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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从风流郎怀里爬了起来,一语惊住了所有人,她说的是,“妖精,你笑什么?”
各国使节齐聚于此,见她如此说话,纷纷摇头,这一声妖精叫的,实则充满了大大不敬。各人偷眼瞟眼望去,坐上帝王,淡然静坐,笑意不改。下面,风相则勾唇邪笑。两家都不在意,局外的人自然也是打马哈哈,装着没听见。
众人再瞧那少女,虽不见那少女脸颊,单见她一双凤眼微弯,烟波流转,更有笑语,“笑你错把仙姑当妖精喽。”
再次听那少女说话,众人只觉清脆之余多了几分空灵飘渺之感。
众人一笑,只见媚儿一身大红衣衫随风荡开,衣衫飘飞间,若刀光剑影,浮华半世,让人荡气回肠。
白衣少女,手提外层裙纱,侧首掩面,步伐轻慢许多,旋转之间,却是深情如水,行气如云。
少女含笑,微微顿足。
媚儿柳眉一抬,大红衣衫指尖一挑,飘落在风流郎桌案上,露出盈盈纤腰。众人这才看到,她这外衫之内,罩着的是大红裹胸,下面是长长舞衣,裙摆处缀满了金色亮片。
脚尖点地,四周帐幔无风轻扬,媚儿的指尖挑着淡淡光华,唇间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快速的旋转,裙裾间的亮片织成了一片绚丽夺彩光芒,她将身体的柔韧与舞衣的张扬发挥到极致,像极了她书中的某一女主。愣神间,一股温热滴落袖间。
(。)
何惜千樽醉流霞 (二)()
在这关键时刻,事关两国颜面的时刻,她,竟然走神。走神到看敌人的舞蹈,看的流了鼻血?艳红落在雪白舞衣之上,异常的显目。
在座使节,无一不惊。就连立在另外一边的面带挑衅的媚儿,也错愕的望着她。
千钧一发之时,临近的江子故伸脚踢了踢她的舞衣。
恍然回神,一道白色流光,如水浸纱,随着少女舞衣翩跹,温润了一室灯火。那是,少女刚刚从发间抽下的一条发带。剑走偏锋,她削了一盏灯火,轻送到媚儿身侧。
媚儿豁然抬眸,只见对面少女勾唇一笑,眸子里一盏幽光,摇曳成一片妖光,将她一身白衣照的却是艳绝无双。
衣袖轻挥,白色发带送那一盏灯火,复又,归回原位。她手执发带,身子略微前倾,又是无尽优雅,“请。”
笑语盈盈,暗潮汹涌。
媚儿眉心微蹙,目光微移。自此跳了两场,她除了迫使她抽了发带,还是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未看清。不禁笑到眼底,心生一计。
少女见她一笑,也是,轻轻一笑。
斗到此时,两人眼里,都只有对方。天地间,再无他人。
媚儿轻轻一笑,单手执莲足,落地快速旋转。万盏金灯,勾勒出女子玲珑身姿,云鬓花颜,近在眼前。若琼花落树,似桃红飘雪,越来越模糊不清。这种极致的大红,她却可以跳出一种别致的清冷。
指尖淡光一闪而过,少女眸色一沉,沾了桌案上的一盏茶,轻点眉心,眸间的灼热瞬息变的冷清。
少女微微侧首,迟疑片刻,绕她身后。白衣飘飞,乌发如烟,轻灵若轻云敝月,妖冶若露湿牡丹。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浅一笑,“十一。”
“你在哪里学的舞?”
“自学的。”
“你,在这宫里是做什么的?”
