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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跟你一起进城?”
    四喜点头如捣蒜。
    “是谁?冉忻尘?墨离?”
    先摇头,再点头。
    她一怔,墨离入同州了?
    陈言回去后,墨离必会猜到她的大概意图,却不知他此次入城,到底有没有知道她被简晏困在将军府?
    “你到这里来,墨离知不知道?”
    四喜再次点头。
    宁天歌不再问,凝眉陷入沉思。
    墨离知道她在将军府,必将设法救她,但她此时还不能走,而将军府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自从发生了盗图事件之后,将军府的戒备比以前更为严谨,这一点从她今日这一路上见到的情景就能看出来。
    沿途每隔十步便一哨,每隔百步便一岗,每岗十人,连以前不设防的地方都增加了守卫,而简晏也势必防到有人进来救她,尤其防着墨离。
    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墨离若来,即便能进,也很难出得去。
    心里有了主意,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纸笔墨砚,之后总算在梳妆台里才找了根描眉用的黛笔。
    简晏不可能给她备下这些东西,估计是以前这种房间里住的是将军府里的女眷,她也管不了许多,撕了块布帛写了些字,卷成一个小卷,绑到四喜肚子下,外面又用四喜的长毛盖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四喜呆呆地看着她在它身上忙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回去吧。”她端详了一阵,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则一拍它的屁股赶它走,“回去把这个交给墨离,他会明白的。”
    四喜既然进得来,就能出得去。
    “呜呜”四喜一把抱住她的腿,抱得死紧,死活不肯走。
    这是主人在考验它忠诚度的时候,它怎么能走!
    “走不走?”宁天歌将它两条前腿用力扳开,严肃地说道,“不走的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吃鸡。”
    一辈子都不能吃鸡?
    四喜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如此严重的后果,它不妥协都不行。
    憋憋屈屈地转身,人家说,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它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等等。”就在它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窗口时,身后传来天籁之音。
    它激动地跳转身,扫着它的大尾巴,眼巴巴地瞅着它家主人,它就知道,主人舍不得它走。
    然而瞅着瞅着,它的身子便渐渐往后退。
    主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它,象是要吃了它一般。
    “四喜,过来。”宁天歌弯下腰,叫得十分可亲。
    它畏畏缩缩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又飞快往后挪了一大步,猛摇头。
    “不过来是吧?”宁天歌一步上前便将它捉住,手里多了把不知从里变出来的匕首,轻柔地诱哄,“让我割一下,只轻轻一下,不疼。”
    四喜一见那明晃晃的刀光,瞳孔陡然放大,乱蹬着爪子就要挣开。
    “你敢动试试!”她沉了脸,可没那么多力气跟它耗。
    四喜立即不动了,眼睛里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无声地哭泣着,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嗯,这就对了。”宁天歌满意地表扬,拍了拍它的脑袋,出其不意就在它前爪上划了一刀,在它发出惨叫之前,一手捂住它的嘴,嘴唇已往它伤口贴了上去。
    ――
    “笃笃!”
    刚将后窗关上,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宁天歌悄声走回床边,抖开了被子,又将床褥弄皱,然后站在床边不应声。
    “再不开门,我便让人把门给拆了。”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很衬那个没什么温度的人。
    她不动,又默立了一阵子,将鞋子脱脱穿穿了两回,才慢慢往门边走去。
    开了门,她头也不抬,转身便往里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梳头发。
    一队人鱼贯而入,各色珍馐被端上了桌面,扑鼻的香气很快缭绕于室,一双黑色缎面绣龙纹靴子落在眼前,她转了个身,继续梳头发。
    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托起她的下颌,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尖,余光里,是他掌心的纹路。
    婢女们将所有菜肴摆好,又新掌了两盏琉璃灯,便福了福身,无声退下,将门带上。
    “生了一天的气,也该生够了吧?”他将她下颌抬高,迫使她掀起眼睫。
    她绯唇轻抿,眸光淡淡,看不出喜怒。
    在对上她眸子的那一霎,简晏眼中的冰似乎化去了一些,深邃的眸底深处渐渐泛起一丝看不分明的东西。
    “陪我用膳。”不由分说,他牵起她的手来,动作却不如语声那般强硬。
    她挣了挣,没挣脱。
    “别费力气,莫说你现在没有内力,就算有,也未必能挣得脱。”他有着十足的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多年来他逐渐的强大。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有力,指腹与手掌处都长着薄茧,不若墨离的温中偏凉,细腻若脂。
    “你不是吃过饭了?”她微嘲。
    他横了她一眼,没说话。
    坐到桌边,她想离他远一些,他却紧攥着她不放,硬是将她按在相邻的位子,相当地霸道,“从现在起,你必须时刻跟着我,一刻都不能离开。”
    她侧眸,“你睡觉我也要跟着?”
