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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似乎真被吓得够呛,大喊道:“霍经纶呢!如此大事居然避而不出!”
平静声音身后传来:“这么火急火燎的。当了十几年县丞,还没把你性子磨平吗。”
县丞猛然转身,怒视姗姗来迟的中年儒士:“霍经纶!我等让你当敬甚书院副院长,不是让你在学生危急之时见死不救的!倘若他们三人真出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霍院长悠悠道:“方正豪。他们既然走上书生一途,将来迟早会险难重重,危机四伏。”
县丞动了真火,寸步不让,声音慷锵:“这是童生书院,有半数学生未能唤出浩然之气。你让襁褓婴孩去涉险!?今日那司徒嫣然写出的诗几乎达到显气象之境,你该如何应对!若非李仙缘急中生智,写出气象之诗化解。司徒嫣然绝对不可活!”
霍院长摇头,同样执拗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若无今日之事,我们怎能发现李仙缘身怀大才。况且不是一切都平安无事么。”
“谬论!简直谬论!”县丞气得吹胡瞪眼。
众老师旁观,不知该如何插嘴解围。
霍院长与方县丞曾经是同期进士,同窗数载。并一同被派到武侯县。相交十几年。因此霍经纶很了解他。平日方正豪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可一旦发怒八匹马也拉不回。
他轻叹一声,不再绷着脸,有些认软道:“正豪,我武侯县东面千里就是陈塘关,东海有东海龙宫镇守,南海又有南海龙宫与蓬莱仙岛。其余三面皆是其他国家。我大商位处净土正中,远离边缘。自然安枕无忧。
“可这些学生,他们早晚会踏足边缘之地,乃至离开净土与域外邪魔争斗。你希望他们面对秽气滔天的邪魔时,连笔都吓得拿不起么。”
方县丞冷着长脸,半晌开口:“李仙缘和司徒嫣然若没事,此事作罢。他们若有事……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目送方县丞踏上小舟离开湖心岛,霍院长对学录道:“你去叫人把清医馆的大夫请来。”
……
往年顺利的诗文会今年无疾而终。却以往常数倍速度传至整个武侯城。
事情中心便是李仙缘那首气象诗与司徒嫣然的异像诗,还有些花边小料。诸如盐商之子刘此欣找麻烦被茶杯砸在脸上等。引为笑谈。
起初有人不信。气象诗何足珍贵,大商开朝以来千年不过十数首,几乎屈指可数。如今却被一个刚考上童生的案首做出。若是真的,朝堂之上那些大学士博士真该跳河自尽了。
不过随后,就有消息从县衙传出。结果引人倒吸冷气。
李仙缘真的做出气象之诗。并且此事已经写在折子上,快马加鞭上呈新京。
顿时武侯城上下哗然。
而此时,始作俑者刚刚转醒。眼眸睁开,扩散黑眸逐渐收缩。
“什么时辰了。”李仙缘一动不动。
他眉头微蹙,只觉头疼欲裂,眉心明堂空荡,浩然之气用完的副作用。
“未时。你昏迷了两个时辰。”一旁女学录道。她面容姣好,隐约可看出年轻时颇具风情。
学录为文职,通掌学规与辅导。李仙缘事关重大,霍院长便派一名学录来盯着。
“司徒嫣然如何。”
“她曾入障,心神疲倦尚未醒来,就在隔壁。你且待着,我这便去看看她。”
李仙缘颔首,待学录推门关门离开后重新闭合眼皮。
……
隔壁偏方,司徒嫣然挣开双眸,声音虚弱:“什么时辰了。”
“未时。你昏迷了两个时辰。”刚进来没多久的学录道。
“李仙缘如何。”
学录目光古怪。这二人,都是刚醒就问时辰问对方。不由带上几分笑意:“我刚从那边过来,他刚醒。”
……
几息之后,李仙缘出现明堂中。
如预料那般,蝶恋花挤开二首诗局正中。神童、古朗月行二首不甘居于左右。而且蝶恋花相比二首,有不同之处。
栩栩如生彩蝶虚影扑扇翅膀,逐渐淡去,而又有新的彩蝶出现环绕诗文,周而复始。
明堂之上,星空空空如也。
一首气象诗,让明堂未有半分变化,除了……
李仙缘转身,就见一道巨大裂痕横于泥墙,触目惊心。无数枝干向外蔓延。
