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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夕斜倚桌子,半边托腮,嘻嘻笑道,:“又不是什么大病,这小孩子必然是先着凉了,爹娘着急,便拿上好的药去喂他。越喂越烧,后来高烧不止。爹妈再找不到好药,这才急了,是不是这样?”
这府上的大人心里一惊,说道,:“正是。”便又问道,:“小公子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渔夕嘻嘻一笑,懵懂道,:“我小时候得病不都是如此么?”众人本以为他是哪里冒出来的高人,一听如此说,纷纷叹气摇头。得了病,哪有不用药的?不用药,病怎么能好?
白衣少年挑眉一笑,“子故,回头在府里安上个人。“
“是,主子。”
俯眼望去,楼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也正满含笑意,瞟着整个楼上楼下,转个不停。
折扇轻收,帘子垂下,遮住了楼下那一道灵动目光。白衣少年起身笑道,:“找个柔顺性子的。有一日,或许需要找这个有钱的小孩子借点儿银子用用。告诉木清,是埋伏,不是刺探。”
“是,主子。”
白衣少年转身,见身后的江子故愣着不动,好似在想着什么。不禁淡淡道,“还愣着做什么?送赏去罢!”
江子故领了命,不急不慢的走到楼下,轻声唤鹦哥出来,亲自将礼物交到鹦哥手里。鹦哥抬头望了一眼楼上雅座,正要上去答谢。
江子故笑道,“主子已经走了。主子说了,公子的歌声主子很是喜欢。希望公子的歌声和公子本人就如同这锦盒里的玉剑,不染尘埃。”
目送江子故出门,鹦哥立在门口处,有些许的愣神。
手指抚上那锦盒里的玉剑,有那么一丝悲伤,顺着指尖的冰凉,蔓延而来,痛入骨髓。却又有那么一丝解脱,将他瞬间抽离,“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年的冬天,大军攻破了城池,爹爹自杀了,娘亲自杀了,留下了两个妹妹还有他。那个少年,立在城墙之上,望着簌簌落雪。对着天地,唱起了家乡的曲子。他的声音,带着冬雪的冷彻与眼泪的温热,唱哭了全城百姓,连当时带兵破城的将军与将士,也无不动容。
清歌一曲,满城皆殇。
天地之间,幽幽,只剩他的歌声,与,簌簌落雪之声。那真的是一个,严冬。
“鹦哥哥!”
鹦哥儿茫然回首,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笑意,慢慢变成一道深刻的笑痕。两个白衣少年一前一后挑帘而入,都还是稚气满面。他在这后面等了她们如此之久,她却在前面喝水与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四年了,虽然她也常住在京。四年了,她,却是第一次来这里。
那时,他们相约,等她成了最有钱的人,她们再相见。他带着其它人先行回京,他说他要唱歌,她说好。她说,鹦哥哥你回去可以,但是不能不管其它哥哥的死活。所以,你帮我管着灵犀阁。她说,她要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她说,有钱才不会被拐卖。她说,有钱,才可以还回一个人的恩情。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的师父清越。他亦不知那个人是不是醉伯伯,这两人对于他们,何尝不是深恩?只是,那时,他尚未明白,深恩一般都是无以为报的。既然,可还的恩情,那便是可以补偿,可以报答的。
“十一,你,终于来了!”他开口,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好看的眉眼。
渔夕笑嘻嘻的点头,戏虐道,“鹦哥哥,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了!”
他微微一笑,道,“你这嘴皮子,倒越来越像醉轻尘了。怎么?他没有一起回来么?”说着,将屋里的香蕉拿了一支给她。他记得,她最爱吃的就是水果。
看着她快速的剥皮,塞入嘴里,来不及说话,还顺势拧了一个香蕉递给身边的釆耳,又是一笑。是他疏忽了,竟然忘记,身边还有一个釆耳。不免有些抱歉,便又是微微一笑。
釆耳一旁啃着香蕉,接口道,“少爷才不想回来,他还要跟清越师父四处云游呢!”盯着他良久,方笑道,:“原来你就是姑娘常常说起的灵犀阁的主人,鹦哥儿啊。你,长的可真好看。”
鹦哥儿微微一愣,笑道,“你还不知道,真正的阁主是谁么?”