。。。。。。。。。。
少女正要回答,只觉一道慑人目光正从上而下正落自己身上,似在凌迟。略一抬眸,只见上方帝王面色微冷,斜靠于椅背,整张脸沉在一片暗色之中。少女淬不及防,迎上那目光,心里无端一窒,几乎承受不住。这才重新认清了形势,又与那红衣女子合跳了两圈。低头谢恩时,衣袖滑落,手腕处的玉石珠子,温润依旧,微凉。
宁熙帝王微微垂眸,深邃光芒渐渐向瞳仁深处敛去。少女顿觉如遇大赦,一颗心,却是砰砰跳个不停。广袖轻叠,少女弓身,轻轻,退去。
少女正要退去,只听一声浅唱如同天籁,从殿外传来。一蓝色长裙女子,蒙一层冰蓝面纱,乐声应着歌声,歌声应着乐声,众人无不沉醉。一时间,追随那少女的身影的数道目光开始专注在唱歌女子的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杯子应声落地。
少女回眸笑道:“诸位大人,才笑红颜若可驻,何惜千樽醉流霞?”
说着,衣带翩飞,转而不见。
风流郎意犹未尽,“樽前侑酒,花下伴唱,古琴妙曲!宁熙帝王可真是,艳福不浅!”
殿内响起宁熙帝王清冷之声,“棠妃,到朕身边来。”
浅唱的女子缓缓走向宁熙下方,在容妃身侧落了座。只觉得好似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棠妃抬眼瞧去,只见是刚才打碎了杯子的漠北王子,他即便在此刻,也毫不避讳的只勾勾的望着自己。棠妃心里一震,见他眼神灼灼,不禁一慌,竟然有些脸色发红,却又忍不住去看他。却见他还是一直看着自己,只好低了头,不再抬眸。
鲁迪王子虽贵为玄北太子,却自幼喜欢游山乐水,不喜朝政。借着这次机会,好不容易逃出尚帝管制,没想到此处竟然碰到如此绝色女子,惊为天人。原来以为渔夕已经极为好了,和这女子比起来,却觉得这女子忽然多出无数个好来。
鲁迪王子身旁的使节见状,轻轻碰了碰鲁迪,鲁迪这才回神。
渔夕离去,那媚儿看着门口,久久不能回神。仗着风流郎的宠爱,笑道:“刚才那位姑娘可是后宫哪位娘娘?不知帝王,可否请出让媚儿一见?”
年轻的帝王身子略微后倾,眸色一沉,转身淡然一笑道,“朕的这位妃子,出自民间。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摸爬滚打江湖,倒是学到了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初看还可,经不起细看!既然客人相邀,汤连,去告诉花妃,就说让她换好衣衫,出来相见!”
紫竹与容妃相视一笑。
不到一会儿,汤连就领着一个女子出来拜见,依然是鬓贴细钿,眉点朱砂,与刚才那少女当真有几分相像。花妃盈盈一拜,举手投足间,却不似刚才那般洒脱出尘。
媚儿正要开口,被风流郎一杯美酒递到唇边。美目流盼,咽下甘醇,便不再言语。
风流郎看的分明,饮了一口美酒,笑道:“陛下,本相听说您好似有个研墨的女官,还是医仙的徒弟,不知可否一见?!”
一声轻叹,宁熙挑眉笑道:“几年不见,风相越发爱说笑了!连朕的研墨女官也惦记?莫非风相有什么顽疾?”
少年帝王骤然凝眸,他虽是笑笑的打量着风流郎,眼底威仪却是不断加深。大殿之内的所有人,竟隐约同时感到一股迫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不断加深。
风流郎敛了敛心神,笑的邪魅:“本相好的很,只是难道,陛下,舍不得?”
宁熙微微一笑,又往后靠了靠,温言道:“平遥,去唤十一过来研墨。”
气氛陡然变缓,众人只觉得好似干涸之鱼忽遇半池清水,顿觉可畅快呼吸方才是人间美事,不禁相互间开起玩笑来。
坐在西边的青黄使节笑道:“听闻风相风流,家里娶了几位夫人,侍妾更不在少数。”
风流郎连连摆手,对着宁熙行礼道:“哪里?哪里?本相哪里能和尊贵的皇帝陛下相比,单听这后宫妃位名位,容姿俏丽,国色天香,花开牡丹,莲并两朵。。。。。就知宁熙帝王,占尽天下风流!”
蔡幕哲素来严峻,忍不住放下酒杯,说道:“风相说话,也请量量轻重!”