伸手对比,裂纹可以塞下拳头。几乎伸手触碰就能推倒。
想来写正气歌时听到的咔嚓声,便是源于此。
细细摩挲泥墙巨大裂纹,块块泥石掉落,落地滚动数圈变淡消失,转眼又出现在泥墙先前位置。
章三十三。赏芳院()
神童诗那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引发此间浩然之气共鸣。
正气歌更甚前者。甚至可说是与此间完全契合。
先前那股煌煌天威李仙缘记忆犹新,如一只遮天蔽日巨眼徐徐睁开,位于九天之上扫视人间。
正气歌虽未写全,但境界必定在泣鬼神之上。不是李仙缘此时所能触碰。明堂起裂痕而未崩已算幸运。或许如果李仙缘没在之后作出蝶恋花,明堂崩塌也并非不可能。
明堂着实奥妙无穷。整个人族仙界探究上万年也无法探寻出结果,仅能得知是受文曲星洗礼便可唤出浩然之气。据传紫薇大帝曾与文曲星君一同探访文曲星,无功而返。
收回手掌,李仙缘打算先找些典籍,看是否有明堂开裂的相似情况。若无再去询问副院长。或是再抄一首异像诗,看能否修复明堂。
明堂干涸,半天才有一丝浩然之气产生。
明堂体现浩然之气方式倒也有趣,乃是根据天上星辰数量而定。做出两首异像诗后,李仙缘明堂之外的虚空曾出现两点黯淡星光,每点星光代表一首诗。
异像诗越多,星辰越多,浩然之气越多。
而当浩然之气用尽,星光黯淡失去光芒,与虚空混于一体。
如今明堂干涸,星空的三颗星星几乎不可视。想来等浩然之气恢复,就可见三颗星辰挂于星空了。
想来当虚空满天星辰,必定壮观。
李仙缘从明堂退出,就见一颗硕大脑袋挡在眼前。
瞳孔微缩,李仙缘声音如常:“来了?”
“是啊李大哥……”沈生缩回脖子,小心翼翼坐床榻边板凳上,满脸愧色。“我当时本是要去道歉的……没想到……”
“赏芳院。”
“哈?”沈生一愣,呆傻看着李仙缘,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夜请我去赏芳院,算原谅你。”
就见沈生嘴角越咧越大,兴高采烈拍着胸脯保证:“没说的!赏芳院我熟客,那鸨子我都上过好几次!”
李仙缘啧了一声,鸨子没一个年纪小的,想不到沈生不过十三四岁,口味倒重。
他去赏芳院是为了向温如玉道谢,沈生误解他也懒得解释。反正说来也不信。
从床榻坐起,沈生想要扶他,被李仙缘一句我还没到不能自理的时候所顶回去。
见李仙缘侧坐穿鞋,沈生忽然觉得他更加平易近人了。
这时学录进来,看向整理童生袍褶皱的李仙缘:“司徒嫣然醒了,就在隔壁偏房,要去看她吗。”
李仙缘摇头:“她体虚,让她多休息吧。”
李仙缘脸庞苍白,体力不济,眉心明堂欲裂开般。说上课是痴心妄想。于是学院干脆放了他几天大假,并让沈生送他回去。
于是,傍晚刚临。两个少年便相约走入风尘之地。让得远远跟在身后以防不测的县丞暗自摇头,李仙缘也被沈大带坏了。
“方大人,我们还要跟进去吗。”一旁侍卫抱拳道。
“不了,李仙缘他自有分寸,我们回去吧。”县丞摆手,有几分啼笑道:“能把性子淡漠的李仙缘骗去赏芳院,沈大也算能耐。”
另一边,李仙缘二人方一进入胭脂味扑鼻,满是喧嚣莺声燕语的赏芳院,就有鸨子扭着屁股上前,挥舞手帕语气哀怨:“哟~这不是沈公子吗,这么久不来奴家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沈生无比自然揽住鸨子,在其丰腴臀部上重重一捏,大笑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家小红啊。这么久不见想我了吗。”
沈生年纪和李仙缘相仿,手段调笑却和在场成年人一般无二。
尤其抱着一个可以做他母亲的鸨子谈情说爱,审美不可谓不怪异。
鸨子腻在沈生怀里娇嗔,随即看到一旁李仙缘,眸子一亮,故作娇滴滴依偎沈生道:“这位公子是谁啊,好生俊俏。”
“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哥李仙缘。童生试案首,曾作三首异像诗与一首气象诗。”沈生满脸自豪,仿佛这些荣誉是他自己的。
鸨子捂住嘴唇,一副吃惊模样看着李仙缘。
沈大见她这幅模样反倒奇怪,捏了几把道:“你认得他?”