釆耳见他笑的甚是迷人,倒忘记答话了,心里,是。。。。。。。是。。。。。。。是了半天,也没是个所以然出来。只笑眯眯的望着他,险些流出口水来,连吞咽也觉得困难。
渔夕瞧了一眼,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又犯病了,便将香蕉皮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眼里却瞅见了锦盒里的玉剑,“呵”了一声,惊喜道,“鹦哥,这可是大手笔啊!这玉剑,实打实的古玉冰种做的。如今,这种上好的料子,越来越少了。依我看,这玉剑价值连城啊!谁人如此慧眼,将它赠与你?比我还舍得?”
鹦哥儿笑道,“十一要是真想要,回头让阁里的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这有何难?”
渔夕摇了摇头,蹙着眉道,:“不夺人所爱。”
鹦哥儿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回来,难道是为了报仇?“
渔夕嘻嘻笑道,“我若说,是为了醉家和灵犀阁过的更好,鹦哥哥信么?”
鹦哥儿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看她拔了头上金钗,钗里抽出一根细丝,在发丝里挑了挑,复又装进钗内,依然是一副蹙着眉的样子。
他唤了她两声,她都没答话。而是,自顾自的笑了笑,忽然抬头问道,:“鹦哥哥,你有纸笔么?”
他很快取来纸笔,递给她,只见她埋头写了下去。鹦哥儿不解,只听釆耳一边小声说道,:“姑娘在写了。上次写的那本叫什么东虞历险记,还没写完。这次回来不久,又开始补写前几年的芙蓉城记,估计这下,思路如泉涌了。你看,又开始写了。”
鹦哥儿不禁摇头失笑。
天心月圆清香满()
满城春水一城花,烟雨万千家。雨后的芙蓉城,真的是美醉了。
雨后初晴,一白衣少女头戴素色斗篷,轻纱低垂,斜桥依马。少女嘴里衔着半颗青草,笑笑的望着江面画舫。蝉翼薄纱,重重帐幔,映着一江春水。画舫之上有琵琶琴音随风伴香而来。渔夕听的入神,身旁的小丫鬟央求道,“姑娘,姑娘,您能不能帮我求求鹦哥儿
,收我做个徒弟。”
渔夕哦了一声,眼睛瞟向对面红楼,嘴里笑问,“为何?”
釆耳羞答答的道,“鹦哥儿人长的真是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况且,他歌又唱的那么好!”
风吹帘起,画舫越来越近,乐声也更加清晰,渔夕仔细听了听,仰头挑眉嬉笑道,“有清越老贱人好看么?”
釆耳认真的想了想,答道,“那倒没有。可是,清越师父疯疯癫癫的,又拒人千里之外,我有些怕他。我觉得,还是鹦哥好!”
渔夕嘻嘻一笑,心道,怕他就对了。疯疯癫癫嘛,描述正确!
画舫靠岸,十几个女子风摆杨柳般袅袅而来,曼步入斜对面的竹棋阁。为首的一个女子,长发如瀑,身姿曼妙,手里撑了把油纸竹伞,端地撑出了个仪态万千。
渔夕伸手一指,笑道,“进去瞧瞧!”
小丫头抬头一看,只见楼上红绸曼曼,彩袖昭昭,不禁望而生畏。这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釆耳退后两步,怕道,“姑娘,这可是勾栏院,我们两个小孩子怎么能进去?”
渔夕将手里的半颗残草随手抛到水里,嘻嘻笑道,“那好啊,你要是不来,我就将你卖给这竹棋阁,让你与你姐姐再不能见面。“
釆耳吓的脸色惨白,慌忙跟在后面上了楼。渔夕终有些不忍心,嘻嘻笑道,”不妨,进去只见一位故人!”
两人个子不高,进楼之后少不得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怎么进来了两个小女孩?”
“莫不是找她爹爹的?”
