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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爵鼻子酸了酸,果真患难时刻见真情。
应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帮子兄弟,虽然有的连初中都没上过,但却个顶个的够意思。
不过,他还是很担心路天,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大东的朋友是跑运输的,今天晚上要运一车沙子到省外,途中经过s市,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路天就坐在后座,跟着一起走。
路爵从家里收拾出来一包东西,临走前还给路天从专卖店里买了块一模一样的板子。
路天接过板子的时候,并没有路爵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扔在了车座里。
他已经不敢那么喜欢了,怕一不小心又会失去。
虽然不能用语言沟通交流,但是路天还是明白了一切,乖乖的坐在货车的后座,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包里装着几件简单的行李。
路天站在车窗前跟他告别,挥了挥手说:“小天,记得我说的话。”
路天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别过头去,眼角红红的。
货车轰隆隆的开走的时候,就像是从路爵心头碾压过去一样,非常沉重不舍。
我们小天这么听话懂事,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伤害别人。为什么大家要把他当成怪物,他也就只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
不就是跟狼一起长大么,起码他的世界一直都很单纯。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干净。
货车开了几个小时,经过服务站,大东扭头问路天要不要下车上厕所,路天没说话径直下了车。
他一动不动,笔直的站立在车前,扬起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西方的夜空。
天气非常好,星影摇摇欲坠,一颗挨着一颗,如同蓝『色』丝绒幕布上缀满的水钻。
大东不由得走过去问路天:“天哥,你看什么呢。”
路天跟没听见似的,眸子里倒映出天狼星的光芒,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下。
疾风从旷野上刮过,路爵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浮响。
——你身体里流淌着狼族的血『液』,你是最勇敢的少年。
第八章()
以前有路天在的时候,路爵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他走了,路爵却更睡不着了。
手机放在枕边,一直亮着没关,他在等大东的消息。怕就是怕又像是今天一样,路天出事儿的时候,他却不能及时醒来。
江恒给路天找的地方是一个治疗自闭儿童的医院,他说,让路天跟那些自闭儿童住在一起,就不会显得他那么不正常了。
“不正常”这仨字儿从江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路爵脑海里跳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感觉有点心酸。
跟所有人一样,就算是正常吗。
路爵打心里认为,路天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这些都可以教他的,他会长大,所以不怕,慢慢来。
刘顺的事没有解决,他还不能跟着一起走。
而江恒口中那个自闭儿童治疗所,是他一个朋友开的,在那里路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也不用担心身份会暴『露』。
计划乍一听特别完美,几乎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可是路爵心里却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江恒说他这是反应过度了。
路爵当时以过来人的口吻,反驳了他一句:“你没养过孩子,你不懂啊。”
江恒温润的笑了笑:“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改变悄无声息,路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最喜欢哼的一句歌词就是“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之前对于两个人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就更别提和别人组成家庭,携手共度余生了。
所以,他的床伴一直都不固定,在感情世界里也从没认真过。
他跟路天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会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但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
听见他这感想,江恒当时笑了笑说:“所以,你对,小、小天的,喜欢,是那种,对小、小猫小狗,的吗?”
路爵没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没法知道,这路天毕竟不是小猫小狗对吧。
那一夜他睡得恍恍惚惚,又做了那个相似的梦。
视网膜传来一阵刺痛,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面前的一片猩红。
黑夜『潮』水一样吞噬了四周的景物,混沌的雾气中,传来一阵阵血腥的味道。
一个男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还时不时冲他『露』出微笑。
