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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逍想翻个特大白眼,闹哪儿出这是。
陈修泽俯身注视她,黑眸里的恬淡面容有了生气,他想陈母来闹一闹也不算坏事。
“干嘛?”肖逍松开薄衫衣边,犹有一分火气,话冲了点。
“还生气?”陈修泽直起身环着纤腰笑道:“以后不能惹你了,我可受不住你这么说话。”
肖逍敛了愠火,回想刚才自己的模样,自觉失态又窘,不过还是装模作样道:“你知道就好。”
陈修泽瞧她赧然低眸,莞尔失笑,心情变好了些。
落地大窗外忽明忽灭一道超级亮的闪电,预示雷鸣马上就来,而且会是个特别响的雷。
肖逍浑身一僵,忙钻进陈修泽怀里,耸着肩把右耳压到他胸前,闭眼揪起了眉。
果然没几秒钟,轰隆响雷劈下来,整栋楼似乎都跟着震了震,但她没听到多少声响。
陈修泽捂住她的耳朵,自己被震得耳鸣,黑眸挺不豫。
这雷若是晚上还不停,逍逍怎么入睡?
不过老天还是作美的。
晚饭过后,闪电仍断断续续,没多少雷声了,两人早早回了卧室。
床头边,高低错落的三盏琉璃吊灯依次点亮,灯体投出的彩色碎影印在墙上,像万花筒般向外投射,煞是好看。
肖逍侧过脸观察吊灯,抱着陈修泽的左手拨弄长指,同他聊起天。
其实陈母的事儿,郑明祖打电话的时候跟她说了,她没告诉陈修泽是不想中郑明祖的圈套。
郑明祖平白无故来一电话,用特别关心的语气,她恶寒想直接挂断,谁知这人下句就对她流产表示遗憾,还说了陈母失手推人下楼致死的陈年旧事,同情陈修泽成了自个儿母亲的“替罪羊”,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安慰陈修泽,毕竟她出事的场面跟当年太像了,他怕陈修泽心里再落下更不好的阴影,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难免震惊,全程一声不吭。郑明祖就像在跟空气对话,通话才结束。
伤心归伤心,但她稍想想便理解了郑明祖的用意。
实际上,郑明祖压根没想对陈修泽下手,一直是冲她来的,想利用她让陈修泽失去理智。所以有些话她不能跟陈修泽说,比如她没了孩子到底有多难受、原封不动转述郑明祖的“关心”,以及好奇去问当年的场面。这些都会激怒陈修泽,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没底,怕他反被郑明祖利用。
聊了一刻钟,不管陈修泽怎样套话,她就是不说。
陈修泽大致猜出了原因,将右胳膊支到她头顶,俯看静婉的侧脸,不再追问。
肖逍抬手拨了下吊灯,彩色碎影晃动,好似泛着波光的水面,蛮有情调。
她收回手继续包住长指,一会儿捏一捏指腹,一会儿抚一抚分明的骨节,酥□□痒的感觉传递到陈修泽心里。
这是一种表达珍视的方式,陈修泽很喜欢,每次都随意让她把玩。
吊灯重归静止,陈修泽蹭蹭小尖下巴,温声说:“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肖逍握住挠痒的长指,扭回头问:“要多早?”