“……”
采耳听人议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渔夕只顾上前,伸手掏了一锭银子,放在跟前一位姑娘手里,轻轻一推道,“劳烦姐姐告诉竹棋老板,就说醉姑娘来了。”
那姑娘收了银子,笑眯眯的应了之后,就又有一位红衣姑娘领着两人来到楼上一处雅间。
开着的窗口之处,有风进来,轻轻拂面。渔夕眯眼望去,只见水上画舫林立,彩带飘飞,一座白石拱桥,架通南北两岸。石桥两边,各植柳树若干,犹见那碧绿斜挂,一半在岸上,一半垂在石桥,半浸入水。两岸酒家次第摆开,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只闻酒旗招招之声,莺莺燕燕笑语,不停。
原来,换个心境,年岁不同,眼中所及之物,却另有一番景象。
同样的景色,恩客与姑娘,所见一样,所想,却未必一样。
早听说金妈妈当年被醉爹爹带的人压去了官府,芳菲苑便由竹棋接管。今日看这画阁朱楼,红桃绿柳,人往人来,热闹不已,昔日的芳菲苑真的是比不上了。
再看那远处水天之间,夕阳已落,弯弯新月小挂,更是江宽水阔。渔夕忍不住赞叹这美景,只闻一阵幽香随风而悠,渔夕未曾转身却不禁笑道,“今日良辰美景,姐姐这里宾客满座,生意爆棚,小妹今日暂不叨扰,这就告辞啦!”
“月上柳枝,人约黄昏。看来妹妹今日有人相约啊!要不来了怎么就要走呢?”竹棋进屋,瞧见桌子上包好的金钗,抽出宽袖子里的丝帕掩嘴轻笑。
“姐姐说的是,这不就急着去应约么?“
说笑间,只闻马蹄哒哒,曲声欢悦,听这曲子便知吹奏之人必是笑着的。渔夕忍不住驻足细听,嘻嘻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见小窗外,河道边,一白马背驮一白衣少年,悠悠哒哒,踏夕阳金光而来。那少年被晚霞照的一片炫彩,看不清细致眉眼。
再听这笛音,渔夕只觉一阵狂喜,情难自禁,不禁眉花眼笑,几乎忘乎所以。
这,是一首什么曲子?
那少年白衣乌发,手捧紫竹长笛,兀自吹的喜悦,不想忽被楼下彩衣女子所拦,“公子,晚上有飞仙表演,公子下来瞧瞧吧!”少年稍有停顿,眼已飘向那红绸翩飞的七尺看台,弯眉露齿间,绝代风华,尽现。
渔夕心神一震,她并不是没有见过长的好看的男子,何况天下两个美男子她都极其熟悉!唯独这个少年,他的绝色,
已到化境。是那种一眼就心生距离的惊艳,这种惊艳让人瞬间自愧不如,这种自愧不如拉开的距离很难让人产生亵渎
,而她却心生猥琐。
就算他不被拦住,她也要将他捉来,慢慢拷问清楚。这么好听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不,她一定要拿到,曲谱。
想的入神,不禁“啊”的一声,掩口已是不及。推窗之时,脑袋撞在了窗棱上。
少年早已跳下马来,依着斜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好!”
只那么一个字,却如,泉滴深潭,空灵沁心。。。。。。。只是不知,他的声音,如果拿来唱歌,会是个什么情致?
阻拦的女子也是痴了,醉倒在他乌丝轻扬的笑颜里,过了良久,扭着纤腰,才道,“公子。。。。。。这边请。”
竹棋笑道,“看来是贵客临门了!今日才知道,天下竟然有这等绝色之人!”
渔夕点头笑道,“其唇色最美。”
竹棋又是一笑,“妹妹看的真是细致。”
果然,他挑了一个靠窗的雅座,也是竹棋阁最好的,最贵的雅座,当真是,一个金主儿。
站在二楼处的采耳欣喜笑道,“姑娘,那白衣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啊,不知他是做什么的,收不收徒弟啊?“
渔夕瞅了一眼釆耳,釆耳再不敢多言。
竹棋略一沉思,说道,“妹妹,若没事儿,今日留下来,帮姐姐一个忙如何?”
