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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在大宝济寺言霄像只花孔雀似的到苏府众人面前来开了一番屏,就是不知道他也难了,甚至在苏府的丫头帮里流传了好一阵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自然是被他收走芳心无数。
这家酒楼开在如橼货行的对面,多是一些贩夫走卒过来吃饭,鱼龙混杂,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位大少爷会这么巧逛来这里。
言霄自己坦白道:“昨天去镇国公府里,听到住在他们家的那薛家小子在说书,什么酒醉杀人的命案,一打听,原来就是那位邱爷啊,此际你必然为他多番奔走,好歹我与他也算认识了,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苏容意只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言霄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家里能有什么法子,除了打发人去送钱还能怎样,若是想堂堂正正洗刷罪名,还是要一点点查清楚。邱爷的交际很简单,花月春风那里没有问题,那么如橼货行这边,恐怕有些线索,我便想来这对面的酒楼打听打听风声。”
他耸耸肩,“反正最近无聊嘛。”
他们这些大少爷,薛栖也是一样,都把查案当消遣。
不过苏容意觉得他这人虽然说话经常颠三倒四,但是说这几句却都还算正经。
“苏小姐都查到什么了?不妨告诉在下。”
“多谢你了。”
苏容意低头喝茶。
然后,安静。
某人等不到下文。
旁边阿寿摸摸鼻子,替他觉得尴尬。
言霄失笑,她不想说啊。
也是,无缘无故的帮助,他想她应该不喜欢接受。
“哎,最近那崔老油的婆娘都不上门来叫骂了啊?好没意思!”
旁边桌有人在闲话。
“你这厮,今天挑了这地吃饭是特地想看人家夫妻笑话的么?”
“我就顺嘴一说,你也知道的,大家乡里乡邻的,能有什么。不过你还真别说,这婆娘真是厉害,每回骂起来花样都翻新,真是有趣,这条街上的妇人骂街哪个不朝她学。”
这两人显然和崔家夫妇是熟识的。
“我媳妇昨天去他们家帮忙裁衣裳,说大概那婆娘近日身体不适,一睡就是一下午,都好几天了!”
“这可奇了,以往五更天就能听见他们家亮灯,生火做饭骂人的,一年到头也没见她晚起过,原是近来身体有恙。可是不对啊,崔老油近几天乖得很,昨天叫他一起去画舫乐呵乐呵他都不去,我还以为是又被婆娘逼的……”
“唉,指不定人家夫妻感情好,他回去照顾妻子呢,咱们还是别瞎猜了,吃饭吃饭……”
他两人热热闹闹,旁边桌的四人却安安静静,全都盯着一碗莲子羹,各怀心思。
旁边的小二简直瞪他们瞪地都快瞎了。
这看着金童玉女的一对,怎么等了半天还等不到那位少爷一句“把你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这样的话?
原来很穷啊。
也是,不穷怎么会来他们酒楼吃饭。
“出来了。”苏容意说着,立刻起身,就要下楼去。
言霄眯着眼看见对面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苏容意要找的就是他?
他立刻把阿寿拉过来吩咐了几句。
阿寿点点头,“卑职知道了。”
鉴秋连忙甩下几文钱,就急着跟上苏容意的脚步。
言霄自然也当仁不让,一个赶一个地跟着她们快步下楼。
小二收拾了桌上的半碗莲子羹,掂掂那几文钱,感叹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第92章 世风日下()
“崔爷,又要去赌坊里试试手气?”路边一个闲汉对跛着脚走出了如橼货行的崔老油喊道。
崔老油应了一声,“去什么赌坊,回家回家!”
“哟,转性了?家里又有人大发雌威啦?”
崔老油呸了他一声,立刻就低头匆匆走了。
苏容意让鉴秋守在如橼货行门口,自己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跟着他干什么?”言霄不请自来地跟上她。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嘘,别说话。”他一把把她拉到转角处站好。
崔老油谨慎地回头望了望。
“鬼鬼祟祟的,没好事。”
言霄咕哝了一句。
苏容意迎面对上他的眼睛,看见他朝自己俏皮地眨眨眼,她微一蹙眉,就朝他的脚尖踩了一下。
“你……”
他还没喊出声,立刻就被一只细白的手捂住了嘴。
“别出声。”
崔老油又回头往前走了。
她轻轻挪开脚,言霄立刻蹲下身,有些委屈地抱怨了一句:“这很贵的……”
两人又很快跟上了他的脚步。
七转八转的,终于在一条阴窄的小巷子里崔老油停下了脚步。
苏容意和言霄两人又只能躲在拐角处。
有两个人在说话:
“你又要干什么?这都第三次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这是崔老油的声音。
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声音回答他:“我说崔爷,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想要什么,您还不知道啊?”
