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芳苓此时方明白过来,“季书寒,一切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季书寒大笑,站起身来,走近了,将她往怀里带。一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边道,“你现在才明白啊,我当然是故意的。不逼走你身边的人,你又怎么肯与我合作呢?”
许芳苓于他怀里扭着身子,“小人!你放开我!”
她当然拗不过男人的力量,下巴被季书寒挑起。这张脸也精致,也美,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人都是我的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目光一闪,他并未吻她的唇,而是出乎她意料地,狠狠吻在了她的脖子上。
几乎是相同的地方,锁骨略微靠上一些的地方。果然。女子的这地方,薄薄一层肌肤,最为细腻温热,吻起来感觉最好。
手上一用力,许芳苓几近被他折断在怀里。
没一会儿,许芳苓便觉得脖子上那一处快被他吻破了皮。
忍不住推了他两下,季书寒才回过神来。一下松了她,意犹未尽看着她的脖颈处。许芳苓却说,“季书寒,你发什么神经!”
他笑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唇,也未理她,径自开了桌上茶壶的盖儿,又顺手将许芳苓刚刚拿来的那瓶醉雀全部去倒了进去。
“季书寒,你这又要做什么!”
季书寒一笑,他驯不服的人,自有别的东西来帮他驯服。
将茶壶往许芳苓面前一推,“将这个端到阁楼,给她喝下去。”
许芳苓闻言满眼惊骇,她没想到,这季书寒竟要将醉雀给人吃。
“这,不行!这么多,若是人吃了况且,他说过,醉雀万不能给人吃。”
“你若不给她吃,事情迟早有败露的一天。可你若是给她吃了,她永生不会在踏出醉雀楼,也永远不可能再见你心心念念的九王爷。一年,两年,总有一天,九王爷找不到她,便会放弃。于男人而言,再美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总不至于一辈子念念不忘。”季书寒走近了,魔咒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届时,你若还想做九王妃,也不是不可能。这笔买卖,你既然已经开始了,便没有回头路了,明白了么?”
许芳苓端着盛了整整一瓶醉雀的茶壶,将房门一开,交给候在外面的一个小厮,低声嘱咐了几句。小厮应下。小心端着茶壶上了阁楼。
许芳苓坐立不安,季书寒倒是淡然坐在桌子边。
似乎过了许久,那小厮才回了来。
许芳苓手心沁出一层冰凉薄汗,一把抓了那小厮,半天才问了出来,“喝了?”
那小厮点点头,“喝了。”
许芳苓一下颓然,醉雀无解,这下。她当真没有退路了。
一扭头,她直直盯着那只镀金鸟架的翠鸟,身形比刚捉来的时候瘦了一些,羽毛也不比来时光鲜,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凝滞了。
那个叶棠,当真与这鸟儿一样了吗?
忽听得一声闷响。许芳苓往门口一看,发觉刚才那给叶棠送茶的小厮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眉心一柄小刀,齐柄没入。
许芳苓大惊,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不稳,差点就要跌在地上。季书寒及时从她身后将她托住。
“季,季书寒。你怎么能”
季书寒于她身后一笑,语气平稳,好像杀人比杀一只鸟还简单容易。
“他见过她了,也知她喝的是什么。所以,不能留。往后,她的一切,都由我亲手来。谁也不许进阁楼看她。”季书寒轻叹一声,怀里许芳苓没什么胆子,依旧吓得浑身僵硬。他拈了她一缕发,“我也很想知道,这人若是吃了醉雀,会是什么反应。呵,任人摆布,为所欲为么?”
108 你是,叶修庭()
许芳苓觉得奇怪,这季书寒以往从不在醉雀楼过夜,可这一连几日,他却夜夜宿在醉雀楼。
而且,阁楼上关的那女子,他也的确说到做到。平日吃食都是他一人按时给她端去,另外,以后每隔几日就要给她吃一次醉雀。
如今就算阁楼不在上锁,也不用担心那女子会跑出来。许芳苓从未去看过她,不想,似乎也不敢。
若非季书寒每日都要去看她,她真想将那阁楼封了,永不见她。干脆让她就这样从世上凭空消失算了,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照例,季书寒从许芳苓身上下来,取了一方白丝帕,亲手给她擦身子。许芳苓身上还泛着一层微微的红,被那冰凉的白丝一触,浑身止不住一个哆嗦。
季书寒正分了她的腿,察觉到她的变化,给她擦拭的手不由一顿,草草抹了两下,将那染了污的白丝帕往床下一扔。
随后扯了扔在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下了床,好像要出门。
许芳苓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冷哼一声,问他,“季书寒,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看她吗?”
