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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警官。”
情况紧急,周渠良没有下车为女士打开车门,而是伸长手臂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乔师师立刻钻到车里,急道:“我们队长怎么了?”
周渠良开车上路,看着gps上属下发过来的定位,边平稳又迅速的驾驶奥迪在夜间的公路上穿行,边答道:“楚队长在7号公路中心十字路口遭遇车祸,开车袭击他的人现在把他带走了。”
“他现在在哪儿?”
“定位显示在外滩三十八号港口。”
乔师师一听,急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三十八号港口已经废弃了,疏于管理且人烟稀少,如果想在那里做下命案,算是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楚队到底有没有事啊!”
“目前不清楚,我的人跟到银江大桥附近,现在那伙人应该还在三十八号港口。”
乔师师忽然扭过头,一双泪光闪熠的桃花眼瞪圆了怒不可遏的盯着他:“你的人?你派人监视他?!”
周渠良沉默须臾,神色间涌现一丝愧疚,温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确保,他真的会公正对待死去的世阳。”
乔师师忽然感到莫大的耻辱和愤怒,随之而来的还有压在心里沉甸甸的委屈,也不知是在冲谁发怒,撇去往日临危不乱的女将风度,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一样哭喊道:“他都说了会查出周世阳死因的真相!你不是说相信他吗?你们都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几个人真正信任他!你觉得他会袒护覃骁?如果他真的为了帮扶权贵而去颠倒黑暗不辨真相,他又怎么会混到今天这种地步!上面不敢用他,同行排挤他,你们又不信他!除了我们这些同事,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知道吗?!不,只有一个人,他身边只有一个人!”
周渠良在她的愤怒和质问之下,感到无颜以对,只好再一次道:“对不起。”
“他这么拼命到底是图什么啊,我都替他觉得不值!”
“对不起。”
“别理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对不起。”
乔师师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忙接起来才发现是贺丞打来的。
贺丞先打给傅亦,傅亦也一头雾水焦头烂额,又让他联系乔师师,他才找到了乔师师。
乔师师竭力控制住情绪,把周渠良获取的地址告诉他,刚一说完电话就被贺丞匆忙挂断。
十五分钟后,两辆车几乎同时到达银江大桥桥洞下,车灯点亮翻涌的江面,一朵朵浪花在晚风的吹动下狠狠撞向礁石,随后散成一片泡沫。
乔师师刚一下车就看到贺丞打开车门从suv里下来,穿着一身家居服,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楚行云在哪?”
贺丞站在墨盘似的夜幕下,身上宽松的短袖随疾风鼓动,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修长的身形不再挺拔,甚至在疾风肆虐中有些摇摇欲坠,但他的声音却超乎乔师师预料的坚稳。
乔师师本来并没有十分担心,她觉得楚行云总有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看到贺丞的那一瞬间,她险些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所淹没,因为她从贺丞脸上看到了任何真情流露都无法比拟的担忧和绝望。
周渠良讲着电话从车上下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乔师师肩上,对贺丞说:“就在前面。”
贺丞沿着岸边一边找,一边不停的呼喊楚行云的名字,但是一直没有回应,只有江面上传来不停浪花扑卷击打礁石的声音。
乔师师也想跟着他一起喊,但是贺丞的声音太大,似乎能从岸边直达江面遥遥的彼岸——
楚行云三个字飘蹿在无边的夜幕中,泠泠作响,像沉入江水中般了无踪影无迹可寻。
贺丞喊到喉咙撕裂般的疼痛,在不知走了多久后缓缓停下异常沉重的双腿。他看着在黑暗中翻滚涌动的江面,听着江水无情的嘶吼咆哮,浑身血液凉透,心中接近崩溃。
就在他想要跳入江水里寻人的时候,脚边忽然砸过来一块小小的礁石。
随后,第二块,第三块,纷纷落在他视野之中,仿佛在为他引路。
他抬头巡视一圈,在几十米外发现一座矗立在江岸边的礁石群。
他疯了似的拔腿冲向礁石群,踩在湿滑的石头上焦急的往上爬,就在他即将爬到顶的时候,从顶部随风声飘下来一道低沉又乏累的男声:“小心。”
听到楚行云的声音,他心里一颤,脚下险些踩空,然后狠狠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爬到顶部。
星罗棋布之下,楚行云坐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浑身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如两点永不熄灭的灯光,看着急切又狼狈的贺丞,对他笑。
贺丞几乎以向前扑倒的姿态单膝点地跪在他面前,抓住他撑在膝盖上的一只手,发觉他身上体温冰凉,浑身湿透,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
楚行云挑眉:“呦,行这么大的礼——”
贺丞忽然用力咬了咬牙,把他拽到怀里一把抱住,两幅胸膛狠狠的撞击在一处,楚行云稍稍皱眉,身上的骨架再次被撞散了似的,忍不住吃痛闷哼了一声。
贺丞连忙退开一点,扶着他的肩膀问:“身上受伤了吗?”
