂稀粥,亏得我怕你淡了口,费尽心思让御厨给你加鱼肉沫和鸡丝,合着都是喂给小狗了,半分好也没被你记着,小没良心的。”
她并非真要责怪舒攸宁,舒攸宁便也笑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公主殿下大人大量,就别与我计较了可好?”她作出一副求饶的样子,抬手刚想作揖,牵到了肩膀上的伤,脸色霎时白了白。
风归离一惊,人已离座弹起,急问道:“可是疼了?要不要请刘院使过来看看?”
“不用不用,只是不小心扯到了,不打紧的。”舒攸宁摆手道。
风归离转头对风清容训道:“你明知她还在养伤,不管说了什么,你只听着便好了,偏要驳上两句作甚。”
“这怎就怪了我了,我也没说什么啊。”风清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冤枉,“我不过也是觉得她大安了,便说了几句玩笑话,攸宁都没放在心上,你倒介意起来了。”
“我只是同你这般说,并不是要怪你。”
风归离噤了声,低头坐回了原处,他从小事事处处都让着风清容,从未对她有过疾言厉色,今日这也不知是怎么了,打心底里透着烦躁。
他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大约是因为天气要热起来了罢,一定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他扁了扁嘴,闷闷地窝进了椅子里。
风归玥不动声色地瞟着风归离,他比他们都要年长一些,于感情一事虽算不得精通,却也比这屋子里的其他人要通透一些。
只是他看清了风归离的思慕,却对自己的心意模糊起来。
从舒攸宁在华阳宫养伤开始,风归玥便四处打听有关她的喜好,他让小太监出宫买她喜欢的书,带她爱吃的糕点,寻她可能会心悦的物件。
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他知道了她喜欢野史杂记,喜欢甜食,喜欢淡雅的颜色,喜欢玉饰,他甚至知道了许多将军府后院的闲事。
他并不是极聪慧的人,读书时一篇长文读上十数遍才能全文背诵,也常有虚字的出入,可关于舒攸宁的一切,他只消稍稍听过一次,便能刻进心里,半分差错都不会有,他从未对旁人如此在意过,以至于皇后娘娘都上了心,问他是否恋上了舒家姑娘。
风归玥最初听到这个疑问便愣了神,后来他静心想了一日,但究竟是恋慕还是感激,他到底也没分得清楚。
风归玥与风归离各有心事,室内一时便沉默了下来,舒攸宁这些时日头一次敞开了胃口吃东西,不大一会儿便觉得腻腻的不消化,搭配上本就虚弱的神色,在旁人眼里便是极疲累的模样。
风归离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脸色,当下便站起了身,对舒攸宁拱手道:“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探望你。”
风归玥也很配合地起了身,对舒攸宁点了点头,舒攸宁本想下床送一下这两人,刚掀开一个被角,便被风清容摁下了手,“你歇着就好,我送他们出门。”
风归离与风归玥并肩行到华阳宫门口便拱手道了别,一个向自己的寝殿而去,另一个则要出宫回长公主府。
啸影一直到宫外才现了身,与风归离一道翻身上马,慢悠悠地往公主府而去。
“我前些日子吩咐你打听的事儿,你可打听清楚了?”风归离歪头问道。
啸影一愣,答道:“父亲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大概是没有查到与刺客相关的信息。”
风归离翻了翻眼皮,“我问的不是这一件。”
“那主子问的是什么?”
风归离清咳了一声,状似不在意地望着天答道:“我前日让你去将军府问问,舒家大小姐的喜好”
啸影本是一脸严肃地静等回话,听他主子这么说便松下一口气来,换上了捉狭的笑容,他故意拉长了尾音道:“原来主子问的是这桩事啊,您且放心,属下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
他边说着边从袖口取出个小纸筒,恭敬地递了过去,风归离展开大略浏览了一遍便小心地贴胸收好,啸影办事一向细致,小小的一页纸将舒攸宁的喜好记得十分详尽。
“主子这是打算拿回去细细研读吗?”啸影看着风归离的神情,憋笑问道。
“是又怎样。”风归离脖子一梗,扬起一抹张狂的笑,“爷喜欢她。”
阴郁了半天的心情总算稍稍放了晴,风归离双手提起缰绳,喝了一声,“驾。”
马似流星人似箭。
夕阳与山峦在天尽头缠绵,风归离周身晕着一团淡淡的光,下一次,他定不会落在风归玥后面了。
只跑了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公主府门前,风归离稳稳地停了下来,轻巧落地,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啸影,自己三两下跃进府门往后院而去。
风菱兮在房中看书,隐隐听着一道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向窗户外看了看,风归离一身青衣从她眼前闪过,转眼已经进了门。
“给母亲请安。”
“起吧,今日晚了些,又去探望舒家小姐了?”风菱兮放了书,由风归离搀着坐在了正堂。
“是,她今日瞧着气色好多了,东西也吃的多了些。”风归离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理了理衣摆。
“宸王殿下也过去了罢。”
提到风归玥,让风归离有一瞬的黯然,他只点了点头。
风菱兮看着他这般神色,便问道:“你们起争执了?”
