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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刚刚所说的话有歧义,魏知隶清咳一声,“床上有被子,盖着不会冷。”
矣姀不自在地转移目光,“不用,我现在还不想睡觉。”
“好。”
“魏大人,你,你能去帮我把拿绣篮过来吗?我想做一会儿刺绣。”
与魏知隶相处的时候总是莫名尴尬,矣姀急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自从有了那一纸契约书后,魏知隶总是会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她这里。
他会和她交谈。
他依旧风趣,依旧善谈,依旧博学可矣姀听他说着说着却会不由自主地走神,再也不如以前那样专心致志,沉迷其中。
魏知隶察觉到矣姀走神后,他开始减少自己说话的时间,引导矣姀多说话,可是矣姀没有与他闲聊的兴致,虽然会依言说一些话,但是她很快便会露出疲态,魏知隶看到了,便会让她去休息
等到魏知隶离开房间的时候,矣姀整个人才会真正地放松下来,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思绪回到当前。
矣姀半躺在美人榻上,魏知隶坐在她脚边的位置,她刚刚拜托他去帮她拿绣篮,可是魏知隶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这是不愿意?
莫非是她的语气太随意,魏大人
是了,他是魏大人,估计也没有谁指使过他做这些事情
她好像对他有些太随意了
想到这里,矣姀清咳了一声,“那个,魏大人,我,我累了”
与其在这里与他面面相觑,她还不如去床上休憩
魏知隶默不作声地把她抱起来,走到床榻边,把她安置好的时候,他俯身看她,曜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矣姀,我今晚可以留下吗?”
矣姀:“”
好半晌后,矣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惊讶地看着魏知隶,言辞不复先前的流畅,“你,你要留下来?”
魏知隶点点头。
“留,留下来做什么?”矣姀说话忍不住结巴。
“你对我太疏远了,我希望我们可以更加亲近一点。”魏知隶一脸认真。
“”
“疏远吗?”矣姀干笑,“我怎么不觉得呢?”
她觉得目前的状态还不错啊
除了偶尔会觉得尴尬以外
魏知隶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沉着镇定,但他的语气中却有种莫名的委屈和指控,“你宁愿自己一个人发呆和刺绣都不想和我说话。”
别以为他不知道。
矣姀:“”
虽然知道瞒不过他,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矣姀有些尴尬,但是为了挽回他的面子她还是选择连忙否认,“不是的,我只是累了。”
怕魏知隶不相信,矣姀继续胡扯,“说话很累的,它与发呆和刺绣不一样。发呆只要放空自己就好,刺绣于我来说,就是熟能生巧,也不用花费多大的精力,但是——说话,它既需要想又需要说还需要说得对,所以”
“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想说话的,对吧?”
魏知隶自然能看得出来矣姀是在应付他,或者说,敷衍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坚持道,“矣姀,我想留下来。”
不但今晚要留下来,以后的每一天晚上都要留下来。
矣姀:“”
听出魏知隶话语中的固执,矣姀知道这样的时刻即便她眼下逃过了,但是以后她肯定还是逃不过的,只是现在
她却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于是她小心地与他打商量,“魏大人,能不能等到我脚伤好了以后呢?”
“为什么?”魏知隶的声音明显带着些不乐意。
“因为因为我睡觉不老实!”矣姀急中生智,“你若是睡在我旁边,我或许会在睡梦中踢到你”
“我的脚伤又还没有好,若是踢到你,你疼我也疼,这样很不好”
矣姀柔着声音,说话听起来就像是撒娇,模样也是难得的娇俏,魏知隶心里一动,嘴上却依旧是拒绝,“不能。”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若是她愿意再向他撒娇一次,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她这一次
可事与愿违的是,他拒绝以后,矣姀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矣姀小心地往床榻里侧挪去,留出了半张床给他。
魏知隶:“”
被子被她拉高,藏在被子里的矣姀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杏眸,眨了眨,她有些纠结地看向他,“魏大人,我睡觉不老实,你让山茶给你另拿一床被子吧”
虽然无法阻止与他共床但是她总可以阻止与他共被。
魏知隶挑了挑眉。
矣姀紧张地睁大眼睛,“是真的!若是不信,你,你可以问山茶”
她睡觉的时候老喜欢卷被子因为那样会很暖和。
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
现在要改也来不及了。
看着魏知隶往外走的身影,矣姀默默地转个方向,面向里侧躺着。
她闭上眼睛,想到魏知隶今晚要在她旁边躺一个晚上,她平稳的心率开始失衡。
她觉得她今晚可能会睡不着了。
魏知隶很快便抱了被子回来。
当看到矣姀背对着他,他无声一笑,然后把手里的被子轻放到床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细小声音,矣姀把眼睛闭得更紧。
她努力暗示自己她已经很困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可是她眼睛闭得愈紧,她听到的声音变愈清晰。
终于,矣姀忍不住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忽然一黑
魏知隶把房间里的灯火吹熄了。
矣姀听着魏知隶的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手指情不自禁地揪紧手里的锦被,她的心跳也在不知觉中开始加速
脚步声不急不缓,行至床边,停了。
然后是身旁的床榻承了重量,发出细微的声音
再然后,那声音消失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矣姀清晰地听到了另一道和缓的呼吸声
魏知隶居然躺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矣姀睁着眼睛发呆。
“不用紧张。”
“诶?”