楚行云笑了笑,抬手搭在他的腰上,低声道:“没有,抱紧一点。”
他身上的衣服像冷铁般坚硬潮湿,贺丞抱着他,很难感受到他的体温,于是把他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贺丞有许多问题想问他,很多话一股脑涌进喉间,像吞了一块锐石般让他喉头生疼,结果反倒什么都说不出了。维系着难得的宁静在喧嚣的江面旁静静的抱了他一会儿,想要带他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扣着环状的金属。
“这是什么?”
贺丞撩起垂在他手腕上已经被揭开的手铐,不等他回答,就已经用手感获知了答案。
楚行云把手铐取下来随意的拿在左手,然后摊开右手掌心,一枚手铐的钥匙躺在他掌心里,从胸膛里挤出两声低沉的笑声,道:“还有这个。”
贺丞抬起头,暗沉的双眸中仿佛飘躺着鬼影,声音比此时的海风还要阴冷:“谁?”
“郑西河。”
“为什么?”
楚行云把手铐连同钥匙一起装进口袋:“他应该是想跟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楚行云看着他,脸上平静极了,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欣喜,更没有险遭厄运的恐惧,仿佛他只是来此公干,再平常不过。
他看着贺丞仿佛被黑夜带上了面具般的脸,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似乎是想把他脸上满是仇恨与怒火的面具取掉。
他成功了,他刚碰到贺丞的脸,贺丞脸上的戾气与坚冰就融了。
楚行云心里的包袱终于落地,眉眼间的凝重晕散,露出些许疲态,道:“他放我一马,我帮他一回。”
贺丞没有再追问,因为他闻到楚行云身上与海风混杂的血腥味。
楚行云受伤了,右腿小腿肌肉被礁石拉开了一个口子,此时从伤口里涌出的血几乎染湿了他的裤腿和鞋子。
“脚崴了,扶我下去。”
楚行云笑呵呵的朝他伸出手,就像是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一样,满是稀松平常和无所谓。
贺丞当然明白他佯装无畏的态度是在安抚自己,他能感受到楚行云心中郁愤的怒火并不比他少。但是现在不是比一比谁更愤怒的时候,而是他们相互纾解,相互帮扶的时候。
他搂住楚行云的腰,小心翼翼的走下礁石。
乔师师裹着西装外套和周渠良站在岸边等,见楚行云拖着一条血淋淋的左腿依靠在贺丞身上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来的时候,心中又喜又悲,往前迎了几步想帮忙,发现贺丞把他护的结结实实,自己根本没地方下手,只能哑着嗓子喊了一句:“队长啊。”
楚行云瞅她一眼,说:“诶。”
随后,他停在周渠良面前,因失了血而刷褪去一层血色的脸上较为吃力的拉开一个笑容,道:“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周先生。”
周渠良自嘲般摇头一笑:“你知道我派人跟着你?”
楚行云道:“当然知道,都跟我两三天了,你的人反侦察能力有待加强。”
第100章 一级谋杀【24】()
出现在105号房的‘凶器’其实是一个诱饵,投放诱饵的人甚至帮他们捕好了猎物;只等警方上钩;拉出不慎落网的替死鬼。
方军海夫妇既然不是凶手;那么出现在105号房的‘凶器’定然来意不纯。或许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军海夫妇处心积虑进入蜀王宫,却被黄雀处心积虑的包装成杀人犯,如果105房的‘凶器’祸引方氏夫妇的;那么点着引|线的人就是投放诱饵的人。
楚行云说:“蜀王宫张经理;第一个通知我发现凶器的人就是他。”
天光破晓之前;傅亦突审蜀王宫酒店张经理,张经理一进警局就慌了,根本不用警方多言,往审讯室一坐就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桌角的台灯彻夜未熄,此时白色的灯光融于无色的阳光,在审讯室封闭又压抑的氛围中滋生出一种苍白无力感。
傅亦面前摆着几副涂在白纸上的画作;撑着额角,垂着眼睛陷入沉思。
而坐在审讯室的张经理癔症了似的捂着脑袋,把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来回颠倒着不停地说。
“我没杀人啊。”
“不关我的事。”
“我就收了二十万块钱。”
“钱我一分没动,你们拿走。”
在他几乎快把自己说吐的时候,傅亦终于从几张画里抬起头,彻夜未眠的双眼里横着几条血丝,嗓音暗哑疲的最后一次问道:“给你钱的人是谁?”