路爵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但却只是徒劳。
大脑突然传来尖锐的嗡鸣,他痛苦的弯下腰捂着头部,再睁开眼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冰冷的手/枪。54/式,铁黑『色』。
路爵毫不犹豫的举起枪,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嘣。
鲜血迸溅,开出一朵朵颜『色』妖冶的罂粟。
他杀了那个男人。
枕着被冷汗浸透的羽绒枕醒来,路爵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痛欲裂。
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床。
走到洗手间洗漱的时候,路爵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略带疲惫的脸,一张帅了整整四七二十八年的脸。
挺拔的鼻梁跟眉宇形成深深的沟壑,剑眉斜飞入鬓,凭添一股英气,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路爵对着镜子漫不经心的『摸』了『摸』下巴。
他也没穿上衣,镜子里的文身从左手手臂一直延伸到肩膀上去,这个黑『色』的图腾,还他妈有点抽象。
洗完脸刷完牙,路爵就地来了数十个伏地挺身。
他净身高一八五,平常站直了,身材挺拔紧绷如同满弓。肌肉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锻炼出来的,线条犹如雕刻。再加上他骨架窄长,所以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挂的。
他腹部沟壑纵横,八块肌肉一块儿不落,漂亮的人鱼线紧紧收进内裤里,与肩部形成完美的倒三角。
豆大的汗珠随着他运动的动作,从喉结滚落到骨窝,描摹出颈部『性』/感的线条。
路爵呼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拿『毛』巾漫不经心的擦了两下脸。
低头瞄见了腰窝上那个寸把深的疤,像这样的疤他身上有不少,肩膀上有,手臂上有,后背也有。
关于这些伤口,路爵曾经进行过猜想。
老子以前绝壁是个黑/社会老大,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带着两百多小弟,手里拿着一把刀,从铜锣湾一路砍到尖沙咀。
酷到爆炸。
某天,风云突变,老子的江湖地位不保,被兄弟『插』刀,在腥风血雨中差点没被炸死,江恒开直升机把老子救到一个小破城里,于是老子才沦落到开酒吧的地步。
可是,经过几番思索,路爵觉得这个猜测有一丢丢不现实。
因为,江恒应该不会开直升机。
所以,故事的版本应该是江恒开着破旧货车把他运到这里。
『操』,『逼』格一下就down下来了,路爵拒绝接受现实,还是活在幻想中开直升机比较帅气。
出门之前,大东给路爵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了s市一切安排妥当,叫他不要担心。
路爵拿着手机点了点头,想起来大东看不见他点头,于是犹豫的问了一句:“你能不能把手机递给小天?”
路天不会说话,把手机递给他猜哑谜吗。
大东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小天,记得不要随便脱衣服。”路爵说,“不要咬人。”
想了想路爵又说:“也不能咬狗。”
大东笑了:“我替狗感谢您一下子。”
“甭客气。”路爵本来想说,注意安全之类的,但是想想就算是歹徒碰见了路天,那注意安全的也应该是人歹徒。
就按路天那徒手撕人的『操』『性』,谁敢对他图谋不轨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电话那头没声响,大东高着嗓子喊了一句:“爵哥,他点头了。”
路爵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过几天我就去接你,别怕。”
沉默半晌,他才听见路天说了三个字:“不担心。”
声音很平静,也很温柔。
“嗯,不担心。”路爵一晚上所有的不安、烦躁、恐惧、忧虑,就这样被这句话给一扫而光了。
“爵哥,我们这会儿刚到,先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了。有什么事儿再跟你说。”大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路爵老妈子一样把路天平时的生活习惯清点了一遍,列成清单给大东发了过去,发完后,他也被自己体内隐藏的人/妻属『性』给吓了一跳。
就连“蓝『色』不要跟黄『色』一起穿,这种搭配很直男”,路爵都给写了上去。
他估『摸』着以后在自己的社交软件上,还能再添个标签:“穿搭爱好者”。
这是他除了“知乎流氓类话题知名答主”标签之外,最能拿的出手的一条。
编辑完以后,老罗立马给他发了条消息:“行啊,你现在开始进军时尚界了?穿搭爱好者呢还,怎么这么给里给气的啊。”
“比你多一个标签,你不服是吧。”路爵回,“有的人啊,就最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
“哎,我奇迹凉凉过关的时候一直压你一头,我这么优秀我说什么了吗?”老罗不服,“你给我等着啊。”
没过多久,路爵刷新了下老罗的资料界面,标签赫然多了一条:“养狗王子。”
“罗狗王,你挺行啊。”
“狗王过奖了。”
顶着狗王这标签,老罗玩奇迹凉凉都比别人有牛批些。多凶啊,狗王之王。
“智障玩意儿,你知道为什么我老喜欢跟你一块儿玩吗?”路爵问。
“怎么?”
“因为我经常口渴,只有你脑子里的水最多。”路爵说,“不信你晃一下脑袋,肯定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我『操』,还以为你说哥水多呢。”
“敢情你还是朵出水芙蓉。”路爵没由来笑了,“德行。”
老罗回:“谢谢您嘞。”
没多久老罗又发来一条消息:“等会儿一起吃饭吗,我做多了。”
路爵想了想:“都有什么?”
老罗拍了张结衣的照片发过去:“狗肉火锅!”
路爵不加思索就答应了:“好!等我。”
老罗做饭是一绝,什么宫保鸡丁,松鼠桂鱼,蒜蓉蒸虾,他全不会。
老罗只会煮面条,但是却好吃到开个面馆都能生意爆棚的那种。
路爵在他家吃了两碗,吃完把汤全给喝了,一边冲他竖大拇指一边说:“好吃!”
