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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吗
不过他说了“我家”二字
好听。
真好听。
以前她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两个字居然极其地悦耳动听。
她好想穆长豊能够多说几次
哪怕是多说一次都好。
“站累了吧,来廊凳这里坐一坐。”
穆长豊把矣姀拉到廊凳上坐好,然后又在她旁边坐下来,“我们来说说话。”
“说什么?”说“我家”吧。
“说你和魏中书令。”
“”
“你喜欢他?”
矣姀有些愕然。
穆长豊微微蹙额,“不喜欢?”
矣姀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喜欢。
“你并没有嫁给他,你又不喜欢他,那你是因为何种缘由留在了他身边?”穆长豊蹙额更甚,“可是他强迫了你?”
矣姀低头,“我与他这是一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如果我不与他做交易,此刻在皇宫里等着封后典礼的人会是我。”
“你说什么!”
简单地把在大昭里发生的事情再次交代一遍后,矣姀拿出了那张契约,毫无保留地坦然道,“这便是我与他的契约。”
穆长豊低头浏览契约的时候,矣姀在一旁语气自然地说,“哥哥,其实你并不用担心我。”
“我与他之间,这样的关系并不会持续太久的。”
“他很快便会娶妻,我也很快会得到解脱。”
“很快是多快?几天?几个月?半年?一年?”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超过一年吧。”
魏知隶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像他这样的出身,他便是有婚约在身也不足为奇,至于他何时娶那女子过门
想来那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你要跟着他回大昭?”
“或许。”
契约终止之前,不出意外,她会履行契约。
“长锦,你想回去大昭吗?那里有养育你的爹娘”
矣姀毫不犹豫地摇头。
穆长豊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来。”
“可是”她留不下来。
“不用担心,此事交给哥哥。”
矣姀愣了愣。
交给他?
她她可以依靠他么?
“可是”矣姀还是犹豫。
穆长豊握住她的肩膀,“长锦,相信哥哥,嗯?”
矣姀看着穆长豊的脸失神,良久后,她点了点头,“好。”
——
矣姀跟着婢女回到下榻的晴风院。
婢女雪沬边走边问,“小姐回房间前是否要先去净房?”
“啊?”
“小姐是想歇一会儿再沐浴,还是现在便去沐浴?”
“现在吧。”
“好。”
半个时辰后,矣姀从净房里走出来。
雪沬把她领到房间前便行礼退下了。
矣姀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
脚下的木屐发出来轻微的声音,矣姀踩着那细碎的声音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照着房间的一部分。
轻软罗幔,温香暖玉女子的闺房。
矣姀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铜镜内的光景,然后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抓起桌面的梳篦,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起自己的长发来
可梳着梳着,她手里的梳篦被人拿走了。
矣姀从散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眸,猝不及防地,在铜镜里,她对上了魏知隶暗沉难懂的眼睛。
他站在她身后,微弯着腰,一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另一只手则执着梳篦顺着她的长发慢慢滑下
“你的头发,很美。”
魏知隶低叹一声,弃了梳篦,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中,看着她的黑发缠上他的手指时,他的眼底浮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矣姀低头抿了抿唇。
她现在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明明她的头发才梳好,现在却又被魏知隶有意地弄乱
“恼了?”
看着铜镜里女子略有些郁闷的神色,魏知隶笑着拿起梳篦,,“别恼我帮你梳。”
矣姀有些惊讶地看了魏知隶一眼。
先前几次他弄乱她的头发都没有帮她梳好,这一次
他居然要帮她梳头发?
奇怪
今晚的魏知隶看起来很奇怪。
看着魏知隶似乎是真的要帮她梳理头发,矣姀连忙伸手把他手里的梳篦拿了过来,胡乱地梳了几下后,她匆匆地站起来,“你该回你的房间了。”
魏知隶笑得有些玩味,“魏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房间便是在这里?”
“再说了,这是穆老夫人的安排。”
“”
握住矣姀的手腕,魏知隶带着她往床榻处走,“回来得这么晚,我等你都快等得睡着了。”
矣姀:“”
“如何?和穆相聊得可还开心?”
矣姀脸色一变。
他怎么会知道她与穆长豊聊天
难道他在这丞相府里还安插着眼线?
如果有,那魏知隶也太可怕了些。
“你紧张什么?”
魏知隶似笑非笑地瞥了矣姀一眼,“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出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和穆相抱在了一起。”
“你哭得那么可怜,穆相他可有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你?”