    他在旁边的金盆中洗了洗手,再用洁白的锦帕将手擦干,点头,“没错。”
    她面无表情地问:“洗澡呢?”
    “一样。”
    “你不觉得别扭?”
    “不觉得。”
    她沉默半晌,“为什么?”
    他拿起龙骨架上搁着的掐丝白玉筷子,点了点跟前的盘子边缘,“你太不让人省心,看不到你我会不放心。”
    “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我这小小的门口少说也有二十个兵卫守着,你不放心什么?”她轻嗤一声,“再说,我这双手,现在只拿得动筷子,再让你不省心,还能干得了什么?”
    “如果没有见识过你的表现,我或许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他举止优雅地吃了口菜,没有说下去。
    这意思,就是在告诉她,他的言出必行。
    她缄默,筷子都没动。
    简晏用眼角瞟了一眼,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吃!”
    她索性将碟子推了过去,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你!”他面色一沉。
    “我有洁癖。”她毫不理会他阴沉的脸色,慢悠悠地吃着菜,道,“上面有你的口水,你留着自己吃。”
    他用力一捏手里的筷子,险些发作。
    生平第一次给人夹菜,竟如此不被人领情,甚至连面子都不给。
    作为一国之君,他何时给人夹过菜,又何时受过这冷遇?
    这女人非但不感激,竟还嫌弃他口水脏!
    夹起碟子的菜便递到她唇边,眉锋冷厉,“吃了它!”
    她淡淡挑眉,拿筷子将他的拨开,他手腕一转,筷子上的菜便贴上了她的唇,他冷冷讽刺,“嫌这菜沾了我的口水?你现在已经吃到了。”
    她眼底一沉,筷子顺着他两只筷子中间的空隙一钻,再往一侧一划,那菜便从筷子上掉了下去。
    缓缓转眸,她对上他锐利逼人的眼眸。
    对于他而言,这已不是仅仅一口菜的事,而是关于身为君主的尊严。
    不管她是否吃进去,只要沾上她的唇,便算沾上了他的口水。
    稍稍往后退了一点,她拿起桌边擦嘴用的锦巾,站起身来。
    一只手被他猛地拽住,手腕生疼。
    她抬起手里的锦巾,在唇上细细擦过,然后,往地上一扔。
    “好了。”她以俯视的姿态望着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现在,你的口水已经在地上,与我无关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没有这个义务() 
简晏霍地站起,高大的身躯笼着她,一双利眸紧盯着地上那块被当作破抹布般扔在地上的锦巾。
    如此不屑的态度,是对他最大的藐视!
    “宁天歌,不要以为我不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他捏紧了她的手,有炽烈的怒意在他的黑眸隐隐翻滚。
    “无所谓。”宁天歌漂亮唇角一抿,漆黑的眼眸有淡淡轻嘲,“反正你那封信一送到京都,我的结果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现在杀不杀我,意义不大。”
    “死,你或许不怕,但你该知道,这世上还一个词,叫生不如死。”他脸部线条更为冷硬,眸中怒意却很快消去,只余半点温度也无的冷。
    “当然知道。”她半点波澜不起,如蝶翼般的长睫下,眸光清冷平静,“不知君主想让我怎样生不如死?”
    “你想得到的一切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我都有。”他的唇角竟抿出一丝冷笑。
    不管这算不算笑,但这是她自遇见他之后,除了冷酷之外的唯一一个表情。
    宁天歌缓缓抬眸,那张绝世无双的清颜绽放在他的面前,肤若雪,眉如黛,一双眼眸淡静入海。
    在这样一双眼眸前,一切燃烧的烈焰都似乎会熄灭,一切冰封的雪山都似乎会融化,世间嗔怒喜哀皆无法在其跟前立足。
    良久,她淡淡吐字,“我,拭目以待。”――
    未曾动过几口的美味佳肴被迅速撤下,而在此同时,另一拨婢女却忙碌于准备沐浴用具,一时间,不算太大的房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显出异乎寻常的热闹。
    而这热闹,却又相当诡异。
    尽管有二十来人同时进出,却丁点声音都听不到,就象演哑剧一般,只有动作,没有对白,唯有的背景音乐是当装满了温水的浴桶由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抬入房间之时,盔甲发出的轻脆撞击之声。
    门被无声关上,简晏背对着她,伸展了双臂。
    宁天歌很明白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动。
    在用餐时发生那样的不愉快,她本以为简晏怎么也要让她吃点苦头,却不料,他只是铁青着脸命人将菜肴撤下,又让人准备热水,打算在她房里洗澡。
    在这个短暂的期间,她稍稍一想,理解了他的意思。
    敢情他也明白,身体上的折磨并不能使她屈服,只有这种羞辱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更衣。”他的声音沉沉响起。
    她掸了撞衣袖,“我不是你的妃子,更不是婢女,没有这个义务。”
    他转身,眉如冷石,“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只能服从。”
    她点头,“对,只是个囚犯,不是奴隶。”
    他蓦然倾身,两指捏住她的下颌,眼眸锁住她,语声低沉,“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不敢。”她一扭头,挣脱他的手指,高抬下颌傲然睨着他,“但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她,“宁天歌,你就不想问问,我会怎样安排你那个弟弟?”