“怎么不认得。”鸨子挥舞手帕,看向李仙缘的目光几乎要把他吃掉。“李公子的那句多情却被无情恼和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短短半日便传遍了整个武侯城。武侯城所有被情所困的丫鬟小姐,可都对你憧憬得很呢。就连我们这赏芳院上百个姑娘都日思夜想着要见你。”
李仙缘歪头不解:“见我?为何?”
鸨子眸放异彩:“李公子你不知。我们这些风尘女子,有几个是自愿的。不是从小被卖到青楼,便是被那些臭男人伤了,自暴自弃。您的那句诗可是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
说道此处她吃吃笑道:“只要你说上一句,我们院里这些个姑娘都肯倒贴钱陪您呢。”
李仙缘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是来找人。”
“找谁?”鸨子奇道。
“你这里可有叫温如玉的鸨子。”
“李大哥你也好这口啊!”沈生接过话茬,兴奋喊道。俗话说女人与酒最能增进男人之间友谊,沈生以前那些个狐朋狗友总爱笑他喜欢年纪大的鸨子,如今看到李仙缘也是如此,怎能不激动。
沈大此时便觉得自己与李大哥的关系增进很多。
鸨子一指二楼客房,娇声道:“她正在房中歇着呢。有什么事公子找我也一样。”
说罢转头一喊:“谁愿意来陪李仙缘李公子啊。”
不喊不要紧,一喊就如炸了锅。赏芳院大厅的姑娘们闻言望来,就如蜂蜜见了花般,直扑上来,将李仙缘二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里面。
莺声燕语胭脂扑鼻,瞬间便被女儿气息包围。鸨子那番话所言不虚,这些个姑娘见了李仙缘热情的几乎要吃掉他一般。
一阵人挤人骚乱,无人注意角落,一道人影从一堆裙摆中钻出。
李仙缘站起,整理凌乱发丝,拍打掉身上灰尘,回头看了眼被姑娘淹没,痛苦并快乐着的沈生。摇摇头,迈步踏上楼梯走到二层,下方大堂尽收眼底。
来到鸨子所指房间,李仙缘抬手叩门。
“都歇了,有事晚上说。”从中传出声音。
“是我。”李仙缘开口。
里面沉默无声,片刻,房门突然拉开,一条白若莲藕的纤纤玉手抓住李仙缘衣领,将他拽入房中。
嘭——
门被紧紧关上。
章三十四。温如玉()
房中未点灯,光线昏暗。隐约喧哗从门外透出。
气氛旖旎,淡淡香味弥漫房间,比起外面胭脂水粉截然不同,很是好闻。
“李公子来找奴家,可有事宜。”
刚一入内,李仙缘便感到一具柔弱火热的娇躯贴上来,吐气如兰喷到脸上,似乎再往前几分就可品尝到芳唇。
“为何不点灯。”李仙缘后退几步,后背贴房门,无奈怀中人寸步不离贴着。
隐约曼妙轮廓呈现。
娇嫩笑声响起:“奴家方才正在睡觉,现在浑身为着片缕。李公子若想看,奴家这就拿火折子。”
说罢,娇躯离怀。李仙缘后背刚离开房门,温如玉又重贴上来,一缕火苗乍现。
“呼——”李仙缘一口吹灭。不过那瞬间乍亮足以他看清很多东西。
诸如两点嫣红。
“温姑娘自重。”李仙缘不自在偏过头。
温如玉吃吃笑道,随手丢掉火折子,玉手在李仙缘身上游走,灵活钻进童生袍内:“李公子好有意思,你来这青楼之地找姑娘,还想让奴家自重?”