语调阴阳怪气的。
她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今晚的魏知隶,确实是奇奇怪怪的。
矣姀在床榻旁站住,凝视魏知隶须臾,她平静开口,“魏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如果有话说,可以直接说出来。”
“你这样拐弯抹角,说了以后我还要猜,无论猜不猜得对,都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倒不如开门见山。”
“你要开门见山?好。”
“你现在向我保证,你会随我回去大昭。”
矣姀拧了拧眉头正要答应,魏知隶却突然把她推倒在床榻上,身子也很快就压上她的。
不但如此,他还低头吻她,绵延的吻从额头一直毫不犹豫地一路往下,但是在到达唇时却又显得格外的缠绵,磨磨蹭蹭地在那里纠缠了很长的时间。
魏知隶终于愿意给她呼吸的空间时,矣姀觉得自己的唇已经完全麻了。
她伸手去推魏知隶,声音细弱而冷静,“你别压着我,很重。”
魏知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跟我保证,听完保证我便放开你。”
“什么保证?”矣姀装傻。
魏知隶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看着她疼得凝眉,他才松开,道,“矣姀,别装傻,你装得一点儿都不像。”
矣姀:“”
“你为什么突然要我保证?”矣姀不解,“我们之间不是有契约吗?”
“是啊,我们之间不是有契约吗?”魏知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那么,矣姀,你们遵守我们的契约吗?”
“我不是在遵守了吗?你吻我我都没有”
矣姀蓦然消音。
魏知隶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下一刻,他手腕一使劲,她便与他立即对调了位置。
矣姀终于能好好地呼吸。
不过她并没有呼入多少新鲜空气,便被魏知隶再次吻住。
矣姀没有反抗。
不过她对此也没有任何反馈。
先前有过的经验已经告诉她,魏知隶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
若是她反抗他,他会不屈不挠地强迫她,直到他最后心满意足他才会放开她。
若是她不反抗他,魏知隶最多亲她一会儿,也就停止了。
矣姀安静地等着魏知隶如往常那样放开她,可是今魏知隶和往日里的魏知隶是不一样的。
第123章()
矣姀醒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被子有些凉;魏知隶大概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往日里;魏知隶起床梳洗完会叫醒她让她给他穿衣理冠,可今日他居然没叫她
或许是因为他们昨晚的谈话?
他还在生气?
可是她也没有说错啊。
矣姀掀开被子下床;雪沫很快便推门而入;看见她,雪沫笑了笑;“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
矣姀点点头。
犹豫了一会儿,矣姀问;“雪沫;你可知道魏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雪沫愣了一下,“小姐是说姑爷?”
矣姀:“”
“姑爷离开丞相府已经有将近一个时辰了;是宫里派人来请的。”
雪沫一边说话,一边给矣姀递刷牙子和青盐,“姑爷还说;若是小姐醒了;也不必急着去寻,他很快便会回来。”
矣姀:“”
梳洗打扮完后,矣姀被雪沫领着去了穆老夫人的屋子里。
进屋时;矣姀发现宋清宁和穆如意也在。
她向穆老夫人问安后;又与宋清宁打过招呼;这才看向穆如意;可是她还没有说话,穆如意便甜甜地唤了她一声“姑姑”。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这么乖巧的一叫,那声音仿佛能把人的心酥掉。
矣姀笑着伸手摸摸穆如意的头。
穆如意仰头看她,笑得一脸的纯真。
“来,长锦,喝粥。”
宋清宁亲手勺了一碗粥放过来,矣姀有些受惊,“谢谢嫂嫂。”
宋清宁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三人安静地用完早膳,穆老夫人用茶漱口后,神色有几分担忧地缓缓说道,“长豊今天一大早就和知隶进宫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急”
“明天便是封后典礼。长豊和知隶,他们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大昭的送亲使,有相关事宜要商讨也不为奇。”宋清宁柔声安抚,“祖母不用担心的。”
“我并不是担心,我只是”穆老夫人看向矣姀,脸上带着明显的怜惜,“我们难得一家团聚。祖母老了,时间也有不知道还有多少,我总是希望能与你们多待一些时间的。”
人生在世,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虽然知道此事要理性地对待,但是
此时此刻说起这些,总是有些伤感。
矣姀握紧穆老夫人的手,笑着柔声道,“祖母,我会陪着你的”
穆老夫人反握住矣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祖母知你孝顺,不过,你很快便要随着知隶回大昭。大昭与北际虽然相邻,但是大昭的国都城与九沥城距离甚远,祖母老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与你的下一次相见”
矣姀闻言甚是惆怅,“祖母”
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笑道,“好了好了,大清早的,我们不说这些。我们说些开心的事情吧。”
“祖母请说。”
“矣姀,你在大昭,收养你的爹娘对你可好?”