今天已经喂她吃过醉雀了,本不需要去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又想去看看她。又瞥见了许芳苓一直放在房间里的那只翠鸟。这东西,他来的第一日便瞧见了,且一眼便看出来,这小东西其实是只活的。
已行至门口,又折了回来,将那镀金鸟架提了,同许芳苓说,“这东西,我拿走了。”
阁楼里没有灯,只开窗一扇,有月色透窗而过。门一开,季书寒准确地找到了一个角落。她蜷缩的那个角落。进门后他也未燃灯,反手将门关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走路的声音。
若非知道她就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这屋子里安静得好像只剩了他一个人。
不过一天功夫,自她吃过醉雀后就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未动,不论是白天抑或是晚上,只是怀里抱着一个东西未曾松手。
季书寒提着刚刚从许芳苓房里拿来的镀金鸟架,蹲在她面前。这么多天了,她似乎连眼睛也没眨过,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地面。靠在墙角里,将自己努力缩成了一团。
醉雀果然名不虚传,别说鸟,人也不能例外。季书寒毫不怀疑,她会维持这个姿势在这个角落里蜷缩上一辈子。最后无法思考,谁也不认得,到了时间不吃醉雀便生不如死。
将那翠鸟提到她面前,季书寒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流光照华羽,这鸟儿虽呆滞,身形也消瘦。可一身的翠羽还算华丽,于深夜里光彩夺目。
那角落里的女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
他早就料到了,干脆将那鸟儿从架子上摘了下来,放到她蜷缩着的膝盖上。那鸟儿全身僵硬,他没放稳,它就从她膝上滚了下来。若非摸起来还有些温度,当真与一只死鸟无异。
将那翠鸟捡起来,重新放回鸟架上,随手往桌子上一放,季书寒看她抱着的东西愈发不顺眼了。她抱着的不是别的,是她出来的那天,萧池亲手给她穿上的白色披风。
季书寒捏了披风一角,想给她抽出来,奈何她的手似乎长在了披风上,季书寒一时竟然没有拽出来。
她的确是有些呆滞迟钝了。迟钝到他用了狠力将她的披风拽出来她都不知道要松手,一下被带倒在地上。
拉扯中,指甲被折断,断在肉里扎出了血,她也不觉得疼,倒在地上还死死攥着披风一角。
季书寒以为她这般顽固,是因为吃了醉雀。又一用力,她不松手,被他在地上拖出数步,碰倒了桌边的一个凳子,凳子倒下,砸在了她头上,她依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披风被他撕裂,季书寒扔了手里的那块,弯腰又去夺她手里死死抓着的一角。一件好好的衣裳终于被他撕成几块,终于被他从她手里全夺出来了。
季书寒低头看着手里的这白色的衣角,雪白的细绒上沾染了点点红色,应该是她手上的血。
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让她靠在墙边上,额上有几丝血渗出来,她好像感受不到一般,一动不动。
一双眼睛虽然失了神采,可生的漂亮,水盈盈的似蓄了月华,总能让人想起雨后新空抑或晴日碧湖。
季书寒看着她道,不由叹道,“难怪,生成如此,便是自己的妹妹又如何。伤你一分,他便能疼十分,这世上还有比如此更划算的事么。”
被他撕破的披风散落在地上,季书寒随手捡起一片,问她,“不如,你跟我回淳于去,我给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裳,比这个还好,嗯?”
季书寒说着试图将她往自己怀里放,一边不由惊叹醉雀威力,让人变成如此呆滞也不过用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季书寒正想着,又伸手抚上她的背,冷不防肩上一疼。他出来的时候只披了一件外衫,猛的推开叶棠,低头看见自己肩上竟然被她咬出了血。
“哼,还是醉雀吃的少!”
转身之际,又见地上散落一张纸。似乎是刚刚将她带倒时,从她身上掉出来的,随手捡了,展开。
窗边借了月辉,季书寒缓缓道,“将军府叶家之女,叶棠,一不遵礼德教化,心思不轨;二罔顾人伦,不知廉耻,三,身心不净,污九王府清名,令上下蒙羞。今赐休书一封,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从此,天涯路远,互不相欠,也再不相见。”
季书寒看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笔锋凌厉,一笔一划间皆是凛凛风骨,不是九王爷亲笔又是谁。“原来,你早就不是什么九王妃了啊。”
说完这话再看叶棠,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她眼里居然开始落泪,除却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季书寒又将那份休书放回了她袖子里,“这个你可要收好了,将来跟我回了淳于,还有用。”
季书寒一开门,见许芳苓正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他给的丝帕。
“季书寒,你与我在一起,生怕我怀了你的孩子,却还想带她回淳于?”
“这个不用你管。”
“是不用我管,这里可是醉雀楼。”
季书寒一笑,“你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我只希望你快点带她走,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了。”
城中都被搜遍了,只剩下一个地方。将军府外,城中动荡一夜,叶修庭怎么会不知道。
叶修庭见了萧池,二话不说便动起了手。
“你若是不想要她,就该早点将她还给我!”
