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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去忙别的事情吗?
矣姀忽地停住脚步。
她不能再走了。
再走,鸣柳道便要被她走到尽头了。
她还要在这里等见赵徽聿的
矣姀不想走了,她又不想再见到魏知隶,瞥见不远处有一条更为粗壮的柳树,她快步地走到柳树后藏起来。
她便是在这里等赵徽聿好了。
至于魏知隶
他若是不主动到她的面前来,当他走过这里的时候,她会当做没见到他的
矣姀倚着身后的柳树,眼前是一支支垂下来的翠色柳枝。
她随手抓过一条,看着上面的尖尖叶子,脑海中想起某些事情,她忍不住轻轻一笑。
“在笑什么?”
魏知隶的声音不期然地在身后响起。
矣姀笑容猛地一滞。
“为什么不看我?”
魏知隶的声音中带着些疑惑,还带着些不确定,“你这是在在躲着我?”
矣姀从柳树后转出来,对上魏知隶认真的双眸,她的笑容比起刚才的似乎更为客气,“魏大人怎么还没走?”
魏知隶看着她无可挑剔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了些隐隐约约的恼意。
这样的笑容,很碍眼
她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她为何要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明明以前见面的时候,她不会对他这样客气的。
她为何忽然就对他转了态度变了脸?
他问的问题她当做没听见,还问他怎么还没走?
第91章()
一向温和的魏知隶忽然沉下脸色;矣姀有些意外的同时;心里也在不住地打鼓。
她有些不安;“你;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魏知隶语塞,漂亮的眸子里甚至还有几分罕见的狼狈;“我”
难得四平八稳的魏知隶也会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矣姀有些惊讶;“嗯?”
“你为什么生气?”魏知隶忽然问她,平稳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无措。
矣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便是干脆地否认,“我没有生气。”
“你有。”魏知隶看了看她,忽然镇定下来;十分肯定地说;“你有。”
矣姀张张嘴,“我先前确实是有些生气;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明白,我我不生气了。”
她先前差点就昏了头,还好现在她已经想明白。
魏知隶沉默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什么?”
矣姀往四周看了看;确定附近除了她和魏知隶外再没有别的人,她这才大胆地对上魏知隶的目光,“我”
魏知隶皱了皱眉;“是不是因为悦儿和你说了什么?”
“是。”矣姀垂下眉睫;“不过我想;那大概是悦儿的错觉。”
也是她的错觉。
“如果我说;那不是错觉呢?”魏知隶定定地看着她,呼吸微乱,专注的漆黑瞳孔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矣姀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是错觉?
魏知隶他知道他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他应知道,他现在所说的话,是在变相地承认——他喜欢她
他是清醒的吗?
“如果我说,那不是错觉,你愿不愿意”
魏知隶忽然一边说话一边靠近她,低低的声音随着某种微暖的气息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矣姀忽然觉得她的心神在刹那间恍惚
“矣姀,你愿不愿意到我的身边来?”
他温柔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矣姀愣愣地看着某张在她面前不断放大的俊美面容,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半分。
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
他为什么在笑?
不知道。
她的世界里忽然就只剩下他温柔似水的眼神其他的,她再也看不到,也想不到。
“矣姀”
他在呼唤她的名字,用一种温柔至极的声音。
矣姀的眼睫颤了颤。
“答应我,好不好?”
答,应,他?