渔夕靠向窗边,嘻嘻笑道,“姐姐想让妹妹做什么?让妹妹接客,妹妹可是不答应的。“
竹棋掩口轻笑,这才看到她胸前挂着一个金线绣牡丹香囊,心知渔夕有顽疾,定是清越装的药粉在内。便又开口问道,“你…。师父…。一向还好么?”
渔夕看看竹棋,瞧她吞吞吐吐,似有六分娇羞,四分难为情,打趣道,“怎么?姐姐看上我那老不死的师父了,我下次瞧见他,让他娶了你做师娘,如何?”
竹棋丝帕掩面,又急又羞,骂道,“你这小鬼,尽是胡说!”说罢,又追着佯装去打,渔夕拔腿就走,嘻嘻的笑着说,“我师父天天被好几个姑娘追着跑,倒不如娶了你,也断了其它女子的心,省的他惶惶不可终日。”
竹棋刚刚知晓清越尚是孤生一人,不禁心喜,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禁暗自菲薄,心里一丝苦楚,隐隐泛泛。
两人打打笑笑,不觉间,来到后院,只见六七名少女皆是广袖长裙,彩带绕肩。或捧或抱一乐器,绕飞上下,灯火阑珊中,犹如下凡仙子。渔夕不禁驻足,靠在栏杆上,停下观看。
竹棋见渔夕心动,倚在傍边廊下,嘘嘘喘气,故意问道,“妹妹可还玩乐器?”
渔夕笑嘻嘻的看着,随口应道,“管弦丝竹,琴瑟箫鼓,还都会些!”却又奇道,“姐姐,这是你们今晚要表演的么,真是美极美极!”
竹棋和渔夕早年都跳过那书上舞蹈,深知渔夕舞姿极美,如今见她身材窈窕,虽是年幼,一身寻常白衣,却有出尘之
姿。幽幽叹道,“这舞虽美,却少一个画龙点睛之人。“
渔夕笑道,“姐姐,这有何难?此舞不跳,更待何时?姐姐不嫌弃,我不才,却要来当那龙眼珠了!“说着伸手搭了一彩绸,飘然而下。
竹棋听她一席话,正中下怀,再瞧她凌空之姿,心中大喜。
殊不知,渔夕的心里,一直藏着姥姥讲的那个故事。第一重天,住的是仙人,中间住的是凡人,下面住的是棒槌人。神仙与棒槌人她没见过,心里对姥姥的思念从未停止过。
飞仙,是对姥姥的一种念想。
是夜,听闻翠竹阁有仙女表演,芙蓉城内达官贵人,平民百姓,各个奔走相告。整个芙蓉城,竟然一时万人空巷。就连那卖花灯吹糖人耍猴子的的也提着灯,瞧着热闹,将小摊沿着竹棋阁三里排开。
“别挤,别挤,马上要开始了!“涌动的人群慢慢沉寂下来!
换好衣服,釆耳探头探脑的问道,“姑娘,那个白衣公子的小窗怎么没有亮灯,难道他走了不成?”
渔夕整了整舞衣,顺眼一瞧,确实没有亮灯,只笑道,“采耳,你在这里等着,拿好我的香囊,这里俊俏的公子多呢,”说着手往那人群里一指。
釆耳往下看去,只见几位华服公子手执折扇,确实风流。可比起那白衣少年,还是差之甚远,不是几条街那么简单。
不禁哼了一声,轻轻摇头。却听渔夕厉声道,“你要是弄丢了我的香囊,这个月的月钱我给你扣得一分也没有,外加几个大板子!”
采耳心想,美男事小,月钱事大,平日少主最厌以貌取人,便把香囊攥在手里,再不敢言语。
砰砰几声烟花绽放,小楼悠立江边,似烟笼霞绕,当真出了尘世般,婉约,玲珑。
忽闻,琴声铮铮,悠扬流畅。只见一少女乘风而来,粉色裹胸,碧绿长裙,肩缠红色长绸,怀抱七炫瑶琴,拔琴之势
,仪态悠然。
又闻箫声悠扬,只见一少女,红色裹胸,青色长裙,肩缠鹅黄长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