“最好你一出生就认识。”陈修泽笑言。
“还介意我和章聿青梅竹马?”肖逍拍拍他的手背,“不是看到他家的小姑娘了么。”
“我只是想多一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肖逍仰眸,琉璃彩影下的深邃轮廓变得朦胧柔和,墨黑眸子噙了几点熠熠亮光,薄唇微微翘起有一丝狡黠。
她不禁心动,伸出手勾住陈修泽颈肩。陈修泽迁就她换了个别扭姿势,覆在她之上又不能压到她,左腿跪到她两腿之间支撑,顺势啄住柔软唇瓣慢慢探入,温柔又耐心地索取。
许是这灯的缘故,肖逍被轻轻柔柔的吻撩拨不轻,弓起身缠住陈修泽,像只小猫低嘤撒娇,挠得陈修泽心痒却不能下手,这得受多大的刑……
陈修泽在自制力土崩瓦解前,抬起身压制怀里的人,哑声警告:“不准动了。”
肖逍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不敢再缠他,眨眨眼哦了一声,松开手乖乖平躺不动,睡衣却因方才的动作上移,露出小半截白嫩腰身和半边肩膀。
薄唇下移亲吮平直锁骨,先痒后疼,肖逍嘶了一声,柔白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她揪紧睡衣领子滚到一侧,腰上又多了只大手,她又赶紧拍掉下拉衣摆,没事儿人似的侧躺看吊灯上的图案。
陈修泽暗哑低笑,吻了吻她的肩头,躺到另一侧从后面抱紧她箍到胸前,阖眸平复。
长指摩挲线条清晰的下颌,剑眉随着皱了皱。
明天张妈要不停煲汤了。
肖逍双手握住长指玩了会儿说:“因为怕老,我不喜欢过生日,不想看到自己一脸褶的模样,现在不那么在意了。”她含住陈修泽的拇指咬了一口,拿出来看到一排牙印满意地收进掌心,又说:“你也会变老,和我一起,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陈修泽睁开眼,反扣住她的手低声应了应,似是在给承诺。
“有时我也想早些认识你就好了,怕老的念头早就能消失,我也可以过个心甘情愿的生日。可我又觉得你不一定会看上我,那我就倒霉了。”
陈修泽不悦,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还抱有我放手就离开的想法?”
肖逍嗯声:“不管我们走到哪个阶段,只要你不想继续了,我就离开。”
那个词是陈修泽最不爱听的,他收紧胳膊让肖逍动弹不得,这远远不够,最好是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省得她总提这个词儿,让她走都走不出去。
肖逍被缠得不舒服,动了动,身后传来一声:“你不懂。”
她停下问:“不懂什么?”
然而身后再无回话,吊灯也灭了。
她确实不懂。
对陈修泽而言,她不仅仅是挚爱,也是精神寄托。倘若她离开,无疑将陈修泽整颗心都掏空了。
无心的人还能继续走下去么?
说起来,她还有一周要过生日了,今年的生日应该会是最难忘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了!
我想了下,既然大家喜欢感情戏,那我还是以感情戏为主结束吧~
番外想好了一个,陈总裁那么纠结于逍逍小时候,那就让他去看一看吧【成全脸】
最后感想一下,有挚爱的人不会畏惧衰老和死亡,前提当然是挚爱的人也爱俺;当然了至今没碰见 ┑( ̄Д  ̄)┍
最后的最后推歌一首:julia knig of you》
对了!还有个泡面番!——《温暖的印记》 虐狗不叨叨!
第57章 chapter 59()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天色依然昏暗,比昨日傍晚强了些。
卧室开了一扇小窗的窗帘,窗外不时飞过枯败树叶,楼下已然进入冬季,凄冷萧索。
陈修泽调高空调温度,坐到床边轻唤:“逍逍。”
被子里的人露出小脸,睡眼惺忪。
“吃了早饭再睡?”
肖逍揉揉眼从被窝里爬起来坐着,头发有点乱,朦朦胧胧见陈修泽换好了正装。
“要出门?”她打个哈欠随意把头发撇到一边,长发在头顶卷起弧度,松散下来遮了半边脸。
陈修泽挽住蓬松黑发绕食指转个圈,利索收在她胸前,回道:“今天要去公司一趟。”
“中午回来吃饭么?”
“一点半有个会,来回赶来不及。”
肖逍挺失望,表情恹恹:“好吧,记得按点吃饭。”
陈修泽应声亲了她额头一下,刚起身,两条细胳膊攀了过来,他又坐回去连人带被子抱怀里,侧脸亲吻颈间的白。皙皮肤,肩膀上的手臂越缠越紧。
他嗅着衣领内的甜香,无奈道:“开完会我就回来,嗯?”