    “泽远?”她慢慢坐正了身子,缓缓问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以前我没想过要对他如何,不过现在,我要重新考虑考虑。”他很满意于他这话产生的效果,瞥向浴桶方向,“我只想知道,你的主意改变了没有。”
    “作为一介君主,你不觉得你这样威胁一个女子不够光明磊落?”
    “做事但求结果,不讲过程,只要能达到目的,又何需讲究手段。”他侧眸望着她,“这一点,我倒觉得更应该向你讨教。”
    “战场上不同。”
    “哪里都一样。”
    言语交锋,互不相让,两人在无声对视中默默较量。
    时间缓缓流逝,宁天歌一手拍在桌面上,站起身来,“你赢了。”
    简晏挺直腰身,抿成直线的冷硬唇线竟然微微扬起了罕见的弧度。
    她冷眼一挑,不得不承认,他冷则冷,英俊硬朗的五官在笑起来时却冷峻中糅和了一丝邪魅,不笑则已,一笑便可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当然,不包括她。
    重新展开双臂,简晏的下巴微微抬起,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帝王气派――这种被人服侍更衣的事情,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
    宁天歌站在他面前,垂眸抿唇,纤长的手指除去他的锦玉腰带,解开外袍与里面的单衣,平坦的小腹敞露出来,指尖不经意扫过,可感觉出肌肤下结实的肌肉。
    这是长期体能锻炼的结果,却又没有武夫身上那些肌肉高高突起的贲张之感,漂亮,而不突兀。
    她一眼都不多看,只是低垂着眼睫,将他那些衣服都脱去,当只剩下亵裤之时,她住了手,退开一步,“男女有别,这裤子就不需要我来代劳了。”
    简晏并不为难,自行走到一边,少顷,浴桶里传来入水之声。
    “过来。”他简短的话永远都是命令式的,“给我擦背。”
    宁天歌抬头,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肩颈,勾唇一笑。走过去拿起一边的棉帕,她未浸水便往他后颈上擦。
    “嘶――”他沉目回头,“不知道擦背要先湿水么?”
    “哦,忘了。”她看着他颈上红起的一大片,无辜地回答。
    “忘了?你自己洗的时候怎么没忘?”
    “你怎么知道?”她好奇,飞快抓住他的语病,“我洗澡的时候从来不擦背,没想到也正常。”
    简晏薄唇紧紧抿起,瞪着她,胸口微微起伏。
    “已经湿了水,要不要继续?”她举起滴水的棉帕。
    他缓缓转过头去,后背的肌肉有些僵硬,“轻一点!”
    她无声地笑了笑,十分轻柔地将棉帕从他身上拂过。
    拂了几下,前面那人对着空气磨牙,“你会不会擦背?重一点!”
    “是你说让我轻一点。”她嘀咕了一声。
    “我是说了让你轻一点,要刚才那样擦,还不得让你脱去一层皮?可也没让你轻得连感觉都没有。”简晏的声音有些不可抑制的波动。
    “唉,伺候人真不容易,我以后可再也不要人伺候了。”她叹了口气,加重了一些力道。
    简晏不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轻微的水声,随着宁天歌的动作逐渐轻重适宜,他的身体也渐渐放松,双眸微合,眉头也慢慢舒展。
    也就在这时――
    “嘶――”又一声吃痛的声音,出现在他最为松懈的时候。
    猛地一手抚上后背肩胛,他极为缓慢地转过身来,脸颊后侧微微鼓动着,可见里面的后槽牙正在咬了又咬。
    “呀,实在不好意思,手指甲划到你了。”宁天歌先是表示歉意,之后笑眯眯地撑着桶沿,十分交心地对他说道,“你看,我这人粗手粗脚惯了,整天舞刀弄剑的,看到有人跟我近身接触就下意识地想着怎样对付他,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说罢,很哥们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简晏纵然心中万般怒火,在见到她眉眼弯弯满脸笑容的脸时,也硬是发作不出来。
    “我看,我还是替你洗头发好了。”宁天歌遗憾地放下棉帕,拿去他头上的玉冠。
    乌黑健康的头发便散落下来,飘浮在水上,她拿起来看得啧啧有声,“这头发真好,君上是怎么保养的?跟我分享分享。”
    简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亮如缎的乌发,不语。
    宁天歌已拿起皂液抹在他头发上,细致地用手心揉洗着,看上去专注又小心,连衣袖从皓白的手臂上滑下来落在水里都恍若不觉。
    雪白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在水里来回轻漾,简晏的视线已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