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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平遥姐姐,是谁写的?”
“花氏平遥。”
渔夕站起来,在后面抖了抖衣袖,“我竟然还不知道姐姐姓花呢?”
平遥并未答话,一径向殿内去了。
想了一会儿,渔夕前走几步,果然遇见了在殿外守卫的江子故。少不得软磨硬泡一通之后,渔夕得了牌子,换了太监的衣服,混入御书房。一路翻过去,也没找到那什么要找的那绝色之人的画像。正垂头丧气之时,只见靠近里面一排书架上,躺了几本丹砂图册,封面极为艳丽。
渔夕移步过去,向书架后的屏风瞥去,见见有人进来。又细听了一会儿,并无声响,这才捡了一本,翻了几页,一丝好奇染上眉梢,便将那画册揣在怀里,向自己的偏殿走去。只听后面有人小声喊她,这才看见江子故一直等在外面。见他样子,貌似焦急,便当着他的面又将衣服令牌都还了他。江子故谨慎的四周打量一番,才悄然溜了出去。
回到偏殿,斜躺软榻,渔夕嘻嘻笑笑,一页页的翻着春宫图,心道,“这些姿势却是极难做到”,看这身姿柔软,必然需要练舞之人才可做到。怨不得古今宫妃,都需要歌舞齐备呢,原来还有这个图谋。手指抚了抚丹砂,心道,这想必是青黄才有的上好紫貘丹砂。
看了一会儿,合上图册,枕在头下。心道,若是如此,才有了小娃娃,却也是一项极为难办之事。
一眼瞟见手腕处,玉石珠子已不再,只剩一根蘼芜丝线。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那是多少个日子,老贱人一点点磨出来的珠子,说没就没有了。
越想越觉得不舍,在枕头上翻来翻去,眼泪不觉间就顺着眼角滴答下来。这时,殿外一阵轻响,渔夕眸光一掠,收了眼泪,掂出三根金针,心里笑道,“难道又是刺客来了?”
渔夕起身,倏地看向殿门。只见一黑影灵巧闪身,跃过殿去。
渔夕心里一惊,此人身手,连江子故都未发觉。
渔夕不动声色的跟在那人后面,那人好似也在故意在等她,淡淡星光中,隔着楼角,两人目光终于相遇。
渔夕目光稍移,这是一座废弃殿宇,她记得它的名字叫”桂离宫“。这个刺客将自己引到此处,大概算准了自己轻功不济,难以逃脱,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应拼肯定是十足的惨败了,若要胜她,唯有暗器。
渔夕挠了挠头,笑道:“你我都是绝色女子,来这里约会,难免有煞风景。不如,换个金碧辉煌的地儿吧。”
黑衣人压着声音,听不出原来的声色,“废话少说,快拿来!”
渔夕不解道:“春宫图?奥,原来姐姐喜欢春宫图,方才走的急,忘了拿了。”
黑衣人眸光一睨,冷声笑道:“装什么蒜?你清楚,我说的是祥瑞仙经。”
渔夕嘻嘻一笑道:“祥瑞仙经啊,我修炼不成,我,烧了。”
黑衣人一愣,冷笑道:“烧了?”
话音方落,渔夕眼神冷静如雪,清冷眸光敛向眸心,凝为一点,三根金针作引,后面数根细小金针暗卷尘风,齐发如雨。
黑衣人颇为自负,未料到渔夕突袭,一时躲闪不及,衣袖展开,只阻挡了部分金针,余下的都随着她“啊”的一声叫唤,向她的肩膀之处打去。
”噗通!“听这声音,必然是倒在了隔壁宫殿,渔夕提气刚飞到宫墙,就见那女子已经捂着手臂连飞了几个殿宇,后来落在一处。那个地方,离竹妃的宫殿最近。
渔夕微微一笑,沿着小路追了出来,直到竹香馆,隐隐有铮铮琴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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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层层如梦卷 (三)()
渔夕凝眉听了一会儿,清幽一笑,迎着淡淡月华,踏步入殿,“娘娘弹的如此妙音,无人共赏,岂不可惜?”