“嗯。”肖逍松了松胳膊,仍紧紧环着,不知是起床气还是怎的,非常不安。
要不是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陈修泽一定留在家陪着,她黏人可不是常有的事儿。
陈修泽贴近她耳根轻吻,又说了不少抚慰的话,她才松开。
张妈在走廊敲门:“修泽,公司来电话。”
肖逍自觉挪到床上,掀开被子往另一边爬。
陈修泽拦腰捞起她去浴室,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准备好洗漱的东西说:“觉得无聊给我打电话。”
“那不是跟你的员工抢线么,他们得多烦我。”肖逍扯出个笑容,不太自然。
“不想笑就别笑了,不好看。”陈修泽故意道。
“啧,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肖逍撇过脸,拿过牙刷塞嘴里使劲刷,目不斜视:“走吧走吧。”
陈修泽挑唇笑了笑,阻止她:“轻点儿,你不疼,我疼。”
肖逍哼哼,朝他招手。他凑近后,肖逍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左颊堆满白沫沫。
“嗯,挺好看。”肖逍郑重点头,一本正经刷牙。
陈修泽眯着眼用手指抹掉,接着俯身过去。肖逍顿感不妙,忙后仰讨饶,晚了……
张妈在厨房煲汤,走廊里老长时间没动静,客厅的座机还晾着呢,她想要不要再去知会一声。
在她犹豫的时候,陈修泽走了出来,薄唇边沾了点泡沫。
“逍逍醒了?”张妈绕过料理台往走廊瞧。
陈修泽点头,接起电话说了一句就挂了,返身对上墙面的镜子稍作停顿。
张妈想:这是吃完饭又陪逍逍洗漱了一次?
陈修泽淡定扣好西装纽扣,拇指一擦唇角,走到玄关穿上大衣出了门。
张妈没回过味儿来,冒着问号去卧室,却见肖逍对着浴室的梳妆台出神。
她敲敲门进去说:“正好出来喝汤,刚熬好。”
肖逍扭头,指着一排没开封的护肤品问:“您准备的?”
张妈摇头:“昨天上午小余临时通知我过来,什么东西没带,哪儿能是我准备的。”
“那这是……”肖逍数了数,一样不少,全是她一天要涂抹的,牌子也没差。
“修泽安排的吧。”张妈露出笑容,“我跟着他搬了好几次家,家里除了黑白灰没别的颜色。这房子肯定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别说这些小物件了。怎么今儿早才发现,昨晚没用?”
肖逍汗。
昨天她精神恍惚,也就怼陈母那会儿恢复了一阵儿,回房神游似的洗漱完就休息,没心情擦这个擦那个。
哦,还有这房子,她也没仔细打量过,单看装饰颜色是她的风格,挺鲜亮清新的。
“这儿怎么紫了一块。”张妈上前指了指,纳闷:“这也有一块红的。”
肖逍双手捂住脖子,两颊微热:“呃……昨晚不舒服,就……拧了两下。”
张妈哎呦一声:“你这孩子,下手也太狠了,不是你的肉啊?”
“……睡迷糊了。”肖逍窘着笑笑。
张妈不赞同道:“修泽也舍得让你拧。”
“……”这话得跟某个人说,不就是亲了一脸沫么,又嘬一块红!