“你能把嘴边上东西擦明白了再说话吗。”老罗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晚上跟我一起去截人呗。”
谁又欠你钱不还了?”路爵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擦了擦嘴问,“截谁?”
“没人借我钱,前提是我也得有钱借给别人。”老罗抬眼看着他说,“截刘顺那孙子。”
“『操』,你知道他在哪儿么。”路爵听说他弄完这一出,就立马躲起来了,身边没有两个以上的保镖就不敢出门。
“知道啊,他今天要去的场子,有我认识的人。”老罗说,“不过,他身边那几个保镖的身手不错,得小心点。”
“我就喜欢身手不错的。”路爵笑了笑,“这样的打起来才有手感。”
当天晚上,刘顺从酒局上下来,果然被灌了个烂醉,连走路都走不稳,被人驮着才勉勉强强的找到了自己的停车位。
路爵跟老罗就倚在他车前,一见人来立马扑了上去,一人按住一个保镖,往地上一摔,拽着刘顺的胳膊就往小胡同里拉。
胡同黑咕隆咚的也没个监控,平时不会有人路过,把人揍死在这儿,等尸体凉了也不一定能被人发现。
路爵拽着他的衣领,拳头就像是雨点一样往他脸上招呼,刘顺脸上青得青紫得紫,眼睛底下瞬间黑成了熊猫,只好护着脑门缩在墙角连连求饶。
“去/你爸爸个大黄狗。”老罗狠狠往他心口踹了一脚,“哪位大哥的裤衩子没穿好给你『露』出来了?你不挺牛『逼』挺能耐吗?还他妈暗中算计人呢。”
老罗还想再说几句,被路爵给阻止住了:“别说了,反派容易死于话多。”
老罗一愣,又补了一脚,恶狠狠的说:“我们是好人,这孙子才是个坏蛋,坏出水了都。”
“再出也没你这出水芙蓉水多。”路爵说完伸出长腿随意一踢,把哼哼唧唧的刘顺踹到墙角,拎着他的衣领往前一提,剑眉蹙起,形成恶劣的压制感,放低了声音说,“滚吧。”
第九章()
小地方不比大城市,屁大点儿的事儿警察压根都不会管。
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只要敢豁命,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也得对你退避三舍。
这是路爵在x市混了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生活经验,能在这个破地方把酒吧开好,他也算是差不多什么人都见过。
可是没想到,他刚揍完刘顺,没过几天江恒的诊所竟然在半夜被人给砸了。
江恒的眼镜被打碎,眼底一片淤青,穿着白大褂站在路爵家门口的时候,依旧风度翩翩没有半点狼狈。
江恒是处女座,特别龟『毛』,即使是挨了揍,也得把头发给收拾得一丝不苟,维护他男神形象。
路爵一推门看见他这模样就愣住了:“我『操』,这怎么了?”
江恒抬手遮住眼睛底下的伤,淡淡笑了笑,摇摇头说:“你家,有没有,冰块。”
“是刘顺那孙子吧?他去带人找你了?”路爵有点搓火,“他妈的,一官二代,怎么整天净搞些不入流的报复手段。”
倒打一耙,偷偷搞事,背地里使坏,什么招儿卑鄙就用什么,让你气得抓心挠肺也没法子。
他暗算自己,路爵尚可忍耐,但是现在朋友都已经受到了牵连,路爵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有个,病患,闹事。”江恒用纱布包了冰块往眼底轻轻摁了一下,疼得直吸气。
“绝壁是刘顺那孙子。”路爵皱着眉头,往沙发上砸了一拳,“这地儿待不下去了。”
路天在s市待了几天,路爵就失眠了几天,因为怕被人发现路天的地址,他也没敢怎么联系路天。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路爵想了想说:“江恒,我们搬走吧。”
江恒眼神变了变:“搬去,哪儿?”
“s市。”路爵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他决定要给路天弄个新身份,让他像普通的青少年一样接受学校的教育,他自己也弄个身份证,重新开个酒吧得了。
江恒知道一般路爵的决定,是轻易不会因为别人的劝告而改变的,通常他撞到了南墙才会回头,所以只是徒然叹了一口气。
“我不,拦着你。”江恒说,“但是,我选择,留下。”
“我走了以后,刘顺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路爵说,刘顺也就一地头蛇,也就能在x市猖狂点。
“就算是,没有刘顺,你也会,搬走。”江恒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看透了一切。
“这话怎么说?”路爵问。
“你,不属于,这里。”江恒抿了抿唇角,抬起眼睛看着他,浅『色』的瞳仁在灯光下亮亮的,“小天,给了你,开……开始,新生活,的……勇气。”
对吗?
路爵没说话,指了指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