曼妙琴音不停,渔夕自顾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闲闲的望着竹妃头上略微倾斜的凤簪,漾着烛火,慢慢迷离了眼眸。
竹妃轻轻抬眸,柔声笑道:“难得十一姑姑有如此雅兴。姑娘的舞姿空灵飘渺,不似人间所有,紫竹的琴音却还在人间,相比之下,就差的远了。”
一道清芒如电,化作眸间点点精光。竹妃本能扶着肩旁,向右一躲,微一凝眉,匕首与金针相搏,火光四射,一颗红梅珠花轻轻的落在了桌案上。
竹妃冷然笑道:“姑娘不带任何发饰,还真的是绝色之人呢。这说话的地儿,算的上是金碧辉煌么?”
一头乌丝倾泻而下,渔夕拨了拨烛火,未有直接回答,而是浅浅嬉笑道:“临灯照影,倾国倾城。普天之下,除奴之外,谁敢有此颜容?”
门外修长身影一顿,不禁勾唇而笑。天下,怎么会还有这么个女子?
屋内两人,四目相对,四周氛围顿时紧张万分,颇有剑拔弩张之势,谁也没有先动手。却在这时,忽听外面一小婢进来报道:“娘娘,娘娘,陛下来了。圣驾已到门口。”
渔夕心里一惊,适才碰到江子故在门口,就应该想到皇上并未来这后宫。
竹妃又是柔柔一笑,望着桌上的一朵红梅道:“姑姑想着逃命去罢,只是,别忘了带走珠花。”
渔夕心知不妙,咬牙正要越窗而逃,只听一道清冷之声响起,“十一,朕让你来和竹妃说声,朕晚些来。你差事办好了么?”
听闻此言,渔夕心念电转,顺手在竹妃头上抽了一条碧绿丝带,绑住过腰长发,在宁熙进来之前,已经收拾妥当,当下低头跪地道:“奴婢刚刚来回了娘娘的话。”
既然皇上出手相帮,那便容易多了。渔夕心里疑惑,只是皇上为何未有直接来竹香馆?
听了几首曲子,他与她走在栖凤湖畔。她终于忍不住,仰头问他刚才在哪里。
她等了半响,不见他说话。一双眸子就那么固执的盯着他,直到他淡淡道:“一直坐在屋顶上,想事情。只是,你和平遥没看见,罢了。”
渔夕心头一颤,不由的想到入夜打探皇家私密,找江子故借令牌,偷看春宫图,跑去后宫与人打架,不知被他看去了多少。这下该当如何是好?他若问起,正想着措辞,谁知宁熙低头看她,而他眼力真是极好,只是问道:“珠子怎么丢了?”
渔夕心里又是一惊,猜测不出他到底知道多少,只怅然叹道:“碰碎了。”
他轻轻看着她,月色下冷清的神态,却温声道:“你把丝线给我,我让宫人给你串一串上好的。“
三月后,乾阳殿。
江子故喜滋滋的来报信,“启禀皇上,南边来信了。”
宁熙手不离笔,眼神扫过他欣喜面色,继续批着折子,随口问道:“怎么说”
江子故温润笑道:“万岁爷先饶了奴才不敬,奴才再说。”
宁熙停笔,笑道:“呵!你也学滑头了。好,饶了你先,说罢!”
一句玩笑话语,再无需担心。
一向处世稳稳的江子故不禁有些眉色飞舞起来,“青黄使节回去,说咱墨卿王朝穷,百姓都吃不饱,最繁华的街到处是乞丐,猜测是水灾影响太重。墨卿王朝的宁熙皇帝贪杯好色,流连花街柳巷。宫妃无数,都还排了花名。还说,那皇帝长的容貌出众,可惜就是眼光太差,连宫妃的婢女都不放过!”