风流郎哈哈大笑,沉思片刻,道:“我道蔡将军为何如此震怒?现在想想,帝后出在蔡府,蔡将军这是怕自己的侄女儿还没入宫就被人抢了风头!”
宁熙只看着蔡幕哲,含笑不语。
容资方笑道:“风相,您倒是错怪蔡将军了。将军行伍出身,秉性耿直,听到这些调笑,自然有些不惯。况将军气量大,岂非为这些事儿做计较呢?”(。)
何惜千樽醉流霞 (三)()
风流郎笑道:“确实不错,蔡将军决计不会为此计较。容大人,本相听说你的女儿也身在后宫,你会不会为此计较?”
一席话堵得容资方回答不出。
容贵妃坐在席上,莞尔一笑道:“臣妾不才,就是容大人那入宫的女儿。容大人的女儿虽然愚钝,但料想父亲也不会有如此心胸。”
风流郎记得刚刚下棋自己就是输在了她的手里,又见她说话不卑不亢,容貌出众,气度不凡,反而躬身拜道:“容贵妃,倒是本相失敬了,只是刚刚打赌,容贵妃赢了,就送本相一副画,可还作数?”
容贵妃嫣然一笑,道:“自然作数。”
众人抬头,不禁又是一愣。只见御案旁,不知何时多了一素色衣衫女子,在君侧捧砚伺候,仪态万千,风流绝代。
众人不免多看两眼,只是这少年帝王此刻又是冷着脸,自然也无人再敢问起。
风流郎笑而不语,却逮住了坐在蔡将军上侧一直默默不语的丘良君。笑问道:“传闻岫云公主对驸马一往情深,驸马的爱女也在宫中,不如,驸马说说。”
丘良君听他说话如此孟浪,气的别过头去,简直不愿意与之交谈。
棠妃瞧了一眼丘良君,目光冷然,似冰。
宁熙想姑母苦等他三十年,到现在,他却在家里养了一个戏子,终日害的姑母心忧,心里常不喜他,却也不想见丘海棠如此模样,这才勾唇笑道:“风相,你这般伶牙俐齿,竟让朕的臣子无言以对!朕,也记得,两年前,风相得了一个仙殊神岛的女子,异常疼惜。今日,怎么不见她?她可还好?莫非,风相也是那喜新厌旧之人?”
媚儿一听,当下气恼道:“陛下,您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们原来就认识的。他还骗我说是才碰到的,情义不深。媚儿请陛下准许,让媚儿先行离去,媚儿再也不想理会这个骗子。”说着,竟然伏案抽泣起来。
宁熙微微一笑,道:“准了!”
媚儿起身离去,风流郎也急急的告退,余下的人大笑起来,继续喝酒笑语。
宴罢。
墨卿换了一身寻常的白衣,不知何时立在了栖凤湖畔的湖心亭,静静望着身后少女在湖中的倒影。看了一会儿,见她犹自嬉笑不知,想她定是对自己的表演很是满意。于是,走上前去,摇头笑道,“小把戏而已。”
渔夕挑了挑眉,笑笑的望着他,她没有向他行礼。
“三哥哥,还有,更好玩的么?”
也好,他并不在意。她与他,本就是本着一桩交易,待青黄一仗之后,她把欠他的东西还给他。尔后,她回她的醉府。他,做他的皇帝。
他勾唇一笑,纤长手指在乌丝上轻轻一划,头上的白玉簪子带着一道银光滑入水中,水卷冰凝,以玉簪为心,一柄月白长剑须臾之间,垂在眉前三分。
一股寒气凝注,渔夕只觉得眉心冰冷,不禁倒退两步,仰头笑问,“这是什么剑?”
“此剑,名为月光寒。”
渔夕嘻嘻笑道:“这是什么戏法儿?”
“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多了。”
渔夕顿时停止了笑意。
他会的,可真多呢。
见她不说话,他的唇边忽地绽开一丝笑痕,若清波潋滟,摇曳生姿。
“三哥哥,你的心愿是什么?”
临风侧颜,他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恍惚,“心愿?”