“挺好的,祖母不必担心。”
“那便好,那他们是做什么的?”
“阿爹卖字画,阿娘则是绣娘。”
“这样等等,那你与知隶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没想到穆老夫人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矣姀一时有些懵了,“我”
穆老夫人皱起眉头,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长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祖母?”
矣姀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
过了些许时间,穆老夫人长叹一声,“我明白了。”
“门不当户不对别人虽称呼你为魏夫人,但是你实际上是魏知隶的妾侍?”
矣姀摇头,“祖母,我我与魏知隶之间的关系,其实,其实是”
“祖母”
忽然响起来的另外一道声音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矣姀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朝站在门口处的人微微一颔首,“哥哥,你回来了。”
穆长豊走过来,笑看在场的人,“怎么了?刚刚都在说些什么?我也要听”
穆老夫人看了一眼矣姀,对穆长豊道,“我们在说长锦。”
“长锦怎么了?”
“长豊,你可知,长锦与知隶到底是何种关系?”
穆长豊也看了矣姀一眼,然后笑了笑,说,“祖母多虑,其实长锦和魏中书令之间,并无关系。”
“并无关系?长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老夫人拧起眉头,似乎是有些生气,“祖母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有老糊涂。这么多人称呼长锦为魏夫人,那长锦与魏中书令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祖母莫要生气,此中事情曲折,还待孙儿与你细细道来。”
“好,你说。”
“长锦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她是一个事于千绣布庄的绣娘。矣家在她十六岁的时候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赵家公子,但是赵家公子在上门提亲时不知道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这门亲事最后没有成。”
“不久后,魏家派了人上门提亲,想要给他们的大公子纳一妾侍。长锦不答应,矣家便将她囚/禁在屋里,缺衣短食的同时还让人看守着她。后来,长锦借由到千绣布庄去送绣品还钱的时候逃了出来,在贵人的相助下进了宫,成为尚功局的一名女史。”
“几年过去,长锦由女史一步一步地晋升成为尚功,但是好景不长,因为常乐公主要嫁往北际,长锦被人设计,清醒过来的时候身在送亲队伍之中。”
“大昭的送亲队伍严谨,人员都各安其位,魏中书令虽然救了她,但是却无法为她安排其他的职位,只能把她带在身边。那些下人看到魏中书令与她同进同出便起了误会,以为长锦是魏中书令的夫人”
“这样”穆老夫人点点头,想起些什么,她忽然脸色一变,“我昨晚还安排他们”
“长锦,他对你”
穆老夫人的脸上带着惊慌,矣姀一愣,快速地反应过来,“祖母,魏大人昨晚睡在了美人榻上。”
“这样”穆老夫人放下心来,“来人,给魏大人另外收拾一间房间。”
“是,老夫人。”
一位婢女应声站了出来,往外走了。
“长锦,你过来。”
看到穆老夫人在朝她招手,矣姀走过去的时候被穆老夫人紧紧地抓住了手,“你喜欢魏中书令吗?”
矣姀摇头。
“那便留在北际吧,不回去了,好不好?”
矣姀点头,“好。”
“我本以为谁知道唉,这样也好。”穆老夫人的脸上喜忧半掺,“你以后便留在祖母身边,祖母一定为你选一户好人家。”
矣姀笑,“好。”
从穆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矣姀等穆长豊与宋清宁说完话后才走到他的面前,“哥哥”
穆长豊笑,“有事情与我说?”
矣姀点头。
“走吧,我送你回晴风院,边走边说?”
“好。”
“哥哥,你刚刚的说辞,魏大人可知道?”
“知道。”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的。”
“你们谈过了?”
“嗯。”
“都谈了些什么呢?”
“谈了很多事情,你这么一问,我一时也难以全部说清,待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说与你听吧。”
“以后会有时间吗?”会有那个可能吗?
似是看穿了矣姀的心中所想,穆长豊笑着道,“放心吧,魏中书令已经答应了。”
矣姀有些茫然,“他答应什么?”
“让你留在北际。”
“本来依照契约,你是必须随着他回去大昭的,但是我发现并破解了他的秘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