啪——
李仙缘攥住温如玉皓腕拽出。就听温如玉娇嗔:“李公子你抓疼人家了。”
面对如同牛皮糖般的温如玉,李仙缘着实头痛,又不好发作:“温姑娘,我是来为先前之事道谢的。”
温如玉伸手去解李仙缘腰带,边娇滴滴道:“不若人情债肉偿。和我欢好,先前那事便做相抵了。”
李仙缘后退躲开,不想逗留此处,转身就要拉开房门离去。
“等等。”温如玉声音忽然冰冷下来,仿佛连房中温度都下降几分。
温如玉声音清冷:“李公子,你是否觉得我是青楼鸨子,觉得我身躯肮脏不愿碰我。”
李仙缘转身,认真道:“从未如此想过。”
“那你为何不愿与我亲近。我曾说过。我虽在在风月之地混迹,但身子清白。那些个臭男人一根手指也休想碰我。”
李仙缘摇头:“不是不愿,只是在下年纪尚小,情窦未开。男女之事对我来说还为时尚早。”
“噗哧——”大概觉得好笑,温如玉轻笑,声音重新变得娇声:“你可知这凡间像你这般岁数的少年郎,有的连儿子都有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黑暗中温如玉坐在凳上,抓起酒壶倒酒,拈着兰花指端起小巧酒杯一饮而尽。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李公子不愿欢好,奴家也不强求了。只是李公子你可要常来看看奴家啊,如若不来,奴家就上门找你这个小冤家去。”
“如果温姑娘能克制些,自然会来拜访。”
迈出门槛,转身闭眼关上门。温如玉未着片缕大方坐在桌前,也不怕李仙缘看。
回过身望向下方大堂。就见大堂已经恢复先前醉酒莺歌气氛,几名穿着凉快的姑娘台上弹奏小曲,一片欢声笑语。
沈生衣着狼狈发丝凌乱,靠坐门前红漆柱。脸上脖间满是唇印,身边还瘫倒几壶细瓶酒。李仙缘步下台阶刚一走近,胭脂味扑鼻,呛得人无法呼吸。
李仙缘蹙眉拽了一把沈生,让他趁无人注意赶紧离开。
“嗝……李大哥……”沈生打着酒嗝,醉眼朦胧。因为喝醉声音情不自禁大了很多,嚷道:“你跑哪去了!这些个姑娘还等着你呢。”
身后喧哗忽然小了几分,李仙缘心里咯噔一声。
他心念急转,将沈生拽起让他站好,以极快速度将他脸上胭脂抹去,又把长发整理好。随即把自己发丝弄得凌乱,揽住沈生肩膀转身面对众人,强撑起笑容:“大家快看。李仙缘他喝醉了。想一亲芳泽的姑娘快来啊!”
大堂瞬时变得混乱起来。姑娘蜂拥涌来,甚至还有几个客人加入争夺。
一阵人挤人骚乱,无人注意角落,一道人影从一堆裙摆中钻出。
李仙缘站起,面色淡然整理凌乱发丝,拍打掉身上灰尘,回头看了眼被姑娘和客人淹没痛苦并快乐着的沈生。摇摇头,迈出大门。
……
赏芳院二楼,温如玉房间。
油灯点亮着,温如玉坐于梳妆镜前。
镜中女子眸子狭长,似有勾魂夺魄隐于其中,妩媚如狐。一身淡青色杭绸绫裙包裹不住曼玲珑有致曼妙曲线