宁熙也觉好笑,又不好失了体统,正色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江子故一退下,宁熙顿笔,淡淡而笑。
朝议,地方官员有报,青黄不断骚扰彩南边境,抢财扰民,苦不堪言,宁熙压案,搁置不议。朝廷官员分为三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还有一派默不作声。
朝廷未有决议,私下,不断秘密征集粮草。
又有朝议,曾在墨卿王朝做了多年质子的隐王爷,被青黄的昊帝要求再次送去青黄。为墨卿与青黄两国关系发展做长久之计,宁熙压案,搁置不议。
朝廷私下不断订制筹集军备,包括战袍,兵器等。
又有朝议,这次不是议打还是不打,而是议和还是不和。因为,青黄在南边的大军,已经炮火连天的打了过来了。决断与否,刻不容缓。
这个时候,青黄一个极其有才的文官发了一篇檄文,字字有力,条理有序,让人读了,觉得这天下本就应该是能人居之,青黄打墨卿不仅改打,而且还打的有些晚了。满朝文武皆怒,唯独皇帝一人拿着檄文点头称赞,夸其心思敏捷,文采极佳。
终于忍到了秋季,大军开拔。
出乎青黄的意料,墨卿王朝的宁熙帝王这次是真的有回应了。他没有再找一个女子和亲,而是,御驾亲征!
大军开拔的前两夜,渔夕见他在殿内捧着一本书看,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渔夕见他看的甚是入神,明明是皱着眉,却忽然扬唇一笑,灿如暖春。
渔夕见那书是蓝色封皮,隐隐有些折痕,好像有些熟悉,来不及细看,宁熙却已发现了她,不动声色的将书插入袖管里,似有几分不自在,眉间却还残了一丝隐隐笑意,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渔夕微微一愣道:“不是皇上唤奴婢过来的么?”
宁熙似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听下面人说,你最近与朕的宫妃又走的很近?”
渔夕心道:”不是一直很近么“?嘴里却说道,“奴婢不敢。。。。。只是,如果娘娘唤奴婢去,奴婢也不敢不去。”
宁熙哦了一声,问道:“哪位娘娘?”
渔夕心想他定然是知道了,也不隐瞒,说道:“是容娘娘。”
宁熙似想到了什么,说道:“以后,你,不要再去朕的后宫了。”说完,脸上却隐隐有些绯红之色。
渔夕不明所以,垂首道:“是!”
宁熙又问道:“你知道向思这个人么?”。
朗月清辉万帐灯 (一)()
渔夕想了半天,莫说这个人,就是这个姓,都没有听说过,便摇头道:“奴婢没听过。”
宁熙淡淡道:“你去打听一下。”
到了大军开拔的前一夜,宁熙下朝又唤她道:“向思那个人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渔夕也是刚刚从灵犀阁得到的消息,原来向思这个人是写诗的,他并不写,怨不得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人名字。向思这家伙文采敏捷而又向来自视甚高,成天埋头在家里写诗。有一天听到家里人讲少年帝王出宫采莲归来,俨然似天仙下凡。便扔下笔杆子,也学着芙蓉城里的人,捧着莲花,穿着雪白衣衫,抬头昂胸的穿街过巷。正洋洋得意,心想自己必然是风流无双。哪知因其相貌着实不堪,被人发现,竟然被人抛着的东西,将他打回家去。这向思落得委顿而返,也就算了。最惨的是,他原本流传市面的千金难买的诗文竟然落得无人问津。向思这人大受其伤,一气之下,搬去了青黄。
向思这个文人碰到了青黄那个二货皇帝,当然在青黄得到了重用,官拜大学士,处文官之首。
这向思当了官之后,几天不写诗,心里就憋的难受。沉淀了五六年,诗艺渐涨,对手无一,心里难免有些落寞。听说青黄派人前去宁熙出使,立马附诗一首让使节带上。