矣姀的眼睫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也喜欢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可是
她不能。
答应他以后,她便再不能与他并肩而立。
她会成为他的妾,然后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会因此失去自我。
她再也不是能与他以朋友相称,闲暇时可以谈笑风生的人
“不”
他的唇要贴近她的那一刻,她猛地侧头。
他的轻吻于是落在她的脸颊上。
温柔的触觉让两人各是一震。
矣姀心里惊慌不定。
清醒过来的瞬间,她慌乱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魏知隶已经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她身前是他,背后则是那棵枝叶青青的柳树。
她无法后退,侧脸的时候,发髻上的步摇甚至还打到了柳树上,发出细小的轻灵声音
矣姀猛地伸手去推魏知隶。
魏知隶被她推得后退了一两步。
他愣愣地看着她,虽然神情依旧镇定,但是他脸上和耳朵上的浅浅绯红却已经把他纷乱的心情出卖
“矣姀”他的薄唇动了动。
话没多说几句,但是脸上和耳朵上的绯红色却是越来越深了
“魏大人请自重。”
矣姀站直身子,甩下一句话后,她看都不看魏知隶便脚步慌乱地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魏知隶怔怔地看着矣姀离去的背影,低垂的眉睫掩去了眼中复杂汹涌的情绪
匆匆地离开鸣柳道后,矣姀快走一阵,没多久便回到了尚功阁。
檀香见是她,笑口盈盈地要打招呼,没想到矣姀急忙忙地路过她,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案桌后然后背对着案桌坐下来
檀香:“”
矣尚功是怎么了?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檀香耐不住想要问矣姀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咋然想起矣姀出去前曾经说过她是要去处理一些个人私事,在此前提下,檀香即便是满心地想要明白其中究竟,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矣姀是尚功,而她只是伺候她的侍人
不该问的事情不能问,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盏茶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檀香抬头,矣尚功依旧背对着案桌坐着,整个人纹丝不动。
檀香托着腮帮子,心想矣尚功该不会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吧
她想要唤一声矣尚功,但是又怕惊着她。
她想了想,也许她可以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几步,绕到矣尚功的身前去看看她是否是真的睡着了
这样想着,檀香依着想法往前走了一步,也就一步,她听到了女子淡得毫无情绪的声音及时响起,“别动”
檀香大惊,“矣,矣尚功,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背对着她的人声音愈发浅淡,“我在想事情,你安静一些。”
檀香吐了吐舌头,“是,矣尚功。”
檀香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案桌前。
矣尚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檀香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拿着一本文书在翻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细细的声响。
抬头一看,矣尚功终于从案桌后站起来了。
眼看着矣姀又要往外走了,檀香懵了,“矣尚功”
矣姀收住脚步,“嗯?”
“你要去哪里?”
“处理私事,很快便回。”
“哦。”
矣姀又一次来到了鸣柳道。
此时的鸣柳道空无一人。
她四处张望,一边想着赵徽聿会不会早就已经从常乐宫里离开了,一边又猜想着赵徽聿应该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毕竟,若是常乐公主真的很喜欢他,她的婚期又在即,她一定会抓住这最后的时间与他相处吧
矣姀在柳树下走来走去,也不清楚她到底走了多少圈后,她终于看到鸣柳道的另一侧传来了些许声音。
应该会是他吧?
矣姀忍不住循着声音走过去。
鸣柳道的另一头,一身绯色的赵徽聿正慢慢地走着。
矣姀看到他时,心情竟然有些雀跃,“赵徽聿!赵徽聿!”
“矣姀?”赵徽聿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满目的惊讶,“你怎么会”
“我在等你。”
“等我?”赵徽聿顿了须臾,随即快步走过来,“找我有事?”
矣姀点点头,“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你说。”
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她待他这般平和的模样,今日一见,竟然有些如处梦境之中。
“我以后不能出宫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月钱转交给我的阿爹和阿娘?”
矣姀朝他伸出手,手心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浅蓝色的荷包。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
“谢谢你。”矣姀一边道谢,一边把手上的荷包放在赵徽聿的手上。
赵徽聿微笑,“不用客气。”
“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尚功阁了。”
“”
“你现在是尚功了?祝贺你。”
“嗯谢谢。”矣姀的手指微动,“那个你现在是尚书右丞?”
“嗯。”
“祝贺你。”
“谢谢。”
“一起走吧,反正也顺路。”
“啊好。”矣姀试着放松心情,“好。”
反正只是一段路,大概是没有关系的。
“赵大人!赵大人请留步。”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矣姀回头一看,发现后面追上来一个面熟的粉衣宫人。
是笙月。
她手里拿着的一块锦帕?
眨眼睛,笙月已经走近他们。
她先是神色有些惊疑地看了矣姀一眼,然后才笑着把手里的锦帕递给赵徽聿,“赵大人,你的帕子落在了常乐宫,公主发现后便即刻让奴婢给你送了过来还好你没有走远。”
赵徽聿把锦帕接过来,客气道,“多谢公主,多谢笙月姑娘。”
“赵大人太客气,你毕竟教习画,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公主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完成,奴婢便先回去了。”
“好。”
笙月走后,矣姀的视线在赵徽聿手里的锦帕上一触即走,“这块锦帕你还留着?”