萧池也没说话,转身就走,看叶修庭这样子他就知道,叶棠一定不在这里。可她能去哪呢,这一夜,城中大小角落都被他找遍了。除了一盏梅花灯,她连句话都没给他留。到底是他疏忽,没看好她。
叶棠一直都很奇怪。她收到休书后从九王府出来,又在小院中住了几日,可一直都没听到叶修庭的消息。其实,不过是萧池早就吩咐过了,给她递了休书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叶修庭回府,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又要出门。
从将军府出来没多久,李知蔓便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佩剑。他心急,便什么都忘了。
“前几日朝里来旨意,让你去平景关,就只有不到十日功夫了”
叶修庭却说,“找不到她,这少将军我便不做了。”
李知蔓明白她自己是留不住他的,只好又说,“那,夕岚。还有月余便要临盆,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夕岚那里已经安排好了。我与叶棠一起长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我知道,她现在不好。”
李知蔓看着他冷哼一声,“这府里上上下下当真没有一样能留住你了。可我希望,不管你找不找得到她,你都好好的。”
李知蔓不在多言,转身正欲回去,又听叶修庭说,“若你什么时候想走了,书房南边的小抽屉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听他这意思,似乎要是找不到叶棠,他就不回来了。不过李知蔓已经习惯了,他感激她的方式,就是不碰她,总想着给她自由放她走。
他对叶棠多深情,就对她多绝情。她曾见他无数次喝得路都走不稳,还要去拍叶棠的房门,喊着要她开门。他其实也知道,里面早就没人了,门前阶上一坐便是一宿。李知蔓也终于明白,要他思迁,此生是不可能了。她也开始理解他,谁叫他们都是一头钻了牛角尖的人,出不来了。
清晨,阳光透过小窗。叶棠缩在角落里看桌上盯着那只翠鸟看了许久了。从夜晚安静下来到清晨,她时睡时醒,若是醒着,便要盯着那翠鸟看。
她好像终于想起什么来,居然喃喃了一句。“小东西。”只是她看了那么久,仍旧不能明白,那只小东西的颜色怎么不是白色了。
缓慢起身将那鸟儿托在手心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窗。
街上漫无目的转悠了一夜,叶修庭看着突然落在自己脚边的这只翠鸟心中生疑,这鸟不知从哪里落下,连翅也未振,血溅华羽,已经被摔死了。
再抬头,楼顶小窗似乎有一个人影。
只一眼,他便知道,那是叶棠!
“叶棠,你看看我,我是叶修庭。”
叶修庭找上来的时候,叶棠依旧缩在角落里,抱着膝。额上不知怎么青了一块,想必是碰到了桌角。耳鬓的发也散落一些,目光直直落在叶修庭脚边。
“叶棠?”
他伸手,轻轻为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她依旧缩在窗下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可这温柔,穿风过水十几年,终于又卷土重来,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缓缓抬起头来。水灵灵的眸子依旧清澈,可惜呆滞,目光失了神采。就算看到他,也无丝毫动容。
叶修庭见她这样子,心中一疼,不过一日功夫,她究竟遭受了什么。
“叶棠。还认得我吗?”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满眼虚空。其实,连叶修庭自己都不确定,她究竟看没看见他。她目光一转,又落在冰冷灰色地面上。
她不记得他了,不记得叶修庭是谁了。
叶修庭将她抱进怀里,她依旧娇弱,一下便被他的身躯笼得严严实实。
一边轻轻抚她的发,他又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叶棠,叶修庭,你都不记得了吗?”
那么温暖和煦的怀抱啊,干净宽厚,舒适得让人心安。
虽略带机械,她好歹终于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叶修庭?”
她的确是迟钝到有些想不起来谁是叶修庭了,她甚至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更不知道叶修庭对她曾经意味着什么。可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自她唇边逸出,胜过东风起江南,蔷薇遍地开。
“你是,叶修庭。”
她靠在他怀里,又轻声呢喃了一遍,似在努力回想。
大掌轻轻抚在她背上,好像回到了似曾相识的夜里,她噩梦惊醒,他就在床侧,一转身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为她驱赶噩梦阴霾。
听她唤他,叶修庭说,“嗯。是我。”
可再看怀里的姑娘,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知她想起他是谁没有。
许芳苓只见眼前这男人一身的严峻,手中剑染血无数,轻一动便寒光四起,偏偏为叶棠敛了锋芒,生怕惊了她,剑锋一直稍稍匿在身后。
怀里的人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伸手攀上他的脖子。久违的熟悉的怀抱,辗转这么久,她终于回来了。
叶修庭什么都不要了,什么少将军他也不做了。他曾经拼命守护的疆土和百姓,关键时刻却唾骂她,嫌恶她,逼她于城墙跳下。他用命来护国土子民,最后却无人来护她。既然如此,别人的安危生死,又干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