魏知隶怎么忽然对她这么说?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安心睡吧。”
“”
“我没有紧张。”她只是在发呆。
“可你的呼吸很急”这便是证据。
“有,有吗?”掩饰不下去了。
“有。”他的声音带笑。
第116章()
矣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天已经亮了;但是此时应该还是很早的时候。
这一段日子里;虽然她已经不在宫里了,还是她还是每天还是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醒过来。
此时此刻;距离在宫里她应该起床的时候应该还有半个时辰;距离山茶来唤她的时候也还有大半个时辰。
若是在宫里,她会利用这一小段的时间来思考她今天要做些什么;事务和人员又要如何安排才合适等她理清思绪,那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可此时身在这里,她却是没有什么好想的;平日里的这大半个时辰多半是在静静地发呆中打发了。
安静地神游了一会儿后;矣姀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四肢尽情舒展的时候;她的手和脚在忽然间碰到了什么。
手指处的感觉是暖暖的,还有点硬
而脚腕处则是嘶好痛。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床上!
矣姀蓦然警惕。
她凝着眉头正要转回身子去看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床上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了;“脚腕疼吗?”
矣姀身子一僵。
魏;魏知隶?
他怎么会在她的
对哦,昨晚他便在了。
她刚刚伸懒腰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他一脚?
矣姀呆愣须臾;自觉地闭上眼睛。
嗯;刚刚的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还没有睡醒的
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
矣姀紧张到手脚僵硬。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魏知隶忽而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矣姀感觉到那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撤离了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地又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矣姀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目之所及,床榻的外侧上有一张折叠好的锦被。
那是魏知隶昨天晚上盖的。
突然想起晨间里那莫名其妙的低笑声,矣姀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心里涌上了一丝羞愤。
大清早的,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不会是看到她的睡相,觉得好笑所以
矣姀不敢再想。
她拨开被子要下床的时候,山茶正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见她醒了,山茶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夫人”
这俏生生的一声称呼让毫无防备的矣姀差点儿从床上摔了下去。
好不容易坐稳后,矣姀凝着眉强调,“山茶,你别叫我夫人。”
山茶的模样很无辜,“这是大人吩咐的。”
矣姀:“”
“不许叫这个。”矣姀再三强调,“要么叫我名字,要么不叫,你自己选。”
山茶很为难,“可是大人说”
“不许叫就是不许叫!”矣姀也难得强硬。
她才不管魏知隶说什么
“大人说夫人你对他太冷淡了,他要从称呼上拉近你与他的距离”山茶倔强地要把话说完。
矣姀:“”
魏知隶会说这样的话?
这是假的魏知隶吧?
太不可思议了。
“夫人,该梳洗了”
“都说了别叫我夫人。”
“这是大人吩咐过的,夫人请莫要让奴婢为难。”
“”
梳洗打扮花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山茶每与她说一句话,都要称呼她一次“夫人”,矣姀由一开始的逢讲必驳到最后表情麻木地选择听而不见。
快要出门的时候,山茶小心地看了一眼矣姀的脸色,带着些许艳羡地说,“夫人,大人对你这么好,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他对她,这么好?
因为“夫人”这一个称呼?