赵徽聿手上的锦帕,绣着她熟悉的竹子——是她多年前送给他的锦帕,不过那锦帕现在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
没想到他现在还带在身上。
“嗯。”赵徽聿应了一声,神色自然地把锦帕收入袖子中。
矣姀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说,“这块锦帕已经旧了,还是扔了吧”
赵徽聿愣了愣,随即微笑地看着她,“嗯。”
矣姀:“以后会有人给你绣过新的锦帕的。”
赵徽聿面色无异,“嗯。”
矣姀:“”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赵徽聿笑着看矣姀,“嗯?”
矣姀:“没,没有了。”
“嗯。”
看清楚矣姀的窘迫,赵徽聿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
“嗯。”
“你大可担心,我一定会把月钱交到矣大娘手里的。”
“嗯。”她其实并不担心这个。
她知道赵徽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两人结伴走了一小段路,一路过来,两人除了先前那几句寥寥的话语后,便再也没说什么话。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久而久之,矣姀觉得自己好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沉默上
矣姀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刻意地走快了些。
赵徽聿本来是看着前方的,此时忽然看了她一眼,然后也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走到岔路口,矣姀松了一口气朝赵徽聿道别,“那再见了。”
第92章()
“公主公主”
笙月脚步匆赶地回到常乐宫的时候;常乐公主正在对着桌面上的一副描绘完整的丹青出神。
时至今日;赵徽聿教习她画画的日子算是到此为止;而她在此学成之时;也终于画出了一幅完整的丹青。
“公主”笙月小跑至她的身边想要禀告她的最先发现。
常乐公主抬了抬手,笙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认认真真地把那幅丹青欣赏一遍后;常乐公主终于有心思看向笙月;“何事?”
笙月低着头,模样小心而谨慎;“公主,奴婢刚刚依照你的吩咐去给赵大人送还锦帕,追至鸣柳道的时候;奴婢发现赵大人和矣尚功在一起。”
“你想说些什么?”常乐公主眯了眯眼睛。
笙月的头愈发低了;“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乐公主的视线回落在丹青上;停顿须臾,她淡淡开口,“讲吧。”
“是。”
“奴婢以为;矣尚功欺骗了公主。”笙月怯怯地说了一句;抬头看见常乐公主并无什么太大的反应后,她咬咬牙,继续说下去;“矣尚功还是矣典制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赵大人;但是依照奴婢看到的情况;事实并非如此。”
“在鸣柳道的时候,奴婢看到矣尚功和赵大人,两人分明还是很亲密的。”
静候了一会儿,不见常乐公主的回应,笙月微微有些慌了,“公主?”
常乐公主懒懒地应了一声,“你说的还算有道理。那你说说看,面对矣尚功的欺骗,本宫应当如何?”
“如你所言,她现在是矣尚功了,要动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动的”
笙月轻舒一口气,嘴角甚至还露出了点点微笑,“奴婢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公主愿意听,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常乐公主沉默须臾,缓慢地勾起了嘴角,“哦?是吗?那你说说看。”
“奴婢知道,公主并不愿意远嫁北际,眼下,便有这样一个好机会,既可以让公主不负皇上和太后娘娘所望,还可以让公主与自己所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笙月笑得胸有成竹,“奴婢相信,公主一定会喜欢奴婢想出来的这个方法的。”
常乐公主看向笙月,这个以往在她身边畏畏缩缩的贴身宫人忽然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嘲讽,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不动声色,“既然如此,你不妨直言。若是你的方法当真能像你所说的那般,本公主可以答应你本宫能做到的任何事。”
“是。”笙月的脸上有些雀跃,她走到常乐公主身边,俯身下去,在常乐公主耳边说了如此这般一番
常乐公主听完后抿了抿唇,面上并无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样的法子,当真妥当?”
笙月笑得从容,“如果公主以为不妥,可以与太后娘娘商议。此事若是能得到太后娘娘的支持,奴婢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会万无一失。”
常乐公主思索一会儿后缓缓地笑了,“本宫以为,你的办法很好。”
“笙月,来,告诉本宫,你想要什么?”
笙月脸上瞬间涌上了压抑不住的狂喜,忽然,她猛地在常乐公主面前跪下,“公主,奴婢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奴婢希望可以永远留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在哪,奴婢便在哪。”
她在哪,她便在哪么?
常乐公主的嘴角依旧有笑,但是眼眸里的温度却在逐渐泛冷。
既然笙月你如此忠心,那为何又在知道她要嫁往北际的时候,提出这样的办法来
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你自己
呵真当她什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