“三哥哥,没有心愿么?”
渔夕嘻嘻一笑,扬眸迎上他的眸光,:“我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天涯走遍,慢看天下风光。四海为家,渔舟唱晚。三哥,你呢?”
淡淡月华,一声轻叹。宁熙心道,“这丫头的心愿还真多呢?批发赤足,像个男子一样。。。。。。现在,又变了。”
“九州一统是我毕生的责任。心愿,我倒是没有。”
他,淡淡说道。但只一瞬,唇角却又微微勾起,一抹孤独,沉淀进幽深眸底。
墨卿哥哥,九州一统,它,重么?哪怕它只是一项责任,我也愿意把它当成你的心愿。如果这件东西太重,她微微一笑,就让我来陪你一起拿吧。
人,真的是很奇怪。纵使幼时他只将她抱在膝上,轻轻哄劝。只一瞬,却在她的记忆中深刻,一辈子。
静默片刻,她随他入殿。
“平遥,你先退下,今晚让十一姑姑值夜!”
渔夕低头研磨,宁熙脸上阴晴不定。渔夕见他批着折子,眉头紧锁。
过了三更时分,渔夕困意深沉,宁熙淡淡道,“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渔夕抬头,见他一脸阴沉,立刻睡意全无。
“奴婢清醒着呢!”
“清醒着?清醒着?!还去重华殿跳舞?哪个给了你狗胆,让你去重华殿耍大戏,你还以为朕的重华殿是杂耍场呢?!”
他不是不在意,他,很生气!
渔夕跪地,小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实在是那个风流郎在栖凤池畔看到了奴婢。说,如果奴婢如若不去跳,就。。。。。就。。。。。请皇上将奴婢赐婚给他,奴婢,奴婢。。。。。。害怕?”
宁熙气极反笑,“枉你平时聪明,怎么单听了他的话?”
渔夕道:“奴婢这次知错了,以后,碰上他,奴婢再也不和他说话!”
宁熙缓色道:“朕这宫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一个人若想要在宫里活的好好的,就该像你平遥姐姐那样,不显山不露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况且,等朕的事情完结了,是要送你出宫的,子故和你谈的条件,朕,决不食言!你将玉器丝绸卖给朕的宫妃,实则也是卖给了朕,都是朕出的钱。你做的那些事情,朕,这些日子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莫要过度了!我和你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么?“
渔夕微微点头,宁熙道:”时候不早了,去睡罢!”
渔夕心里一暖,眼里泪光闪动,抿嘴道:“谢皇上!”
瞧着她泪光莹然的模样,宁熙一愣,再次和颜悦色说道,“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渔夕转身,看到他孤自一人,独坐灯下,手不停笔,无限寂寥。。。。。。。
(。)
素年锦时应有语 (一)()
这么多年,自己处心积虑的要将那个东西还给他,之前想,还了他,自此便可云游四海,浪迹天涯。这些年,当着命一样保护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耗掉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支撑?当这个心愿了了,会不会自己也会瞬间坍塌,烟消云散?只是,时光总会转幻,世事总是无常,绕是如今是如何的害怕踌躇,该还的还是要还的。只是,时光啊,你,再慢点儿好么?
两日后,卯时交班。
殿外朝霞漫天,殿内浮光略暗。
平遥挑罗幔,轻声进来,道:“主子还没醒,你轻点儿声。”
渔夕嘻嘻一笑。入宫两月以来,还从未见他睡过,懒觉。
平遥刚走,宁熙便醒了。
渔夕知他装睡,垂头笑了笑,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锦衣,递给他穿了。渔夕见他捡了一把扇子,想了想又放下。还特意用身子遮了遮,然后用其它几把扇子将那把扇子掩了掩,又换了另外一把,拿在手里。渔夕觉得有些好奇,不便多问,伸头看了看。只听宁熙忽然转身说道:“汤连,你现在就去叫子故在西华门等朕!”
渔夕连忙退开两步,勾着脖子,只见御案上的红色小楷朱批,赫然写着,勿视兵强而轻寇。
皇上要打仗了么?三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