“我没钱了!我前两天给你的银子呢?你都花完了?不是说是回乡的旅费吗!”
“嘿嘿,那点钱,哪够在赌坊里玩一天的啊……崔爷,您有钱不是吗,如橼货行的二掌柜,这点小钱哪能放在眼里啊?”
“我呸!二掌柜,谁不知道我这个二掌柜是个吃闲饭的,那姓邱的都比老子有钱!”
崔老油听起来有些憋闷。
“姓邱的都进大牢了,您看,展爷是您亲姐夫,那这以后,如橼货行还不得有一半是您的啊?”
那人谄媚地笑起来。
“别胡说八道,我几斤几两我姐夫不知道吗,要钱没有了!被我婆娘知道了,我还有命吗!”
那人忽而冷笑:
“你怕你老婆,那你就不怕我捅到衙门里去,哎哟,当日杀人的未必就是那邱晴空吧……”
“你闭嘴!”崔老油压低声音。
言霄挑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苏容意乌黑的发顶。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那边的人又:
“闭嘴?你让我闭嘴总得拿出点代价吧?要是我去衙门里说啊……当日|你……”
“好好好,你别这样!”崔老油很快就认怂了。
那人笑道:“崔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拿了这笔银子我肯定不赌了,这就回乡去。”
听见这话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三个字:鬼才信。
可是崔老油却没别的法子。
两人又低声叙语了几句,随即便安静下来了。
那个人显然是西北口音,那么他难道是……
苏容意蹙眉想着,言霄拉她袖子也没注意。
“他过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耳边。
苏容意愣了一下。
“得罪了。”言霄突然之间执起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在苏容意迷惑的眼光中自己贴上了背后的墙。
崔老油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的旁边。
“哎呀,在这里不太好吧……”言霄突然说道,样子十分忸怩,“今晚你再来找我好了……”
“……”
苏容意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是什么样子。
崔老油瞥了他们一眼,也愣了一下。
一个女孩子竟然背对着自己正轻佻地把一个少年压到了墙上,那少年一副很害羞,却又欲拒还迎的样子。
看见他那少年显然也吓了一跳,俊秀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赧色。
不过那女孩子似乎完全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崔老油抬头看看天色,摇摇头。
“真是世风日下啊……”
说着便一瘸一拐走了。
苏容意退开两步远。
言霄咳嗽了一声,“这个……情急之下,出此下策你见谅啊。”
苏容意挥挥袖子,“走吧。”
“那个人,是不是要找到他?”
苏容意点点头,那个拿了崔老油银子的人,是帮邱晴空洗脱罪名的关键人物,一定要找到他。
“看来你心里已经弄清楚这件事了。”言霄垂眸道。
“不错。”苏容意攥了攥拳,“找到他以后,自然就……”
“就可以去衙门击鼓鸣冤吗?”言霄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再等等。”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苏容意说:“没有时间了……”
离邱晴空问斩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言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愿阿寿可以查到些什么。
两人立定,抬头看着眼前的匾额:赌坊。
言霄对她笑说:“想要他无法离开京城,那还不容易?”
说罢就提步走进去。
苏容意怕他打草惊蛇,“等一下,适才我们都未见到他的容貌,这里这么多人,如何分辨?”
言霄摇摇手指:“输的最多,吆喝的声音最响的那个,肯定就是。”
听那人的口气,也知道他逢赌必输,敢进这种场子的外乡人,要不是巨贾,要不就放聪明点,方才那个人,也就只敢吃定崔老油这种人了。
果然看了一圈,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很符合言霄的形容。
“真晦气。”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是三两银子下去了。”
旁边有熟人和他打招呼,“哟,今儿又有财主给你送钱啦?”
“我这财主啊,你们可羡慕不来哦。”他显然很得意,“是财主扒着我呢!”
言霄摇着扇子走到他面前,“哎呀”叫了一声。
“这位兄台,你看上去就是赌场高手啊,我初来乍到,不知你可否带带小弟?”
苏容意在他身后忍不住腹诽:这也太简单直白了吧。
那人睃了他一圈,看上去还真像人傻钱多的那挂公子哥。
“好说,你有钱没有?”
“钱?”言霄拿出自己的钱袋,“不太多吧。”
那人眼睛放亮,“够了够了,我们去那里。”
言霄打开扇子,侧头对苏容意轻声说:
“等下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
第93章 看看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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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所谓的本事吗?