向思未想到,此次与少年帝王隔空对诗,落得惨败。当下极其生气,就等着打仗写了檄文一篇,将讨伐之事犯兵之举写的义正言辞,将黑的描成白的。口诛笔伐,其鼓舞士气,胜过百万雄兵。
宁熙收到檄文以后,叹其人才。到底少年气盛,竟然亲自回了檄文一篇。其文采斐然,情感至深,再次将黑立马描成了白。这回信公布天下之后,百万雄兵之火势正猛,却被浇的差点熄火。原本要血战的战士们,因为几代人与墨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反而思其故土,不免都纷纷想起归顺来。这向思得到消息后,气的茶饭不思,竟然病的再也爬不起来。
渔夕知晓这些前因后果之后,觉得向思固然可爱,却毫无节操。于是便道:“听说他病的爬不出来了,写东西倒还可以。”
宁熙淡淡的说道:“所以,朕决定带你前去,一来可以照顾一下我的起居。二来,也可以帮他治治病,他的才气不只这些,将来朕要重用于他。”
原本以为可以清闲两三个月的,原本以为是平遥随驾的,没想到,因为向思这个人,竟然皇帝临时换了主意。渔夕心道:”这样一换,那些故人,她又怎能见之不理呢?“少不得又是一阵谋划,倒在床上,前后思来想去,少不得的一夜未睡。
出征这日,天朗气清,风和明朗,大军行进如常,不日就到了彩南境内。两人也算是第二次同行彩南,不禁驰马前行,行到一处,见那彩蝶翩飞,绿草无垠。渔夕停马不前,想彩南不同北方,四季分明,不禁想起儿时的桃林,兀自愣起神来。这几个月来,拂衣太妃也太安静了些。
宁熙瞧她不前,坐在马上眼神恍惚,黯了眸子,笑言道:“醉姑娘忽停马不前,可是想起故人三公子?这回难道要是去报信去了?”
渔夕听他称自己为醉姑娘,想他这会儿并没把自己当做宫廷之人。猛然回神,见他腰间系着临别时,将军府那红衣女子在城门之外送的梅花香囊,讥笑道:“素闻历代帝王绝情绝爱,才能成就千秋霸业。不想咱们这皇上对未来的帝后如此一往情深,一片真心都暗许给这梅花了,不知那竹香馆里的紫竹姑娘做何感想。”
宁熙手捏缰绳,看她半响,顿道:“这香囊,你若喜欢,就拿去!“说着,解下香囊,扔给渔夕。渔夕哪里肯接,又将香囊还与宁熙,“本姑娘从不收别人的,一片真心。”
宁熙眯了眼,动容道:“莲哲渔夕生在中宫,她幼年时候,朕曾抱过她。那时候,她长的像一条小泥鳅一样,滑腻可爱。之后的两年朵,朕再没见过她。朕对莲哲渔夕幼年的一点记忆,就是,父皇去世的当年,朕去将军府散心。诺王爷在后面追着她玩,她躲闪不及,摔倒在朕的面前,搂着朕哭着说,墨卿哥哥,快救救我,墨卿哥哥,快救救我!她当时并不知道,朕,已经是皇帝。朕后来就把她抱在朕的膝上,看她的牙齿摔掉了两颗。她藏了牙齿在手里,坚持说要将它们放在床肚里,牙齿才会长出来。朕,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她三岁,朕,也才八岁。只是,自那时起,再也没人叫过朕,墨卿哥哥。”
渔夕心里一动,纵使这十一年来尝尽人间冷暖,也难免心中一热,说来奇怪,人世间世事纷纭,却有些事情,纵使时过境迁,有时候觉得云山雾里,触不可及,猛然被提起,却也会清楚的记得,哪怕是年少,何况是掉齿的疼痛。
宁熙瞧着渔夕,见她叹了一口长气,心有所动。
渔夕打趣道:“竹马饶青梅,儿时记忆,固然美好。只怕佳人无数,皇上到时反而是醉花眯眼了。“
“纵使天下绝色女子无数,可有胜过醉小姐倾国倾城之貌的?”俏脸逼近,帝王细眼微眯,渔夕从未见过如此的墨卿夜殇。
这是少有的,他在勾引她么?正和她意。
渔夕嘻嘻一笑,心道,我混迹江湖多年,你虽是皇上,出了宫,却也还是一个青涩少年郎。我才不怕你。反而伸首向前,两人越离越近,宁熙只闻到一股淡淡发香,不禁身子一僵。渔夕哪里肯放过他,手指一勾,红唇瞬间在他唇上亲亲一点,立即快速闪开,笑望远处斜阳道:“这算是轻薄么?”
宁熙喉头一滚,咻地推开她,绷着脸,骂道:“放肆!”
渔夕早已策马扬鞭,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