“没有。”风归离万事不瞒母亲,于是道:“他今日特地给攸宁送了糕点。”
“那又如何?舒家小姐毕竟是为救他而伤的,他多上上心也是应该。”
“母亲说的是。”
风菱兮看着儿子酸溜溜的模样,只是轻笑了笑,并不打算点破。
风归离起身站到了窗边,少年人身姿挺拔,普普通通的一件彩锦长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高贵了起来,领口袖口都用银线绣了金盏花,腰间系了一条玉色暗花宫绦,一头泼墨般的长发用鎏金冠束起,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母亲,我喜欢她。”
第60章 补更(4.18)()
桃李芳菲四月天;春兰映绿水;蔷薇满窗台。
刘院使捻着胡子;单手搭在舒攸宁腕上;沉默了良久才微微笑道:“小姐已经大安,臣稍后会重新调个方子;再过上月余;便可痊愈了。”
“还要一个月?”舒攸宁眼睛瞪得圆圆的;“我都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呢。”
“伤口离心脉很近;还是小心些为好,陛下与皇后娘娘对臣都有吩咐,臣也不敢怠慢。”刘院使边说话边落笔,行云流水的一笔字看着很是舒服;“让伺候您的奴婢去御药房按方抓药便好;瓷瓶中的膏药还是要涂的,想要完全不留疤痕是不可能了;请恕臣无能。”
“院使言重了。”舒攸宁笑道:“能保住这条命;院使已是尽力;区区一道疤又何足道。”
刘院使收拾好了药箱,躬身一礼,“臣告辞,三日后,臣再来请脉;期间小姐若有吩咐;差人来太医院便可。”
“我送院使。”舒攸宁起了身。
刘院使抬手一止;道:“小姐留步。”
舒攸宁颔首浅笑,轻轻挥手,立在一边的如絮屈膝一礼,上前将刘院使送出了大门。
不大一会儿,如絮便折了回来,见到舒攸宁站在窗边,便上前扶了她一下,“公主殿下今日要去咸安宫听讲,怕要过了晌午才能回来,小姐可是觉得闷了?”
“是有些无聊。”舒攸宁叹了一声。
“宸王殿下送来了不少书,奴婢去给小姐拿。”
“不必了,都读过了,大都是些戏本杂记,读第二遍便觉得无趣了。”
如絮有些犯难,“院使大人刚有吩咐,小姐还是不宜四处走动,不然这个季节,御花园的花开得甚好,小姐还能去赏赏花。”
舒攸宁也不为难她,自己坐在了榻边,炕桌上摆着一个棋盘,风归离昨日将子书先生赠她的那本棋谱从将军府拿了过来,左右也是无事,研究研究棋谱倒也能打发些时间。
如絮轻轻掩门退到了外间,皇城内的宫女规矩极大,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舒攸宁住得越久,便越思念起将军府来。
子书醉解棋局的思路全用小楷记在空白处,“白子落七三路便可解两路征子”舒攸宁对着棋谱喃喃念道。
过了半晌,外间响起了如絮的声音,“小姐,淑妃娘娘到了。”
舒攸宁稍稍有些意外,但还是起身出了门,淑妃岳梦萦已经坐在了正厅,一整排八个侍女立在她身旁,舒攸宁的屋子不大,被挤得满满当当。
“小女参拜淑妃娘娘。”舒攸宁走上前,行了叩拜礼。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身上的伤才刚好,不必多礼,本宫来的突然,也未让人提前通报,打扰小姐了。”
岳梦萦说得谦逊,话语中也透着关切,人却仍坐在高位一动也没动,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大礼之后才开了口。
舒攸宁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如絮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想要引她坐在椅子上,舒攸宁却是悄悄摆了摆手,立在了一边。
淑妃作为风归珩的养母,前世里与舒攸宁没少打交道,这位娘娘的性情已经被她摸得清清楚楚,佛口蛇心,情冷刻薄,用来形容这位娘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岳梦萦见舒攸宁低眉敛目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要擅自坐下的意思,脸上才多了些笑意,道:“早就听闻舒家姑娘教养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娘娘谬赞。”
“带着伤就别那么多礼数了,坐吧。”岳梦萦指了下手边一张椅子,抬头打量了下整间屋子,笑道:“本宫进宫这么多年,倒不知华阳宫还有这样一处院落,实在偏僻,布置也简陋了些。”
舒攸宁猜不透她话中的意思,便只答道:“皇后娘娘大约也是觉得这里安静,才让人单独收拾出来给小女养伤,临时拿来住的院子,娘娘瞧着简陋些倒也正常,毕竟您的灵韵宫才是这皇城中最精致的地方。”
“真真是一张巧嘴。”岳梦萦用帕子掩着唇轻笑了两声,“你这院子,小虽是小了些,外头的景致倒也算不错,本宫一路走来也还能看得过去。”
“娘娘说的极是。”舒攸宁微微笑着陪坐在一旁。
“本宫只是来探望你,你不用这般拘着,其实前些日子本宫便要过来的,可皇后娘娘说你总是不稳,需要静养,生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