苏容意看着言霄大把地往外掏银子。
“哎哟,好不凑巧啊,又输了。”
他笑得很开心。
旁边的那人反而懊恼地跺了跺脚。
言霄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又递上一锭闪光的银子。
“有赌就有输赢嘛,来,这里还有,我们,定然翻盘。”
那人听到“翻盘”二字,就杀红了眼,“不错,翻盘!”
随即又投入战局中去了。
苏容意远远地看着,由着言霄自己去折腾。
等到终于输得没了底,言霄只好摊摊手:“没钱了。”
“这可不行,李扬,还欠着五两银子呢!”
赌桌上的庄家喊道。
这把玩得大,加上赔进qù的,还倒欠了赌坊五两。
原来那人叫做李扬,他搓搓手,眼巴巴地望着言霄。
言霄很淡定地说:“问赌坊借点不就行了。”
“可是……”
李扬这点脑子还是有的,这可是高利贷啊。
“我还呀,”言霄承诺:“反正是我借的。”
果然赌坊的下人就把借据、毛笔,很快地端了上来,李扬也看着言霄签下了名zì,按了手印。
他在心中乐坏了,这还真是碰到个傻小子了。
“好了。”言霄掂了掂问赌坊借的一袋银子,“兄台,我们吧。”
“好好好……”
苏容意站到外头去透透气,天空万里无云,她想,应该快了吧,她已经找到了人证和物证……
李扬又在言霄的怂恿下玩了几场,直到输得连旁边的人都侧目了,两人才罢手。
“哎呀呀,可惜哦,他们怎么都不和我们赌了?”言霄非常惋惜。
李扬算是完全过了过赌瘾,虽然输了很多,可那又不是自己的钱。
他悄悄地就摸回门口,想要溜出去,却一把被人提了领子。
“钱没还清,还想溜?过去!”一个大汉一把揪住他。
李扬指着言霄嚷嚷:“钱是他借的,又不是我,干嘛问我要!”
言霄点点头,“对啊,钱是我借的,干嘛为难他?”
那大汉在赌坊里做打手这么些年,还真是很少见到这种冤大头,上赶着替人背债的。李扬这小子运气还真不赖,不知道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捞了好几笔银子,今天又碰上了这么个傻子。
“那你快点还钱。”大汉冲言霄说道。
“好啊,我见见你们老板,我告诉他我家在哪,你们派人去取。”
大汉打量这小子的模àng,或许不是说假的,便叫人去通知老板了。
李扬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睛睃了一圈,问言霄:“刚才跟着你的那位小娘子呢?”
言霄说:“可能自己出去玩了。”
李扬压低声音:“其实啊,我刚看见,那小娘子的模àng,长得是真真好……是你的丫头还是?说不定你把她抵给老板,就半分钱都不用还了啊!”
言霄收起笑容,一向弯弯的很和气的眼睛瞬间消失了,很有几分冷冽:“是吗?”
两人见到了赌坊的老板,胖胖的老板边剔着牙边睥睨着他们:
“又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这的规矩,天亮之前拿钱来。”
“好。”言霄很爽快。
老板愣了一愣。
言霄掏出怀里的一块绢帕,对老板说:“你剔牙剔地好生粗鲁,快些用帕子挡挡。”
众人都无言。
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言霄把帕子甩过去,老板捏着帕子就要发飙,一摸却又觉得这东西不同寻常,他低下头仔细一打量,立刻吓得把帕子掉在了地上。
屋里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有点看不起他,不至于吧,老板在两个小子面前连块帕子都拿不稳。
“你、你……”老板从椅子上下来,站在言霄面前,颤着手打量他,“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言霄耸耸肩,“也许是在家里随便捡的吧。”
老板瞠目结舌。
其余众人莫名其妙。
“你、你到底是……是谁啊……”
适才还很嚣张的老板越来越没底气了。
“我是谁,你不是应该知道吗,我刚才签了借据的。”
“还不快把这位少爷的借据拿过来!”老板回头怒吼。
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从臭小子变成少爷了?李扬眨眨眼,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么?
言。他姓言。
老板彻底慌了,难道是那个言?
他吓得双手就把借据递回给言霄:“言、言少爷,您收好……要是喜欢在小店玩,小人再给您取上些银子?”
“我很穷吗?”
言霄不满道。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财富。
老板立刻就吓得跪下了,“当然不是,小人不敢……”
“你起来,真难看。”言霄用脚尖踢踢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你跪什么跪。”
老板反而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啊,不知道您和李公子是朋友,小人可万万不敢收您的钱啊,言少爷,求求您了啊……”
其余众人都被这场景镇住了。这年头讨债的都要跪着求欠债的一笔勾销?而这个欠债的还死活不肯?
“既然你不肯收我的钱,那么……别人的钱……”言霄笑眯眯地说。
别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