张经理被他熬了半夜,精神已经接近恍惚,像一台被触动程序的机器般神情麻木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杀人,不关我的事,我就收了二十万块钱,钱我一分没动,你们拿走。。。。。。”
傅亦把他从凌晨审到天亮,就审出这么几句话,还把险些把他逼的精神崩溃,于是结束审问,派了两个人跟他回家拿钱。
张经理拿钱办事,受人教唆利用职权之便将“凶器”放入105号房,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栽赃嫁祸给方军海夫妇,把他们伪装成凶手,承担杀害周世阳的罪名。
虽然没有问出张经理背后的推手是谁,但是傅亦心里很清楚,除了覃骁,再无他人。
很简单,只有覃骁此前被怀疑,且楚行云一直在积极寻找能将覃骁定罪的证据,或许方军海夫妇身陷囹吾,就是他玩弄的圈套和把戏。若不是杨开泰坚持他就是凶手,若是没有蜀王宫那一遭,覃骁的计谋就将成功了。
但是这些只是推测,他们还没取得能再次将覃骁请进警局的证据。
傅亦从审讯室出来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捏着眼镜回到办公室,再次从文件柜底层的抽屉里拿出已经落了灰的配枪,里面的六颗子弹还是上次装填的。
忽然,他觉得可笑,笑自己的警惕意识越来越差,总是在楚行云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才想起来保护自己。也笑楚行云命途如此多舛,却能强悍的一次次在虎口中逃生,真不知他是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命太贱了老天不收。
或许他们都是一条贱命,所以踩在他们头顶上的人才会为所欲为。
傅亦别好枪,把几张图装进一个文件袋,然后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警察大办公室,站在门口叩响了房门:“三羊。”
乔师师从一台电脑后站起身,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埋头苦睡的杨开泰,轻声问:“要我叫他吗?”
傅亦看着杨开泰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的浓黑发顶,唇角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说:“不用了,让他睡。”
随后嘱咐乔师师道:“你带两个外勤组,把九月一号银江市发生的所有车祸事件调查一遍,从一号开始截止到昨天的车辆检修总汇名单在我桌子上,排查所有车头损伤的车辆,一定要找出和周世阳撞车的人。”
乔师师应道:“好,我马上出发。”
走出警局大楼,傅亦驱车赶往九里金庭。
昨天晚上楚行云到医院就医,他受的伤并不严重,小腿上被拉开了一道手掌宽的口子,缝了十几针后本打算就地在医院歇一歇,但是贺丞非要把他带回家,即霸道又蛮横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背你走。”
楚行云是要脸的人,如果真被他背到背上带走,预感到自己晚节不保,于是老老实实的跟他回到九里金庭。
他腿上的伤不算很严重,伤在小腿肌肉群,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造成行走上的障碍。要紧的是他的脚腕,他的左脚在跳海洋馆的时候崴过一次,当时差点脱臼,现在终于不负众望的完全脱臼了。医生帮他接了骨,嘱咐他不要剧烈运动,然而这句医嘱在他耳朵里等同于放屁,警察干的就是行走奔波的累活儿,不要剧烈运动?那就什么都别干了。
他一进门,就险些把蹲在门口的大满一脚踩死。
现在他行动不太灵便,掂着左脚把身体重心放在右腿上,抬出去的右腿眼看就要落在大满头上,又连忙把重心转移到左脚。
左脚一吃重,身体立马失去平衡往玄关鞋柜上倒了过去,后腰结结实实的磕在鞋柜边沿儿上,疼的他脸色一白,差点骂出一句脏话。
贺丞眉心一皱,看着他咬牙吃痛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忍住了,搂住他的腰把他搀到客厅,对他说:“你别乱动,我给你拿一套换洗衣服。”
楚行云瞥了一眼他上楼的背影,一路扶着墙壁摸到洗手间,脱掉身上的t恤和外套,打开盥洗台水龙头,对着镜子十分迅速的擦了擦身子。
贺丞拿着衣服回来一看,他正站在盥洗台前洗头。
贺丞眼角一抽,很想把手里这套衣服扔到地上,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楚行云气死。
活的像一株野草般强悍又随便的楚行云余光瞥到站在客厅里盯着他看的贺丞,于是喊了一声:“衣服。”
贺丞拿着衣服走过去,靠在洗手间门口,抱着胳膊冷冷道:“我不是让你等我?”
楚行云冲干净头上的泡沫,从架子上随便拉了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看着面前镜子里贺丞那张脸上布满阴云的俊脸,笑问:“等你帮我洗澡?”
贺丞眉毛一挑,反问:“不行?”
“行啊,当然行,你陪我一起洗都行。”
楚行云藏在毛巾后的眼角浮光像一根羽毛一样在贺丞脸上轻轻扫了过去,沉声笑道:“不过我现在身体不便,就算真跟你挤到一个澡池子里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还是改天。”
明明知道他只是张口撩|骚,但是贺丞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撩动了,或者说他在楚行云面前的自制力意一向薄弱。其实楚行云根本无需做什么,只要勾勾手指,他的魂儿就飞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贺丞道。
楚行云把衣服从他手里拿走,走进浴室之前无奈道:“你还真捧我,一句话都不让掉地上。”
很快,他换好衣服出来,四处找着力点自强不息的走到落地窗前,在贺丞常坐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把回来的路上贺丞给他买的新手机从手机盒里掏出来,依靠记忆输入几个经常联系的号码。
输着输着,忽然抬起头看向贺丞,问:“你手机号多少?”
贺丞正站在冰箱前搜罗食材,闻言冷飕飕的朝他看过去:“你不记得?”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