肖逍不容易把张妈糊弄过去,吃早饭又撑得不行。
张妈炖了骨头汤,灌她满满一大碗,还让她吃了不少补品才放过,肚皮撑成了小圆球,她扶腰在窗前来回走着消食,就像……
明眸暗了暗,转而看向楼下。
大厦旁的主道堵车,红色刹车灯整齐排成一长串蜿蜒向北,枯黄树叶铺满路沿,透过挂满雨滴的玻璃,脚下的风景像晕染成了水彩画。
肖逍盯着一个点又出了神。
对面大楼的广告幕布忽地掀起一个角,被风吹的哗啦一声,肖逍惊回神。
大楼半中腰有俩个人正在更换幕布,卸下来的不是旭恺新楼盘的广告么。
肖逍心里刺了一下,转身离开窗边在客厅散步。
就像张妈说的,这房子确实是为她准备的,完全跟陈修泽不搭边。
暖色调的复古花纹墙纸配的白家具,灯全是琉璃材质。茶几很有意思,是废旧木箱子刷白漆搭了一块厚玻璃,中间还压了十几片堆叠的风干银杏叶,这搭配她喜欢。
不过整个房子她最喜欢的是沙发后面的屏风,薄荷蓝的底色上画着金漆的银杏叶彩绘,比她原来那扇精致多了,不知道陈修泽从哪儿淘来的。
再就是她画的那副日出图也被挪了过来,立在中式的长柜上,她纳闷陈修泽是不是早打算搬过来?
“明祖这次真是闹大了。”张妈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调换一个电视频道又是旭恺的新闻,再换变成岭城地下赌场被取缔的报导,她调大了声音,面色凝重。
肖逍窝到沙发角盖好薄毯,陪张妈看了会儿电视,没出声。
屏幕不停转换民警突击大大小小赌场的场面,赌徒四处逃窜,赌桌□□和地上落了不少红钞,一看赌资就不小。
新闻主播讲着案件进展情况,并依警方提供的资料展示此次破获的大型赌场经营网,以及牵扯出来的另一桩网络赌博案和地下钱庄,涉案金额令人咋舌。
张妈脸色更不好,恨铁不成钢:“这要是判刑就甭指望出来了,糊涂啊!”
肖逍盯着电视不挪眼,顺手换了个台。
张妈望了望她,收起心绪喟叹:“明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我刚说的,你别介意。”
“没事,我理解。”肖逍搁了遥控器问:“您昨天跟陈老夫人说了什么,她那么轻易放过我。”
“昨天?”张妈想了想,更是怅惘:“老爷子不打算护明祖,太太也差不多死心了。”
肖逍哦了哦,原来是郑老爷子发话了。
墙上的挂钟响了几声,张妈收拾收拾去做午饭,肖逍又百无聊赖。
陈修泽说可以打电话,肖逍不会打,耽误他工作。
肖逍无意识地换频道,门铃响了。
张妈开了门,陈母站在外面。她俩中间有只男人的手横挡着,张妈犯了难。
“太太,修泽不在家。”
陈母跟昨天判若两人,沉静地立在两米开外,无一丝发火的迹象:“她在?”
“在,不过……”张妈看看门外的男人,又回头望了一眼。
“让她进来。”肖逍叠好毯子往门口走。
“抱歉,先生吩咐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保镖面无表情,断然拒绝。
肖逍不恼,说道:“他让你盯着这道门,又没说盯着我。要不让她进来,你在边上看着。要不我出去,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你选哪个?”
张妈立即出声阻止,陈母的神色有点小变化。
盯着门可不就是为了盯着肖逍么。保镖不傻,收回胳膊让陈母进去,自个儿站在玄关注视陈母的一举一动,打电话向陈修泽汇报。
“手袋在那儿,您自己拿吧,省得嫌我随便碰您东西。”肖逍走到沙发前,没坐,指向中式长柜那边。
陈母循着看过去,手袋孤零零搁在长柜边角,而长柜中央是幅日出油画,她观察片刻又看了回来。
“别误会,张阿姨帮您放过去的,我没碰。”肖逍摊手。
陈母没说话,张妈以为她要发作,赶紧拎了手袋过来做保证:“是我拿过去的。”
陈母不接,端着架子说:“我刚进门,这是要赶我走?”
“哪儿能,您随便坐。”肖逍绕过单人椅,把整个沙发区域让出来,问张妈:“您帮忙倒杯茶或者别的?我不清楚伯母喜好就不动手了,怕她老人家嫌弃我。”
“说的好听。”陈母转着音调道:“是不乐意沾着我吧?”
“有这部分原因,您不是也不喜欢我么,不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