矣姀不大明白山茶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她看了山茶一眼,想起她也是个知情人,便自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与你家大人并不是一般的关系,有些麻烦,还是能避则避吧。”
她与魏知隶之间的关系到底不是正当的关系,魏知隶让山茶以“夫人”来称呼她,着实是不够妥当。
也不知道魏知隶是如何想的。
这事情委实不像他平日里的稳妥作风。
想到这里,矣姀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套衣裙,在心里再次无声地轻叹。
本以为说好了的婢女服也没有给她。
她此刻身上穿的,是秀气淡雅的淡橘色暗纹上衣和墨青色刺绣下裳。
这身衣裳,和她还是“常乐公主”时候的衣着,并无太大的区别。
穿出去的话,太招人了。
如今她已经不是“常乐公主”,不应该再穿这么招摇的衣裙。
“夫人,许是你不知道,大人他至今尚未娶妻。”
“他让奴婢称呼你为‘夫人’,大人对夫人是何种心意,夫人不应不明白。”
山茶一脸认真地看着矣姀,“夫人,大人他对你是真心的,奴婢在魏府的时候,大人可从未让奴婢称呼哪位侍妾为‘夫人’”
侍妾
是了,魏知隶是有侍妾的。
矣姀记得魏知悦曾向她提起过这一件事情,不过她当时对于魏知隶也没有异样的心思,是以魏知悦说起这件事情时,她只当是听过就算了。
山茶如今提起这件事
她只觉得无比庆幸。
还好,她与魏知隶之间,是有契约存在的。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由是时间期限的,并不会无尽头地持续下去。
山茶还想要絮絮叨叨,矣姀抬手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对上茶急切的目光,矣姀冷淡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坐马车了。”
因为今天是送迎亲队会面的日子,矣姀的身份有了彻底的改变。
她不用再去坐那辆公主的马车,至于接下来她会坐到那辆马车上,她并不用考虑太多,因为山茶显然是知道的。
山茶扶着她出门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魏知隶直接抱起了她。
矣姀仰头看他,“怎么不给我婢女服?”
魏知隶低头看她一眼,“这身衣裳你穿着好看。”
矣姀:“没有婢女会穿那么好看的衣裳的。”
“你不是我的婢女。”
“那别人若是看到了,你会怎介绍我?”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你想别人怎么称呼你?”
“我就是想不到。可如果我是你的婢女,这些担忧都不会存在。”
魏知隶顿了顿,不知为何笑得有些古怪,“既然你执意要如此,那便随你。”
魏知隶的马车,其布置和她原先坐的那一辆并无太大的区别。
他的马车里也有美人榻,不过
魏知隶要把她放到美人榻上去的时候,矣姀连忙阻止,“我坐着就好”
魏知隶拧了一下眉头,还是把她放到了美人榻上,“你的脚还没有好,长时间坐着不好,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
她的脚
虽然还没有彻底地好起来,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不过,走路的时候需要人扶住就是了。
马车里只有她和魏知隶两个人。
矣姀有些不习惯,遂问,“山茶呢?”
魏知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矣姀摇头,“不是。”
“山茶在另一辆马车里。
“哦。”
“口渴了?”
“不是。”
“那你叫山茶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魏知隶伸手理了理矣姀额间的碎发,察觉都矣姀并没有太排斥他的时候,他微微一笑,“有事叫我就好。”
矣姀:“”
她怎敢劳烦他
“我,我困了”
山茶不在这里,她还是睡觉吧
魏知隶挑眉,“睡了那么多个时辰,怎么又困了?”
矣姀:“”
“陪我下一会儿棋吧?”
“我我不会。”
“我教你。”
“我很笨的”
“没关系我有教会你的耐心。”
“”
“矣姀,你不要总想着逃避我,嗯?”
“”
矣姀无奈地跟着魏知隶学围棋。
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棋盘,黑白剔透的棋子,矣姀拈着手里的黑色棋子,一脸呆滞。
魏知隶清和的声音响在耳畔,“围棋有十诀: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攻彼顾我;四,弃子争先”
矣姀的心神有些恍惚,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的,魏知隶的声音和另外一个人的重合起来
“五,舍小就大;六,逢危必弃;七,慎勿轻速;八,动须相应;九,彼强自保;十,势孤取和”
有人在摇头,“哎呀,这些决什么的,听起来太难懂了直接下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说这些?”
“赵大哥,你快看,我要把棋子放下了。”那道声音分明是兴高采烈的。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